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轩故意皱眉,“父皇,这消息您是从哪里知道的,可保真?”
太上皇又瞪了司徒轩一眼,“当然保真,我昨晚派龙卫去查了,今早收到消息就叫你过来商量了。”
司徒轩轻声问道:“那父皇准备怎么处置贾家?贾赦拿出了乘法口诀,朕已经封他为国公。倘若父皇现在处置贾家,坊间怕会流言四起。”
太上皇也看过乘法口诀,那的确是利国利民的好东西。贾赦因此被封国公,他是没有意见的。
太上皇又想到了暗卫查到的东西,贾母当年拿着贾赦身份印章勾联其余几家私下结盟,贾赦这个当事人却一点不知情。
太上皇瞧不起贾赦废物一个,但也知贾赦在秦可卿的事情上没什么错。因为他是荣国府的,又不知秦可卿的真实身份。
太上皇的龙卫还把当初贾珍欲爬灰的谣言查了出来,还好证实那的确是谣言,不然他肯定不会放过贾家所有人。
龙卫调查的结果,贾蓉对秦可卿还算不错。
尤氏被贾珍打得半死后,宁国府一直是秦可卿当家,并没有受到什么委屈。
可仅凭这则谣言令他如鲠在喉的谣言,贾珍就能死一万次。
太上皇之前不同意司徒轩清算各大世家,一方面是不想放权,另一方面是感念那些老臣对他的忠义。
这十几年他冷眼瞧着,司徒轩的心比他更冷更狠,也比他更适合当皇帝。
他年纪真的大了,近些日子睡觉都睡不安稳,是时候彻底放权了。
司徒轩对他还念及三分父子情,若是真的惹怒司徒轩不顾父子之情,他就该暴毙了。
“你想怎么清算就怎么清算吧,那几家的事我不管了。”
“你做事一向有分寸,又准备了这么多年。我把龙卫交给你,你放手去做吧。”
司徒轩听见龙卫二字,忍不住抬头看了太上皇一眼,没什么感激的话,只是很平静说了句:“谢谢父皇。”
龙卫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但他登基时便知道龙卫的存在,早就暗中培养了自己的力量。
他的龙影并不比龙卫差。
太上皇见司徒轩说完事情后又不说话了,以往这种时候他都会一脸不耐烦让司徒轩回去。
他不喜欢这个儿子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司徒轩不会像别的儿子一样讨他欢心,来见他还经常板着一张脸,活像他欠了司徒轩钱一样。
太上皇在心里跟司徒轩和解了,这个儿子就是冷心冷情,所以才能坐稳龙椅。
“贾元春特地把消息告诉我,是想为自己求个富贵身。你把她收进后宫,再找个合适的机会让她暴毙吧。”
贾元春口口声声说着不想看家里的人继续错下去,说的那么大义凛然,还不是为了自身荣华。
这种虚伪的女人,宫里太多太多了。
贾元春年纪一天比一天大了,宫里又是熬人的地。久久看不见封妃的希望,自然就开始慌了。
若是以前的司徒轩,封不封贾元春都无所谓,但现在的他绝不会封贾元春为妃。
他可能是矫情了,碰过了贾赦后便不想再碰别的人,连想想都会觉得恶心。
他可能得了一种病,一种只能让贾赦近身的病。
司徒轩摇了摇头,“儿臣无意再封妃,贾家既然用贤德二字培养贾元春,不如便入父皇后宫,封为贤德妃。”
太上皇只当司徒轩是一心向政,所以才不愿封贾元春。
他也不喜贾元春,但事先又对贾元春承诺过,会给她荣华富贵。
太上皇转念一想,贾家让贾蓉这个纨绔娶了秦可卿,一想起这事他便只觉恶心。凭什么只能贾家恶心他,他却不能恶心贾家。
太上皇立马拍板决定,“那便封贾元春为贤德太妃。”
“皇后说你两年不曾入后宫,有那么多忙不完的政事吗,连去后宫的时间都没有了。”
“后宫那么大,难道就没有一个合你心意的妃嫔吗。”
司徒轩平时便很少入后宫,偶尔入后宫也只是为了看看孩子。
太上皇只当司徒轩一心扑在政事上,完全没有多想。
司徒轩心里吐槽着,如果贾赦在后宫,他肯定天天都去后宫,但这是不可能的。
哪怕他是皇帝,也不能无视祖宗规矩将一个男人纳为妃嫔。
太上皇见司徒轩又不说话,一脸嫌弃瞪了司徒轩一眼。
“从小到大还是这样,遇事不满意就不开口说话。得亏了你是皇帝,不然别人怎么受得住你这个脾气。”
司徒轩闻言有点在意,问了句:“父皇,我的脾气很不好吗?”
太上皇险些被司徒轩气笑了,“你在说什么鬼话,你的脾气难道很好吗,狗见了你都得换道走。”
“性格偏激又霸道,做事一惯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你若不是皇帝,一天不知道要被人打多少回。”
太上皇到现在还是觉得司徒轩是有性格缺陷的,可惜当时他没有别的选择,留下的烂摊子,只有司徒轩才有能力处理干净。
司徒轩离开太上皇宫殿后,忍不住的在意。
他性格偏激霸道吗?
做事没有顾及贾赦的想法吗?
贾赦是因为他脾气不好,所以才怕他吗?
他就是顾及贾赦对他的害怕,才会偷偷摸摸选择在晚上去看贾赦。
司徒轩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回到寝宫后问王福。
“贾赦若是知道朕晚上经常去偷看他,他会生气吗?”
他今天被太上皇一句话点醒了,他晚上偷偷去荣国府,还在情不自禁时偷摸了贾赦的衣裳,是不是就是太上皇说的不考虑他人感受。
王福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司徒轩让他有话直说。
“朕恕你无罪。”
王福这才大着胆子抬头看向司徒轩,“陛下,如果是您讨厌的女子,半夜偷偷到您房里,又偷摸了您的衣裳……”
司徒轩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只会觉得恶心,并且一定会杀了那个女子。
司徒轩仰头深呼吸,语气非常郑重叮嘱王福。
“再次警告知情的暗卫和宫人,若是走露了什么风声,朕就将你们全都送去诏狱。”
绝对不能让贾赦知道他做的那些事,不然贾赦一定会厌恶他的。
王福听完后心里咯噔一下,从诏狱出来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尸体。
他若不想也成为疯子或尸体,就要好好警告那些人。
贾赦收到太上皇口谕后,将东大院的门一关,全然不管外面发生的事。
一连十几天过去,贾赦觉得很郁闷。
丹田里的金色灵力一点没涨,到底什么样的修炼状态才能练出金色灵力啊?
一天,贾赦听着外面很热闹,让墨田一打听才知道薛家入府了。
傍晚,墨田来书房禀报贾赦。
“老爷,薛王氏带着薛姑娘和蟠少爷过来给您请安。”
贾赦本来是不想见的,但又实在好奇薛宝钗的模样,便让墨田把人领到书房去。
薛蟠从进了书房便开始四处打量,他刚入京城的时候,在南风馆结识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听到了很多有关贾赦的八卦。
他觉得京城的人聊天太过夸张,贾赦容貌再俊美,他也是而立之年甚至快到不惑之年了。
一个中年男人,怎么可能靠美色笼络住当今天子。
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天子,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岂会被区区美色所惑。
会沉迷美色的人,一般都是他这样的纨绔子弟才对。
薛宝钗见薛蟠没个正形样,含怒瞪了薛蟠一眼。
薛蟠不怕母亲,就怕这个精明能干的妹妹,赶紧挺直了后背坐端正,没有再四处张望。
贾赦从外面走过来的时候,薛蟠手里正在摆弄一把高价淘来的古扇。他听说贾赦喜欢这玩意,特地买来做贺礼的。
薛蟠看见贾赦的第一眼,手里古扇掉到了地上,人也愣在了原地。
南风馆里的损友嘲笑他不知何为人间绝色,笑他花一千两买清月一笑是眼界太低。
如今他算是明白了,他的眼界是真的低,居然会觉得清月是人间绝色。
贾赦因为扇子落地而看向薛蟠,细看薛蟠的五官很精致,就是身体有点微胖。
贾赦本以为薛蟠会很猥琐,他见到的薛蟠却是气度华贵,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风流。
这才是世家子弟应该有的风貌,哪怕薛蟠内里是个发烂发臭的,外表看起来也是光鲜亮丽。
贾赦走到一旁坐下,对薛王氏点了点头。
薛王氏让薛蟠把扇子捡起来,薛蟠发现扇子破损后,眼神求救看向薛宝钗。
薛王氏与贾赦寒暄了几句,贾赦也说了几句场面话。
贾赦不动声色打量了薛宝钗,十几岁的年纪便尽显稳重,圆脸很可爱讨喜,是年老者比较喜欢的脸型。
薛宝钗大大方方站起来向贾赦福身行礼,“侄女宝钗恭贺国公爷大喜。”
一旁薛蟠也站了起来,学着薛宝钗的样子道贺。
贾赦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问道:“听说薛贤侄打死了人,是来京里避难的。”
薛王氏闻言脸色都变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薛宝钗想要解释,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事实就摆在那里,不是她说几句话就能推脱的。
薛蟠看着贾赦望他的眼神充满了冰冷,气不过解释了起来。
“我花钱买了一个丫头,结果忽然跳出一个人跟我抢。我以为他和那贩子是同伙,想要合起来诈我的钱,一时气不过才让下人动手。”
“我并不知那人身患疾病,也是事后才知那贩子将那丫头一奴二卖。”
贾赦听着薛蟠并不在意被他打死的人,也知道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个世道。人命在世家权贵的眼里,是可以用钱买来的东西。
贾赦手里也有人命,但他杀了那些人,事后一点都不后悔。
因为他若是不心狠下手,死的人就会是他自己。
薛蟠的情况跟他不一样,他不喜欢这么霸道的性格。
贾赦冷声道:“我不管你是因何打死了人,我只知你打死的不是奴才。你身上的人命官司自己解决,荣国府不会出面帮忙。”
贾赦说完端起了茶杯,送客的意思很明显。
最终,薛王氏脸色惴惴不安带着薛宝钗和薛蟠离去。
薛蟠离开的时候,站在书房门口回头看了贾赦一眼,心里想着。
他果然是眼界低了,贾赦哪是一般的美色,能迷惑住当今圣上,那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怪当今圣上肤浅,实在是贾赦太美太魅惑。
薛王氏离开东大院后,一路上都拉着薛宝钗的手,回到梨香院后急到满屋子转圈。
“早就听闻荣国府的大老爷行事不讲规矩,今日一瞧果不其然。我好歹算是客人,居然一点面子都没给我留。”
“看来之前打听到的消息是真的,赦大老爷与政老爷合不来。”
薛蟠随手把破损的古扇一扔,懒洋洋歪在椅子上,“赦老爷很不喜欢我,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虫子一样。”
“母亲,我不想住在荣国府了。”
薛王氏扭头瞪了薛蟠一眼,气不过还拧了薛蟠胳膊几下。
“若不是你脾气冲动易怒,又怎会中了别人的奸计打死了冯渊,害得我们只能远离家乡,丢失了多少产业。”
当初薛王氏也以为薛蟠是无心之失,还是薛宝钗提醒她派人细查,查出来他们的商业对手接触过冯渊的管家。
花了重金才知道,这是对家早就设好的局,笃定了薛蟠会看上那个美貌丫头,又引体弱的冯渊入局。
薛宝钗柔声让薛王氏不要生气,“哥哥早就被人盯上,没有冯渊也会有周渊吴渊。”
“母亲,当务之急是要解决哥哥身上的人命官司。既然赦国公已经摆明态度,我们就要另想办法。”
薛王氏紧紧皱眉,“还能想什么办法,荣国府不愿意帮忙,我们在京城人生地不熟,你哥哥迟早被抓去坐大牢。”
薛蟠闻言坐了起来,想说什么又给咽了回去。
他就是不想坐牢才来京城的,如果来了京城还要坐牢,那还不如回金陵坐牢呢。
薛宝钗沉默了一会问薛蟠,“我让你结交京城的公子们,可有结果了。”
薛蟠双眼一亮赶紧说道:“我还真的在南风馆认识了一个人物,是贤亲王的第七子司徒赋。”
“他是我目前认识的人里,身份最高的一位。”
薛宝钗轻轻咬唇,心里做了一个决定,对薛蟠说道:“你想办法再与这位公子拉近些距离,求他帮忙引见贤王。”
“你到时候见了贤王,便把冯渊的事一五一十说清楚,千万不要有所隐瞒。”
“最后再说,我们家愿意捐出七成的家财,请求刑部宽恕处理。”
“我朝有一条律法,简而言之就是可以花钱赎罪。”
“你的罪大不大,全凭上头的人说罢了。”
薛蟠若不是熟悉薛宝钗,此时都要认为薛宝钗是想害他了。
他身上的可是人命官司,怎么能拿到贤王面前说。
万一贤王一个不满,手一挥把他关进牢里,他岂不是要被砍头?
薛王氏知道薛宝钗不会无凭无故突然这么冒险,忙问:“我的女儿,为何要让你哥哥去求贤王。还要舍弃家里七成的财产,若我舍得花这么多钱,我早就去求我哥哥王子腾了。”
薛宝钗捂着心口缓缓坐下,语重心长说道:“母亲,若是没有见过赦国公,我也觉得哥哥身上的人命官司,是花点钱就能解决的事情。”
“赦国公看我哥哥的眼神,充满了厌恶和不喜。”
“您觉得他当真只是因为我哥哥让人打死冯渊便不喜吗,他又不认识冯渊,又怎会为了冯渊打抱不平。”
薛王氏和薛蟠闻言都沉默了,大家都是世家出身,内里是什么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
贾赦才不是那种心善的人。
薛蟠想了半天想不出是什么原因,眼神恳求望着薛宝钗,急道:“你就别卖关子了,我都快急死了。”
薛宝钗瞥了薛蟠一眼,薛蟠立马不说话了,这才慢慢说道:“赦国公对你不喜,只能说明一件事。哥哥的事情早就已经上达天听,说不定上头正磨刀霍霍准备收拾我们薛家呢。”
“赦国公怕被你牵连,所以才会急着与我们撇清关系。”
“你们扪心自问,我们好歹也是亲戚客人,若不是这事影响重大,赦国公岂会丝毫颜面不留。”
薛王氏和薛蟠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一点没怀疑薛宝钗的判断。
薛宝钗继续说道:“以往我只当这是一件小事,没太放在心上。今天见了赦国公才突然清醒,人命官司这种事,在某些时刻是会要人命的。”
“我们自己找上门去,光明正大献上七成家财,相信上头也会觉得我们识相,给我们留条生路。”
薛家这些年当皇商,积累了很多人脉。
一个献上大半身家投诚,还有致命把柄捏在手里的皇商,总比野心勃勃不能掌控的世家要强。
薛宝钗又继续说道:“就算我的推测是错误的,舍了七成家财也能正大光明洗清哥哥身上的官司。”
“母亲和哥哥不会以为,我们真有能力守住家里的产业吧。”
薛王氏和薛蟠都沉默了,如果他们有守住产业的能力,就不会被逼到来京城投靠贾王氏。
薛王氏猛地一拍桌子,看向薛蟠说道:“赌一次,你按你妹妹说的去做,她从未害过你。”
“这些日子若不是宝钗帮忙出主意,又想办法稳住了下面那些掌柜,我们家内部早就乱起来了。”
薛蟠再次心生感叹:“为何妹妹不是个男儿身啊,这样我就能继续当纨绔了。”
薛宝钗闻言又怒瞪了薛蟠一眼,薛蟠立马讨好笑笑。
“妹妹别气,我不说就是了,我这就去外面找机会请司徒赋吃饭。”
贾赦并不知道自己对薛蟠的不喜,竟让薛宝钗脑补了那么多。
正月一过,林黛玉和贾迎春继续进宫读书,贾赦继续捕捉天地灵气修炼。
司徒轩在宫里经过统计发现,林黛玉上午向贾赦请安的日子,贾赦下午都不会再睡。
他严重怀疑贾赦的嗜睡症是心理原因导致的,不然无法解释贾赦心情一好就不再嗜睡。
自从林黛玉和贾迎春恢复进宫读书,贾赦又开始每天长时间嗜睡。
司徒轩让红绿想办法,让林黛玉和贾迎春每天从宫里回去后,都去给贾赦请安。
天气慢慢暖和起来,植物开始复苏生长,天地间的木系灵气也开始活跃起来。
贾赦捕捉灵气越来越轻松,恢复到之前那种一心二用的状态。
司徒轩见贾赦不再嗜睡,心里彻底松了一口气,然后忍不住吐槽。
“冬天一到就不爱动弹,简直就像小动物冬眠一样。”
王福听见了也装没有听见,最近司徒轩经常自言自语吐槽贾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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