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赶紧低头,他怕让贾母看见他眼里的恨。
前太子把人托付给贾母,贾母若真想照顾秦可卿,大可以在荣国府这边找人娶她,可最后偏偏让贾蓉娶了她。
那可是前太子的女儿,宁国府娶了这个祸端,怎么可能会有好果子吃。
难怪赦叔要疯,他也快被府里这些胆大包天的人逼疯了!
贾珍没对贾母再说什么,更没有说他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他对贾母已经彻底没有了尊敬,一个自私自利又胆大包天的老太太罢了。
贾珍回到宁国府,吩咐心腹闭府清查满府下人,将那些暗中传他和秦可卿谣言的人全都打死。
当天,宁国府浓郁的血腥气飘满整条街道,园子里的土都变成了红褐色。
当天深夜,贾珍学着贾赦将上百万两银钱拉到了户部,说要还宁国府在户部的欠银。
刘鸿云见到了贾珍,表示非常不理解,“贾大人真要还户部欠银?”
贾珍知道刘鸿云是圣上心腹,满脸无奈叹着气:“不瞒大人,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前不久我赦叔家出了家贼,我心血来潮一查,府里下人贪污公中的银钱高达一百三十万两之多。”
“那些下人狗胆包天,不仅敢贪污公中的钱,还到处乱嚼舌根子,坏我和儿媳妇的名声。”
“刘大人应该知道我父亲入观修道,早早就将宁国府交给我管理,可我年纪轻没经历过什么事,哪能管好宁国府。”
“这些银钱就如赦叔所说,留在府里最终躲不过被人贪去的结局,不如还了欠银,多少能救下一些百姓,权当是行善积福。”
刘鸿云不知道贾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知道现在国库空虚,贾珍还银是大好事。
上午,刘鸿云进宫将贾珍还银的事一说。
司徒轩一脸很不理解的表情,“这贾府,一个个都开始让朕看不懂了。”
刘鸿云大胆猜测,恭敬回道:“陛下,贾赦还了户部欠银,贾琏到了户部上任。贾珍会不会是想给儿子谋个前途,所以才学着贾赦还了欠银。”
司徒轩沉默了一会,他是越来越看不懂贾家废物都在想什么了,叫来太监传他旨意,让贾蓉进礼部,官职跟贾琏一样是五品员外郎。
司徒轩好笑的同时还在感慨,其余几家也跟贾家一样发疯就好了。
一个五品小官就能换上百万两,这买卖谁看了不说一声绝。
太监到宁国府宣旨时,贾珍战战兢兢跪着领旨,待听见圣上让贾蓉去礼部上任,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六部那么多的空缺,偏偏让贾蓉去礼部,这是在警告宁国府要知礼啊。
贾珍胡乱脑补将自己吓得半死,传旨的太监都不敢大声跟贾珍说话,生怕贾珍会突然犯病。
贾珍战战兢兢送走传圣喻的太监,非常谨慎等到傍晚才去见贾赦。
贾珍一见贾赦,立马就给贾赦跪下了,“这回多谢赦叔救我一命,圣上让蓉儿去礼部上任,这是在警告我宁国府不知礼啊。”
“赦叔啊,这一关我是不是过了?”
贾赦心里很想笑,好不容易忍住了,上前将贾珍扶了起来。
“我觉得是过去了,只要你以后不要再犯糊涂。”
贾珍就跟虚脱一样,颤抖着抬手擦拭额头上的冷汗,用力摇着头,“这一回,我大半条命都吓没了,可不敢再犯糊涂。”
秦可卿再美,他也不敢多看一眼。
秦可卿哪里是他儿媳妇,索命阎王还差不多。
贾珍打算回去就让尤氏将管家权交给秦可卿,他要学着贾赦,平时不外出应酬,天天在家赏花看风景。
虽然日子无趣了些,好歹人还活着。
贾赦在贾珍离开后,懒洋洋翻着面前杂书,忍不住笑出了声。
贾珍也太不经吓了,事情发展比他想像还要顺利,上百万的家财,贾珍说舍就舍了。
贾母那边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
贾赦不清楚,世家子弟的本性都是极其自私的。
贾珍误会太上皇要杀他,别说是舍弃从下人处查抄出来的银钱,就算是舍弃自己私库里的钱,他也会毫不犹豫选择舍财保命。
年关将近,司徒若给贾赦递了帖子,邀请贾赦去城外皇家寺庙赏梅。
天气越来越寒冷,院子里的植物死了很多,剩下的大多都是半死不活的状态。
天地间的木系灵气在减少,以前修炼一天的成果,现在需要修炼五天才能达到。
植物也是会冬眠的,冬眠后的植物产生的木系灵气极少。若想早点修炼到二级,他需要吸收大量的木系灵气。
梅花在寒冬绽放,植株没有冬眠或许还能吸收到灵气。
贾赦回了司徒若的帖子。
第二天上午,司徒若就派马车来接贾赦。
贾赦让林之孝简单收拾了几套衣服,带着小厮上了司徒若的马车。
马车径直出城往皇家寺庙走去,到达寺庙山脚下时,贾赦明显感觉到木系灵气变多了。
漫山遍野的红梅争先绽放,生活在现代社会的贾赦,哪里见过这样的美景,仰头一时间看呆了。
直到有人的暖炉掉到地上砸到脚,贾赦听见别人的痛呼声才回过神。
贾赦往热闹处看了一眼,只见那边站着好几个华衣锦服的公子哥,此时正眼神闪躲像小姑娘似的闹别扭。
贾赦不欲上前结交,喊着林之孝准备离开。人群里有一个七八岁大小的女童,突然挣脱开抱他的人,一溜烟朝贾赦跑来。
司徒意紧紧抱住贾赦的小腿,双目红肿微微仰头望着贾赦,“哥哥救我,他们要拐我去卖。”
贾赦闻言也不管这孩子说的是真是假,伸手将司徒意抱了起来。
司徒意非常配合抱住了贾赦脖子,身体还在轻轻颤抖。
他听大宫女的话,出宫为父皇祈福,觉得心烦便挥退宫女太监,自己一个人在寺庙后山散心。
哪知道有贼人从暗处冲出来,用熏了迷烟的帕子捂住他的嘴,还动作熟练给他换上了女装。
他悄悄积蓄力量,那几个贼人看贾赦看呆了,他才找到自救的机会。
司徒意不知道贾赦的身份,不敢告知皇子的身份。
他早就想好了,如果贾赦不愿搭理他,他就说自己是贤王府的,到时见到贤王叔定能安全回宫。
他还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贾赦一听他呼救便把他抱了起来,根本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惹麻烦。
两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朝贾赦走过来,眼神凶狠但很恭敬说道:“这位贵人,请您把小姐还给奴才们。夫人若是知道外人随便抱了小姐,一定会乱棍打死我们的。”
另一个人则压低声音威胁贾赦。
“天家的事,想活命赶紧把人放下。”
司徒意闻言大惊,这些人知道他的身份,是谁要害他?
贾赦险些给气笑了,故意大声说道:“你们这些该死的人贩子,当真是猖狂到了极点。拐了我家侄儿不说,还打着替天家办事的旗帜。”
“你到是好生说说,你是替天家里哪一位办事,是谁让你们拐了他。”
贾赦抱着司徒意的手微微收紧,如果刚才那句威胁是真的,那这孩子的身份不简单。
这事恐怕不是简单的拐子拐孩子,而是后院里的肮脏手段。
那两个男人一听贾赦的话,脸色立马变得惨白,双眼全是惊恐。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贾赦不仅不怕惹事,还敢把这事闹大。
负责赶车的侍卫胡冰,一个眼神就让其余侍卫围了过来,还冷笑了一声。
“巧了不是,我家主子也是天家的。你且说说你们的主子是谁,或许我家主子还认识你们家的主子呢。”
那两人一看自己被包围,再看贾赦坐着的马车上刻着皇室花纹,这种马车只有皇室成员能坐。
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那两人突然神情痛苦,吐了两口黑血后扑通倒地。
贾赦第一时间伸手捂住了司徒意的眼睛,望着地上两具尸体,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胡冰下去查探,对贾赦回道:“大人,这两人牙齿里藏毒,他们咬毒自尽了,应该是某个家族培养的死士。”
贾赦点了点头,“等见到你家主子,将这件事详细告诉给他,这两人的尸体先收好。”
贾赦没把司徒意放下来,见司徒意还在看地上那两具尸体,好奇问道:“小孩,有没有哪里受伤。”
司徒意扭头看见了贾赦眼里的关心,是一种他从未体会过的情感。
这世间竟然有人真的关心他!
发生这样的事,贾赦第一句问的不是他的身份,而是问他有没有受伤。
司徒意张了张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没有被人关心过,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别人的关心。
贾赦误以为司徒意是被贼人吓到说不出话,轻轻拍着司徒意的后背,“没事了,现在安全了,伯伯会送你回家的。”
司徒意突然觉得很累,靠着贾赦肩膀慢慢合上了双眼。
他悄悄咬破手腕才恢复清醒,现在安全后心里憋着的一股劲泄气了,迷烟的后劲又上来了。
贾赦见司徒意秒睡,怎么看怎么不正常,问一旁林之孝。
“寺里有没有大夫?”
林之孝跟着贾赦小半年,知道贾赦的意思,忙回道:“寺里有大夫,不如小的先行一步,厢房什么的也要提前安排好。”
林之孝的办事能力,贾赦还是挺满意的,点头让他先走。
胡冰越看司徒意那张脸越觉得熟悉,突然想起在哪里见过,赶紧小跑到贾赦身边。
“贾大人,您救下的这个孩子是五皇子啊。”
贾赦眼神惊恐,倒吸了一口冷气,“什么鬼,堂堂皇子在皇家寺庙差点被拐走。”
特么的,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胡冰也觉得不敢置信,赶紧抬手擦汗,扭头让侍卫去给司徒若报信。
贾赦震惊完后再看司徒意的眼神就变了,小可爱定是挡了别人的路,所以才会被人害。
胡冰见贾赦身体单薄,小声提议,“大人,让小的来抱殿下吧。”
贾赦见司徒意睡的很香,一只小手还抓着他的衣服,对胡冰摇了摇头。
“一个小孩能有多重,我抱得起。”
这小半年来,灵气一直在改造他的身体。
他平时没有做过需要用力气的活,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体质,只知道他抱着司徒意走了这么久,手不酸腿不重,额头没汗连呼吸节奏都没变。
贾赦抱着司徒意到了寺庙后院厢房,大夫和司徒若几乎是同时进门。
司徒若进屋见贾赦还抱着司徒意,走过去看了一眼贾赦怀里的人,摇头惊讶道:“胡冰派人说你救了司徒意,我还当他看错了,居然真是司徒意。”
贾赦跟司徒若也算熟了,见他挡着大夫的路,伸手拉住司徒若的衣袖,一把将人扯开。
“别的事一会再说,先让大夫过来给他看一看。”
“我发现他手腕上有咬伤,在山脚下睡着后便一直没醒,中间还出了两次大汗水,体温也有一点点高。”
司徒若被贾赦扯开也没有生气,反而笑眯眯给大夫让开了位置。
大夫上前给司徒意把脉,贾赦则拿帕子轻轻给司徒意擦汗。
“小公子没什么事,等体内的药过去就能苏醒。”
“老朽先把他的手腕包扎好,伤口切记不要碰到水。”
大夫替司徒意处理好伤口,贾赦才将司徒意轻轻放到床上。
司徒若见状问道:“贾兄很喜欢小孩子?”
贾赦坐到床边抬头看了司徒若一眼,“你不喜欢吗?”
司徒若是不喜欢的,他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没有抱过,可看着贾赦的目光,不喜欢三个字却怎么都说不出口,笑了笑说道:“小孩子都挺单纯可爱的,心思简单不复杂,跟他们相处挺轻松的。”
一旁胡冰忍不住扭头看了司徒若好几眼。
主子不是最不耐烦小孩吗,还说小孩子看不懂脸色,动不动就大声哭闹,实在让人厌烦。
司徒若眼神警告看了胡冰一眼,胡冰立马回了一个讨好的微笑,暗示他绝对不会在贾赦面前多话。
司徒若让贾赦跟他先出去,让下人给司徒意换衣服。
贾赦跟司徒若去了隔壁书房,刚坐下就一脸八卦问道:“五皇子在宫里的处境不好吗?”
贾赦八卦完才意识到,他在八卦皇上的家事,立马对司徒若摆手。
“罢了,你别说,我也不是特别好奇。”
这种隐秘的事,他还是不要打听了。俗话不是说了吗,知道越多死的越惨。
司徒若这时非常想逗一逗贾赦,故意说道:“司徒意的生母是宫婢,皇兄有一次喝醉,她大着胆子爬了龙床,然后就有了司徒意。”
“这个女人没有享福的命,生司徒意时难产,硬生生挺到第二天才敢咽气,就怕司徒意会被人说他克母。”
贾赦虽然说着让司徒若不要说,可当司徒若真的说起新皇的八卦,他还是听得很认真。
贾赦能想像到司徒意在皇宫里的日子,虽然他贵为皇子,可他没有母族势力支持,也没有生母替他谋划。
“皇上不喜欢五皇子吗?”
司徒若见贾赦明明害怕,却还是忍不住八卦,嘴角疯狂上扬。
“喜欢啊,我听说上个月还夸赞他聪慧,赏赐了一把玉剑。”
贾赦闻言有点沉默,半晌才叹气:“可能就是太聪慧了,才被别人当成眼中钉,迫不及待想要除去他。”
司徒若非常赞同点头,“司徒意虽然聪慧,可他只是一个才七岁的孩子。后宫阴私他接触不多,这一回万幸是遇到了你,不然等皇兄发现他失踪,他极有可能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贾赦听八卦时还是有理智的,没跟司徒若打听是谁要害司徒意。
后宫跟前朝看似是两个不相干的势力集团,实则牵一发动全身,后宫跟前朝是息息相关的。
司徒若邀请贾赦去外面赏梅,贾赦让林之孝搬了软榻过去。
司徒若见状问道:“你上次重病真的痊愈了吗?”
他平时有注意贾赦的行为,能坐着绝不站着,能靠着就绝不坐着,能躺着也不靠着。
贾赦半靠着软榻,“没什么病,就是天气冷了犯懒。”
林之孝在一旁小声插嘴,“主子您夏日时也是如此,不管怎么睡都睡不够。您还是听奴才的劝,请太医来瞧一瞧吧。”
林之孝是真的担心,一开始他以为贾赦是故意在装病,所以一天睡十个时辰。
后来他才发现,贾赦根本不是在装。
哪个正常的人能睡十个时辰,贾赦的身体分明就是出了问题。
司徒若一听忙叫胡冰过来,让他去请太医。
贾赦见状赶紧阻止,“我身体没事,平时就是嗜睡了些,不用劳烦太医过来。”
司徒若没理贾赦,让胡冰先走,扭头一脸严肃望着贾赦,语重心长劝道:“事关身体健康,贾兄万万不能疏忽。”
贾赦见劝不了,就随司徒若去了。
他是真的没什么病,平时也不是在睡觉,而是在闭目吸收灵气修炼。
太医还没来,御前侍卫先到了,慌慌张张将还没苏醒的司徒意接回了宫。
司徒若对贾赦感叹,“皇兄最烦别人动他的子嗣,龙之逆鳞,触之必死。司徒意这次的事恐怕要闹翻天了,恐怕皇兄一时半会想不起你来,封赏也会晚些。”
贾赦一脸无所谓挑了挑眉,语气淡然平静。
“我救他又不是因为他是五皇子,希望圣上能赏我一些实际的东西。”
司徒若闻言笑出声,调侃道:“我还以为你会说这是微臣应该做的事情,万不敢讨要封赏之类的话。”
贾赦面无表情白了司徒若一眼,“我又不是傻子,给封赏还能不要。”
贾赦一直在吸收灵气,因为静心能加快吸收灵气的速度,跟司徒若聊着聊着就合上了眼睛。
林之孝见状忧心忡忡,很小声对司徒若说道:“我家主子经常这样,看书时也是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司徒若见贾赦睫毛都没颤动,跟林之孝有一样的想法,觉得贾赦的身体出了问题。
太医到时,司徒若免了他的请安。
“在外面不用多礼,赶紧过来替贾将军诊脉。”
太医将手搭在贾赦手腕上,感受着贾赦微弱的跳动,立马被吓了好大一跳,赶紧凝神仔细把脉,眉头越皱越紧。
司徒若见太医脸色,立马知道情况不好。
太医院的太医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到底是什么样的脉相,居然露出了这样震惊的神情。
司徒若让林之孝陪着贾赦,自己带着太医回了厢房。
太医回到厢房后,神情无比郑重,“王爷,贾将军的脉太微弱了,这种脉相我只在将死之人身上见到过。”
“贾将军的脉又有一点奇怪,微弱的同时又如涓涓细流一样,生机未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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