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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春光(岁迟)


陈斯愚似乎并不意外他会这么说:“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也这么觉得,但到现在也不能确定是因为什么才会这么认为。”
方衍盯着那道飒气的背影,微微皱着眉。
“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一般熟悉……”
陈斯愚低低笑了声,问他:“这话说的,方老板不会对人家一见钟情了吧?”
“想多了,”方衍觑了他眼,“你之前见过她?”
“于新月很喜欢带着她来古街上玩。”
一辆车在他们面前停下,陈斯愚拉开门,道:“我们上去再说。”
“行。”
方衍回头想跟郑熙他们说一声,却看见于新月和张觏薇不仅亲昵地挽着手,连手指都是十指相扣的,他愣了愣,有什么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怎么了?”
陈斯愚的声音打断了思绪,他摇摇头,转身上了车。
“她和张觏薇的感情看起来很好,”方衍突然说,“还是说女孩子都这样,逛街必须要手牵手?”
陈斯愚看向他,笑意略显意味深长。
“大概是吧,我见很多姑娘都这样。”
方衍总觉得这人有什么东西瞒着自己,但又不太好问出口——毕竟他的猜测略显荒唐,或许对于他和陈斯愚来说都很正常,但这种标签是不能乱打的。
再观察一下吧,他想,女孩子十指相扣,大概和手挽手是相同的概念吧?

春天的确是个踏青的好时候,陈斯愚关上车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很清新,很凉爽,连大脑都清明了不少。
方衍环顾了一圈,说:“其实可以把陈皮也带过来踏青,它应该会喜欢。”
“估计不行,”陈斯愚叹了口气,很苦恼的样子,“以前带它出过一回门,估计是以为我想把它卖了,叫得旁边的人问我是不是偷猫的。”
方衍失笑:“它看起来不像是这么胆小的猫。”
“看起来而已,”陈斯愚对自己的逆子最了解不过,“它只是窝里横,平时甚至不敢跑出古街。”
这么一说方衍才发现——他之前只是觉得陈皮挺孝顺自己父亲的,每天都窝在同一个地方。
原来只是胆小。
他们站在门口哦等了会,就看见郑熙他们坐的那辆车在不远处停下,于新月和张觏薇闪闪发亮地下了车,而前头下来的郑熙反而显得有点萎靡不振,头顶支棱着一撮乱七八糟的头发,双目无神地朝方衍看过来。
有那么一瞬间,方衍从他的眼里发现了生无可恋的绝望。
“怎么了这是?”
郑熙麻木摇头,倒是于新月笑嘻嘻地告诉他们:“这司机开的快车,猛起猛停,他晕车了。”
语气里只有对朋友的揶揄,方衍暗暗给了郑熙一个同情的眼神。
你小子看来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那要不现在路边坐会儿,”陈斯愚提议,“我去给你买瓶水?”
郑熙虚弱摆手:“不用,我走走就好了,进去吧。”
他说的时候还看了眼旁边和张觏薇亲亲热热的于新月,对方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点明显的期待,反而高兴地说:“那我们快进去吧,薇薇你要帮我拍照!”
陈斯愚同情地拍拍郑熙的肩:“矿泉水要冰的还是常温的?”
“冰的吧,”郑熙苦笑,“还是兄弟对我好啊。”
方衍淡淡道:“那要不换个?”
郑熙几乎没怎么思考就对他摇了摇头。
“你不懂,这种事情不是说想换就能换的,小月她就是很让我喜欢……”
他说到这时明显卡了壳,摆摆手叹了口气。
“真正喜欢的人,怎么可能说换就换呢?”
行吧,归根到底就是劝不动,方衍也不浪费口水了,和陈斯愚对视一眼,默契地略过了这个话题。
而于新月和张觏薇已经亲亲热热地站在花丛前脸贴脸拍照了。
“嗳,陈斯愚!”
于新月朝他们招手:“帮我们拍张照呗?”
陈斯愚接过她递过来的手机,玩笑般地问:“怎么不让方衍帮你们拍?”
“方衍的拍照技术太烂了,”于新月撇嘴,“跟他的艺术涵养比起来完全就是相反的——他能把我拍成童话故事里的七个小矮人!”
陈斯愚笑着转头:“她说的是真的?”
方衍抱着手臂评价:“假的,我会把她拍成武大郎。”
两个姑娘顿时笑做一团,张觏薇牵着于新月的手,掐着嗓子细细说了句:“大郎~吃药啦~”
方衍也笑了,他看着陈斯愚按下快门键,转头问郑熙:“你要不要也去拍一张。”
郑熙连连摇头:“不用,不用,我一点都不上镜。”
接着又凑近陈斯愚耳边,低声问:“下回能不能让我来拍?”
陈斯愚一言难尽地看着他:“那你把我们叫过来干什么?手动给自己增加追爱途中的垫脚石吗?”
郑熙也无奈:“小月说想跟你们一块儿玩。”
方衍无语扶额,视线悄悄往陈斯愚那边一转。
怎么办?
陈斯愚接收到他的意思,下巴往某个方向抬了抬,方衍转过头,看见一条不知道通向哪里的小路。
还能怎么办,找机会溜呗。
刚好两个姑娘正聊到了开心处,自顾自地往前走去,方衍率先错开脚步往那条道上走去,三两步就拐了个弯,消失在视野中,之后再一转头,身边就只剩下陈斯了。
两人对视一眼,顿时笑了起来。
“走一会儿还有点热,”方衍说,“随便逛逛?”
陈斯愚放慢了脚步,略显戏谑地问他:“你要拍照吗?”
方衍摇了摇头,他向来是不喜欢拍照的。
“逛一逛就好。”
但其实也没什么好逛的,说是新开的植物园,其实也只是分门别类地在路边种了点花花草草,浅蓝的绣球花挤在脚边,隐约还能找到几团已经开始枯萎的花球。
还好不用门票,方衍想,不然亏大了。
陈斯愚在路牌前停下,抬着头看了会后转头说:“这条路往上走会有个人工花湖,要去看看吗?”
可他不仅没等到回答,还看见方衍正蹲在路边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他凑过去看了眼,这才发现方衍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小本子,正捏着根短短的铅笔在路边描描画画,枝叶快速在笔下成型,而后就是一团描出雏形的绣球。
陈斯愚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就这么静静地站在方衍身后,看着他画完那一页纸,又小心翼翼地摘了一片叶子夹在其中,这才拍拍手站起身。
结果方衍一下起得太猛,眼前一黑,险些栽倒进花丛里。
“小心!”
微烫的触感透过腰间的衣物贴过来,方衍有惊无险地站直,在好一阵的耳鸣和头晕目眩中听见陈斯愚低低柔柔的嗓音钻进耳廓中:
“我扶你去椅子那边坐一会。”
方衍摇摇头,终于能看清一点眼前的场景。
“站一会就好,”他低声说,“谢谢。”
他的心跳有点快——大概也是站得太猛的原因,连带着腰间的手臂都十分有存在感,等那阵眩晕感终于过去后,他不动声色地侧身避开了陈斯愚的手臂。
陈斯愚也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姿势于他而言有些不妥当,他收回手臂,背在身后的手指轻轻搓了搓。
“你太瘦了,”他咳了声,“平时也不要老是,嗯,待在店里,要多锻炼。”
这腰也太细了,陈斯愚不着调地想,好像用力就会折断一样。
与这个念头一齐出现的还有很庞大的自我唾弃——人家把你当朋友,你居然在这儿想人家的腰有多好摸,陈斯愚,你堕落了!
可越唾弃掌心残存的温度就越挥之不去,陈斯愚只能稍微往后退了点,尽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而绅士,等着方衍开口说话。
而方衍仿佛无知无觉,笑着道:“你不也一样天天待在店里,当心年纪轻轻就腰不好。”
陈斯愚定定地盯着他,语气莫名显得意味深长:“我的腰好得很。”
不知道是不是方衍的错觉,他竟从陈斯愚的视线中看出几分灼热意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话里的歧义。
腰不好这话绝对不能对一个男人乱说。
他转过身,手指微微蜷缩着碰了碰自己的后腰,问:“接下来去哪儿?”
“上面有个花湖,”陈斯愚重复了一遍自己先前的提议,“可以去看看。”
方衍应了声,又听见他问自己:“你以前是学过画画吗?”
“算是吧,毕竟绣花前都要先摹样子,稍微练过几年。”
陈斯愚点点头,好奇地看向他手中的小本子。
“所以你每回出门都带着这个……练手?”
“嗯,”方衍边观察四周的景色边道,“多观察才能把花画活。”
陈斯愚这会终于平复了心头的痒痒心思,重新走到他身边,并肩往前走去,手机铃声适时地响起,方衍摸出来看了眼,是郑熙。
他顿时笑了:“刚才还催着我们先走,这会怎么还给我打电话了。”
陈斯愚耸耸肩,说:“估计是于新月吧。”
于是他接通了电话,果然于新月的声音。
“方衍!你跟陈斯愚跑哪儿去啦?我们找不到你们了。”
方衍语气自然且讶异:“我们也在找你们,陈斯愚刚刚还在说怎么一回头就不见人了。”
“这里面也太大了吧,”于新月细声抱怨,“我们都不知道走到哪里了。”
方衍想了想,说:“那要不中午的时候在寺里碰头吧,这么大的地方,确实不好汇合。”
而且现在要是回去了,郑熙又得鬼哭狼嚎。
刚好于新月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高高兴兴地挂断了电话,方衍看向身边的陈斯愚,抬了抬下巴。
“走吧。”
花湖没什么好看的,种好的花都还没开,倒是边上的小店开着门,在卖些景区特供的衣服——轻薄的亚麻连衣裙和草帽,简陋而粗糙地码在门口。
陈斯愚停下了脚步。
“这种店好像从来都没有卖男装的,”他用闲聊般的语气笑着说,“其实我还挺喜欢白色亚麻的衬衣的。”
方衍闻言,细细端详着他淡色的薄唇,雅致而立体的眉目,接着视线往下,落在他看似清瘦的身形上。
“浅米色会更衬你的皮肤,”他终于找到机会开口,“我可以给你做一件。”
陈斯愚似乎是愣了愣,但又很快地舒展眉目对他微笑。
“那再好不过了,需要量体裁衣吗?”
“最好是要,”方衍说,“可以下周的时候来我店里量一下。”
“但等待的时间会很长,”陈斯愚说,“或许我可以先上网买一件,就是不知道该穿什么码数的。”
方衍细细观察了下他的身形,而后突然凑近了些。
“你转过去,别动。”
“嗯?”
陈斯愚一头雾水,但还是找他所说的转过身。
是要干什么?
这念头刚从心头浮现,背后突然就落下了一只手掌,轻轻地点在他的肩头,他竟难以遏制地颤抖了一下,仿佛听见了砰的一声重响。
脑中浮现出方衍细白修长的手指,和垂着眼专注冷淡的神情。
“上衣的话,主要是看一下肩宽。”
方衍平静的解释声从身后传来,陈斯愚却紧张地绷紧了脊背。
温热的触感在肩上慢慢划过,宛如直直地点在心上,他闭了闭眼,喉结狼狈地滚动了一下。
心跳陡然加速,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胡思乱想再也克制不住,陈斯愚攥着手掌,在顿悟的同时还有点绝望。
好像……大事不妙了。

——至少陈斯愚是如此坚信的。
因此在那点根本起不到什么遮掩作用的迷雾在心头消散之后,他竟然开始同情起了不知道身在何方的郑熙,并忍不住在方衍没注意到的时候露出一点苦笑。
以桥正里
其实应该果断放弃的,他想。
可当方衍往旁边退开,他转头对上那双专注到略显冷淡的眼睛时,心跳反而更快了。
刚这么想就开始舍不得,还真是有够完蛋的。
“大概是四十五、四十六的样子,”方衍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胸围——”
他的视线直直地落在陈斯愚胸口,而后在几秒钟后肯定地道:“九十五。”
陈斯愚哑口无言,只能挤出一句:“谢谢。”
我还得谢谢他没上手。
他竟然还产生出一种苦中作乐的无奈,要用同样的方法估算胸围,那可就更暧昧了。
但方衍肯定只会把这当做正常的职业素养。
陈斯愚不敢再想下去了,轻轻咳了声,主动转开了话题。
“那我们接着往前走?”
方衍却看了眼手机,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寺里吧。”
陈斯愚当然不会反对——他现在脑子里乱得很,跟有丧钟在不住地敲似的,偏偏怎么敲都没用,他一看方衍就心头悸动,怎么都克制不住。
为什么会这样?
他想不明白,又觉得理所应当,倒也不是因为传闻中“每个人一生中总会爱上一个直男”的传闻,而是方衍的确招人喜欢。
他会发光。
因此他索性不再纠结,只是专注地走着路,以至于完全没能发现方衍始终微微蜷缩着的手指和有些紧绷的下颌。
其实不仅知道了肩宽和胸围,方衍还估算出了陈斯愚的腰围。
很瘦,但应该不会是干瘪的身材——毕竟胸围放在这里。
方衍想,其实这人真的很适合做模特,方女士就很喜欢这种瘦长有肌肉的身材,是天生的衣架子。
至于他,咳,他向来只接女装。
指腹上仿佛还残留了点温热柔韧的触感,方衍失神了片刻,险些走错路,还是陈斯愚拉住了他,指了指边上的路牌。
“应该是走这条路。”
“啊,”方衍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记错方向了。”
手腕上的触感比原先隔着衣物的触碰更加明显,他无意识地碰了碰那块皮肉,心跳快得像是前不久的低血压后遗症还没消失似的。
林间的小路曲折弯绕,窄得不太适合两个人并排行走,方衍稍稍落后了点,视线又往旁边的花花草草上看去。
这桃花开得不错……要不先让陈斯愚过去,我再画两幅?
他正这么想着,路边的草丛里突然响起簌簌的动静,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头钻来钻去,前头的陈斯愚脚步猛地一顿,朝那边看去。
“什么东西?”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方衍从他眼中看见了几分紧张的神色,他也转头盯着那点动静,随口道:“说不定是和手掌一样大的老鼠。”
陈斯愚沉默了两秒,犹豫地说:“柳城的老鼠,有这么大?”
方衍顿时没忍住笑了声:“反正我没见过。”
这话让陈斯愚稍微松了口气,也戏谑地笑着道:“你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比你的玩笑有趣,”方衍很没良心地说,“至少我得到了很真挚的快乐。”
簌簌的动静越靠越近,在他们的注视下,草丛里倏地探出了一颗黑乎乎,毛绒绒的小脑袋。
方衍愣了愣,微微眯起眼打量这只小东西。
这是什么?煤球长毛了?
正这么想着,小煤球抬起一双金灿灿圆溜溜的眼睛,张开了嘴。
“咪——”
原来是只小猫崽。
方衍刚想蹲下身,陈斯愚就先他一步将小猫捉了起来放在掌心,黑漆漆的毛上沾了点泥土草叶,刚刚好是陈斯愚一个手掌的大小。
陈斯愚挑了挑眉:“我现在相信你会算命了。”
方衍却环顾了一周,道:“这么小一只,应该是不小心走丢了,它妈妈估计就在附近。”
“那在这儿等会?”
陈斯愚对手里的小猫团爱不释手,方衍也多看了两眼,最后又扭头去看树上的花。
“也行,那我再画两幅。”
结果画画完了,他们也没能等到这只小猫崽的家属过来领人,方衍又看了眼时间,才征询般地问陈斯愚:“要不,就把他放回草丛里?”
“行,走吧。”
陈斯愚摸了摸小猫圆滚滚的肚子,弯腰放下了它,小猫崽却不依不饶地咬住了他的裤腿,一副不肯走的样子,他只好无奈地重新将它提溜了起来。
“我不能带你走,”陈斯愚试图跟小猫讲道理,“我家里有一个儿子了,带你回去的话,你会被它一口吃掉的。”
煤球团只是歪着脑子,呆呆愣愣地朝他喵了声,他只好看向方衍,问:“要不,我们先把它带着?”
方衍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小猫的脑袋,毛茸茸的柔软触感落在指腹上,他心头微微一软,轻轻嗯了声。
“先放我的袋子里吧。”
因为这只小煤球,他们到寺里时郑熙和两个姑娘已经等了许久,于新月正拉着张觏薇在池子边看锦鲤,郑熙则百无聊赖地站在栏杆旁,视线到处乱飞,在看见方衍时迅速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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