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赵殊知,识于便合上了书中的书,放在一边。
赵殊知把怀里抱着的,挑了许久、绽放得正好的无尽夏向识于递过去。
识于只是淡淡地看着他,没有接。
“我记得你很少跟他们闹脾气吧?”赵殊知也不恼,他把原先花瓶里早就枯萎了,已经接近腐烂的花朵扔掉。
“……”识于只当没听见,不打算理他,就这么看着赵殊知自顾自地忙活着,将花瓶洗净,换水,最后把新鲜的花插了进去。
这么久以来,只有赵殊知来的时候才会带花和其他的小东西,这也是这间对于识于如同牢房一般的房间里唯一的一点浪漫。
不过赵殊知说得没错,在企图自杀之前,他怕极了那两个人,向来是说什么就做什么,听话得不得了。
至于赵殊知……那个时候他实在是太蠢了,动了那样的心思,所以总会像对待亲密之人那样对赵殊知闹点小脾气。
摆好花,攻赵殊知转过身来,再没说废话,伸手就要去脱识于的衣服。
识于惊慌地揪住自己的衣领,终于开口了,“我有点不舒服,我们能不能什么都不做,像上次那样,我给你抱着睡觉好吗?”
可赵殊知明显地看到了识于脖子上的吻痕,不用问便知道那肯定是昨晚宴景迁留下的。
赵殊知危险地眯起眼睛,“我看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好得很啊,怎么一到我这儿就不舒服了?”
“你知道的,他们根本就不会听我的话。”识于道。
赵殊知唇边勾了抹似有若无的笑,“那你是觉得我会听你的话?”
“不是。”识于直视着赵殊知的眼睛,声音轻了下来,“我只是觉得你跟他们是不一样的。”
赵殊知紧紧地盯着识于,不愿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良久后,见识于始终只是不安地望着自己,他没忍住笑出了声,“到底是你觉得我跟他们是不一样的,还是在你的心里我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识于没想到赵殊知会这么问,但他知道答案一定是后者。
他还知道,这和刚才一样,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就能让自己接下来好受很多,偏偏他怎么都开不了口。
太可笑了,披着羊皮的狼跟他装什么情深?
识于迟迟给不出答案,赵殊知却没有再逼问下去。
识于即问会不会娶他,又说什么不一样的,赵殊知认为识于的心里是有他的,这已经足够让他感到愉悦。
“那你吻我。”赵殊知俯下身,把脑袋朝着识于凑去。
识于一愣。
赵殊知笑道:“我可以听你的话,今晚什么都不会做,但对听话的人总得有点奖励吧?”
识于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了拳。
他告诉自己,赵殊知只是看起来好说话而已,骨子里是改变不了的恶劣本质,他不是有耐心的人,毕竟他见过赵殊知骇人的那一面。
而且他们做过那么多次爱,接一个吻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他们三个从来没有认真地跟他接过一个吻,以往的那么多次,都是在床上,生理刺激下的反应。
识于深吸了一口,做好准备后,伸手搂住了赵殊知的脖子,闭上眼睛,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以往都是他们三个主动,识于只负责顺从,而这次赵殊知没有任何的举动,把所有的控制权都交给了他。
识于生涩地一下又一下地在赵殊知的唇上轻啄着,好一会了见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之后,识于便试探着伸出舌尖,打算抵开他紧闭的双唇,加深这个吻。
宴景迁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识于纤长的睫毛不停地颤抖着,像是蝴蝶扇动着翅膀,也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其他什么。
识于从没主动,更没这么吻过他。宴景迁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他想:难怪昨晚识于没有再请求他留下来。
宴景迁看得出来,识于之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是与赵殊知吵架了的缘故,如今看来应该是和好了,之前选择他,求他留下,或许是有意在利用他气赵殊知。
宴景迁的到来让识于始料未及,他慌忙离开了赵殊知的唇,结束了才刚刚步入正轨的吻。
被人打断了好事,赵殊知自然是不爽的,他站直身子,回身看向宴景迁,“你来干什么?你今天不该出现在这里吧?”
宴景迁淡淡道:“我昨晚把袖扣落在这里了。”
言下之意是来拿东西,而不是找识于的。
宴景迁的话是对赵殊知说的,看的却是识于,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识于被他看得心中陡然起了一阵凉意,正要低下头去,却在下一秒被赵殊知掐住下巴,强制性地抬起脸来。
面对识于,赵殊知没有了面对宴景迁时的敌意,语调温柔下来:“别管他,我们继续。”
袖扣就在床头柜上,那是昨晚宴景迁亲手放在那里的,他拿了袖扣便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
关上门离开前,宴景迁看到赵殊知重新吻住了识于,而识于则是很安静地,乖乖地承受着赵殊知的吻。
识于第二天等到了凌晨,见宴景迁还没来,他才准备入睡。
谁知半夜里,半梦半醒间,他感觉自己被人压在了身下,那人把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温热的手掌顺着他腰往上,用力地揉着他的胸。
识于发出一声嘤咛,基本上已经清醒了,他已经不再是当初只会默默忍受着他们如同强暴般的性事的他了,在宴景迁不由分说地脱了他的裤子,把他双腿分开的时候,识于抓住了宴景迁的手。
“别,不要这样。“识于的声音很是轻柔,”时间还很长,慢点来好吗?”
黑夜里没有开灯,识于看不清宴景迁此刻的表情,但对方的确停下了侵犯他的手。
识于在心里松了口气,他费劲儿地支起了上半身,伸出手来摸索着,捧住了宴景迁的脸。
就在识于刚做好准备,要去吻宴景迁的时候,却被人一把掐住脖子,按回到了枕头上。
识于被吓了一跳,直到他感觉到脖子上的那只手并没有用力,他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镇定的,温柔的,“你怎么了?”
识于听到宴景迁冷冷道:“别用对付他的那招对付我。”
识于愣了一下,半晌才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你是不希望我吻他吗?”
这句话换言之就是:你是不是吃醋了?
识于没有明说,但宴景迁又不是傻子,在识于说出这句话后,莫名的恼怒充斥在他的心间,让本就不悦的他,像是个忽然炸了的火山。
宴景迁轻嗤了一声,语调很淡,却一击毙命,“你以为你跟外面那些卖的有什么不一样?凭什么认为我会在意你到底吻了谁?”
识于本以为不论这些禽兽再做什么,说什么都不会感到难过了,没想到在这一刻,像是一把刀毫无预兆地捅进了心窝,那里血肉模糊,痛得他想哭。
识于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那点可怜的自尊心被击了个粉碎,让他一时间根本没法再顺着宴景迁哄下去。
紧接着,识于感觉到宴景迁沾着润滑液的手指正一点点往他的身体里挤,他绷紧了身子,表示着对宴景迁的抗拒。可是没有用,宴景迁随意地用手指在里面抽插了两下,然后便将拿粗大的家伙全部顶了进去。
识于痛得“啊”了一声,强忍着的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识于没有求饶,宴景迁也没有停下来,打破了他们之前默契的、只做一次的约定。
整个过程痛苦又沉抑,如同回到了绝望的最开始。
识于最终晕了过去,宴景迁把性器抽出来的时候,上面还带着淡淡的血丝。
暴行结束,宴景迁站在床下,静静地望着床上面容惨白的识于,忽然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对识于发火。
宴景迁第一次给识于洗了个澡,清理了一下身体,这次的动作倒是很轻,如同怕一不小心就会把识于给打碎一般。
给识于上完药,宴景迁便打算离开,只不过还没走几步又回过身,脱了外衣,重新躺回床上,把蜷缩成一团的识于搂进了怀里。
房间里明明开了暖气,怀里人却冷得在发抖。
宴景迁听到他思绪混乱间正说些什么,声音太小,完全听不清。
宴景迁把耳朵向识于的唇边凑去,好一会儿才听清,原来识于正喃喃着喊着赵殊知。
宴景迁的脸色当即阴沉下来,刚要收回抱着识于的手,识于便一个劲儿地往的怀里钻,啜泣着道:“好疼啊,你抱抱我……”
赵殊知来的时候,识于已经睡着了,他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缩成一团。
据说这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识于睡得浅,听到脚步声就醒了,等睁开眼睛时便看到了站在床边的赵殊知。
“他们汇报说你今天一整天都没有怎么吃东西。”赵殊知说着伸手碰了碰识于的脸。
体温正常,没有发烧。
“我没什么胃口。”赵殊知来了,他就没有办法再睡下去了,识于一边说着一边坐起身来。
刚才是有被子盖着,识于坐起身后,赵殊知才发现他露在外面的皮肤青紫不一,白皙纤细的脖子上还有带着指印的掐痕。
赵殊知眸光一沉,不禁问:“怎么弄成这样?”
“我没事。”识于抬起手,紧紧地握住了赵殊知垂落在身侧的手,眼巴巴地望着他,“我想家了,你能不能让我跟他们说说话?”
赵殊知望着识于身上的伤,几秒后,他反握了识于的手,另一只手则是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找了个电话号码拨过去。
赵殊知把手机递到识于跟前,他按了免提,几声嘟嘟声过后,一个中年女人慈祥的声音传来:“喂,你好?”
或许是没想到赵殊知会答应得这么轻易,识于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妈。”
“识于?”女人一听,数落道:“都多久了才想起来给大家打个电话?出去见大世面了,把我们都忘干净了是不是?”
“不是的,不是的。”识于连忙道:“我没有。”
“行了。”女人缓和了语气,继续道:“我知道你这是第一次离我们那么远,可你是去帮着做研究的,可不能因为吃了一点苦就想着回家。还有还有,我、你爸和你弟,我们出门可都有人保护着呢,别提多威风了,左邻右舍都羡慕着呢,这都是沾了你的光。”
“……”识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他们没有把真实的情况告诉父母,而把所谓的保护不过是监视,是方便威胁他的手段。
“你这孩子啊,从小就爱跟人撒娇,大家都说你娇气,肯定没什么大出息,但妈不这么认为,你看现在,等这事成功了,得有一番大作为了吧?”
他这算是什么作为?
宴景迁说得对,跟那些卖的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好在此刻听着他妈的声音,识于觉得是如此的幸福,这种幸福带来的甜,足以抵过心间的苦涩。
他哽咽道:“妈,我想你们了。”
“哎哎,刚才还夸了你,别哭啊。”女人叹了口气,“虽说你现在也是个大人了,但我和你爸始终也是不放心的,我们在家也天天惦记着你呢,盼着你那边的事情早点结束,你能赶紧回到家来。”
识于飞快地眨着眼睛,避免泪会掉下来,怕自己忍不住会哭,让父母担心,他故作轻松地道:“好了妈,我今天有点累,要休息了,等下次有空了再打给你,你们可一定要注意好身体。”
“这才说了几句,你是不是嫌你妈我啰嗦了,你这孩子……”还没说完,这边赵殊知已经挂断了电话。
“你能让我见见他们吗?”识于问。
他也知道自己不该贪心,可这通电话赵殊知答应得太轻易了,便让他忍不住想要求更多。
“这就不归我管了,他们不在我手里。”说到这个,赵殊知把手机放到一旁,讽刺道:“拿家人要挟,我可想不出这种缺德主意。”
识于又问:“那他们在谁的手里?”
赵殊知意味不明地盯着识于身上的伤,“你说呢?”
识于脑海里出现一个名字,刚想说出来,赵殊知已经俯下身,慢慢朝他凑近了过来。
反应过来,识于几乎是立刻扭过了头。
“我说不归我管,但我没说不愿意帮你,刚刚的事还没谢我,现在知道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更是直接翻脸不认人……”顿了顿,赵殊知故作委屈道:“你不敢惹他们,所以就每天欺负我么?”
识于知道他的意思,知道他想要什么,看着赵殊知这可怜的样子只觉得可笑,比起强迫,这样的口腹蜜剑,用温柔打造的陷阱才是最伤人的。
于是识于正过脸,面无表情地开始脱起自己的衣服来。
“不用了。”
识于还没明白这句不用了到底是什么意思,赵殊知已经飞快地,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在他的唇上轻吻了一下。
识于讶异地看着他。
“在你没好之前我是不会动你的。”赵殊知扬起嘴角,笑意很深,“你既然说我在你的心里跟他们是不一样的,那我当然不能做跟他们一样,让你受伤的事,不是吗?”
第11章
外面有人在敲门,而识于正站在床边,望向外面。他住的地方远离市中心,往外看是一片水波平静的湖面,这两天天气不错,水面上倒映着蔚蓝的天空。
现在是白天,识于想不通谁会来找他,而且那三个人进出自由,来他这里跟回自己家一样,根本不会敲门。
“请进。”识于道。
那人推门进来,识于转身去看,这次发现竟是前段时间因为他而重伤休息,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的那个保镖。
保镖看起来很年轻,似乎跟他差不多大,棱角分明的脸上还带着几分未完全褪去的稚气,最重要的是他一只手臂还打着石膏。
“你,你……”识于原本面无表情的面孔变得欣喜起来,却又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听同事说,您之前找过我。”保镖接过了话头。
“是,我原本是想跟你说声谢谢的。”识于的声音越来越小,歉疚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能替我办事,害你受伤了。”
“如果是因为这个,您不必感到内疚。”保镖毫不在意地道:“您不知道我们的规定,我自己却是很清楚的,所以归根结底是我自愿违反规定的,和您无关。”
“……可是为什么呢?我给不了你任何好处。”识于不明白,他不觉得自己值得对方这么做。
“不要好处。”保镖直视着识于的眼睛,半晌,露出一个不知道是可怜还是心疼他的表情,沉声道:“我知道,您在这里过得很不好,但凡对您有益的,只要您有需要,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会帮您。”
他说他过得很不好。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人对识于说这样的话,明白与理解他的处境。
“谢谢。”识于原本是想冲他笑一下的,且怎么也无法扬起嘴角。
“不用谢,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出去了,等待您的下次命令。”
“识于。”在保镖刚要转身往外走的时候,识于突然道,他说:“我叫识于,下次见面你不要再称呼我为您了。”
保镖微微一愣,紧接着有笑容从脸上漾出来,那笑容没有一丝阴霾,“夏祈佑,我的名字。”
****
半夜里,像是怕惊扰到识于一般,有人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紧接着十分小心翼翼地从识于的身后把他抱到了怀里。
可其实识于根本就没有睡觉,黑暗里他慢悠悠地睁开眼睛,没有语气地道:“之前不是说我可以在你们之间选择一个吗?我选你。”
抱着他的那人的身体明显僵了僵,随即用同样没有起伏的语调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不是赵殊知。”
“宴景迁。”识于喊着他。
听到自己的名字准确无误地从识于嘴里叫出来,宴景迁蓦地笑了一声,没有半点高兴的意思,只让人从里面感受到了冷,“即使我那天那样对你?”
“是。”识于道:“即使你那样对我。”
一阵沉默后,宴景迁才再度开口,“条件呢?和他们一样,娶你?”
没想到他们居然还串过口供,识于好笑地在宴景迁的怀里摇了摇头。
“没有条件。”识于平静地说:“我对你没有任何的条件。”
昨晚识于说出那番话后,宴景迁没再做应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两个人的心思很明显,想要他,但不会娶他。如今他已表明没有任何条件,没想到宴景迁竟丝毫不为所动。
“这样你都不打算要我吗?”识于苦涩地笑了一下,“看来在你眼里,我的确跟那些卖的没有任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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