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辆完全陌生的座驾,车身侧面却印着他大学时设计的logo,迈入车内,又见座椅头枕上绣着他的名字。
“在这三年内……”
辛何拉长音调,吸引了齐冬的注意力:“什么?”
“你和我难道发展出了超出友谊的感情?还是,你一直默默的暗恋我……”
眼镜吓得从鼻梁上滑下来,齐冬从一脸霸道秒变惶恐:“别胡说八道啊,我们俩清清白白,天地可鉴!”
辛何指尖敲在正在合拢的旋翼门上,齐冬看到之后秒懂:“丫的,给你当司机,差点赔上我的清白。”
说到这儿,辛何不用动脑子也知道这车的来历:“你小舅出手真大方。”
“那可不。”虽然对他小舅来说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但齐冬肩负美化他小舅的使命,下意识一顿夸赞,“去年发布的,全球限量五台,那位看你喜欢定了两台送你,另一辆你送给了我,前几天送去保养了。”
说起来那辆他的心肝宝贝,齐冬还有点小激动。
只能说果然不愧是好兄弟,如果不是辛何,他还真不一定能拥有他亲爱的大宝贝。
不是钱不够,而是买不到抢不着。
毕竟新车型发布的时候,他知道的另一个圈子里感兴趣的人就有不少。
他是真稀罕它的设计,特别激动的和辛何分享,发誓一定要搞到一台。
辛何难得对他的审美表示肯定。
没搞到手不是很意外,得知赵岳庭的小子也没得手,心里瞬间平衡了,只是有些小失落,然后好兄弟就给他来了个巨大的惊喜。
把他给兴奋的,如果不是畏惧小舅的威严,他肯定当场扑上去啃的辛何满脸口水,再抱着人转上百八十圈。
多么真挚的感情啊,他热情的分享一下,好兄弟就记在了心里,为了满足他的心愿,好兄弟不知付出了什么“惨重”的代价,他感动的心情无以复加。
想到此事,他的目光中涌现感动和怜爱,肉麻的视线给身边的人造成了精神冲击。
辛何挥挥手打断他的深情回忆:“抽风了?”
他好哥们失忆了,忘记自己曾经做过什么具有奉献精神的事了,这可不行,他必须让辛何知道他的付出,巩固他们比金坚比海深的兄弟情谊。
齐冬声情并茂的讲述获得大宝贝的一波三折以及自己的心路历程,听的人还没什么反应,讲的人把自己感动的眼酸鼻酸。
辛何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笑:“你确定没有掺杂你的单方面臆想?”
为兄弟两肋插刀他行,为一辆车“献身”不是他的作风。
“不否认有我个人的一点点主观感受,但符合基本的客观事实。”齐冬无语,“你不相信?”
辛何饶有兴趣的研究车内的配置和内饰,闻言笑着摇摇头:“花老男人的钱养他外甥,确实挺有意思的。”
令人热泪盈眶的兄弟情瞬间被打破了。
一口血梗在喉头,为匹配车的气质装出来的霸道已经稀碎。
对付不要脸的人只有比他更不要脸,密闭空间的“安全感”让齐东试图反抗。
辛何:“去哪?”
齐冬眼珠一转,别有意味的说:“好地方,保证让你回味无穷。虽然前戏有点,有一点点折腾。”
辛何沉默一瞬,再对方得意的小眼神中,上下扫视他的身体:“冬子,我不是嫌弃你。我是担心吃了窝边草消化不良。”
齐冬愣了愣,憋红了脸,半晌才从齿缝里挤出话:“草!老子是直的!直的!”
可不是直的,浑身僵直的都能躺板板了。
辛何勾勾唇,慢慢靠近身边僵直的身体,琥珀色的眸子在阳光下泛出金色的光泽,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压低声音说:“是吗?”
暧昧的呼吸喷在脸上,漂亮的眸子仿佛要把人吸进去。齐冬心率呈指数飙升,感觉整个身体都要起火了!
“我……我……我……”
辛何放开手,撤离身体,似笑非笑:“你……你……你要给我草?嗯,我今天没兴致。”
齐冬像扎破了的皮球,霎时间泄气软了身嘭的砸到方向盘上。
“哎呦,我草!”齐冬弹起来摸着额头,恶狠狠道:“你丫想得美!”
辛何开怀大笑,漂亮的脸闪耀着令人目眩神迷的神采。
齐冬边看边想:我铁直,但不影响欣赏美人啊,草,我哥们长得真特么牛逼!
辛何天生对医院有种排斥,病得厉害了,顶多买点药吃,坚决不要打针住院。
幸好他身体强健,自小到大几乎未生过病。
最严重的就是赛车受伤,昏迷期间住了院,清醒后立马要求出院,赵殷拗不过他只能找了适合疗养的地方。
所以要劝他去医院绝对是一件有难度、而且出力不讨好的事。
齐冬当然明白,但他不敢不来背这个锅,某大佬丢来的锅。
先斩后奏将车开到医院,使出毕生功力把人弄进医院检查。
齐冬抹着脑门的汗带人往里走,庆幸的想幸好开了这辆引人注目的车。作为一停车便成为焦点的存在,齐冬想到的注意就是扔了这张脸皮抱大腿。
“你不去,我就打开车门,抱住你的腿,大喊舅妈。”
辛何:……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更不要脸那个的占上风。
怪他长得太帅,这张脸就算他不想要,他哥他妈他爸不能丢。
几个头发灰白或花白的脑科专家们围着辛何一阵研究,其中两个还是外国面孔。
就这几个人,出了医院脱下白大褂,他能一打十。
但在特殊的环境中,辛何就像被施法定住的人,血条岌岌可危,就算是个穿白大褂的老奶奶都能一指头摁倒他。
潇洒的风一样的人,出来时变成了饱受狂风摧折的柔弱小草。等在外头玩手机刷新闻的齐冬,见到他凄凄惨惨的模样,先是吓了一跳,想明白原因之后憋不住笑。
辛何凉凉的看他一眼。
齐冬绷住脸:“抱
歉,还没来及想难过的事,没忍住。”实在辛何这副模样太罕见了,可怜兮兮中带着好笑。
辛何虚弱的说:“你等着。”
“行,我等着下次你送我过来。”齐冬如果知道自己的乌鸦嘴那么灵验,就算当场挨揍也不会说这句话,“好了,别生气,带你去吃饭,想吃什么我请。”
辛何坐进车内,终于恢复了些许精神:“不给某人汇报我的情况了?”
“专家都是小舅找来的,他们会给小舅说的。”齐冬话说完意识到不对,小心翼翼的觑了对方一眼,“呃……”
“我昨天的行踪是你告诉他的吧,今天骗我来医院的事,你敢说他不知道?”
当然知道,还是那人吩咐的,齐冬试图蒙混过关。
但显然辛何不给机会,直截了当的给他戳破了:“通风报信干的挺溜。行啊,齐少,改行当间谍收集情报了。兄弟情谊假的是吧?”
齐冬赶紧认错,竖起三指发誓:“真,比真金还真,比我铁直还真。”
辛何唏嘘:“兄弟情是真,但重要不过你小舅对吧?”
自觉天不怕地不怕的齐大少此刻头皮发麻……
他还是个单身狗,为什么对他这么残忍,让他面对那道究极要命题——“我跟你妈同时掉水里,你救谁”
齐冬咬牙切齿,脸都绿了:“你重要,毫无疑问……你最重要。”
“他要是威胁你,你告诉我,我来处理。”辛何拍拍他五彩缤纷的脑袋,笑眯眯道,“实在解决不了还可以报警处理。”
“……”齐冬从嗓子眼憋出几个字,“我谢谢你。”
呵,小样,敢看他笑话。辛何舒舒服服的躺在副驾驶座:“不是要请我吃饭?走吧,去玉叶庄。”
呜,终于被放过了,齐冬开着拽的飞起的车,心中的小人默默哭泣。
午饭过后,两人在庄子里散步。
今天天气不错,云洁天蓝,逛着仿自然生态的园子,两人心情都挺放松的。
“接下来想去哪?”
“赛车场。”
齐冬狐疑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警惕:“去那干什么?”
辛何淡淡道:“看看我受伤的地方,在哪跌倒在哪爬起来。”
他的警惕果然没错,有一个每天在作死边缘试探的好哥们怎么办。
作为一个冒险精神有限有点怕死的人,以前他是没办法阻拦,只能挥着尔康手吃一嘴巴兄弟冒险远去带飞的扬尘。
但现在不一样。
那位出现了,有能力有手段从两个根上掐断这种危险性。
一个是当事人这边,关了他的冒险阀,将人留在安全之地。
如果这边不好使……虽然这边大部分时候都不好使,但还可以控制另一边。
“你不知道吗?哦,你不知道,你失忆了。”齐冬装作遗憾的说,“全城的赛车场都歇业了。”
虽然辛何不想往那方面想,但短短两天发生的事由不得他不怀疑:“别说因为我……”
当然是因为你!刹那间齐冬脑海里闪过一系列昏君宠妃的相关词汇。
嘴里说的却是:“我小舅是商人,会做赔本的生意吗?听说是上面要求的,例行的安全检查。”
商人,有钱不赚是傻子。这话听着有点耳熟。
“所以,这的确是你小舅的生意。”
“……”齐冬默默滴了一滴冷汗,“小股东罢了,没什么话语权。”
齐冬转移话题:“你不好奇失忆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吗?!一眨眼,嘿嘿。”
辛何:“就算求婚是真的。我向你求婚的概率都比向你小舅高吧。”
齐冬梗了一瞬:“你以为我骗你?”
“你坑我的还少?谁骗我去医院的。”
“那是善意的谎言。”齐冬嘿嘿笑道,“你就是不相信你和我小舅处对象的事实呗。”
齐冬默默吐槽,他刚开始也不相信,虽说缘分很奇妙,但两人实在联系不到一块,月老喝醉了都扯不出这么扯的红线,他很长时间之后才消化接受这个事实。
“有没有可能……”辛何提出一种假设,“我只是想吃软饭。”对某人不过是逢场作戏,玩一场吃软饭的游戏。
“那你这软饭吃的够硬核的。”他小舅不是那些使手段就能摆平的富一代富二代,七十二变的猴子在那人面前都不够看的。不过这事不能细琢磨,毕竟再天方夜谭的事放在辛何身上,都诡异的正常了起来。
辛何:“我觉得失忆还挺好的,以前真真假假的过去了,现在我和某人是陌生人。”
齐冬:“……”玛德,他的操作哪里出了差错,怎么就让辛何对失忆这事一副释怀的样子。
辛何手机震动了下,提示有最新消息,打开看是他哥发的有关于家庭聚餐的提醒。
又一个周末。
即使他记性好得很,从他上大一开始,他哥依然雷打不动的同一条信息发了许多年。
“我哥和云澜姐结婚了吗?”辛何的记忆中没有他们的订婚和结婚过程,但按照计划,他俩的订婚时间是在他大学毕业那年的夏天。
“你看,这就是你错过的大事之一了。”齐冬见缝插针,“失去的记忆咱必须得找回来,你得积极配合治疗。辛博大哥20年结婚的,你是伴郎。那天过后,想和你家结亲的人把你家门槛都要踏破了。哈哈哈,我们都说你是深闺待嫁的貌美小姐。”
辛何:“……”你礼貌吗?
当时伴郎有四个,其他三人其实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但站在辛何身边硬是衬成了秋香身边的丫鬟。
辛博大哥一点不介意他小弟抢他风头,给他弟的伴郎服饰都与其他人有区别。
“跳舞环节,你穿着白色西装为在场人弹钢琴伴奏,迷晕一票人。”好家伙,跳舞的几乎没有看自家舞伴的,齐刷刷的看着弹琴的人。
齐冬掏出手机,兴致勃勃的给他看婚礼现场拍摄的照片,然后开始翻找记录:“有人把你的照片发到网上,还上了各大论坛的热议。我存了几个帖子,不知道是谁上传的,不过拍照技术很棒,把你拍的帅到人神共愤。”
令人眼花缭乱的照片缩略图,辛何看到只觉得眼晕,制止了齐冬一张张点开给他放大的举动:“打住。我哥他们知道我失忆了吗?”
“应该不知情。”
“明天我家聚餐,你有空的话和我一起去吧。”
齐冬疑惑:“你失忆的事不告诉他们吗?”
辛何挑眉:“我和三年前有什么变化?”
年轻漂亮的脸依然那么年轻漂亮,齐冬上下来回打量,面前人挺秀高颀的身影像一副定格的画。
最终得出结论,时间没有在辛何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齐冬想到自己失去腹肌尚算平坦的肚子和常年挂着的黑眼圈,同样是走出校门的人,社会毒打都看脸的吗。
他咕嘟嘟冒酸水:“没变化,恶劣的性格依然恶劣。”
“既然我还是我,让他们知道不过是多几份焦虑。”
齐冬明白辛何不想让家人担心:“你不想说,我会保密的。”
“好兄弟。”辛何手随意的搭在他的肩上,“去我家吗?”
齐冬试探的问:“我小舅不去?”
辛何凉凉的看他一眼。
齐冬举手投降:“去,去,好久没吃大哥做的菜了。”
第二日,两人开车快要到家了,齐冬接到家里来的电话。
辛何见他心神不宁的摆弄着手机:“麻烦事?”
齐冬摇头:“我堂叔打人被拘留了,老人家打电话让我去把人接出来。”
辛何放慢车速:“哪个地方?我在前面掉头,一起过去。”
齐冬:“快到家了,别折腾了,吃完饭再说。老人家就是着急,不是什么大事。”
“离我家饭点还有一个多小时呢,先把你堂叔的事情解决了。”
“别掉头,我都看到家门了。”齐冬拦住他,“先到家把你放下,我自己去。”
毕竟牵扯的与打架相关,万一闹个不好,再有一场冲突。辛何病还没痊愈,过去万一出点意外,三年变十年,他得懊悔一辈子。
他的家事,辛何也不好插手,到家后停下车把车钥匙抛给他:“有需要知会我一声。”
目送齐冬开车离去,辛何转身看向近在咫尺的家。
雕花铁门,青石板路,两侧是绿油油的菜园
,红屋顶灰外墙的小楼。
辛何不自觉翘起嘴角,无论他忘记了多少,这里都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一花一草一树一木。无论他失忆与否,这里永远都是他最放松的地方。
“崽崽!你来啦,快过来。”
辛何循声一看,他妈和他哥正在菜园子摘菜。
“小少爷。”佣人亲热的叫了声,走过来将他带的礼物接过去。
辛何走进菜园子,自然的接过菜篮子。
辛母轻飘飘的扫了一眼,“赵殷没来?”
从自个妈口中听到那人的名字不由得一阵怪异,辛何表面上不动声色:“没有。”
辛博拔了棵水灵灵的青菜扔到篮里,脸色不善:“不来正好。不然饭都吃不好。”
“你自己没胃口,别怪到别人身上。”辛母悠悠的叹口气,“赵殷还不错,就是年龄大了点,还不会生孩子。”
不知道赵殷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能得到老妈如此的……“赏识”。
辛何抽了抽嘴角,自动撤离他哥两步,靠近老妈,漫不经心地说:“还行吧,不算老,跟哥年龄差不多大嘛。”
辛博挽起袖子,眉头一挑:“臭小子,欠抽了?”
辛母打下他哥的手:“行了,行了。”把辛何手中的篮子拿过来,状似不耐烦的说,“一来就惹你哥生气,快进屋陪你嫂子聊天。”
“遵命。”辛何比了个手势,趁两人不备,一人偷袭了一个脸颊吻,灵巧的撤离了。
辛博再大的火气都消散了,哭笑不得:“这么大了一点不稳重。”
客厅里,老爸正和他嫂子下象棋,两人对面而坐。
老爸戴着老花镜嘴角紧抿,他嫂子则一脸无聊强打精神的模样。
在辛何进门的一瞬,云澜就发现了他,眸子一亮,兴奋的向他招手。
“小澜姐。”
云澜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几天不见,宝贝更帅了。”
云澜和他哥大学相恋,到现在算起来有十三年了,早已是他们家庭的一员。
辛父趁着他俩说话的工夫,鬼鬼祟祟的挪动棋子。
辛何尽收眼底,慢悠悠的说:“几天不见,老爸的作弊手法更熟练了。”
辛父咳嗽一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若无其事的收回手,冷声道:“胡说八道什么。还敢回来,病刚好就跑出去胡混,不上班整天就知道在外边玩。”
美色在前,哪还有心思下棋,云澜站起来挽着辛何的胳膊,笑眯眯的说:“爸,辛何住了那么久的医院,想多放松几天是人之常情。小少爷,这几天玩的开心吗,给姐讲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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