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安加斯有生以来第一次说话有点结巴:“假...假发?”
更诡异的是,斐瑞文也一脸疑惑的抬头:“假发?”
...合着连你老公都不知道你是假发?
奥凯西刷摘下了头上的假发递过来,“对啊,留这么长的头发上战场,是想死吗?”他看向一脸困惑的斐瑞文,“不是你说喜欢长发的吗?定做跟我本来发色一样的假发,可费事了。”
斐瑞文恍然大悟:“怪不得婚礼的时候,不过几天没见,你就变成了一头长发!”
安加斯:槽多无口,你们夫夫俩有毒。
奥凯西已经去厨房张罗起了午餐,等吃无聊的斐瑞文八卦:“你跟小巴尔感情到底怎么样?”
说到这个,安加斯顿了顿,以他前世的性格,说句恐婚也不为过,但是如果对象是巴尔的话,“唔,我挺喜欢他的,想先跟他交往一段时间看看,合适的话,说不定会考虑结婚。”
因为在虫族,没有雄虫可以不结婚,一定要选一个的话,小巴尔还不错,安加斯在心里说,也不知道到底想说服谁。
然而斐瑞文:“???”
端着菜出来的奥凯西:“???”
夫夫俩面面相觑,奥凯西的眼神中写满了:他们还没结婚?那你还介绍米路尔给安加斯阁下!
斐瑞文一脸惊恐地发现自己读懂了,然而他完全不敢吱声,屋子里气氛正奇怪的时候,安加斯的智脑突然响了起来。
是文森的通讯,“安加斯阁下,打扰了,您知道巴塞洛缪之前有过婚约的事吧?”看安加斯点头,文森才继续道:“最近他的那个婚约似乎出了点麻烦,他自己也没办法联系对方雄虫,实在无奈,想请您帮忙沟通一下,您看方便么?”
在虫族,跟雄虫相关的都不是小事,更何况还涉及到巴塞洛缪的婚事,安加斯不敢大意,立刻起身跟斐瑞文夫夫告辞,亲自前往雄保会。
徒留下一脸懵逼的斐瑞文和奥凯西,小巴尔的婚约,对方雄虫不就是安加斯自己吗?安加斯跟小巴尔,他们到底在玩什么?
雄虫保护协会大楼,温士顿紧赶慢赶终于到了,还没等他提出雌侍拒绝书阁下要求重签的事,他就被一脸凝重的同事带往楼上,“那个雌虫拒绝嫁给你负责的阁下,现在要行刑,你得来做个见证。”
温士顿一开始没听明白,等反应过来,顿时觉得荒谬无比,那个雌虫他知道自己拒绝的是什么珍宝吗?
温士顿的怒火在胸口酝酿,然而等他走进被临时改成行刑室的隔间,温士顿就懵了,脑子宕机半天才反应过来,契布曼中校就是曾经差点嫁给安加斯阁下哥哥的那个倒霉蛋?!他拒绝阁下,说明他根本不知道要接手他的就是安加斯阁下!
眼看相关负责虫都到齐,行刑已经开始做准备,理智告诉温士顿,他应该立刻揭露事实或者联系安加斯,但身体却在潜意识的支配下一动不动,双腿仿佛灌了铅一般,心中的魔鬼在大声叫嚣:“慢一步,不要动!假装不知道,阁下和契布曼中校就再也没有可能,我就多点机会!”
巴塞洛缪这会儿药效退了些,脑袋清醒过后第一反应,就是他这辈子跟安加斯阁下无缘了,在一屋子凝重的气氛中,他“哇”地一声嚎啕出声。
以往行刑的雌虫,哪个不是打落牙齿和血吞的犟种,还是第一次有虫在这个场合痛哭出声,工作虫惊得一时连门都忘记关了。
安加斯刚走进雄保会大楼,就听到楼上传来一阵哭声,虫族除了小巴尔,居然也有其他爱哭的虫吗?
不对,这声音怎么听着...就是小巴尔?安加斯突然慢下脚步...
迪尤尔需要自带财产的雌君,在雄保会随意选了一个,而巴尔说之前的婚姻是通过雄保会直接申请,意外被选中的;
和小巴尔第一次见面那天,自己办理手续确定拒绝接手雌侍,而巴尔在雄保会大楼办事,明显经过一场痛哭;
自己这个月忘记签拒绝书,巴尔的婚事流程出现问题,需要文森向自己求助......
一桩桩一件件串起来,所以他那个接手来的雌侍,其实就是巴尔?电光火石间,安加斯想通了一切,他以最快的速度往楼上跑去,一把推开虚掩着的大门,里面的雌虫果然是巴塞洛缪,此时小雌虫被捆缚押跪在地,像一只引颈待戮的可怜虫,腺体上方悬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手术刀。
第26章 三合一
安加斯心头发紧,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小雌虫就要因为一场乌龙,遭受残忍的对待。
听到动静,巴塞洛缪抬头看过来,看到门口是一脸怒意的安加斯,哭声戛然而止,阁下怎么会过来?
屋内一室寂静,雄保会工作人员不明所以地面面相觑,跟在安加斯身后的温士顿上前一步,刚刚他已经犯了错,此时不敢再沉默,一开口声音却艰涩,“阁下,如您所见,您的雌侍拒绝书,对象就是巴塞洛缪·本森·契布曼先生,您的拒绝书重签申请需要撤回吗?”
安加斯却没有理他,径直走向小雌虫,松开他的镣铐,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坐下,反应不过来的巴塞洛缪呆呆看着他,雌侍拒绝书,对方雄虫是安加斯阁下?
“你的终身梦想,不就是嫁出去吗?为什么要拒绝雄保会的安排?”安加斯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古怪,似乎是极其兴奋,又被主人强行压抑住情绪,他抬起小雌虫的下巴,紧紧地盯着小雌虫的眼睛,等他说出那个应有的答案。
从来不会对安加斯隐瞒自己想法的巴塞洛缪,一如既往的诚实,“因为我以为要嫁的对象不是您。”
“你想嫁给我,嫁不成宁愿割掉腺体?”安加斯的手指无意识用力,将小雌虫的下巴捏出了印子。
巴塞洛缪却仿佛没感觉到疼痛,他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激动,眼泪不受控地往外流,声音有些发抖,“只有您,阁下,只有您,如果不是您,我情愿终生不再接触任何雄虫。”因为世上再没有您这样的雄虫,见识过最美的风景,再无他虫可入眼。
眼前的雌虫,灰蓝色的眼眸中满是诚挚与坚定,却因为控制不住眼泪,眼眶通红,脸上也一片狼狈,但在安加斯眼中,却好看得惊人。
一直以来,安加斯知道自己有些病态,他有很多很多朋友,但密友甚至男友,却从未有过。因为原生家庭的关系,他难以与人建立亲密关系,他缺乏安全感,需要一个可以让他完全掌控的对象,这种不平等的关系在前世不可能实现,直到来到虫星,这件事似乎有了可能。
但新的问题出现了,以雌虫对雄虫的狂热,安加斯很难确定对方爱的到底是自己,还是雄虫的身份,这原本是个无法解开的难题,直到巴塞洛缪出现,他热烈、赤诚又一根筋,整个虫更是完完全全长在了安加斯的XP上,他是上天为安加斯量身打造的完美伴侣。
“这可是你说的,说了就不能后悔。”安加斯盯着小雌虫,眼神幽深,巴塞洛缪天灵盖发麻,他眼泪完全停不住,心跳越来越快,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的心已经跳出了胸膛,“我不后悔的。”
带着哭腔的声音,让安加斯手指瞬间收紧,他微微抬起巴塞洛缪的下巴,不顾众虫在场,低头覆上小雌虫的唇,微凉的唇瓣轻触,与小雌虫一身硬邦邦的腱子肉相反,他的唇特别柔软,让安加斯忍不住以齿尖厮磨,心中翻涌的情绪,让他简直想要将这柔软的唇瓣撕咬出血才好。
巴塞洛缪整个虫都绷紧了,脸更是腾地一下红了起来,小麦色的皮肤都遮不住脸颊上的红晕,阁下亲我!!!阁下亲我!!!内心正在土拨鼠尖叫的巴塞洛缪,觉得自己一定是失血过多,才会在这种关键时刻头晕目眩。
安加斯很快发现了小雌虫的异常,手底下的脑袋滚烫通红,安加斯哭笑不得,提醒魂飞天外的小雌虫,“呼吸,巴尔,呼吸...”
巴塞洛缪倒吸一口凉气,语无伦次,“您...我...您亲了我...我...”
阁下亲了自己!!!一转眼又想起自己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忘记的蠢样,第一次亲吻表现这么差劲,巴塞洛缪忍不住大大抽噎了一声,眼泪像决堤一样往外流。
“...”行吧,哭得也挺好看的,安加斯甚至有些想摸摸小雌虫哭得通红的眼睛,但他总算记得这是公共场合,只将小雌虫按在怀里轻声安抚,“好了,没事了,好了。”
巴塞洛缪努力憋气,哭得太厉害,想停下来也艰难,而且阁下抱他诶,抱他在怀里拍拍诶,这让虫的眼泪怎么停下!
安加斯掏出手帕,为巴塞洛缪擦干净眼泪,嘴上还哄他:“你看,你送我的帕巾,我一直带在身上,快擦擦眼泪。”
温士顿实在眼酸这样的场景,不愿再待在这里,低声道,“阁下,我去撤回重签《雌侍拒绝书》的申请。”过来的路上,他已经提交了流程。
安加斯却回头叫住他,“不用撤回,提交上去吧。”
巴塞洛缪已经想明白了前因后果,还在边哭边感慨自己跟阁下,果然是天定的姻缘,这么绕了一大圈,还能在一起,不得不说这简直是奇迹,他们以后一定能生很多很多小虫崽...然而突然听到阁下的话,巴塞洛缪一下子吓得哭声都停了,还打了个嗝,抬头眼巴巴看着安加斯。
这红红的狗狗眼,安加斯摸了摸他的脑袋,毛茸茸的手感一如既往,“雌侍拒绝书还是要签的,我会娶你做雌君,我的雌君。”这里雄保会的虫太多,说唯一未免给小巴尔惹麻烦,而且...承诺是用来实践的,嘴上说说的话可不值钱。
巴塞洛缪整个虫已经呆住了,他之前只以为自己能嫁给安加斯阁下,已经是他做过最美的梦了,哪怕是雌侍,而现在阁下在说什么,雌君,他会是安加斯阁下的雌君,他脑子乱糟糟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是..是吗?”
他的手无意识在口袋摸索,试图找到他之前给阁下准备的珠宝,他当然什么都摸不到,“我应该准备一点好东西的,虽然什么都配不上您,但是...您知道的,我应该向您求婚,在最奢华的游艇上,用最璀璨的宝石...”
安加斯挑眉,求婚这种事当然得雄虫来,虽然事发突然,没做太多准备,但他还是想尽量给小雌虫仪式感,想了想,他转身问温士顿:“你能帮我们录像吗?我想记录下这一刻。”
温士顿:“...”不能哭,不是谁都像中间那个傻子一样,哭成那样也有雄虫要的,他掏出智脑打开全息录像,调整好虫像追踪模式,点头示意安加斯可以了。
安加斯也已经低声哄好了小巴尔,让他尽量平静下来,“整理一下自己,录像呢。”
虽然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巴塞洛缪还是下意识擦干净脸,对着智脑整理好头发跟衣服,看着自己因为没有护理而缺乏光泽的皮肤,心里懊恼,一转身却看到阁下正看着自己笑,巴塞洛缪一下子又羞涩起来,阁下真是,笑得这么好看做什么,眼睛里简直像有星星在闪烁。
安加斯也整理了一下衣领,轻咳一声上前:“巴塞洛缪·本森·契布曼先生,欢迎回来,走之前我跟你说过,我有话要对你说,”巴塞洛缪哭过的眼睛亮晶晶的,屏息等着阁下接下来的话,“在我的想象里,肯定不是这样的场景,这样的环境也完全不合适,但真正到这个时刻,我发现那些也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站在这里的你。”
巴塞洛缪紧紧咬住下唇,才没让自己哭出来,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泪失丨禁的体质麻烦,但阁下看向他的目光,包容极了。
“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久,但每次相遇都让我觉得,你是我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虫。”安加斯笑了起来,“或许我对你了解还不够多,但关于你的一切,都让我开心,我确定我喜欢你,喜欢到想要进入你的生活,探寻更多的你,希望余生每一天都有你相伴。”
安加斯取出那只小小的粉色独角熊,单膝跪下:“虽然我没有戒指,但是我准备了你最喜欢的小熊先生,契布曼先生,看在小熊先生的份上,你愿意嫁给我吗?做我的雌君。”
阁下跪下了!巴塞洛缪被吓得当即也要跪下,却在阁下温柔摇头的注视下,硬生生克制住了腿软,他已经激动到说不出话,一开口就是破碎的哽咽,尝试好几次,才在阁下耐心的等待下开口,“我以为能遇到您,就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了,但是现在,求婚,阁下您没办法想象我有多幸福。”
巴塞洛缪实在忍不住,也跪了下来,他跟阁下面对面,伸手接过那只粉红色的独角熊,“我一万个愿意嫁给您,不是因为小熊先生,当然我很喜欢很喜欢小熊先生,我是说,我愿意嫁给您,我希望用我的余生,尽我所有的努力,让您也幸福。”
小雌虫一如既往地坦诚,让安加斯笑出了声,他扶着巴塞洛缪站起来,顺便往前凑了凑,几乎抵住了巴塞洛缪的鼻尖,“那我可以吻你了吗?”
巴塞洛缪再次屏住了呼吸,雄虫阁下带着笑意的声音近在耳畔,他结结巴巴小声道:“可..可以的。”
雄虫的唇轻轻落在小雌虫的唇上,一触即离,巴塞洛缪还没来得及遗憾,就听耳边的声音再次响起,“忘记之前那次,把现在当做第一次,这次别忘记呼吸,嗯?”
雄虫清冽的的尾音挑起,说话间的气息打在耳畔,巴塞洛缪耳朵酥麻得一个激灵,他慌乱得不行,下意识朝雄虫投去求救的目光,就像被逼到绝路的野生小兽,睁着一双眼睛却只知道朝猎人求助,让人特别…想欺负,安加斯叹息一声,伸手覆在他的眼睛上,“闭眼。”
黑暗本该让虫缺乏安全感,但雄虫温暖的手心覆上来,巴塞洛缪却奇异般地感觉到了安心,黑暗中,巴塞洛缪清晰地感知到雄虫的唇压下来,他忍不住颤了颤睫毛,许是这点痒意刺激了雄虫,原本细细描绘他唇舌的雄虫,突然凶狠起来,他的手移到巴塞洛缪的脑后,将雌虫紧紧桎梏在身前,第一次在雌虫跟前展现自己的掠夺欲。
一吻完毕,安加斯气息甚至有些不稳,小雌虫比他想象的还诱人,或许是他低估了自己对小雌虫的感情。而巴塞洛缪早就晕陶陶的,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只能悄悄靠近阁下,试图凑得近一些,再近一些。
雄保会大楼有着气派的落地窗,现在是下午,阳光正好,洒在抓着独角熊的巴尔身上,重伤未愈让军雌的唇色苍白,身形也不那么挺拔,他的眼泪还是抑制不住,又哭又笑像个纯粹的孩子,安加斯觉得这个下午的画面,会永远留在他的记忆里,直到他与他的雌君白发苍苍躺在摇椅上晒太阳。
然而...
雄保会的大部分工作虫本来就在长期的洗脑中,对雄虫充满保护欲,看他们的眼神得有十层滤镜,甚至就像看自己的幼崽,这会儿看到这样感虫至深的场面,不知道谁带头开始鼓掌,一室掌声中巴塞洛缪脑子一团迷糊,完全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而安加斯...脚趾扣地,已经扣出了六层大别墅,人在异星,从未如此迫切想回母星,救命!
安加斯转头,工具人温士顿瞬间上线,“既然已经到雄保会了,温士顿,你带我们去把雌君的登记流程办了吧。”走了两步安加斯突然反应过来,“你是什么时候到的?”
温士顿讷讷说不出话,见此安加斯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他第一次在亚雌面前沉下脸,“你是觉得无所谓,所以没通知我,还是因为在这里的是巴尔,才没通知我?”
温士顿瞬间明白了雄虫话里的意思,如果觉得无所谓,是虫格冷漠缺乏同理心,如果因为在这里的是巴尔,更是虫格有问题,嫉妒成性并且私自替阁下做决定,无论是哪种情况,他都没资格再待在阁下身边,他颓然地低下头抹了把脸,“不管您信不信,我会出言阻拦的,我还不至于如此。”
安加斯静默半晌,也没说信与不信,转头另外叫上一名工作虫,“麻烦你带我们去登记。”温士顿以后不可能再有机会出现在他眼前,没必要去关心他的想法跟未来。
巴塞洛缪被阁下扯着走了几步,纠结万分,实在没忍住他又扭头回来,走到温士顿面前小声道:“你能把刚刚的视频发给我吗?”
温士顿嗤笑一声,恋爱脑,连自己差点被害都不在意,反而关心什么视频,转瞬又扭曲了脸,那是安加斯阁下求婚,跪地求婚的视频!如果换成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
看到温士顿臭着脸点头,巴塞洛缪大长腿急急跨了几步,赶上安加斯,“雄...雄主,您没生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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