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白也知今天是林黛玉生辰,笑着递了一个小盒子给林黛玉。
“这是我以前随手买的小玩意,赠给侄女玩耍。”
林黛玉看见张飞白脸上的疤,心里并没有惧怕,因为她察觉到这位张叔对她没有恶意。
林黛玉大大方方收了张飞白的礼物,然后跟贾迎春一起离开。
张飞白等林黛玉走远后看向贾赦,“林侄女居然在习武吗,当真是令人意外。”
世家不是讲究规矩吗,怎么会让林黛玉习武。
贾赦眼里满是意外问道:“你是怎么看出黛玉在习武的,她练了快半年,我看不出一点区别来。”
张飞白笑了笑,给贾赦解释道:“大哥不是习武的人,没有内力自然看不出区别。”
“林侄女身边应该有敛息高手,只是林侄女的功夫没有练到家,所以我才能看出她在习武。若是她将这门敛息功夫练到刻入骨髓,怕是站在我面前,我都看不出她会武。”
贾赦闻言很意外,原来黛玉习武后变化那么多。他还以为林黛玉习武的变化,就是不再动不动悲风伤秋。
张飞白要贾赦执棋,贾赦叹息着摇了摇头。
“真不是我不陪贤弟解闷,实在是我忘记了该怎么下棋。”
张飞白闻言非常有耐心给贾赦讲解围棋规矩,贾赦也很认真在听。
可是听归听,却还是听不懂。
贾赦无法拒绝张飞白的热情,只好用刚学的围棋知识跟张飞白下了一局。
张飞白见贾赦漏洞百出,宛如三岁孩子初学围棋,若不是贾赦长着这张脸,他都以为是别人冒充的贾赦。
张飞白早听闻贾赦中的奇毒很诡异霸道,如今亲眼所见,也忍不住感慨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居然有令人变笨却不是变成白痴的奇毒。
张飞白还是继续和贾赦下棋,只要贾赦在某一步露出破绽,他就能推断贾赦是装的还是真的变笨了。
一整个下午,贾赦越下越来劲,偶尔走对棋就会非常兴奋跟张飞白分享快乐。
张飞白的心又疲惫又复杂,他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觉得贾赦是装的。
如果贾赦有这样出神入化的演技,也不至于缩在东大院里十几年。
墨田进屋来说吃饭了,张飞白立马把棋子放回去,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贾赦则非常高兴,觉得围棋也太有意思了。
“飞白兄,明天我们再继续下棋。”
张飞白闻言看着贾赦高兴的脸,毫不犹豫摇了摇头,“我明天没有时间,我要教几个狗崽围猎。”
他就算是领着狗崽满院子瞎跑,也不想再跟贾赦下棋。真担心下棋的时候,会忍不住跳起来大骂贾赦是个蠢货。
张飞白回到房间后长叹了一声,以前的贾赦多风光耀眼,可是娶了她姐姐后便彻底站队前太子。
当年贾赦如果不娶他姐姐,也不会那么快站队。
到底是谁给贾赦下了这种恶心的毒,不让他死却又让他活得跟弱智一样,是皇室吗?
贾赦可不知张飞白在心里骂他是弱智,正对围棋起了兴趣,回屋也拿着棋子在摆。
墨田看了一眼贾赦下的棋,出去后摇了摇头。
‘老爷这棋可真够烂的,我上我也行。’
深夜,张飞白被外面传来的刀剑碰撞声惊醒,从窗户跳了出去,站在屋顶看见保护贾赦的暗卫跟一些蒙面人打了起来。
张飞白抽出腰间软剑,将距离他最近的黑衣人封了喉。
张飞白出手狠辣招招都是杀招,反观那些暗卫,因为要留活口的原因,出招的同时还给别人留有退路。
张飞白一脚踩断一个黑衣人的脊椎,轻声嘲讽道:“到底你们是暗卫,还是我是暗卫。你们拿着长剑是在跳舞,还是在行善积德摸鱼放生。”
话音刚落,暗卫那边出手也变得狼戾起来。
二十几个黑衣人,在短短半个小时里被俘或被杀。
张飞白走到一个死去的黑衣人面前,手中软剑轻轻一划,划破了黑衣人的衣袖,看见了纹在臂膀上的八卦纹身。
“果然是断空门的人。”
张飞白见暗卫在清理场地,脚尖轻点从屋顶上回到了东大院。
他在府外杀生杀死,贾赦在屋里睡生睡死。可能有些人天生就是忙碌命,就像是他。
张飞白回到房间后表情逐渐凝重,那些保护贾赦暗卫的武功,应该能与他打个平手。
他虽有习武天赋,但练武太迟。
虽然得了师父传给他的深厚内力,但那内力终究不是他辛苦修炼出来的,只能发挥出六成威力。
张飞白并不气馁,他的武功会随着融合内力越来越高,总有一天可以一掌打死那些暗卫。
司徒若随便派来保护贾赦的暗卫,便这么的棘手,可想而知司徒轩身边的暗卫会是什么等级。
贾赦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是快到中午,早饭是和中午饭一起吃的。
吃饭的时候墨田说,林黛玉和贾迎春昨晚都吃醉了,今天没有进宫念书。
贾赦夹菜的筷子一顿,“她们都还小,怎么还喝上酒了?”
墨田赶紧解释,“老爷,下人们哪敢给林姑娘她们喝酒,是厨房做了一碗酒味桃酿。林姑娘她们酒量太浅,这才吃醉了。”
“昨晚不仅林姑娘她们吃醉了,宝二爷和环哥都吃醉了。他们一人拉着宝钗姑娘要吃胭脂,一人拿着一把扫把在院子里挥舞,说是练成了绝世神功。”
墨田知道贾赦喜欢府里的小辈,便说一些趣事逗贾赦开心。
贾赦闻言乐了起来,闹着要吃胭脂的肯定是贾宝玉,贾环吃醉了居然幻想自己是武林高手。
果然,每个少年的心里都藏着一个武侠梦。
贾赦知道林黛玉她们吃醉了,让墨田交代厨房给他们熬醒酒汤。
墨田赶紧说道:“夫人早就吩咐下去了,环哥儿他们都有,现下恐怕都已经喝完了,老爷您就放心吧。”
贾赦觉得邢氏很细心,如果没有邢氏在,在照顾迎春她们生活方面,他一个大男人总会有所疏忽。
贾赦继续吃饭,刚放碗林黛玉和迎春就过来了。
“我听说你们昨晚吃醉了,吃醉的感觉好不好?”
林黛玉精神还有一点萎靡,贾迎春双眼都是微微泛肿的,俩人一齐摇头,异口同声回道:“不好。”
林黛玉和贾迎春都是第一次吃醉,早上醒来的时候头就很痛,身体还有很重的僵硬感。
林黛玉极其不喜欢这种混沌感,她觉得吃醉后醒来的她,脑子都不会转了。
贾赦跟林黛玉和贾迎春说:“三月庄子要插秧,我要去庄子那边住。”
贾迎春知道贾赦不喜欢荣国府,如果不是林黛玉过生辰,他都不会从庄子回来。
贾赦又给贾琏提前准备好了生辰礼,知道贾琏缺钱,他准备生辰礼就是一千两银票。
第二天,贾赦又在书房看见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人比花娇’,旁边还放着一枝带着露珠的玫瑰。
贾赦带着嘲讽笑了一声,司徒轩的文化也不怎么样嘛。
贾赦叫来墨田,让他把纸和花都拿出去扔了。
墨田接过信纸没敢看上面的字,因为他进门之前,突然一个暗卫出现在他面前,暗示这些东西是皇上送的。
接下来的几天,贾赦每天都会在书房看见一张夸他的纸,还有各种各样的花。
贾赦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司徒轩送的,没让墨田去查。每次都心平气和让墨田拿出去扔掉,好似根本不在意他的书房被人随意进出。
贾赦半躺在摇椅上想,司徒轩这是在追求他吗?
若是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司徒轩搞出来的,他可能真会好奇送花的人是谁。
贾赦直到去了温泉庄子,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在案桌上。
司徒轩见贾赦看见信和花的反应,完全跟司徒若说的不一样,下午把司徒若叫进了宫。
“你让朕写的书信,朕写了。你让朕送的花,朕每天凌晨就去御花园精心挑选。”
“你说贾赦一定会好奇朕的身份,还说好奇就是动心的开始。结果他去了温泉庄子,这几天更是连书信都不曾打开。”
司徒若听完司徒轩所说,满脸疑惑挠了挠头,“不应该啊,臣弟分析过贾赦的性格,他对不了解的事情都抱有好奇。”
“皇兄每天把信和花都送到他书房了,他为什么不好奇皇兄的身份?”
司徒轩见司徒若反过来问他,情绪有点暴躁,“朕叫你进宫来不是来质问朕的,你想的办法不管用,再帮朕想一个靠谱的。”
司徒若坐到一旁问道:“皇兄,我之前让你整理出来的武功秘籍,你都准备好了吗。我把这些东西送去给贾赦,再说是皇兄给的,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司徒轩觉得司徒若的主意不怎么靠谱,因为贾赦连话本都看不明白,如何能看明白用字更深奥的武功秘籍。
第41章
司徒轩最后还是选择再信司徒若一回,可能司徒若说的对,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不喜欢武功秘籍的。
他年少的时候也会因为得到一本武功秘籍而开心激动,还会整夜整夜睡不着。
可惜了那本武功秘籍是假的,不知道是谁那么无聊,用上好的古玉刻了一篇根本不能练的心法。
司徒若拿到了武功秘籍后,自己先翻看起来,越看越感叹。
“如果我能从小开始练这本心法,我的武功肯定不是现在这样。”
司徒轩瞥了功法一眼,这本功法只能算一般,文字表达却是最简单的。
如果贾赦连这本心法都看不明白,密室里那些更高深的功法,就更加看不明白了。
司徒若把心法放好看向司徒轩,“皇兄,贾赦若是一直忘不掉张氏,他又那么怕你。我若跟他说你喜欢他,我觉得他会变本加厉地躲你。”
司徒轩本就郁闷的心情更郁闷了,求而不得这四个字,他算是深深体会到了。
年少的时候,他看见一个男人因为娶不到心爱的女子,然后跳河自尽。
当时他在心里骂那个男人愚蠢,还想着大丈夫何患无妻。
他现在好像体会到了,那个男人跳河时的痛苦心情。
司徒轩在司徒若离开之后,心一直静不下来。
他做不到司徒若所说的那样,如果贾赦一直不愿接受他的感情,便放下他对贾赦的情感。
如果感情能自我控制,他也不会处处失态,变成如今这副他自己都不认识的模样。
司徒轩苦笑,空荡荡的大殿响起他的叹息声。
“我本就是个卑劣的人。”
司徒轩还是想让贾赦知道他的心意,如果因为害怕便躲在暗处,这不是他的性格。
之前没有打扰贾赦是因为贾赦的身体不好,他怕贾赦知道他心意后会害怕,担心贾赦的身体撑不住。
如今天气变暖,贾赦的身体一天强过一天,就算受到一些惊吓,也不至于伤及本源。
司徒轩就想痛痛快快来一刀,不想再跟深闺怨妇一样处处猜疑。
当皇帝这么多年,他知道要出现问题才能解决问题。
如果他一直迈不出这一步,他和贾赦之间的问题就一直不会出现,更别提去解决了。
贾赦到温泉庄子住后,书房里还是能收到书信和新鲜带露珠的花。
一天上午,司徒若一副揣着宝贝的模样来找他,还没走到院子便高声大喊。
“今天我可给你带宝贝了,这东西我求了皇兄好几年,他都不舍得给我。前些天我一说是你想要,他立马就给我了。”
“皇兄也太偏心了,你不就是长得好看点,便给你这么多优待,我都有些吃味了。”
司徒若话音刚落,在外面的驯狼犬崽的张飞白走了进来。
司徒若知道张飞白武功不错,身份来历还不明。
暗卫都查不到他接近贾赦的用意,又因为贾赦认了他当弟弟,皇兄便没有打草惊蛇。
张飞白背在后面的手做了一个手势,脚边的几只小狼犬便冲着司徒若吡牙,假模假样说道:“还请贤王恕罪,这些畜生还不认识人。我正在慢慢教它们,不能见人就咬。”
贾赦不动声色瞥了张飞白一眼,他总觉得张飞白说的那声畜生,是对着司徒若说的。
难道张家一族的事,司徒若也有插手吗?
如果真是那样,就不怪张飞白看司徒若不顺眼了。
司徒若也感受到了张飞白对他的淡淡敌意,不过他没太放在心上。因为江湖里的人,通常都看朝廷的人不顺眼。
司徒若跟张飞白打了一声招呼,然后拿出心法秘籍给贾赦看。
贾赦一脸茫然接过纸张泛黄的书,“这是什么?”
司徒若让贾赦翻开看,贾赦翻了两页,一大半的字都不认识。认识的字连在一起,他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比当年他学文言文还难,有点像小学生看佛经。
贾赦放弃了,眼神询问司徒若这是什么东西。
司徒若声音兴奋说道:“这是前朝搜刮的江湖秘籍,这是灵蛇派的镇派心法,听说只有掌门嫡系才能练。”
张飞白在听见灵蛇派三个字,眼里瞬间冒出了杀意。一把将贾赦手里的功法抢过来,神情无比凝重开始翻看。
确定是师门遗失的心法,张飞白想着借机生事,又将腰间软剑抽出来,朝司徒若面门攻去。
司徒若早在张飞白露出杀意时,便留意张飞白一举一动。
贾赦坐在原地依旧茫然,看着在院子里大打出手的张飞白和司徒若。
“你们在搞什么,怎么突然开始打架了。大家有什么误会坐下来好好谈啊,打架又解决不了问题。”
司徒若一开始还挺茫然,直到认出张飞白手里的软剑,不由感叹这世间的事真是巧。
“灵蛇剑,你是灵蛇派的掌门人。”
贾赦闻言倒吸一口冷气,好家伙,张飞白是灵蛇派的掌门啊。本就想杀司徒若,现在又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更加不会善罢甘休了。
贾赦运转灵力便能看清张飞白和司徒若的招式,见张飞白一时拿不下司徒若,便装模作样喊了起来。
“你们别打了,刀剑无眼伤到谁都不好。”
贾赦就像是在看武侠剧一样,还在心里点评张飞白的软剑使得真灵活。
司徒若的武功还是弱了一些,被张飞白一脚踢到贾赦身边。
张飞白此时非常冲动,心里只想着血仇未报。他现在什么后果都不想顾,只想杀了司徒若。
司徒若当年没有插手害他们一家,可那又有什么关系,他姓司徒就得死。
张飞白散发出来的杀意让司徒若非常慌乱,这个疯子不会真的要杀他吧?
张飞白见暗卫还没有过来,握紧软剑朝司徒若刺去。
贾赦见情况不太对,赶紧站起来挡在司徒若面前。
贾赦身前一厘米处布满了灵力屏障,如果张飞白不管不顾还是要杀,软剑会被挡在灵力屏障外。
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优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张飞白见贾赦突然挡在司徒若面前,在离贾赦十厘米处便停下了动作,咬牙道:“你退开,我不想伤你。”
他想杀的是司徒若不是贾赦。
贾赦语重心长劝道:“他是贤王,你杀了他可想过后果。”
司徒若是司徒轩的亲弟弟,如果被张飞白杀了,可想司徒轩会有多震怒。
张飞白想起了惨死的亲人,想起了受尽屈辱只为给他换一线生机的妹妹,双眼血红瞪着贾赦,一字一句恨道:“他该死。”
贾赦知道张飞白说的该死是什么意思,身后司徒若不知道,还辩解了一句。
“你这人好生无礼,灵蛇派又不是我覆灭的。”
“这本心法是前朝搜集的,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你找不出真正的凶手,就把灭门惨案按在我身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本王真是比窦娥还冤。”
司徒若说完又看向贾赦,心里非常感动,刚才他真的以为自己要被张飞白这个疯子杀了。
贾赦只有内力不会武功招式,依旧敢站在他面前直面张飞白的软剑,这份情谊他会一直记在心里的。
贾赦非常冷静劝着张飞白,“你杀了他,你也逃不出去。司徒若说的对,灵蛇派的仇不能算在他身上。”
“他没什么错,只是碰巧拿了你们门派的心法而已。”
张飞白见暗卫都过来了,知晓自己错过了最合适的机会,只能咬牙收剑,瞪了司徒若一眼转身走了。
贾赦见张飞白恢复了理智,心里松了一口气,又上前询问司徒若的情况。
“你别跟飞白生气,他的性格就是冲动了些,平时是很好相处的人。”
司徒若被张飞白打中了心口,现下缓过来后一直在咳嗽,满脸震惊望着贾赦。
“你就是容易被骗,他明明就是阴晴不定,哪里是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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