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皈依猫猫教(醉又何妨)


慕韶光摇了摇头,他在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些都已经是发生过的事了,现在想的应该是接下来怎么走,而不是沉湎于过去。
每一次遇到什么难关,他都是这样忍一忍,撑一撑,然后继续往前走的。
可是那时前路分明,爱也淋漓,恨也彻底,此时此刻,他这样想着,心中却有种空落落的茫然。
步榭又道:“韶光,对不起。”
比起往日的温润,他的声音中带着沙沙的嘶哑:“我这段日子看着你,心里一直很愧疚。其实解君心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当初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说要陪着你,护着你,不论怎样的原因,是我没做到。”
慕韶光道:“师兄,你别再说这样的话了,你也只是一个人,怎么能做得了那么多的事?是我不好,我连你都没认出来,我真是……”
步榭道:“你那时候生病了,更何况我们两个气息相近,他后来又是有心模仿我。我刚才见到他的时候,恨不得……杀了他。韶光,我这辈子恨过两个人,一个是问旻,一个是他。”
慕韶光想说,其实解君心一开始也没有冒充的意思,是他先认错人的,可是话至嘴边,他忽地悚然一惊,发现自己竟想对着步榭为解君心辩解。
他以为自己应该永远是偏向步榭的,更何况在这件事里面,步榭又从头到尾都什么也没有做错。
慕韶光有点迷乱地抬起眼睛,步榭正望着他,目光中尽是包容与温柔:“但我也仔细想过了,这只是我私心的嫉妒,我怕他把你抢走。”
“实际上……”他吸了口气,“孤独的时候有个人在你身边陪你,总比你一个人去承受那些要好吧。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先离开你那么久,又怎么能要求你永远等我?”
慕韶光忍不住又叫了一声:“师兄。”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像是想说什么,又有点无措。
长大后的慕韶光很少有这样的神情了,步榭想起他小的时候做了什么后悔不好意思的事,又或者受了什么委屈,都是这个样子,自己每回都会赶忙弯下身,将他抱起来。
心中陡然涌起一片温软,眼中酸酸的又仿佛要流泪,身为佛子几千年如一的戒条,他在慕韶光这里破的干净。
“那些过去,你知道了,然后……就让我们放下吧。”
步榭道:“韶光,其实什么也没有影响,你还爱我的,是不是?”
慕韶光说不出话来,可他无法对这样一个人说“不”,他和步榭打小相识,一起度过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辜负过彼此,他们一直是相爱的,他怎么可能不爱步榭了呢?
恍惚间,在步榭的注视下,慕韶光感到自己是点了点头,然后步榭一把抱住了他。
师兄的眼里隐隐含着泪光,怀抱中有熟悉的气息,还多了一点淡淡的檀香味。
心底有道伤口仿佛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他的人生曾经被一个执拗的人不顾一切地搅乱过,可慕韶光什么也不愿意去想了,就这样让一切回到正轨,所有的错误划归原位,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
步榭收紧了手臂,把慕韶光抱在自己怀里,仿佛抓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当慕韶光和解君心见面时,他不知道该如何说出自己的恐惧,恐惧着这个人将永远不再属于他。
就这样下去吧,那些过往他不在乎,终有一天,别人留下的痕迹会在慕韶光心里被抹去的,他们两个会一直相守,再也不分开。
慕韶光静静的任由步榭搂着,可是以往熟悉的拥抱此刻也不能让他觉得安稳,心中好像有把钝刀在慢慢地锉着,疼痛之外,只是百转千回,凌乱不堪。
从师兄的讲述中,慕韶光不仅自己感到了震惊难过,也没有忽视步榭隐藏的不安,他这样安静地待在步榭怀里,只是希望能够分担对方的情绪。
过了一会之后,慕韶光觉得他实在受不了了,才若无其事地抬起头来,说道:“师兄,我想静一静。”
步榭低头看他,慕韶光轻声道:“我出去走一走。”
步榭松开他,摸了摸慕韶光的头,道:“我明白你的心情,别出去了,就在这里待着吧,我去隔壁。”
慕韶光怔了怔,步榭冲他一笑:“我订了两间上房,旁边还有一间,有事你随时叫我。”
他向来体贴,哪怕在这种时候,仍是温柔不减,慕韶光点点头,步榭转身便走了。
推开门,他忽然又回身道:“韶光,不要把什么事都归责在自己身上,也不要想着什么事情你都要去承担。有些事情阴差阳错,不是一个人的做法就能改变的。咱们一起努力。”
慕韶光道:“我明白。”
步榭便轻轻关上门,去了隔壁。
他走时带起的风吹熄了房中的烛火,慕韶光没有重新点燃的意思,叹了口气,在桌边慢慢坐了下来。
外面的风雨之声已经熄了,梢头瓦上却还有些积水,不时响起雨滴之声,更显万籁俱寂,清冷萧瑟。
慕韶光一手托腮,坐在那里也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些什么,只看着房间里的浓黑逐渐转淡,又开始发白,月影西移,房中各色摆设的轮廓逐渐清晰,晨光熹微,天竟已经亮了。
不管快乐还是悲伤,不管浑浑噩噩还是一往无前,日子就是这样一天天过下去,不会为任何人停下脚步。
这个时候还早,不少客人们都没起身,只有店小二忙前忙后地在庭院里跑着,准备迎客。
外面的巷子里有货郎的叫卖声,食物逐渐散发出了热腾腾的香气,庭院的角落里,有镖客正光着膀子打坐熬气。
慕韶光看了他们一会,低声对自己说:“慕韶光,君子以自强不息,凡事不可遇难便心生畏惧丧气。”
他拿起精神,也拿了剑,去庭院里练了一会。
方才那名打坐的壮汉已经站起身来,开始用头撞墙,大概是在练习铁头功,此时见慕韶光下楼,便停下来看他,眼中有好奇,似是觉得这个公子哥一般的年轻人拿了柄剑有些违和。
慕韶光开始练剑,半晌,那名壮汉渐渐张大了嘴巴。
楼上,步榭也是枯坐了整整一夜,听到外面的声响,走去窗偷文见过头七前,才看见慕韶光已经去了外面。
只见薄薄的晨光中,白衣的青年身姿舒展,腾挪纵跃,鸾姿凤态,洋洋落落,劲风吹起素袖青丝,长剑轻灵写意,剑光缭绕在他的身畔,便如生轻烟淡霞,如梦如仙,剑下风华不觉使人神迷。
外面的人虽然不多,但是任谁经过都不禁驻足,待慕韶光一套剑法将将练完,四下已有不少人推窗叫好。
不知道是哪扇窗户中扔下来了一只荷包,却稍有些偏了,眼看就要落到地上。
慕韶光并未转头,手中的剑锋一挑,将荷包接住又反抛了回去,同时,他的长剑也已经顺势归鞘,冲着扔来荷包的方向抱剑拱了拱手,既是感谢,也是拒绝。
步榭微微一笑,一直积郁在心头的窒闷也仿佛减淡了一些,他亦抚掌随众叫了声“好”,下楼去了庭院中。
慕韶光转头看见是步榭,便说:“好什么,你取笑我么?许久没练剑了,我可觉得都有些生疏了。”
步榭给他擦了擦额头的薄汗,含笑道:“没有,我觉得很好。尤其是看见你意气风发的样子,我心里更是高兴。”
慕韶光听他这样说,不禁叹了口气,说道:“事情已经是如此了,能做什么就做点什么吧,也比纠缠那些过往来的有用。”
步榭低声道:“你说的是。”
这也是他在当初第一眼就会被慕韶光吸引的原因,因为他在这个孩子身上,看到了永不服输,永不放弃的韧性,他从这韧性中感到一股力量,不知不觉地便走了过去。
慕韶光对步榭道:“师兄,我想回一趟穹明宗,看看那个……唐郁是吗?看看他的尸体。”
慕韶光的记性一向很好,纵使眼下他的记忆没有完全恢复,步榭给他讲的那些事听了一遍也能记得差不多,并且很快从中分辨出事情的关键。
步榭道:“你想试着把他体内的力量取出来?”
两人并肩走回了客栈,慕韶光点点头说道:“不错。师兄,我昨晚又回想了一下,隐约能想起一些过去的场景。你也知道,鸢婴的神识虽然被我暂时封住了,但是并没有消失。现在是我魂魄上的力量克制着他,但万一有朝一日被他完全吞噬,接下来的事会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他说到这里,转头见步榭脸上的笑意微沉,便道:“我都不忌讳,你这么当回事做什么,提与不提都是事实。咱们这不是知道了,就可以商量着怎么阻止吗?”
步榭摇了摇头,叹气道:“没心肝的小子……你继续说。”
步榭很少这样说话,慕韶光冷不防挨了骂,觉得师兄当真是今非昔比,居然都敢说他没心肝了。
步榭语气轻松,若是过去,慕韶光说不定会踢他一脚,或者反唇相讥,但此刻,他顿了顿,却是忍了,摸摸鼻子继续说下去:
“……如果鸢婴真有办法借助唐郁的身体复生,现在唐郁又在穹明宗,那他要做点什么,岂不是连破阵进山的力气都省了。”
步榭微微垂眸,不出声地叹了口气,柔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那我们就回去看看吧。”
他握了下慕韶光的手:“但是那样的话……有可能就要面对问千朝,你可以吗?”
慕韶光的脸上毫无波澜,淡淡地道:“我不想见他。”
他又说:“咱们也不用惊动其他人,从小路打开护山法阵回去就可以了。”
步榭便也不再提,冲着慕韶光笑了笑,说道:“穹明宗现在的法阵我可都不熟悉了,那就有劳芷忧君带我回去了。”
说来也是奇怪,连步榭都不了解穹明宗如今的法阵,解君心却好像无论何时都能轻易地破解进入。
此时,他正站在存放唐郁尸体的冰室之中,细细地打量着唐郁的尸身。
对于这张脸,解君心是十分熟悉的,他曾经无数次在这幅面容上看到过慕韶光的神情,隔着对方的面容凝视自己深爱的灵魂。
但如今相对,解君心的心底却没有半分波澜,也不会产生半分混淆,他只是像打量一截枯木、一块石头那样,冰冷地注视着面前的尸体。
蓦地,解君心伸出手,冲着唐郁的尸身做了一个虚抓的动作。
一股无形的气劲下,唐郁的尸体猛地向上一抬,悬在了半空中,身上的衣服都鼓荡起来,脸和全身似乎也在强劲的气流冲击之下扭曲变形。
片刻之后,解君心将手放开,往下一挥,唐郁的尸体就重重砸回到了病床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却毫无损伤。
解君心收回手,面露沉吟之色。
果然像曾经慕韶光说的那样,唐郁身上的力量碎片无法取出,唐郁的尸体也难以毁掉。
大概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平日里魔神弟子中最好对付的人,如今却成了他们仅剩下的难题。
这个废灵根的唐郁身上究竟有何特殊之处,他又为什么会成为魔神的徒弟呢?
毕竟,鸢婴每一次选择的弟子,都是有一定特殊之处的啊。
解君心的手扶在冰棺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上面刻着的穹明宗标志,又想起了当初他拜师的经过。
有些秘密,如今的世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慕韶光一直以为他拜师是受了魔神的胁迫,但实际上,是问旻将他派往魔域去的。
在临行之前,问旻不放心,还让他发誓,一定要尽心完成任务,毁掉魔域,如有违背,他和慕韶光就会生生世世难结善果,他最终还会被慕韶光亲手杀死。
当初是他主动要求代替慕韶光练功的,问旻知道他喜欢慕韶光,但大概没想到,其实解君心从未奢望过能与慕韶光两人之间有什么好结局,结出什么所谓的“善果”。
但是发了这个誓,他还是想着,他可以什么都得不到,但他不愿让这句话的应验是由于他有所懈怠的缘故,更何况,除魔,应该也是慕韶光的心愿。
于是他成为了魔神的首徒,又亲手令魔域分崩离析。
但是到了如今,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那场偷来的美梦已然成了一地余烬,奢望也终究只是奢望罢了。
现在,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和价值,就是想让慕韶光好好地生活,以后的人生中,不必再经历危机与苦难。
他要尽全力为慕韶光扫平这条路。
所以,鸢婴要灭世还是要称霸天下他都无所谓,但他必须想办法把慕韶光的魂魄从鸢婴那里夺回来。
到那个时候,慕韶光的身体恢复了,步榭也找到了,他能够健康无忧地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就不会再露出那样令自己心痛的忧郁神情了吧?
解君心的手指攥紧冰棺,垂下眼去,却是淡淡一笑。
而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了有人走过来的声音。
解君心瞬间警觉,立刻隐匿身形,旋身藏在了窗外,紧接着他一抬眼,顿时怔住。
——是慕韶光和步榭一边交谈着,一边并肩走了进来。
解君心原本已经发过了誓,要对慕韶光放手,不再打扰他的生活,可当猝不及防地看到这个系挂于心头的人时,他还是觉得心脏狂跳,一眼望去就难以移开目光。
解君心近乎贪婪地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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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宝子们不好意思,刘秀才的部分有点赘余我给删了,然后涉及到94,95,96三章,因为晋江v章不能改少,我删了一万多字,就用后面新的部分补上了,所以要是想看今天新更新的部分,就得从上一章的34%左右往后一直看,这个不用花钱重新买,希望尽力写的更好一点吧,鞠躬。

第97章 十年花骨
慕韶光和步榭的注意力却都不在解君心那头, 两人进门之后,正在打量着这座冰室。
慕韶光离开了穹明宗有一阵子了,不过这次回来, 他发现无论是外面的护山法阵还是这里的布置都没有什么变化, 所以他才能和步榭谁也不惊动地偷偷潜进来。
进门之后,慕韶光也松了口气。
他不光不想见到问千朝, 物是人非, 纠葛重重之下,慕韶光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其他的师弟师妹们。
他松这口气也没有出声, 步榭却立刻就察觉到了,转头问道:“累了吗?”
慕韶光道:“也还好。”
步榭笑了笑, 一抬手, 饮真立刻就变成了一把椅子,端端正正摆在慕韶光跟前。
慕韶光纵然心事重重,也不禁被逗的一笑:“你现在还会啊。”
步榭说道:“看家本事,怎么能忘?”
慕韶光笑了笑, 刚要说什么, 却突然回头,向着窗外看了一眼。
他看的恰好是解君心的方向,解君心明知道慕韶光应该看不到自己, 还是稍稍避了一下,心中五味陈杂。
步榭问道:“怎么了?”
慕韶光也说不上来, 他刚才和步榭说话的时候,忽然感到心脏仿佛被人揪了一下, 隐约有种似哀伤似喜悦的情绪不知从何而来, 带的他的心跳也乱了几拍。
可周围分明只有他们两个。
慕韶光摇了摇头,说了句“没什么”, 同步榭一起去查看唐郁的尸体。
步榭打量着唐郁,沉吟道:“你说他的体内还有魔神的力量?”
慕韶光道:“理论上有,但我察觉不出。师兄,你试一试。”
步榭抬起手来,顿时,一股清圣的佛气从他掌心中倾泻而出,笼罩了唐郁的周身,
过了好一会之后,他才收手,慢慢地说:“我也感应不到。”
他是天生圣灵体,应该对魔息的感应最是敏锐的,如果连步榭都感觉不到,那么很难说力量碎片是不是真的存在。
可是若没有,唐郁已经死了,他的尸身又为什么到现在还保存的这样完好,甚至想毁都毁不掉呢?
慕韶光绕着冰棺转了两圈,说道:“我想想,我觉得我应该记得什么才对。”
来到这个熟悉的地方,他的记忆仿佛又清晰了一些。
步榭说:“不着急,你慢慢想,只是别勉强。”
慕韶光却一侧头,说道:“好像有人在靠近。”
步榭也察觉到了,神色微动,道:“我去看看”,慕韶光点点头,步榭握了下他的手,将袖子一拂,便不见了踪影。
他走之后,冰室内外的这一片小天地间,只剩下了解君心和慕韶光。
解君心无声地叹了口气,将后背靠在墙上,静静听着慕韶光在里面的一举一动,欲走而不舍。
而另一头步榭碰见的人,则是问千朝。
自从慕韶光死后,问千朝一直住在朝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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