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没喝醉,心里虽然有气,但更多的还是尴尬,下手知道轻重。
他也不想在除夕揍人,可是贾珍八卦他和司徒若,不揍他心里不舒坦。
贾赦回去的时候让林之孝去叫贾蓉,对贾蓉说道:“你父亲喝多摔地上了,让府医过来给他瞧一瞧,别因为是过年就忌讳请医喝药。”
“他最近火气挺重,让府医多开一点黄莲给你爹喝。”
贾蓉看着贾珍一脸的淤青,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哪是喝醉摔倒了,分明就是被揍了。
贾蓉不知道自己父亲做了什么,惹得大老爷竟在除夕亲自动手。
不管父亲做了什么,一定是他的父亲不对。
大老爷一看就是明事理的人,不会无理取闹的。
贾蓉一直觉得自己不是肤浅的人,他娶的夫人已经是人间绝色,每天看着秦可卿的脸,很难会因为美色影响心里判断。
此时他才明白,自己就是一个肤浅的人,看人也爱看脸。
贾赦带着林之孝离开,贾蓉叫来下人将醉酒不醒还一身是伤的贾珍抬回屋。
秦可卿见到贾珍的惨样,没忍住低头笑出了声。
她和贾蓉刚成婚时,贾珍看她的目光令她毛骨悚然。
后来贾珍将府里那些乱嚼舌根的下人尽数处死,看她的目光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令人恶心。
秦可卿这一笑算是释然了,以前因为那些荒唐谣言而憋在心里的怒气,随着笑容而消散了。
贾赦回到房间后,一想到晚上要去贾母处吃团圆饭,饭还没开始吃就觉得饱了。
傍晚,贾母处的丫环来请了三回,贾赦才带着邢氏过去。
贾赦一手牵着迎春,一手牵着贾琮往贾母住处走,时不时问一些生活上的琐事。
邢氏非常紧张跟在贾赦身后,生怕贾赦怪她照顾不周对她不满。
好在贾赦对迎春还有贾琮的生活很满意,邢氏跟王善保家的都松了一口气。
贾赦在贾母处走廊碰见了一身红衣的贾宝玉。
贾宝玉身边只跟着几个丫环,看见贾赦后双眼一亮,立马小跑到贾赦面前,仰头问道:“给大伯伯请安,宝玉许久没有见到大伯了。”
贾赦对贾宝玉很好奇,没有特意跟贾宝玉偶遇过。
他和王氏撕破脸,若是再故意偶遇贾宝玉,王氏恐怕会误会他要对贾宝玉下手。
贾宝玉就是王氏和贾母的眼珠子,若他出了事,王氏绝对会疯。
贾赦其实是非常怕麻烦的性格,王氏若是疯了,肯定会像疯狗一样咬着他不放。
贾赦对贾宝玉有一点了解,知道贾宝玉喜欢长得好看的人,用现代话来说就是颜控。
贾宝玉见贾赦对他笑了,立马也跟着笑了,又见贾赦拉着贾琮和迎春,小脸期盼望着贾赦。
“大伯,我也想要牵手。”
迎春闻言主动松开了手,将自己的位置让给贾宝玉。
她之前是养在贾母身边的,非常喜欢宝玉这个弟弟,几乎不会拒绝宝玉的任何请求。
贾赦发现小小的贾宝玉挺会做人,迎春给他让开位子后,他先是一脸真诚感谢迎春,然后才小心翼翼伸手拉他。
大人之间的恩怨,贾赦不会上升到小孩身上。
况且,那些恩怨都不是他的。只要贾宝玉不是熊孩子,他就讨厌不起来。
贾赦主动握住贾宝玉的手,“走吧,去吃团圆饭。”
贾宝玉好几次偷看贾赦,都被贾赦逮个正着,羞红了脸颊解释。
“我不是故意偷看大伯的,是大伯太好看了,我没忍住。”
贾赦闻言笑了,贾宝玉现在是五岁还是六岁。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美丑,贾府的孩子都太早熟了。
贾赦捏了捏贾宝宝肉肉的脸颊,“宝玉长得也很好看。”
贾宝玉将头摇成了波浪鼓,非常认真反驳,“不是的,我是泥土做的,大伯是鲜花做的。我不好看,大伯好看。”
贾赦没想到能听到这句名言,故意问:“我是花做的,你是泥做的,那你迎春姐姐是什么做的?”
贾宝玉想了想,脆生生回答:“姐姐是水做的。”
贾赦没忍住乐了,双眼弯成月牙状。
周围下人全都低下头,再惊艳也不敢表现出来,万一露出痴呆的表情吓到主子们就不好了。
贾政和王氏看见贾赦拉着贾宝玉一起进来,王氏最快站起来,装作关心宝玉穿的厚不厚实,将贾宝玉从贾赦身边拉开。
贾母见贾赦心情不错,试探着说道:“王家正月初三邀请你过去吃酒,你带着琏儿去一趟。”
贾赦坐到自己位置上,微笑着看向贾母,“没空,不去。”
贾母闻言脸色微变,屋里下人不约而同放慢了动作,放缓了呼吸。
贾母一时间想要发火,又顾忌到贾赦的疯病,愣是将怒气往肚子里咽,没敢发泄出来。
贾宝玉不懂大人之间的矛盾,隔着老远端了一盘糕点跑到贾赦面前,双眼亮晶晶望着贾赦。
“大伯,你快尝尝这芙蓉糕,听袭人姐姐说这是鲜花做的,可香可甜了。”
王氏见状只觉心脏抽痛,她养了贾宝玉这么多年,没见贾宝玉给她端过糕点。
贾赦先是看了一眼袭人,没纠正贾宝玉对袭人的称呼。
贾赦对世家越了解,越觉得贾宝玉是个奇葩,竟对一个奴才喊姐姐。更让贾赦觉得奇怪的是,贾政从不纠正指责贾宝玉。
贾赦拿了一块贾宝玉端来的糕点,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便给迎春和贾琮都分了一块。
“大伯拿你的糕点给别人吃,你会生气吗?”
贾宝玉声音清脆,“当然不会生气,迎春姐姐和琮弟弟不是外人啊,我们都是一家人。”
迎春身边下人被换后,邢氏看出贾赦喜爱迎春,平时照顾迎春的吃穿用度比贾琮都用心。
迎春听见贾宝玉的话,拿帕子遮住嘴轻轻笑了起来,还拿手指点了贾宝玉额头一下。
“你呀,只是一盘糕点而已,眼巴巴跑来我父亲面前献宝,我父亲哪里会缺糕点吃。”
贾宝玉顺势靠向迎春,“我当然知道大伯不缺糕点,我就是想离大伯近些。看大伯吃了我端来的糕点,我心里高兴。”
贾赦又乐了,他这张脸越来越招蜂引蝶了,连贾宝玉都在费心讨好他。
贾母找到机会,又提了几次让贾赦出去应酬的事,都被贾赦怼了回去。
贾母看出贾赦不愿在孩子面前发脾气,故意当着孩子们的面说道:“哪有亲戚们正月不走动的,你到时就带着几个孩子,随便吃吃喝喝就完了,整天缩在东大院里做什么呢。”
贾赦慢慢收起眼里温柔的笑,声音温柔让邢氏带孩子们出去散步消食。
邢氏一点犹豫都没有,赶紧站起身招呼迎春他们,还把隔壁探春她们都给带走了。
等到所有孩子都出去了,贾赦拿起面前玉碗往地上一砸。
所有下人战战兢兢站在原地发抖,贾母脸色气得铁青,只觉头晕快要坐不住。
王氏见状赶紧起身扶住贾母,王熙凤和贾琏一对视,夫妻俩开始沉默,极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贾赦觉得这疯病,还是要定期发作一下,不然贾母总会蹬鼻子上脸,让他心里不痛快。
贾政一脸愤怒站起身,指着贾赦想要说什么。
贾赦一个冷眼扫过去,“你的狗爪子指着谁。”
贾政看见贾赦冰冷的眼神,立马将手收回,本来满肚子生气的话,愣是一个字说不出来。
贾赦面无表情看向贾母,“什么狗屁亲戚间的走动,分明是想把我推出去,好让那些世家泄火,你当我是傻子不成。”
贾赦想到林之孝打听的事情,贾母给好几家写信赔不是,话里话外都说他得了失心疯,描述他的用词极具侮辱性。
贾赦越想越气,干脆起身把饭桌子掀翻了。
屋里响起一阵恐惧的尖叫声,贾赦声音冰冷,“闭嘴,吵死了。”
话音落下,屋里没人再敢发出一点声音。一些胆小的丫环婆子,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就怕发出一点声音会被贾赦注意到。
那可是几百斤重的红木桌子,轻轻被贾赦一掀就翻了,贾赦的力气也太吓人了。
贾珍打杀了近百个下人,其中还有几个是他的妾室。有可靠消息说,这是贾赦给贾珍出的主意。
荣国府里的下人,若说最害怕的人,贾赦排第二就没有人再能排第一。
贾母被贾赦掀桌吓到了,脸色发白一口气没喘上来,眼一闭晕了过去。
屋里丫环婆子乱作了一团,贾赦视线扫过贾政,声音冰冷:“还不去请大夫,老太太若是死了,你们一家都给我滚。”
贾政闻言后背直发凉,王氏赶紧吩咐周瑞家的去请大夫。
老太太可不能出事啊,只有老太太还健在,他们二房才能光明正大住在荣国府。
若是老太太离世,哪怕贾赦会背上不孝的名声,他们二房也得搬出去。
贾政此时恨透了自己不是长子,明明他也是嫡出,还比贾赦会读书。荣国府偏偏是贾赦继承,就因为他是长子。
第13章
贾赦闹了一通后带着林之孝回去了,知道邢氏把孩子们都送了回去,对林之孝吩咐道:“让厨房做些席面给贾环他们送去,是我没有控制住脾气,耽误他们吃团圆饭了。”
刚才他看见了贾环,畏畏缩缩的样子像只小老鼠,看着桌上的饭菜双眼都在发光。
贾环在府里的日子不好过,这一顿年夜饭说不定是期待了许久。
贾赦不想改变什么,只是看着瘦弱的贾环有些不忍。
贾赦等了一会,林之孝进屋说道:“老太太没什么事,现在已经苏醒了。二老爷和二太太正守着,琏二爷和凤奶奶也在。”
贾赦示意自己知道了,让林之孝出去。
贾母身体健朗,又经历过大风大雨,如果真被他掀桌就气死了,那她也熬不过新皇登基。
贾赦在夜深人静时熟练灵力的运用,他在杂书上了解到,这个世界的武学能修炼出内力。
一开始他以为内力是话本虚构出来的,直到询问了林之孝,才知道朝中有好几位武将都修炼出了内力。
他们可以做到踏水而行,一跃十米高。
灵力也可以当内力使用。
他将灵力附着在脆弱的树叶上,树叶会变得像利器那样坚硬,能轻松割碎木板。
贾赦试验了灵力操控树叶的杀伤力,周围百米内,简直能跟子弹比。有了自保的能力后,心里安稳多了。
初一,贾赦哪里都没去,整个贾府非常安静,一点过年的喜庆都没有。
昨晚贾赦发作了一通,将贾母和贾政吓得不轻,王氏也沉寂了下来。
昨晚她才醒悟过来,贾政虽是嫡子但他是二房,只要贾赦愿意,随时都能把贾政赶走。
贾政身为次子,分家也只能分走公中十分之三的家财。
她看重的是荣国府,而不是那点银财。
这些年她扒拉进自己库房的东西,早就超过了分家所得。
王氏一直以荣国府的当家人为荣,她不敢想像搬出荣国府后会是什么场景。
她的孩子不再是荣国府出身,而是工部员外郎五品小官的儿子。
外出参加聚会,别人会嫌她身份不够,她只能跟一些小官的夫人结交,天天酸这个酸那个。
王氏整晚没睡,冷汗出了一波又一波。
天还没亮就起来服侍贾母,她比谁都希望贾母长命百岁。只有贾母活着,二房才有不分家的理由。
贾政和王氏算是看出来了,贾赦疯的彻底,一点都不在意贾母的死活。
这一点,贾母醒后也看明白了,人变得沉默起来。
贾母和贾政王氏都沉默了,下面的人哪还敢蹦跶,整个贾家也就都安静了下来。
宫里,司徒意被害一事告一段落。
前后死了两位嫔妃,诛了一位二品大臣的九族。
司徒若知道司徒轩要封赏贾赦,特地去御书房求了传旨的活。
“臣弟与贾赦一见如故,我视他为知己,他也视我为知己。皇兄你给他的封赏,就让臣弟去挑吧,我知道他喜欢什么。”
贾赦曾对他吐槽,希望圣上能封赏一些实际的东西。
那些华丽贵气的御赐之物,不能用也不能卖,除了摆在家里积灰,再没有别的用处。
司徒轩一脸嫌弃望着司徒若,“最近朕听到一些闲话,你跟贾赦真的搞在一起了?”
他这个弟弟挺会玩啊!
司徒若闻言深吸一口气,无比严肃:“皇兄,你怎么也这么八卦。我跟贾赦清清白白,可千万不要乱说啊。”
贾赦就如同天上明月,他生不出一丝肮脏的心思。但凡心里对贾赦有丝幻想,那都是对贾赦的冒犯。
再说了,贾赦命不久矣,他哪敢跟贾赦谈情说爱。
万一他控制不住付出了真感情,结果贾赦却撒手人寰,留他一人独活在世,那他得多痛苦啊。
司徒轩见司徒若反应这般大,眼里露出一丝疑惑,“你若不是喜欢贾赦,为何一提起他,你的神情就变得这么让人恶心。”
不图贾赦的色,那他身上还有什么可图的。
司徒若一脸哀怨望着司徒轩,语气极其无奈,“皇兄,臣弟哪里就恶心了,我那是欣赏的表情。”
“我可不想当倒霉蛋。”
司徒轩翻开面前奏折,正是御史弹劾贾赦不孝的奏折。
自从贾赦还了户部欠银,他案桌上多了很多弹劾贾赦的奏章。
司徒轩很随意将奏折一扔,头也没抬好奇问道:“倒霉蛋又是什么说法,贾赦命中克夫?”
司徒若见司徒轩还在开他玩笑,坐到一旁长长叹气:“贾赦快死了。”
他倒宁愿贾赦克夫,也不愿贾赦身患绝症。
司徒轩又翻开了一本新的奏折,同时好奇抬头:“贾赦快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他怎么没听到风声?
贾赦还户部欠银的事,难道不是因为疯了,而是因为要死了。
司徒轩一点没有怀疑司徒若说的话,若只是道听途说,司徒若不会拿到他面前说。再看司徒若脸上控制不住的失落,他更相信贾赦快死了。
司徒轩不禁回想起年少的时光,当时的贾赦就像小太阳一样,在上书房里散发着温暖光芒,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
后来贾赦越长越残,二哥死后更是像老鼠一样躲了起来。
他对长大的贾赦没什么好感,唯一的好感就是贾赦还了户部欠银。
司徒轩对司徒若摆手,“罢了,看在早年一起念过书的份上,贾赦的赏赐你去替他挑吧。”
他身为皇帝,总不能为难一个将死之人,更别说还是他儿子的救命恩人。
司徒若一点没跟司徒轩客气,挑选了好多珍贵的养身药材,若不是一旁太监脸色不好,他还想搬个箱子继续装。
司徒若带着给贾赦的赏赐出宫,管理太监都快哭了,小跑着去给司徒轩回话。
“王爷选了很多珍贵药材,挑了几匹颜色清淡的布,还有一个温泉庄子。”
听着司徒若给贾赦挑的东西,司徒轩隐隐觉得牙龈有点疼。
若司徒若是女子,他都怀疑司徒若要搬空皇宫倒贴贾赦了。整个一胳膊肘往外拐,这个弟弟怕是不能要了。
司徒轩突然笑了一声,“贾赦还挺有手段的,司徒若替他说话,刘鸿云也向着他。可惜就是脸长残了,不然召来身边当个侍卫,朕的眼睛也能舒服些。”
朝中的文武百官,武将一个比一个长得磕碜。
文官更是没人能帅过三年,都长成了大腹便便的猪哥样,宫里勉强能入眼的就是小太监宫女。
司徒轩觉得自己看脸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最近还经常情绪烦躁,急需长得好看的人洗洗眼睛和心灵。
御史们最近吃饱了撑着慌,全都逮着贾赦一个人参。
他心里气得不行,又不能赏那些御史一顿板子,只好叫司徒若进宫调节下心情。
司徒若带着赏赐去到贾府,门房奔跑着去给林之孝送信。
林之孝得到消息后,一边让人去通知贾赦,一边朝大门飞奔。
司徒若一见林之孝便往里走,“你家将军在做什么?新年第一天,府里怎么一点喜气都不显。”
林之孝先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声回禀道:“主子昨夜将饭桌给掀了,府里的下人害怕主子生气,做事格外谨慎小心。”
司徒若停下了脚步,一脸惊讶,“昨夜可是除夕,什么事情惹他发这么大的火?真是些不知好歹的东西,不知道他身体不好吗。”
贾赦自知命不长久,拖着病体还在为整个贾府打算。贾府里的这些人,却在除夕夜惹他生气。
林之孝想着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小声告诉给司徒若听。
“老太太要主子去王家赴宴,给其余几家赔礼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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