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装什么温和。
唐锦修这件事一直没从贺远洲心里消失。
任由利用, 不反对,不躲镜头。
只是在毁坏车的掩盖下,让这件事没有立马被提起。
很多时候秦安并不会顺着贺远洲, 秦安不是那种体贴的恋人。
“还算认识, 吃过饭”, 秦安轻轻开口, 抽出被贺远洲压住的手,视频在手机开锁下又重新播放起来,唐锦修的声音在室内回荡。
——“我们关系不错, 都在首都所以一起出来吃个饭。”
刺耳异常。
“为什么不能?”秦安不快不慢补充。
视频继续着。
唐锦修的声音陆陆续续出现,大多是记者询问秦安有关, 还有几次问到秦安的具体职业。
不知什么原因唐锦修都打着哈哈绕过了这个话题。
没有透露秦安的具体职业。
关于唐锦修吃饭过后怎么利用,秦安不可能一点都不关注。
秦安确实没打算现在就关注,但唐锦修的话题推送到主页,有所停顿已经足够明显,再关闭也会有所异常,那就把这件事解决。
也不用再次关注。
但事实不止如此,秦安的心情说不上好,明明回来时秦安情绪已经和往常差不多。
可不过是一个电话,就好像又有不同。
为什么?
贺远洲低了低头,前额垂落下几根发丝,显得他整个人如同处于阴影中,眸色阴寒——“他动机不纯,没必要关注他。”
动机不纯,没必要联系、关注、交朋友。
所以消失。
秦安简单的笑了笑,没有发表什么意见,秦安关掉视频,抬起贺远洲的脸,对上贺远洲还未收敛的眸子,不高不低地说:“说说明天回去干什么?”
秦安不至于在这个关键点上,认为贺远洲只是单纯回家。
就在记者拍到他们照片后,贺远洲爷爷就碰巧打电话过来,让贺远洲回家。
这段时间贺远洲闹出的动静本就大,贺家知道他们的关系并不难。
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贺远洲今天有点失控。
在外界前的失控,哪怕是在偏远地区,也足够引人注意。
秦安不喜欢麻烦,偶尔也会懒散,但不至于连这种事也不会细想。
贺远洲几乎没有任何波动,包括近距离下的眼睛,一切表现得自然极了,没有一点紧张,也确实没有,贺远洲从不担心会因为家里,而让他们分开,只是过程会有所麻烦而已。
只是这些贺远洲不打算让秦安参与,贺远洲毫无异样,声音如常:“秦安,我爷爷那边没事。”
却也不再提唐锦修。
秦安目光停留在贺远洲毫无破绽的脸上,没说话,过了一会,秦安语调淡淡地反问:“没事?说说怎么解决才会没事?”
贺远洲这次不算毫无破绽,眸子难以察觉的变化了一瞬,让人分辨不出他的神色,他轻轻地说:“他们早就知道我们的关系,不过是确认。”
纪荨都有所察觉他们关系有点特殊,父亲和爷爷不可能毫无察觉,只会更多,也许还未完全确认,只是猜测。
追尾总会被爆出,那就干脆高调,用集团的人员处理追尾。
贺远洲已经不想隐瞒他们的关系了,暂时不向大众公开,家人早晚都会知道。
那就直接让父亲他们确认猜测。
至于母亲,贺远洲眸光下敛,上次谈话母亲问过秦安的名字。
准确来说就像随口一提总是占据热搜的神秘人话题,顺口问了问神秘人的名字。
会不会是哪位朋友。
贺远洲没有多聊,不承认朋友也不否认朋友。
母亲应该已经确认。
态度不清是暧昧不清的确认方式。
对贺远洲来说是。
因为他从未对其他人有过不明情绪。
“回去只是为了确认?”秦安扬了扬眉,松开贺远洲,问:“大概会到哪种程度?”
只是为了确认那就不会叫贺远洲回去。
贺远洲没有抬头,会到哪种程度…无非就是劝导,不算同意,或许还会在家呆两天,冷静一会。
都够不上麻烦。
贺远洲不会因为一时兴趣,或是一时冲动,就和某个人在一起。
回家并不会影响什么。
多少次结果都不会改变,他们会在一起。
“不会到什么程度,结果不会发生改变。”贺远洲语调平淡,如同阐述事实一般。
除了没看秦安,只叙述了而已。
在秦安面前,贺远洲不算会掩盖自己。
对年长的人来说,接受自己的晚辈和男人谈恋爱也并不会那么容易。
秦安不觉得在一起了就需要让家人一次接受或同意。
也可以温和。
秦安看着贺远洲,思考了一会,声音平缓地说:
“贺远洲如果难以解决,我们暂时…”低调一点吧。
秦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贺远洲打断,贺远洲几乎是狠狠磕上了秦安的唇角,抱着秦安的手很紧,手臂暴出青筋,声音哑得过分:“不会很难解决,我们什么都不需要改变。”
有一瞬间贺远洲心里涌上了难言的恐慌和软弱,他不想确认秦安会说什么,只想秦安不再说下去。
很可笑的是他在害怕。
贺远洲闭着眼,不断的亲吻着秦安,就像缺乏安全感的幼.兽,寻求安慰又或是确认他是否存在。
秦安手微动,慢慢落在贺远洲的后背上,就像安抚,低声说:“只是…”
话还没说完贺远洲再次吻住了秦安,止住了秦安剩下的话。
只是低调而已,不是分开。但后面的话,总被耽搁。
在某些事,没必要营造误会,或是刻意让谁难受,恶劣分事件。
显然这件事不需要。
秦安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贺远洲的后背滑动着,唐锦修这个人好似暂时被放到了一边,没再被起。
很明显可以看得出来,贺远洲情绪不对。
大概过了一会,秦安带有强制意味的和贺远洲拉开了一点距离,“听话。”
没等贺远洲有所反应,秦安直接说:
“好好和家人谈,”秦安低吟了片刻,补充:
“在老人面前低调一点吧。”
说完秦安从沙发上起身,贺远洲死死抓住秦安的手,不知收敛的开口:“那唐锦修呢?”
“怎么处理?”
——“你还要和他接触?”
终于不再乖张。
只要秦安没有露出离开的念头或是迹象,贺远洲那些只存在于表面的大方就会消失殆尽。
内心的欲望不再掩盖。
占有欲,独占欲淋漓尽致的体现着。
唐锦修的事就像乌云压在贺远洲心里,比曲思璐还要令贺远洲在意。
至少秦安没有专门去找曲思璐,群演过去后也好似从未升起过专门去看曲思璐的念头。
但这个唐锦修,贺远洲眼里全是阴霾,只会有这么一次。
再有下次,那就去除他的一些无所谓幻想。
“他?”秦安没因贺远洲的话产生什么反应,不轻不重地回答:“暂时不。”
“况且他没透露出我的信息。”秦安语调不变,顺着逻辑:“暂时不接触,但不至于断绝联系?”
周身变得寂静无声,贺远洲脸部陷在背光的位置,显得有些冷,有时候贺远洲不像表面那么听话。
但目前还没出现过。
“小李,你明天早点去接送远洲回来吧,午饭之前。”贺重山站在假山前,看着潺潺流水的假山道。
“是,贺老。”
第二天的时候,李叔早早来到了别墅外,他显然受人吩咐,来别墅接送贺远洲。
警卫通过内线联系贺远洲后,贺远洲无波无澜地说:“放行吧。”
李叔这才进入了别墅。
贺远洲在楼上半眯着眼打量着楼下的用车,有些松散,没等李叔下车向贺远洲打招呼,贺远洲就走进了室内。
目前来看,不需要任何人自行开车前往贺家。
潜台词也有一层,让贺远洲单独回别墅。
很明显,吩咐李叔前往别墅的人清楚贺远洲和秦安用车的习惯。
不需要司机。
所以特意让李叔前往别墅,表达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只接送贺远洲。
秦安原本也没抱着贺远洲前往贺家前要黏糊的念头,至少秦安不打算今天送贺远洲前往贺家。
贺家能否接受还是未知数,被叫回去态度还是模糊不清,应该可以称为第一次挑明,秦安不认为必要在谁面前表现他们的感情良好,不舍得分开。
秦安一向都是这样的人,不会过于感情用事。
他们之间怎么相处,被发现也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
不舍,担忧的感情少之又少。
秦安从来都是这样的人,情感也许也是旅程的一部分,如果不能克服,那可能就到这里。
家人方面也是。
秦安始终不能说是煽情,在贺远洲回家前,他们之间为数不多的关于贺家的交流,也许只有一句秦安说的注意安全。
该说的昨天已经说了,也没必要再次啰嗦,重复。
秦安对待一切一向利落,包括割舍。
车内一片安静。
临近别墅前,李叔心中有些犹豫,在贺远洲下车前, 李叔叫住了把车门打开了一半的贺远洲,“小贺…”
李叔已经在贺家工作很长时间了, 不单纯是司机, 李叔以前是贺远洲爷爷的警卫, 贺重山退下来后,李叔也接着退了。
因此李叔会叫贺远洲为小贺也不奇怪。
李叔叫住贺远洲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叔并不清楚将…贺老具体把贺远洲叫回来是因为什么,但从他跟在贺老身边这么多年,李叔能看出来贺老的心情算不上好,那事情应该不小。
至少知道小贺踏进娱乐圈, 贺老也没像现在这样明显表露出情绪,单独叫小贺回来。
最后李叔犹豫再三也只说了一句, “小贺你跟贺老好好谈,别动气。”
贺远洲嗯了一声,走下车。
贺家占地非常大, 周边基本都是贺家的宅子, 但其实贺远洲和父亲不常居住在这。
工作缘故, 贺远洲和父亲一般节日才会回去。
所以有时候宅子里的人员会把宅子叫主宅。
宅子很大, 宅子里的工作人员也相应变多,贺家没有对称呼有特殊要求,但大多按照以前的习俗叫贺远洲父亲叫先生, 叫贺远洲也不可落俗按照传统叫,有些呆的久一点的会在私下叫贺远洲小贺少。
贺远洲爷爷是没有过于传统的念头的, 可一家子人多了,也确实不知道叫什么,也改不过来,聘请之后谁都会礼数周到。
就随意了。
贺远洲一进宅子里,先后响起问好声,大抵不过都是小贺少,少爷,小贺先生之类的,怎么都有,贺远洲似有似无的点了点头,径直上了二楼。
楼下几个年轻的人员在一块,宅子里人员很多,专门捡拾树叶,用香都有人员,不乏年轻的男性和女性。
有些看到了贺远洲一脸梦幻,在贺远洲经过时脸已经红了,目光不自觉流连主宅。
贺远洲回主宅的时间相对较少,她们很少能见到贺远洲,哪怕见了也不免会再次感到漫上来的心跳。贺远洲是那种很容易让人脸红心跳的男性,面容英俊得无可挑剔,鼻梁高挺,身材比例趋向于完美。
在贺远洲面前几乎难以移开注视在他身上的目光,夺目一词就好像在这种场景里只适用于贺远洲。
都是容易激动的年纪,况且贺远洲还是人人皆知的大明星,在这种容易产生幻想的场景里,很少有人能平定心态。
至少她们就不能。
贺远洲出现在宅子里就像激起了巨浪,让人难以平静。
书房前候着管家,见贺远洲上楼后,叫了一声贺远洲少爷后,想要扣门。
贺远洲抬手,管家就自觉放下手,下了楼。
管家下楼后,贺远洲抬腿走近书房,动作不大的扣了扣书房,到第三次的时候,书房内传来不高的声音:
“进。”
贺远洲推开门,贺重山在书桌边,毛笔卷着墨水写字,贺远洲叫了一声“爷爷。”
贺重山笔墨没变,简单地问了一句,“回来了?”
贺远洲应了一声,走近纸墨旁,毛边纸占的位置不大,贺重山没看贺远洲,笔墨没停。
书房变得安静,直到贺重山完成字句的书写。
两个不算大的字出现在纸张上,刚劲有力。
纸张上写着礼俗两个字。
贺远洲目光落在那两个字上,没出声,贺重山也不催促,声音不算大,甚至算得上平和:“还记得礼俗里讲了什么吗?”
贺家对教育一向不会落下,从小贺远洲就接受过诸多教育。
包括各类古典文化。
贺远洲自然不会忘了礼俗会有什么,阶级,冠礼…还有婚姻。
贺远洲垂了垂眸,不再看向那两个字,脸上没发生什么变化,声音平静:“记得。”
记得,也清醒。
贺重山动作一顿,毛笔在墨碟上发出明显的响声,溅出些微的墨水在纸张上,让人不自觉被那点笔墨吸引。
贺重山抬头,把毛笔放到笔搁上,道:“家里添置了几本扩展礼俗的册集,这几天在家再学学吧。”
贺远洲神色如常,眸色看不真切,很平静地说了一声好。
书房再次安静下来,异常安静,带着常人难以忍受的坐立不安。
书桌另一端正对着从贺重山退下来后,一直悬挂在书房的字。
恪尽职守
贺重山眼睛移向那副字画,贺重山的腰背总是挺直的,有种伟岸挺拔之感,可凝视着字画的动作不知为何减少了那种感觉,贺重山观看了许久,才道:“还记得爷爷跟你说过的话吗?”
踏入娱乐圈后,贺重山只对贺远洲说过四个字。
恪尽职守
贺远洲看了一眼字画后移开了视线。
恪尽职守,早就不了。
贺远洲没有出声,贺重山也没有在意,不高不低地说,“处理那个记者,有点冲动了。”
贺远洲低低的嗯了一声,又说:“给您添麻烦了。”
屋内气氛几不可查的发生变化,贺重山目光从字画上离开,放到贺远洲身上,问:“故意的?”
故意有好几种故意。
故意把记者逼到偏僻路段,故意把车损坏,又或是…故意让贺重山知道。
两者都有,在这种事上,说贺远洲无意那太过牵强。
避而不谈对贺远洲来说几乎不会有,如果要躲避就不会出现今天这种状况。
因而,贺远洲没避开贺重山的目光,相对坦荡,也足够冷静,贺远洲没否认,说了一句“是。”
这不是一件多令人意外的事,几乎是放到明面上的东西,贺重山目光逐渐锐利:“为了那位姓秦的先生?”
已经回到主宅,秦安的名字出现并不会反常。
贺远洲抬眸,直直看向贺重山,不躲不闪,平静的反驳:“爷爷是我被拍到,不是他。”
贺重山似是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远洲,你了解他吗?”
贺重山对上贺远洲的眼睛,轻描淡写地问:“比如他的欠债?”
欠债?贺远洲眸子深处闪过一丝变化,但伪装得无人可察,贺远洲很少把情绪写在脸上,也很少让人察觉出他的变化。
哪怕是贺重山也不得不承认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也变得难以捉摸。
不露声色了。
贺重山理应骄傲,但在这种情景下,心绪变得复杂起来。
贺远洲没有急于回答欠债的问题,算不上停顿。
那就是默许。
“那他的债?”贺重山淡淡地问。
“是我。”贺远洲根本算不上迟疑, 平淡地答道。
贺远洲从未调查过秦安,他尊重秦安的选择和隐私,秦安不说那贺远洲就不会特意去调查。
就算会有什么事, 贺远洲也不会在意。
很夸张的讲,有关物质的, 几乎不会有什么贺远洲解决不了的。
寻常往事, 钱财纠纷, 那解决方式再简单不过。
甚至是说得上轻而易举。
因此对贺远洲来说这些都不具备必要性。
只是欠债…还债,贺远洲心中闪过一丝不知名情绪,欠债、还债, 包养?
尽管心里并不平静,但贺远洲面上仍看不出任何不知情的情绪,如果非要找出情绪,那也不会是惊愕, 只剩下谈到那位秦先生时的纵容。
简简交谈,贺重山就明白了贺远洲对那个调查到的名为秦安的男人的态度。
贺重山直直扫向贺远洲, 那点营造出来的轻松慢慢消失,只剩下如弦一般的气场,贺重山沉着脸:“他短短时间接受你给他还债, 他是为了钱还是人?”
“为了一个男人闹成这样, 你考虑过你的事业吗?”贺重山重重地说。
无论为了什么, 都不算重要, 有结果那就够了。贺远洲心里没什么波动,也不会因为这番话在心里埋下什么别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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