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们上去看,抓稳了!”邵安见状一边一个,搂着两人的腰,就上了屋顶。三人在屋顶坐了下来,虽然高不了多少,却也看得到展昭红色的身影了。
外面的人看不到,听不清,被劲风吹得远远的,十分狼狈。白玉堂跟展昭在里面却还好,因为他俩都有绝顶的轻功,顺着劲风的风向移动倒没有之前那么吃力。
“我说猫儿,这俩兄弟真是怪物,平常人怎么可能有这种操纵风的能力呢?”白玉堂射出几颗飞蝗石寻找破绽。
展昭咬牙,躲过一刀,“别废话了,必须速战速决,不然之后以他俩愈战愈强的本事,只怕更难破解。”
“猫儿小心!”白玉堂飞身过来,雁翎一挑,将萧扬的长刀隔开,一脚顺势踢在他小腹,“我说真的,你绝不觉得他俩的样子有点怪。”
“我也看出来了。”展昭配合着白玉堂的身法,挡住萧猛的老拳,“他们只在比试刚开始的时候跟我们说过话,后来对我们的话充耳不闻。”再细看,萧猛萧扬目光空茫没有焦距,有些像是被操纵的傀儡一般。
“是啊,而且这哥俩好得也太恶心了点吧?”白玉堂一抹额上的汗珠,朝展昭努努嘴,“我俩这么亲近都还没结发,这兄弟俩真让人心里不舒服。”展昭看过去,萧猛的发辫居然和萧扬的束在一起。
这个,刚才还是分开的呀?确实有点奇怪。难道?
“玉堂,掩护我!”展昭低吼了一声,双足一顿凌空而起。
“喂喂,猫儿,你小心啊!”白玉堂也喊道,说好了要为彼此顾惜自身,怎么又……他只好再提起一分内力,雁翎一挥,死死抗住两把加上来的长刀。
死猫,你倒是快点啊,不然白爷爷我真的有麻烦了!
展昭掠过萧氏兄弟头顶,回身一剑,将两人连在一起的发梢斩断。结发一断,萧氏兄弟就好像被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登时变得清醒了许多,身法也慢下来了,那一股子怪异的劲风竟然顷刻消散,擂台呢又渐渐从烟尘中显露出来。
展昭趁机一掌大力拍向萧扬后心,震得他口吐鲜血,脚下踉跄了一下,白玉堂刀上压力一松,抬脚踢向萧扬气海。
“混蛋!”萧猛见弟弟吐血,挡开白玉堂的招式,转身一刀挥来,将展昭的背部划开了一个口子,鲜血顿时染红了白玉堂的眼睛。
展昭闷哼了一声,也不顾身上的伤,一剑劈在萧扬后颈,将已经里边沿不远他踢下台去。
“猫儿!”白玉堂大喊一声,雁翎祭出万道寒光,将他逼离展昭身边,接着银刀一回,使出平生所学最精妙的一招,寒光直往对手胸口次来,只愿将萧猛开膛破肚。
萧猛见状长刀脱手射向展昭,自己身子向后倒,用了一式铁板桥的功夫堪堪躲过。白玉堂冷笑一声,手中雁翎变刺为切,穿过萧猛右边锁骨将他钉在擂台之上。
展昭背上的伤火辣辣的痛,见到萧猛飞倒过来,牙关一咬,巨阙搁在刀尖上,将长刀斜斜的打飞,便半跪在台边动弹不得。方才抵抗气压,已经耗损了他几乎全部的内力,这会儿哪怕一个不懂功夫的人也能将他打下擂台。
萧猛痛的大吼一声,左掌拍向白玉堂,却只扫到了他的肩膀。白玉堂手下用力,又刺入了几分,微红的双目中满是狠戾。
“胜负已分,施主请停手。”枯木大师从旗干之上飘然而落,轻轻一掌将白玉堂拂开。
“第六局,宋国白玉堂胜。”
第三十九章 御猫伤重
听得大师此言,白玉堂愤恨的拔出雁翎,萧猛肩上的鲜血喷出半尺来高,人也昏迷过去。白玉堂那里管他死活,他还刀入鞘,快步走向擂台的一边,他的猫儿还在流血。
“我没事。”展昭只觉得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抬眼看到白玉堂杀气未敛的双眸,温和笑道。
“闭嘴。”白玉堂恶狠狠的低喝一句,动作轻缓的将展昭扶起来,半拖半抱的弄下台去。其实他很想直接将展昭打横抱下台去,可一来这猫脸皮薄,绝对不会答应,二来,他伤在背上那种抱法也使不得。
这一场实在是赢得辛苦。
公孙策看了面如纸色的展昭心疼不已,只得简单为他包扎止血,又忙着叫人去准备马车。
展昭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慌张,他窝在白玉堂的怀里,眼睛看着台上的枯木大师。现在,他最关心的是擂台比试的结果。
夏国一方,萧扬被打下擂台,生死不知。而擂台上萧猛瘫倒在地,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怎么看都是宋国赢了这一局,只是,双方都是两人对战,这最终的胜负又该怎样计较?
“结果已经明朗了。”枯木大师毫不犹豫的说道,“既然双方都是二人出战,这一局的便代表了两局的胜负。萧扬被展昭打下台,自然是展昭获胜。”
宋国阵营的所有人都心中一喜。
“七场比试,宋国胜三局,夏国胜两局,和两局。所以,擂台比试……”枯木道,“宋国赢。”
宋国和夏国的擂台之战至此全部结束,枯木大师朝宣德楼和右边青帐各施一礼,便走下了擂台。他只是这场比试的主持人和裁判,比武事了,之后便是两国谈判的事情了。
宣德楼上下来个内侍,传了皇上的话,宫中已经设宴款准备待来使,另外商谈公主的婚事,请包大人、杨少将军相陪。
白玉堂皱眉,搂紧了怀中的展昭,自己这帮人在擂台上出生入死,官家还是好吃好喝的招待那帮夏人。展昭捏了捏环在他腰际的耗子爪子,血流了很多,他的神智都有些模糊了。
“大人,请恕展昭无法相送。”展昭用力眨了眨双眼,一丝苍白的微笑挂上嘴角。
“别说话了。展护卫快回府中疗伤,本府待晚宴结束就回来。”包拯沉着脸,轻轻的拍了拍展昭的肩膀。他整了整官服,对公孙策使了个眼色,带着王朝马汉出去了。
“白大哥,这是我杨家秘制的金疮药,你且收好。”杨文广掀开帘子进来,将伤药塞到白玉堂的手中,看着他怀中已经合上双眼休息的展昭,声音又轻了一些,“好好照顾展大哥,我先走了。”
“多谢!”白玉堂点点头,轻轻将展昭抱起,送入帐外的马车中。
当春妮他们从屋顶上下来的时候,开封府的马车已经走远了,御街上围观的百姓还未散去。李元昊是一个无情的人,并不怜惜在比试毙命的手下。钱茗的尸首是宋国这边帮忙收殓的,马车载着草席缓缓前行,遭到旁边宋人的唾弃。
“唉,好歹也是出过力的人,居然连尸首都不收殓,这夏国太子还真是狠心啊……”
“呸,谁叫他做了夏国的走狗,这就是走狗应有的待遇!”
“就是,真是活该!”
“算啦,死者为大,希望他下辈子做个好人,别再当叛徒了。”
“切,像他这样的人要下地狱让阎王爷洗洗肠子,投胎还指不定是那个畜生……”
“哎呀,别提这个恶心的人了。幸好我们这次赢了,也不知道展大人他伤的怎么样了。”
“是啊,我也好担心啊。官家居然什么表示都没有……”
“官家也有他难处嘛,还好赢了,不然以李元昊这么负心薄幸,公主嫁过去了还不得被欺负死!”
“你不觉得赢不赢公主都会被欺负吗?唉,官家怎么想的,好好的公主嫁给夏国人干什么……可怜啊……”
“是啊,我要是有妹子,绝对不让她受这种苦。”
……
平民百姓远比达官贵人来的朴实,他们或许目光短浅,见识浅薄,但说出来的话表现出来的情感永远都那么真实,能够打动人心。邵安将这些话都停在耳中,心中很不是滋味。
赵翎的眼眶有些发红,脸上却绽开了灿烂的笑容。
这一次,由我来守护你们。
她转过头对春妮说:“我看是追不上了马车了,不如我们直接去开封府吧。换一条路走,这边人太多了。”春妮点点头。
二人已经往前走了几步,身后的邵安突然问道:“翎翎、春妮,你们明天还会来得月楼吗?”
“明天我一定来。”赵翎说道,她还要去看展大哥呢,怎么样都得出来。
“那说好了,我让他们明天添一部新书。一定要来听!”青衣人身上弥漫出一股悲伤的味道。
“嗯。”
目送两人离开,得月楼老板的心头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情绪,只觉得生命中所有的色彩都凝固了一般。
开封府中,白玉堂在展昭房外焦躁的走来走去。
“老五啊,你别走来走去了,晃得我的眼睛都花了。”蒋平坐在小院中的石凳上,摇了摇手中的羽扇,“公孙先生也说了,展昭没事,你也坐下来歇一会儿吧。”
白玉堂哪里能歇的下来!
刚一上车,公孙策就用金针将自己的内力全数锁了。现在,他又把自己撵出展昭的房间。猫儿伤的很重吗?为什么不让他进去?好歹他也能帮公孙先生打打下手,给猫儿包扎,最不济让他陪着猫儿也好啊!
“公孙先生,我可以进来吗?”白玉堂再也忍不住了,一个箭步窜到门口,敲了敲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