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了对方的面貌,袁安河更是气不打从一处来,抡起棍子就往那人身上扫。
“苗启年!又是你!欠揍啊你!赌完了就来偷瓜对吧!”袁安河毫不手软,“你再偷,再偷!”
苗启年是苗凤花的弟弟,前段日子在外边输了钱,想着回家去借,结果被苗凤花当众骂出了门,现在在村子里乱晃。
苗启年小时候被宠惯了,养成了游手好闲的坏毛病,见到村里地里有什么都得偷一把。前几天就被发现偷地里的艾苗,被村头的蔡叔用拐杖狠狠敲破了脑袋。
后来苗启年凭着破脑袋想讹蔡叔一笔,哭着在村长家讨个公道,结果村长早就看苗启年不顺眼了,关门理都不理,任他喊。
喊久了,苗启年也觉得丢人,就灰溜溜给跑了。
被这么打,苗启年“哎呦哎呦”地跳起身,“你干什么呢!拿你一个瓜怎么了!这瓜这么多,难道不是种来给人吃的?”
听到这儿,袁安河更是不留情,“你自己想想,你算是人吗!滚蛋!”
山上回声响,瓜地前不一会儿就围了好一些村人。
“这苗启年又来偷东西了?”
“是啊,天天就知道偷人东西,迟早给人断了手!”一个婶子低声道。
另一个婶子也应道:“上回不就偷了镇上一个老爷的家吗,腿都被打得一瘸一瘸的,这不刚好就又开始偷了!”
也有故作和气生财的人来劝袁安河,“袁叔,至于揍他吗?不就拿一个瓜吗,给他呗。”
这人家里边也是做小生意的,地里种出的东西得拿去镇上卖。听闻晚景夫夫和袁家一起种水果后,羡慕得整宿整宿都睡不着觉。
现在瓜地闹了这么一回事儿,他巴不得袁安河吃亏呢。
袁安河向来老实,指不定这回得损失多少瓜。
哪知,袁安河却瞪了他一眼,“你这么善良,那你把你地里的东西给这腌臜东西?”
乖仔也“汪汪”冲那人龇牙咧嘴,似乎下一秒就扑过去咬他。
那人瞬间噤了声,趁着别人不注意跑了。
被这么多人围观,苗启年却很是兴奋。他一个惯偷知道这个时候对他有利,若是有一些心软的人说了好话,他就可以顺着台阶捞些好处。
说不准还能捞到几个瓜去卖呢。
“你这瓜地也有我外甥一份,我凭什么不能拿几个瓜!”苗启年扫了袁安河一眼,又翻了个白眼。
苗启年口中的外甥,就是流景。
村子里有什么鸡毛蒜皮事情向来互相藏不住,更别说是开垦荒田种水果这种事情了。
晚景夫夫和袁家一起种水果的事情,早就在村子里传了个遍,苗启年自然也就知道。
若是借着流景舅舅的身份来拿几个瓜,难不成还会被人打不成?
在苗启年的心中,流景给他东西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结果刚这么想着,头顶却突然“噗嗤”一声,顿时传来锐痛,随即一股恶臭味散开,萦绕着苗启年。
苗启年往头上一抹,黏腻腻的东西沾了一手。
刚才砸在自己头上的分明是一个臭鸡蛋!
“我说苗启年,你说这话害不害臊啊!”一个婶子站出来,手里又拿着一个鸡蛋准备扔过来。
“景哥儿还小的时候,冬天你把他赶出家门在风里边挨冻那会儿,你可没说你是景哥儿的舅舅啊!”
这个婶子是看着流景长大的,当初看着流家那样对流景,他就心疼得很,常常偷偷将流景带回家,给流景吃些暖的东西。
她家也有个小哥儿,看着流景受罪她就难受。
那年冬天流景也就五岁,无缘无故被苗启年丢出门外,身上也就一件薄薄的衣服,脸上被风刮得紫红紫红的。
苗启年还在狡辩,“那......那是我为他好!流景一个小哥儿,穿这么厚做什么!”
这话惹得在场的好几个哥儿直接拿臭鸡蛋砸过去,弄得苗启年嘴都张不了,一张就一股子蛋液流进嘴巴里,臭得很。
袁安河气得差点一铲子扔过去。
“你积点德吧苗启年!”
袁圆知道对方在欺负自己的流景嫂嫂,气得脸蛋通红,但碍于自己还小,做不了什么。
但他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趁着人群不注意,拍了拍乖仔的背,小声道:“乖仔,咬他,然后跑!”
乖仔立刻“汪汪”两声,“哐嗤”一声咬住苗启年的小腿,狠狠地咬出血来,又趁人群不注意,跳下来跑了。
“你这只臭狗!大家为我作证啊,袁家的狗快把我咬死了!”苗启年捧住自己那条腿,开始大喊大叫。
众人纷纷撇过脸,当作没看到。
这事儿闹得不欢而散,苗启年吃了个哑巴亏,村人纷纷为袁安河作证,是苗启年偷了瓜地的瓜,还毁了好几个。
而苗启年被咬的事儿,大家都说没看到,是苗启年自己被山上的野狗给咬伤的,硬要赖上袁家。
结果苗启年被村长勒令给袁家和晚景夫夫的瓜地赔双倍的钱,还得把瓜地都收拾好,否则就送衙门。
村长说到最后,就差没泼盆水赶人走。
“苗启年,你长点脑子吧,当初你们流家把流景赶出家门,说是没这个哥儿,现在又到处喊着景哥儿是你们家的?”
“你们一家人早就和景哥儿没有任何关系。你们若是再敢乱来,缠着景哥儿,你们就给我滚出芍药村!”
村长知道流景受的苦,也知道流家那边都是什么货色。但他身为一村之长,不能偏心。现在苗启年再来惹事,他才撂下狠话。
一旦触碰到底线,也就真的撕破脸皮了。
本来苗启年还赖在村长家讨个说法,一听到要被赶出芍药村和被送衙门,顿时腿软得站不起来,连滚带爬溜了。
回到家说了这事儿,苗启年刚要诉苦,却被自己的姐姐苗风花一个大嘴巴子刮过去,硬生生刮出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给我滚!你惹谁不好惹他们一家子?你难道不知道我上回就吃了一次亏吗!不长记性!”
“还有,苗启年你再敢来我家我把你腿都打断,你这个好吃懒做的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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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和所有的极品说拜拜~
第18章 萝卜糕(二)
被突然扇了这么一耳光子,苗启年瞬间懵了,右手捂住自己的脸,呆呆地看着苗凤花。
好一会儿,苗启年才反应过来,怒道:“你干什么呢!”
苗凤花早就看不惯他那副德性,捞过门后边的扫帚就赶人,“赶紧滚蛋!我没你这个天天贪吃好赌的弟!”
苗启年年轻时好赌,和村子里边几个不成性的年轻人混在一块,结果输光了银子。
为了还那些赌债,家里的东西都快卖光了,还把他们的爹娘气出了一场大病。
到了现在,苗启年还是死性不改,屡屡往她家里边借钱,到头来都是有借不还,还厚脸皮地往他们家里边借。
本来苗凤花还心疼这个唯一的弟弟,后来是不堪重负,看见苗启年就气得牙痒痒,也不借钱了,看见人就打。
苗启年急了:“别啊姐,村长说我得配他们双倍的瓜钱,不然就会把我赶出村子!被赶出去了我住哪儿啊!”
听到要赔流景那边钱,苗凤花彻底怒了:“你去哪儿偷不成非得去那边偷,迟早得把你手给剁了!”
上回遇见陶向晚和流景的时候吃了亏,苗凤花心里一直有个膈应。现在不仅吃亏,还得花银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况且村长早就放下了那种话,她就更不敢再乱来了。
他们家和流景,已经彻底没有关系了。
听到苗凤花要不理自己,苗启年连忙跪下。
“别别别,姐,求你了!”
最终苗凤花还是心软,把家里唯一的银子拿出来扔给苗启年。
苗启年得了银子立刻跑了,也不敢多留,生怕自己的姐夫回来后,自己又得挨一顿打。
苗凤花心里怵得很,如果被她家汉子知道了,这顿打是少不了的。
这钱是给流朝宗以后上学用的,只是这个不长心的弟弟,就快把这个家给挖空了。她偷偷好几次拿钱给苗启年,被发现后自己就挨了好几顿毒打。
流家发生的这些腌臜事都被关在了屋子里,流景一概不知。在听闻了瓜地里发生的事情后,也只是沉默不语。
苗启年在村长的见证下如数还了双倍的钱,还把瓜地里踩坏的瓜都收拾干净了。
“苗启年你下次还敢来,我就把你扔去山上喂野狗!”袁溪检查了一遍瓜地,越想越气,在苗启年临走的时候放了狠话。
苗启年看着一个哥儿都敢对自己大喊大叫,差点又想回嘴,但一扫到袁溪比一些汉子还魁梧的身型后,立刻闭紧了嘴巴。
在这之后,苗启年就再也不敢来了,也不敢再叫喊流景是自己的外甥。
地里的萝卜熟了,流景将白萝卜拔出来洗净刨丝,做萝卜糕吃。
在将萝卜丝放进粘米粉后,流景还放了些虾米和切好的腊肠增鲜,这样做出来的萝卜糕更香。
但放盐的时候,流景走了神,盐巴放了好几勺,蒸出来的萝卜糕也有些咸得发苦。
流景尝了一块后,就连忙制止陶向晚。
“别......别吃了,太咸。”流景有些磕磕巴巴,端了萝卜糕就进了厨房。
陶向晚看着流景,为流景盛了一碗汤。饭后,陶向晚收拾了碗筷,流景则坐在院子里,捧着下巴发呆。
夜晚,两人照旧洗漱过后,坐在院子里乘凉。
流景似乎一直情绪不太好,似乎心不在焉的,院外有小猫挠门都没听到。若是放在从前,流景定会开门将小猫放进来,喂上几口饭。
都是山上的野猫,有时候找不到吃的了,就会家家户户敲门,讨上一口饭。
芍药村很疼爱这些上门的小猫,说是招财猫,每天都会为小猫留出一碗饭。
将小猫喂完过后,陶向晚将又将小猫送出去,这才又回到流景身边。
陶向晚搂住流景,揉着他带着茧子的指尖。
“景宝,我没有爹娘,也不像村里的其他汉子,没有成功的事业,可是景宝为什么愿意成为我的夫郎呢?”
流景稍微打起了些精神,回握住陶向晚的手,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
“因为,我爱的是你,夫君,不是其他。”
陶向晚垂下了眸子,“所以我也爱的是景宝,不是其他。”
流景微微一愣,没有说话。
“可是......”
接下来的话,流景没有说出口。
上次苗凤花撒泼要虾堆时,提到他是她的儿子。那会儿流景便撩下了一点心事,他不想再听到苗凤花说自己是他的娘。
但苗凤花被陶向晚赶跑后,那边也没有再闹,流景就没有在意。
直到前几天听到苗启年在瓜田里面撒泼,借着舅舅的名义偷瓜,流景藏起来的心事才又涌了上来。
他不是圣人,没办法做到流家对他做出那样的事后,还原谅流家。
他也不想和流家再有任何瓜葛,一点也不想听到那边的事情。他也很害怕,害怕流家以后会再借着这些血缘上的东西来闹。
他能摆脱那些明面上的东西,可是他没办法决定也无法改变这些血缘上的关系。
“景宝,我已经找过村长了。”陶向晚捏了捏流景的鼻子,“那边的人,已经不敢再来闹了。”
至于为什么,陶向晚也没说。
流景微微一愣,“那么,那边......已经不会再说我是他们的儿子了吧?”
陶向晚点点头,“嗯,不会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流景一直揪住的心顿时卸了下来,紧紧地抱住陶向晚,把头埋进对方的怀里。
“谢谢夫君。”
陶向晚抚了抚他的背,“景宝,有些事情我们可能没办法改变,但是我们也可以不用在意。”
“最重要的,是去做自己能做的事情。”
田里的瓜熟了,得赶紧摘下来拿去卖。进入农忙时候,不仅是瓜田,地里的作物也得及时收。
这样一来,几人就商量着请几个帮工,不然瓜太熟了卖不着好价钱。
村里的猎户杜衡川正好闲着,听到瓜地里需要帮忙,立刻应了下来。
“川子哥,辛苦你了。”袁溪递了碗水给杜衡川,坐下来歇息。
杜衡川连忙接过来。
杜衡川和袁溪从小就一起上山打猎,处成了哥俩一样,有时候两家还会互相给着猎物。
“没没、没事儿,正好最近山上的兔子得长长,不、不然都猎干净了。”杜衡川还是第一次撒谎,说话都不顺畅。
其实长长什么的都是瞎说,他就是想来帮袁溪的忙。
借着喝水的功夫,杜衡川悄悄看了袁溪一眼,又怕被发现似的顿时红着耳根子撇过头。
袁溪似乎真的发现了,有些纳闷,“川子哥怎么了,中暑了?”
说着,就要伸手过来摸杜衡川的额头。
还没摸着呢,杜衡川顿时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狗,迅速立起身起身跑了,“没没没、没呢!我休息好了,该去收瓜了!”
跑得还跌跌撞撞的,中间差点被地里的瓜藤撂倒几次,看着就像中暑似的。
杜衡川跑远了,这才捂住自己有些发烫的脸。
小时候没有哥儿和汉子的性别意识,一起打猎一起摘果子什么的,倒是用不着在意。
但是现在长大了,杜衡川也知道两个人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了。
只是袁溪似乎还没意识到这些,还只当两个人就是感情好的兄弟,偶尔一起上山打猎的时候,就算两个人不小心挨在一块了也不在意。
看着杜衡川落荒而逃的身影,袁溪捻了捻指尖,没说话。
许久,袁溪才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轻轻道:“真笨。”
临近黄昏,一天忙碌的工作接近尾声,陶向晚切了几个西瓜,请来帮工的村人吃。
西瓜在溪水里浸了一阵,现在冰冰凉凉的,一口咬下去,幸福得冒泡了似的。
“溪哥儿,瓜切好了,快来吃吧!”袁安河朝着还在忙碌的袁溪唤了一声。
袁溪还在收拾农具呢,应了声“来了”,可没有过来,连头都没抬一下。
袁安河无奈叹气:“这孩子,就喜欢下地打猎,都不知道休息一下。”
袁溪虽然是个哥儿,可就是不爱绣活,整天就喜欢做些汉子会做的事情。
小时候袁溪身体差,经常喝汤药,后来愣是砍柴下地打猎练出了一副好体格,现在比村里的一些汉子都能干。
村里人也有在背地里说话的,但袁安河一点都不在意。
他家孩子身体好了,又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这就可以了,管那些闲言碎语干什么。
观察着那边动静的杜衡川看了看切好的西瓜,又看了看还在带着草帽还在瓜田里忙碌的袁溪,低着头想了想。
许久,杜衡川才下定了决心似的,紧张道:“叔,我去拿给溪哥儿。”
还没等袁安河应呢,杜衡川就已经迅速洗净了手,拿了一块比较大的瓜瓣过去。
但不过只是拿着一块瓜瓣,袁安河却觉得杜衡川的身子都绷紧了,也不知道在紧张些什么。
袁安河拿起一块瓜,看到那边的方向,开始吃瓜。
只见袁溪接过杜衡川的瓜后,露出了不同于以往大大咧咧的内敛笑容,迎着黄昏,煞是好看。
第19章 焖排骨
陶向晚给书坊写的故事大多都是和流景的日常,只不过换了个名儿,但有时候陶向晚也会出其不意,写一些关于妖精的故事。
起初因为这个世界的人大多没有听过什么是妖精,所以也卖得不好。但一旦有人看下去了,又传开了,生意也就大火了起来。
也就是因为这样,书坊的掌柜和陶向晚约了好几次故事,但都被陶向晚婉拒了。
写一篇故事得花好些功夫,在他写的时候,流景会悄悄地避开,生怕打扰他。
陶向晚不喜欢牺牲和流景相处的时间,去换被别人喜欢,这不就是本末倒置了吗?所以陶向晚一月也就写几回。
“夫君不用担心我的。”流景知道后,有些担心,“在夫君写的时候,我可以去做一些其他事情呀!”
陶向晚注视着流景,没吭声。
其实他好几次都看到流景在他写这个的时候,一个人挎着篮子去山上摘菜,或者是去溪边抓小鱼。
一切都是一个人,而他的景宝最不喜欢一个人。
陶向晚抱住了流景,“我更喜欢和景宝一起。”
流景咬了咬嘴唇,回抱回去。
于是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陶向晚给自己定的写的次数不多,和流景在一起最为重要。
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了,哪怕只是去种地都是幸福的。
陶向晚只要写好了一篇,都去读给流景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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