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里,你看这里,有人留下的痕迹。”
聂风蹲下身仔细观摩着苟子安指的这条小路。
小路上布满杂草,之所以能看出来这里之前有人来过是因为草上沾着些许的泥土,这些泥土还带着雨后的那股土腥味。
见聂风态度不定,苟子安喃喃着,“奇怪,我们跟上去?”
聂风,“跟上去,这应该是有人故意留下来的,也不知是专门给我们留的还是我们误打误撞看到的。”
“应该不会是专门给我们设置的吧,我们会来这里这件事儿谁都不知,而且要细说的话,这事儿纯属于一场意外。”
聂风指了指手上的树枝。
用来探路的那一段末梢已经有些许的变黑腐蚀。
这树林里面的气体不对,或者说这树林里面的含水的成分有问题。
苟子安额角突突了两下,“硫酸?”
“不,弱硫酸,也可能连弱硫酸都算不上。”聂风用树枝在地上扒了一下后将树枝插在土里,过了几秒将树枝取出来后能看到末端已经有些损耗,“土有问腿,走吧,人要是在这种环境下待的时间过长的话可能影响大脑。”
城里的人之所以说后山会吃人,一大部分是因为这里环境的原因,大家对这里的路不熟悉,进来后很容易迷路,在迷路后正常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慌张,慌张过后会开始在一种极度恐慌的心里下找寻出路。
此时这种情况下,走的路都是毫无章法的,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
在含酸性的空间下生活的时间长了,再加上这里的坏境略微偏高,树木也会跟人争抢氧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里貌似还没有小动物出没。
所以在这里迷路的人在没有外力的帮助下,根本就出不去。
这么一来,外面就有人传,后山里面有野兽会吃人。
“你觉不觉得有些奇怪。”苟子安相信自己的第六感,虽然他现在一直找不到有人跟踪他们的证据,“要是按照传说中的这些话来说的话,为什么我们走了这么远还没有见到那些城里人的尸体。”
“可能是被人救了吧”聂风道,“又或许,这些故事也仅仅只是个故事,他们谁都没有来过这里。”
“可能吧,刚才的那树是怎么回事儿,我还是没有想明白。”
“人为的在树枝上涂上了一层东西而已。”
“啊?”苟子安张着嘴,眼神四下瞟望。
不是吧不是吧。
林灾这家伙竟然这么缺德。
在这里安排了这么一个陷阱还不提前告诉兄弟,这不是妥妥的坑人吗。
“那你的意思是,说不准我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被人监视?”
聂风耸了耸肩膀,“可能吧,这魔教的选址还真不咋地。”
“嘿,还真是。”苟子安顺口答上。
聂风眼眸沉了沉,眼皮垂了一下,不明所以的扬了一下嘴角。
“嗯,不咋地。”
“你说,我们来这里这么久,要是魔教的人还没发现我们的话,他们的监察是不是太不给劲了。”苟子安道,“诶?不对劲诶,这里的环境......”
他突然觉得自己四肢有了些力气。
他们两人顺着泥土的方向走出了树林,这里应该是后山的另外一个出口,他们站在山上俯看着山谷下面的村落。
房子的烟囱缓缓上升着袅袅炊烟。
从上面能大致看清楚村落的布局走势。
这里的建筑大概是经过了高人的指点,不管是从哪个方向看都是呈八卦的布局。
这种地形容守难攻,但是若是说这要是建在别处苟子安表示自己都还能想明白,但是建在这里,这不从山谷上方一看就知道该怎么走了吗,这布局在这里就有些累赘的感觉。
“好选址。”聂风叹道,“别看你能从这里看到村落的布局走势,但是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
苟子安,“未必,只是我不明白这里建一个村落是什么意思。”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上辈子这里好像没有这个地方。
聂风,“想来这就是为什么在后山这一路没有看到尸体的原因。”
从山谷下去要经过一条不是路的路,由此可见,村落里的人压根没有从这里出去过。
村落的入口用栅栏分养着不同种类的小型家禽。
在中间些的位置养着中大型的家禽。
村落的人不多,但是在看到有外来者的时候并没有排斥,反倒是主动给他们带路。
见村落里的大叔如此好客,苟子安连找理由,“叔,我们就是想出去,不想留在村子里。”
带路大叔一听这话面上有些不乐意,“这里多好,就算不劳作也有饭吃,也有衣服穿,你们这些小娃娃啊别老想着外面有多好,等你们老了就会发现,还是这里好啊。”
“叔,我们朋友还在外面,我们离开的时候走的突然,也没有给他们留消息,现在他们估计在到处找我们。”
“来了这里的人还没有说主动想要出去的,那我现在告诉你,只要是来了就走不了。”大叔一改之前的和蔼,整个人显露着杀意。
聂风拽过苟子安拦在他前面,“叔,我这朋友不是这个意思,他的意思是,想带我们另外几个兄弟也一起来享福。”
大叔变脸的极快,“好,这个好,多来些人我们这里多些生人的气氛,这个好。”
第46章 村落
引路大叔的突然变脸让两人有些迷茫,他们着实想不出为什么会有这个变化。
大叔嘿嘿一笑过后,情绪再次回到之前的平静,“你们刚才说要带几个人来,老头我先安排安排你们的住处。”
大叔边说边搓着手,“你们别担心没有地方住,我们这里空着的房子还有很多。”
空房子?很多?
苟子安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他这番话中的重点,“叔,你说这里的房子很多都是空的?那这里的村民住哪里?”
“我们这里的人就这么多,哪里住的了这么多房子啊,不过也还好,外面的人时不时的就会来一批两批的,还是这里好哟,他们刚来的时候跟你们说的一样,非说什么外面的家人在等着他们回去,结果在这里住几天后,这什么家人的话是提都不提。”
苟子安跟聂风交换了一个视线过后道,“叔,这村子的建筑好特别啊,不知我们能不能拜访一下设计这里的大师。”
大叔得意洋洋的哼哼两声,“这里就叫特别了?还有更特别的你们还没有见到,我们这村子就像是......”
“鱼叔,我回来了。”
大叔说到关键的时候,村子大门传来一道少年的声音。
这声音苟子安还极为熟悉,木林带着小苗两人有些风尘仆仆的感觉。
“鱼叔,你先回去吧,我跟他们认识,我带他们就好。”木林将小苗推给鱼叔,“叔,你带小苗先回去,给她弄些粥喝,这小鬼最近身体有些反复,哎,也不知道那几味药材什么时候才能弄到。”
“好,咱们村子现在之所以能发展的这么好,多亏了你,小苗放在我那里你放心。”
对于木林的到来两人多少是有些意外,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在村口等的有些时间,刚才他之所以突然开口说话,是不想让鱼叔告诉他们一些消息。
只不过这里的建筑,苟子安觉得自己好像有那么一点儿印象,上辈子他好像听林灾说起过。
魔教内部有三股势力,其中一股是林灾自己培养的,一股是中间势力,还有一股就是老教主遗留下来的。
这里应该就是老教主的杰作,只不过他的本意和后人理解的稍有偏差。
这也就导致了这里最后被人一把火给烧了,村子里的人最后皆尸骨无存。
这件事儿后来成了林灾的一个心魔,导致他的武功长年停滞。
最后魔教教主的位置被老教主的义子抢了过去。
“我知道你们现在有很多想要问我的东西,但是现在我也说不清,你们之所以找到这里应该是来找传闻中的魔教的吧,走吧,边走我边跟你们说,这里太阳落山后的时间很不安全,必须待在房子里才能保证个人安全。”
苟子安现在不太相信木林的话,显然聂风跟他想的一样,两人此刻都没有立马表态。
“嗷~”
木林苦笑着摇头,“我知道你们不信我的话,现在你们也听到了,后山是真的有大型野兽出没,先跟我走吧,这里确实是魔教的一个入口。”
聂风拦住要跟他一起走的苟子安,“既然你知道这里是魔教的入口,说明你跟他们是有接触的,既然这样你要找的两味药材会找不到吗。虽说你要的东西是珍稀名贵了些,但是这对魔教来说算不上什么吧。”
“是。这对魔教来说确实算不上什么,但是我妹妹等不了这么久了。”木林,“我跟老教主约定,我再此帮他守十年,他帮我救我妹妹,但是这两年来我妹妹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老教主又不知所踪,据说是推选出来了一位新教主,但是这位教主我跟他压根都没有见过面,所以不得已我才想到求助外面的人。”
苟子安,“魔教换教主了?这是个什么意思?”
“好像是因为老教主的一个错误决定引起来的,我上次见到从里面出来的人还是两年前。”木林道。
完了,苟子安觉得自己刚弄明白的时间轴现在又混乱了。
如果这是老教主留下来的地方,那他最后一次露面就能说明,在此不久之后他失去的那个位置。
那个时候的林灾......
重生回到的时间抽比他的早。
想不明白的苟子安干脆将这个问题抛到一边,这么复杂的事儿还是留给爱动脑子的人比较好,反正他都已经给自己打了标签,贪图享受。
“啧,那你有没有听说过新教主长什么样?”
“听说过,听闻是位年过半百的人。”木林道,“而且跟老教主不对头,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我本想着你们找到城主的证据就会走的,没想到你们会找到这里来。”
木林带他们走到了八卦阵的中间,那里有三间房子,这里看似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但是门前却又被人打扫的很是干净,这种矛盾的感觉充斥在这个村落的每个角落。
苟子安,“你知道我们是来找城主犯罪证据的?”
“对,本来是不知道的,但是有人给我传了一封信,我才出去的,就想着就算是遇不到你们也当出去转了一圈。”木林将门推开,率先走了进去,“那些在后山走迷路的人,都是我将他们带到这里来的,本来只打算收留他们一阵子,只是没有想到后来他们自己不愿意走了。”
屋里的全貌一眼看不完全,入门就用屏风遮住,走了两道步后,又是已赞屏风,屋子被隔成好几个空间,屏风上的用料全是白布,头顶的悬梁上在每一个拐角的地方垂下带须的白布条。
“这里不会是乱葬岗改造的吧?”苟子安再看到头顶的白布条后,一直低着脑袋,小声叨叨着,神明庇护。
“不是,这是老教主指定建的,可能是跟他的信仰有关,将你们带到这里也是老教主的指示,这话也是当年我答应他守此地的时候他说的。”
“嘶~”苟子安倒吸一口凉气,这布局的时间未免也太早了些。
“对了,教主还说前往魔教的路只有一条,需经过村落中心的那汪泉水,进山的路在水里写着。”
第47章 泉水
水里能不能有路线图苟子安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这一晚他睡得不自在。
每每快要入睡的时候,他总觉得房间的某个角落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当他起身去那个方向查看的时候,又什么东西都找不到。
在他快要被这种感觉折磨到精神崩溃的时候,他还是决定拉下脸去找聂风,他感觉自己还是跟他在一起的比较安全。
于是半夜的时候某人抱着自己的枕头,闭着眼睛,出了房门口,迅速撒开腿,摸到旁边房间的房门的时候,一个使劲直接将门撞开,也不敢回头看,用手摸到门框边缘就一个猛甩将门带上。
聂风略带惊恐的看着门口的人,不等他酝酿出一句完整的话,苟子安已经将枕头先给扔了过去。
再等他脑子清醒过来,就看到自己旁边鼓着一个团子。
他推还推不走的那种。
身边有个人苟子安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不适,直到第二天屋外的鸡鸣声将他吵醒。
“松手。”
苟子安:嗯?这个声音有点儿熟悉,幻听吧这是,为什么一大早就听到了这么讨厌的声音。
他不耐烦的捂上自己耳朵,往床里侧翻了一圈,直到自己撞上了一个人,他脑子才清醒。
“嘿,早......早啊。”
聂风隐隐发怒,“手!”
苟子安呆呆的哦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这才发现自己张牙舞爪的扒在别人身上,他有些不好意的往往外挪了挪,“不......不好意思,没......没注意,我这就走,这就走。”
聂风再次道,此刻的他真的很想动手,如果不是苟子安撤的快的话,“手!”
“知道知道,我又不聋,你别吼。”苟子安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
反正......反正不管怎样气势上他不能输。
这里又不是京城了,还讲究个什么身份啊。
这么一想,他立马又有了底气。
“你别瞪我,我......我可告诉你,你......你自己说的,这一趟你肯定将我平安带回去的,要是我在这里出了什么意外,圣上那里你根本就没法子回话。”
“你倒是会找靠山,回你房间去。”聂风嫌弃的推了苟子安一把,在他翻身的时候作势给了他一脚。
被踹到地面的某人一脸茫然,“你这就不厚道了些,你敢说你昨晚一个人睡觉不害怕?”
“不怕,就是某人来了之后,又是打呼又是磨牙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这是在外奔波了多久一样。”
还不真就是在外奔波嘛。
苟子安撇了撇嘴,想到昨晚木林说的事儿,也不多耍赖,老老实实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才出来。
昨天的那位大叔坐在自家门口,背后放着一个簸箕,上面是小麦,见到他们这一前一后脸色各异的两人,大叔像是不记得他们一样,乐呵呵的问着他们的来历。
见如此好客的鱼叔,苟子安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但是在他再三确定下,今天这人和昨天的那位在右眼下方都有一颗小黑痣,说明这两人是同一个人。
“鱼叔,我们是木林带进来的,今天他约我们去他家,现在眼看着快到我们约定的时间了,我们就不打扰您了。”聂风果断的找了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
果然鱼叔在听到木林两个字的时候,麻木无神的目光变得有些光彩,“哦,你说木林啊,我记得这个孩子,他是前段时间来我们村子的,哎,都怨我,都怨我,要是我听了村长的话,我们村子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都怨我,都怨我哟。”
苟子安为难的抿着嘴,他觉得自己脑子不好使。
他不就是睡了一觉嘛,难不成现在时间又变到多年之后林灾失利,这村子被火烧了?
不应该啊。
这里一点儿被火烧的痕迹都没有。
“叔,你等我们回来再听你说啊。”
鱼叔不理他们,自顾自的说着‘都怨我’。
木林说的那一汪泉水,真的就是一个小池塘。
只不过这个池塘现在已经干涸,现在在中间的位置还留有一个喷泉。
喷泉中缓缓往外冒着清水。
这里是整个村子唯一能取到水源的地方,村里人的日常用水都是用桶在这里取。
村里在清晨有些寂静,这里像是没人居住一样,如果是在外面的话,同样的时间,早有一群孩童聚集在一块儿打闹。
“这里不太对劲。”聂风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苟子安学着他的动作也抬头,这一抬头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里的天空像是被人用布蒙上了一样,现在的天色跟他们昨晚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所以他们是怎么知道现在是几点的?
苟子安人都傻了,“咱们这是......”
“阵。”聂风斩钉截铁的回道,“这里应该是某位前辈布下来的一道卦阵,木林是守阵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道阵有时间限制,就跟昨天木林说的那样,十年,这里被允许存在的时间只有十年。”
不这么说苟子安还没觉得什么,这么一说的话他就觉得他们这行人像是被人算计了一样,算计就算了,还是被一个从没见过他们的人前辈算计,这种感觉难免会让人背后一凉。
“这人怕不是有预测未来的能力。”
这种人苟子安遇到过,只不过是一面之缘,那老头疯疯癫癫,一身破烂装,手里拿着一只破碗,说着一些神神叨叨的话,上辈子他跟季时就这么跟那人相遇在江南那方的一座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