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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攻上位合集(陈可羞)


安瑶也在看成绩的人群当中,她一眼瞧见排名第一的李明让。
李明让不仅是班级第一,还是年级第一,而且和年级第二拉出38分的差距。
“李明让也太牛了,回回都是第一,做那么多兼职也没受影响。”有人感叹。
“你也不看看他多努力,别说下课了,上体育课都在刷题,我就没见他有闲着的时候。”说话的人转头看了一眼,在人群缝隙中瞥见李明让,撇了撇嘴,“看吧,还在刷题。”
说话间,上课铃声响起。
第二节课是体育课,由于临近高考,体育课都成了摆设,通常会被其他课的老师霸占。
但这次校领导专门为高三学生准备了演讲,正好占用了他们的体育课。
同学们三两成群地离开教室,去完厕所回来的安瑶落到了后面,走时她看到李明让还在座位上做题,也没人提醒他下节课要去操场。
犹豫了下,她走过去轻敲桌角。
李明让做题的笔尖一顿,抬头看她。
灿烂的阳光从窗外洒进,覆在李明让的脸上和身上,他的眼睫很长,眨动时似乎有碎光流动,就是下面的眼神太冷。
安瑶低头对上李明让的眼睛,心跳不受控地加快。
她暗恋李明让。
可能李明让早有所察,只是装作不知道。
“下节课不上课,我们要去操场看演讲。”安瑶温声细语地说,“上课铃声响了,我们该走了。”
“嗯。”李明让又低下头,顿住的笔尖重新在试卷上书写起来,他冷冷淡淡地说,“我不去,你自己去吧。”
安瑶愣道:“可文老师说所有人都得去。”
李明让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好像没听见任何声音,翻过试卷开始做另一页。
安瑶等待片刻,被安静的空气羞得有些脸红,扭头跑出了教室。
李明让晚上的兼职在一家咖啡店里,他不会做咖啡,只负责迎客和打扫,这多亏了他长了一张讨人喜欢的脸。
做完兼职已是晚上九点,他乘坐公交回到别墅区,刚走到李家的铁门外面,就看到一辆黑色轿车从旁边的车库里驶了出来。
目送轿车驶远,他进去后往别墅那边绕了一圈,果然隔着客厅的落地窗看到林叔正在收拾茶几。
他走进去问:“来客人了?”
“你回来啦。”林叔抬头笑道,“小蕴的朋友来了,给他带了一样礼物,说是特意托人从国外买的,小蕴高兴了好久。”
李蕴高兴,林叔也就高兴,不由得多说了几句。
李明让把背包放到沙发上,一边帮忙收拾茶几一边问:“什么礼物?”
“一枚胸针。”林叔回答。
“胸针啊?”李明让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惊讶,但稍纵即逝。
林叔察觉到不对,停下手里的动作:“怎么了?”
李明让头也不抬地说:“真是巧了,我上周陪老爷和夫人出去,在那里遇到一个姓萧的先生,他托我送了一样礼物给他朋友,也是一枚胸针,孔雀形状,上面镶满碎钻。”
话音落下,林叔却沉默了。
李明让干惯了活儿,三两下收拾好茶几,他抬头看向表情有些怪异的林叔,同样的话问了回去:“怎么了?”
林叔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对了。”李明让突然想起,问道,“少爷朋友送他的胸针是什么样的?”

第10章 少爷主子x穷学生佣人
凌晨三点,做了两套试卷的李明让洗完澡躺到床上,他的睡意说来就来,不出五分钟,意识已经变得沉重。
就在即将入睡的节骨眼上,一阵突兀的敲门声响起。
敲门声很重且没有节奏,像是有人在发泄自己的情绪。
李明让的理智回笼,慢吞吞地睁开眼睛,但他没急着起身,而是安静地看着没入黑暗的天花板,数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几分钟过后,确定门外的人暂时没有放弃敲门的打算,他只能起身出去。
客厅没有开灯,外面也黑得连路都看不清,他不知道门口站着谁,只闻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极浓酒味。
下一秒,一双手趴到了他的胸膛上:“你睡死了吗?这么久才开门,我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粗声粗气的咒骂,不用猜就知道是谁说的。
李蕴的半个身子都压到了李明让身上,李明让居然也受得住,站在门槛前的双脚纹丝不动。
他扶住李蕴的肩膀,试图让对方站稳,无奈对方似乎喝了太多的酒,连站着都很困难,也不知道是怎么找来的。
“刚刚睡着了,手机也静音了。”李明让解释完,又问,“你找我有事吗?”
李蕴仰头嚷嚷:“你这话说的,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李明让说:“但很晚了。”
“晚了才来找你,白天我哪儿有空找你?”明明大着舌头,说起话来依然伶牙俐齿、充满了攻击性。
李明让沉默一瞬,决定不与醉鬼论长短,他拉起李蕴的一边胳膊,半带强硬地将人拖进客厅。
客厅里没有沙发,只有围着八仙桌而放的四条长凳,但由于没有开灯的缘故,李明让估计错了位置,让李蕴坐了空,一屁股摔到硬邦邦的冰冷地砖上。
李蕴一下子安静了,直到李明让迅速把灯打开,雪白的白炽灯光宛若冬日飘雪一般落下,他疼到懵逼的表情猛地一变,仰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李明让:“……”
李蕴揣着满腹的委屈,像是一定要在今天全部发泄出来,眼泪说来就来,不多时打湿了整张脸。
李明让保持着开灯的姿势,破天荒地有些错愕。
他犹豫半天,从桌上扯了张纸递给李蕴:“擦擦眼泪。”
李蕴一个二十七岁的大男人坐在地上哭,连脚上的一只拖鞋都蹬掉了,他泪眼朦胧地望着李明让:“胸针……”
李明让笃定了心中的猜测。
想不到李蕴的动作这么迅速,这才过去半天不到。
他把没能用上的纸放回桌上,眉眼平淡地俯视李蕴。
李蕴脸颊通红,也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刚刚哭的,他眼里包满泪水,打着转,却一点一点地从眼角往外流。
但表情是呆的。
李明让的目光定格在李蕴脸上,心想这才哭得真实,也哭得好看,酒店那位应该过来向李蕴学学。
“那枚胸针……”李蕴口齿不清地说。
“什么胸针?”李明让明知故问。
“你帮忙送的那枚胸针。”
“哦。”李明让故意做出恍然的表情,尽管脸部在动,可眼里宛如一滩死水,其实他不是很关心这件事的后续,无奈拿人手软,“我送到了一个住在酒店的先生手里。”
李蕴两眼呆滞,慢慢垂下脑袋,不过眼泪还在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掉在白色地砖上,绽放出一朵朵小水花。
李明让陪了李蕴一会儿,可李蕴既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不知道还要坐多久。
他估摸着时间,转身进了卧室。
李蕴收到礼物时有多高兴,得知真相后就有多狼狈,他脑海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两耳嗡鸣时,只能隐约听到李明让走开的脚步声。
没过多久,脚步声再次响起。
李明让又出来了。
李蕴想着李明让是不是拿了衣服或者毯子给他,毕竟他一时脑热找了过来,身上只穿了一套单薄的睡衣,而且在外面绕了许久,早已冻得浑身发抖。
结果李明让并没走到他面前,而是拉开一条长凳,在八仙桌前坐了下来。
紧接着,翻阅纸张的哗哗声音响起。
李蕴怔愣一瞬,猛地扭头看去,居然看到李明让已经拿起笔在试卷上唰唰唰地写了起来。
李蕴的脸青白交加,一时间连哭都忘了,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
没给李明让反应的时间,他一个箭步过去,伸手扯走了李明让压在桌上的试卷。
李明让不明所以地抬眼:“好些了吗?”
“好些了吗?”李蕴都快气笑了,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看到我像好些了的样子吗?我坐在地上哭,你非但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还坐我旁边的凳子上做题。”
李蕴不可思议极了。
世界上怎么有李明让这样的人?
要说他们没什么关系就算了,可他们几天前才上过床,虽说不是相互喜欢,但也坦诚相对过。
李蕴越想越气。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李明让比欺骗他的萧致还要可恨。
面对他的指责和怒火,李明让平心静气地做出解释:“我不了解你和那个人的过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你随便说点什么也行啊。”
李明让认真思考了下,说道:“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再喜欢那个人。”
李蕴顿时不说话了。
李明让早预料到李蕴会是这个反应,李蕴做不到不喜欢萧致,所以无论他说什么话,对李蕴来说都起不到分毫安慰的作用。
除非萧致选择李蕴,或者李蕴自己不喜欢萧致了,否则谁也影响不了梦境中的结局。
李明让不喜欢做无用功、不喜欢浪费时间、更不喜欢浪费大量精力去挑战1%的可能,于是他换了一种说法:“回去睡一觉吧,什么事都等睡醒再说。”
“你睡得着,我可睡不着。”李蕴阴测测的眼神扫过李明让的胸膛。
李明让睡觉时喜欢穿短袖,他不怕冷,起来后也没有添衣,胳膊上结实的肌肉暴露在空气中,小臂上隐约有青筋浮现,握笔的手比李蕴的手足足大了一圈。
这身材确实很有料。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高中生的身材。
但转念想到李明让已经二十岁,并且身高接近一米九还常年干体力活,也就没那么奇怪了。
李蕴抽走李明让手里的笔,扔到桌上,然后伸手抚上李明让的胸膛。
隔着薄薄的布料,他感受到了肌肉的起伏,没用力撑着时软软的,捏着还有些弹性。
手往下摸去。
腹肌倒是很硬。
“不会口头安慰,就用行动安慰。”李蕴拍了拍李明让的腹部,“题有什么好做的?来做爱吧。”
还以为李明让会纠结或者害羞一番,没想到李明让比他还要坦荡,当即收拾好桌上的试卷起身。
见李明让抬脚朝卧室走,李蕴愣了一下:“你去哪儿?”
“床在卧室里。”李明让回头看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般地问,“还是你想在客厅里做?”
李蕴:“……”
李明让如此不把这件事当回事,倒让主动提出这件事的他有种如梗在喉的感觉。

第11章 少爷主子x穷学生佣人
李明让仿佛没有察觉到李蕴的异样情绪,想了想说:“不过我爸在客厅里看着,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是没有问题的。”
“……”李蕴莫名有些冷,抱着双臂打了个哆嗦,“你爸看着?你爸不是……”
死了吗?
李明让没有说话,目光越过李蕴看向他的身后。
李蕴有所察觉,转身顺着李明让的目光看去。
惨白的白炽灯光下,一张镶在木框里的黑白照片端端正正地摆放在一个深色的老旧木柜上,照片上是一个中年男人的特写,沧桑的脸上爬满细纹,嘴角牵起,笑容勉强又腼腆。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自己距离木柜太近,李蕴竟然感觉照片里的人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刹那间,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着急忙慌地朝李明让走去,并一把抱住李明让的胳膊。
“去里面!”
说话的声音都在抖。
明让看了他一眼,转身走进卧室。
卧室和客厅一样简陋,好在李明让是个勤快人,收拾得很干净。
但在李蕴看清卧室的陈设后,还是不可避免地陷入沉默。
若非今天亲自过来,他都不知道自家后院还有这么简陋的地方,说难听点,这地方连他卧室里的厕所都比不上。
“林叔没叫人重修这里吗?”李蕴问。
李明让走到衣柜前,正在翻找什么,闻言头也不回地说:“林叔提过,但我爸拒绝了,我爸原本打算等我高考完后搬走,这里的屋子也不会留下,应该会铲平做成绿化。”
“难怪这么老旧。”
“已经十几年了。”李明让终于翻出一件旧衣服,他把旧衣服搭到椅背上,“这两间屋子和里面的家具都是十几年前的东西了。”
修建时就没有太细致,又经过十几二十年的风吹日晒和修修补补,如今这个地方也快用到头了。
李蕴撇了下嘴,目光落到旧衣服上:“你拿这个干嘛?”
“给你擦脚。”说话间,李明让去了卫生间,一阵哗啦作响的水声过后,他端了一个绿色水盆出来,里面接有半盆子水,还冒着热气。
李明让把水盆放到椅子前,扭头对李蕴说:“过来洗脚。”
李蕴刚才坐在地上又哭又闹,就差滚上几圈,拖鞋蹬掉一只,脚底也踩脏了。
没想到李明让看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倒是把他丢脸的时候记得这么清楚。
李蕴心里生出了几分微妙的不爽,再想到不久前李明让那副毫无感情、公事公办的态度,他顿时来了火气,没有听从安排坐到椅子上,而是几步上前,一屁股坐在了李明让睡过的床上,不高兴地仰头瞥着李明让:“怎么?嫌我脚脏?”
李明让坦荡承认:“对。”
“……”李蕴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又恼又怒的同时,口不择言,“你凭什么嫌我脚脏?我还没嫌你这里又旧又破,还把我的脚给弄脏了!”
李明让不说话了,脸上没什么表情,站在水盆前,安静地看着他。
偏偏对方这样让李蕴最为恼火,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滋味很不好受。
李蕴在其他人面前还会稍微装上一装,在李明让这里就一点都不想装了,李明让收了他的钱,也见过他是什么德性。
“你说话啊,我又没把你的嘴钜了。”李蕴的胸膛剧烈起伏,火冒三丈地骂道,“要不是我爸妈在家,我才懒得过来,你以为我稀罕留在你这小破屋里吗?一屋子的穷酸味,熏得我都不想进来,还有你这张床,我这辈子就没坐过这么硬的床,我家的床垫几十万一张,你这床给我搭脚都嫌廉价了。”
李蕴跟炮仗似的噼里啪啦说个没完,说到后面,李明让还没什么反应,他自个儿反倒先红了眼。
就是委屈。
太他妈委屈了。
别人嫌他就算了,李明让凭什么嫌他啊?这些天里,李明让收了他多少个两万转账,就算他光脚踩着狗屎来,李明让也不能嫌他!
结果上床之前让他先洗脚?
李蕴真的要气哭了,哪怕他在家里穿着鞋子上床都没人敢说他什么。
李明让在原地站了半天,看李蕴眼里的金豆子要掉不掉,又看了眼书桌上的闹钟,快凌晨四点了。
他重新端起水盆放到李蕴脚边,用手试了下水温,还没凉。
然后抬起李蕴的一只脚,脱了拖鞋放进水里。
头顶李蕴吸鼻子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带着浓重鼻音的诧异叫声:“你在干嘛?”
“帮你洗脚。”李明让蹲在水盆的另一端,和李蕴面对面,但低着头专心地把李蕴的另一只脚也放进水里。
李蕴活了二十多年,虽然从小到大都被人伺候着,但还是第一次被人伺候到这种程度。
毕竟给人洗脚多少有些伤自尊了,现在又不是什么封建时代。
他双手撑在床沿边上,身体微微前倾。
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李明让乌黑的发顶和挺拔的鼻梁。
李明让的眼睫很长,下垂着遮挡了那双深邃的眸子。
李蕴抿了抿唇,一腔怒火仿佛被从天而降的冷水泼熄,僵硬片刻,不适应地动了动脚:“算了,我自己洗。”
李明让的手掌很大,一只手正好包住他的一只脚踝。
他想将脚抽走,却被李明让用力抓住。
李明让用另一只手捧起水,泼在他的脚上,手指搓着他的脚背。
由于常年干活的缘故,李明让的手心和指腹都结了一层很厚的茧子,一双手甚至比李蕴的脚还粗糙,茧子摩擦李蕴的皮肤,疼得他皱起眉头。
“你轻点。”李蕴说,“你的茧子磨得我好疼。”
“好。”李明让放轻手上的力道,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口,说的是刚才的话题,“我家只有一套床单被褥,如果弄脏了,换起来会很麻烦。”
李蕴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李明让在解释刚才的事。
“你家怎么就一套啊?不至于穷到这种地步吧?”
而且他这些天转给李明让的钱加起来有十万出头,都可以买几千几万套上好的床上四件套了。
李蕴帮他洗好脚,拿来搭在椅背上的旧衣服,擦完一只脚后,把脚放在他屈起的膝盖上,又去擦另一只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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