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陈凌青笑道,“辛少就当是耳旁风,不必往心里去。”
辛何扬眉:“你担心赵殷找你的麻烦?”
“A省做生意的谁能不敬畏赵先生呢。”
“既然怕,为什么又把我约出来说这些,你把他形容的那么厉害,就该知道没什么能逃过他的耳目。”
陈凌青的神情依然是放松的,并没有被他的话吓到:“泥人也有三分气性,我虽弱小,却不想一直受人拿捏。”
如果不是赵殷的授意,她或许不会得到和徐家联姻的机会。但同样的,如果不是赵殷的授意,她不会三年过去还被困在这桩没有结果的联姻中。
接连被拒,已经让她成了圈子里的笑话。
直到此时,辛何才回过味,这位陈大小姐来找他不是为了警告他离徐城远点,也不是为徐城当说客,而是给他上眼药来了,准确的说是想通过他让赵殷不痛快。
陈凌青是想让赵殷不痛快,但她来找辛何并不是被怒火冲昏头脑:“是人便有弱点,赵先生再如何强大,也是个人。我听说张胜君毫发无伤的回来了,想必只要是辛少你想保的人,便没有护不住的。”
引起辛何注意的点在于张胜君。
赵殷想封锁消息应该不难吧。
为什么他“绿了”赵殷的事连陈凌青都知道?
难道赵殷有什么隐秘的癖好?大佬的面子这么不值钱的吗?
“路上碰到个朋友,聊了两句, 提到他。”
齐冬照例以骂张胜君为开场白, 骂过瘾之后说:“那狗玩意出国前朋友圈、各个群都发了你跟他的牵手照,扬言, 如果你和他哪一方出了事, 一定是我小舅干的, 请大家不畏强权,精准狙击。还给我打了个电话, 一顿给我炮轰。”
“说什么?”
“说我跟我小舅都不是好东西呗,他丫的
照过镜子没有,就他丫没资格说别人。”齐冬想起来就无语,“还说你要是缺胳膊少腿花了脸,他就回来跟我拼命。我寻思, 他算哪根葱,咱俩的关系还用的着他嘱咐。”
辛何赞同齐冬的某些论点, 张胜君当时的脑壳坏掉了:“所以这事, 圈子里人尽皆知。”
齐冬:“呃…这倒没有。那条朋友圈删掉了, 不过只要有心打听,应该不难知道。”
辛何:“我还以为赵殷有什么特殊癖好。”
“啊?别瞎说, 我小舅不喜欢戴任何颜色的帽子。”齐冬感叹,“流言难控, 明面上不敢议论, 私底下怎么着天王老子也管不着吧。”
辛何调侃:“你把他描述的和天王老子也没两样,我以为他眼线都能趴人床底下了。”
齐冬:“就算能, 也没这个必要。况且,那件事之后你身边的……”
说了半截他就捂嘴了,齐冬觉得自个嘴挺严的,但每次在辛何面前倾吐欲就特别强,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嘴,抓心挠肝的想分享。
该说不愧是兄弟么,他话说半截,辛何完全猜到他要说的内容,并进行了精准总结:“杀鸡儆猴。”
没错,张胜君就是那只被杀的“鸡”,虽没死,但他的被放逐无疑给心有企图的其他人一个警醒。齐冬对比了下徐城和小舅,啧啧感慨,权势对一个男人的重要性,你想醉卧美人膝,首先得能醒掌天下权啊。要不就得像徐少爷一样,上面反抗不了自己老爹,近处还要亲身上阵撕情敌。
“也挺好,认清他们都是有贼心没贼胆的怂包。”齐冬嘿嘿笑了两声,“遇到真实的危险游戏一个个都不行了。”
张胜君曾经不挺勇的,现在也就表面装腔作势,除了刚回国那会上头,这会还敢主动约辛何花天酒地吗。
危险游戏……
陈凌青说的那些事,倒没让辛何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在他看来,赵殷就像个cue流程的,加速结束了他的那场爱情游戏。
不过倒是可以用来作为另一场游戏的陷阱,辛何嘴角浮现玩味的笑意。
这时手机响动了声,提示着未读的最新消息,是赵殷发过来的。
【晚上一起吃饭?】
看来赵殷从绍广市回来了。
赵大佬床上的玩的花,床下也不遑多让。
辛何忽略这条信息,找到张胜君的联系方式:“约酒吗?”
张胜君吃惊:“你能喝酒了?”
“嗯,来不来?”
“去去去,当然去。叫多少人?”
“随你。”
英挺的眉毛微扬,辛何调至静音将手机扔到副驾驶座椅。
挑战极限的危险游戏么,他喜欢。
就算有赵殷这头猛兽盯着,受过吃教训的滋味,张胜君也拒绝不了辛何。
舍命陪君子,说的就是他了。
打开玩乐群,张胜君发消息:【晚八点酒场小聚,谁来】
三分钟过去无人回应,群里鸦雀无声。
【都别装大忙人,看到的吱一声】
陆续有人回复【张少,兄弟不是不想去,最近真的忙】
【不好意思张少,骨折了最近戒酒】
【张少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我弟又被叫家长了。长兄如父,我实在走不开】
张胜君统一回:【行,我主要排除一下谁不来。都不来是吧】
【我一个人陪辛何喝酒也挺好】
一秒钟之后群里炸锅了。
十六个人的群,涌现三十六条新消息。
【辛何!】
【??】
【我没看错吧】
【@君临,张少,那什么,工作怎么比得上兄弟,推一晚上工作不算事】
【就在刚才,我觉得我的腿好了,立刻能下地跑三圈,偶尔喝点小酒更不成问题】
【少年就得接受点毒打,自己惹的事自己解决。八点开场是吧,我一定准时过去捧场。】
张胜君翻个白眼。
看来不怕死的不止他一个。
【停止刷屏】
【来人推荐个不错的地】
众人热情高涨的推荐了好几个,还附带着内场的照片。
张胜君选了奥菲,提前打过去电话定包厢定酒。
他们在另一家会所原有固定包厢,只不过发生那件事之后,会所就关闭了。
只能另起山头,重建根据地。
八点左右,张胜君开车接上辛何前往目的地。
酒吧经理已在门口候着,快步走过来为他们打开车门,殷勤的带着人往里走。
张胜君手搭在辛何肩上,不意外的被顶开,浑不在意的一笑,散漫的问话:“来几个人了?”
经理边走边笑眯眯的说:“张少,除了您二位,其他人都在三楼包厢哪。”
张胜君啧了声,一群狗东西,闻着肉骨头的香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两人走的通道一路畅通无阻,人少视野开阔。
酒吧一楼中央,四人乐队在表演一首抒情歌曲,歌曲到了末尾。
张胜君本不在意场中的表演,多出来的关注也不过是因为这首歌身边人曾经唱过。主唱的嗓音勉强道一声尚可,有些过于甜了,多了几分腻味,不像身边人冷着眉眼清清淡淡的唱一首歌也能唱到人心里。
张胜君漫不经意的瞥了一眼,目光落在那个年轻人脸上,脚步不自觉慢下来。
主唱是一位年轻人,正说着感谢的话准备下场,他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时尚又漂亮,细看眉眼间有几分似曾相识。
经理疑惑的看着突然停下来的人:“张少?”
张胜君没有回答经理的疑问,他的目光从年轻人的脸飘落到旁边的乐器上,忽而收回颇有兴致的问身边的人:“怎么?要不要上去露一手,好久没见过你玩贝斯了。”
辛何清淡的瞥他一眼:“高中的事记这么久?”
曾经他的确挺喜欢玩乐器的,高中组了一支小有名气的乐队,大学时各奔东西,对贝斯的爱没那么强烈了,转而玩起了其他乐器。他大二大三期间,冒出来位匿名捐赠者,高规格的体育场馆、囊括各种类型乐器的音乐楼拔地而起,以极高的效率建成。那时辛何怀疑这位匿名捐赠者是不是有什么关于乐器方面的收藏癖,但谁会愿意把自己收藏的东西任由他人把玩哪?
辛何没有追根究底的习惯,不得不说满目的“玩具”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充实了他的生活。不过他这个人和长情扯不上关系,无论当时的兴趣如何浓厚热血,总会有淡去的一天。
“这不是想着你可能技痒吗?”
辛何懒得多说,挎着他的脖子,直接把人带走了。
虽然听不到美人弹唱遗憾,但能得美人的拥抱也算抵过了。张胜君乐呵呵的跟着人往三楼走。
推开包厢门的一刹那,几十双眼睛齐唰唰盯过来。
场子都不必热,辛何迈步走进去,端起酒杯勾起一抹笑,在场的人兴奋的差点把房顶给掀了,争先抢后的往辛何身边蹿。
张胜君跟个定海神针一样站在辛何旁边,雷打不动。
“张少,你还嫌弃齐少老妈子似的,我看你现在是有过之无不及。”
“关你屁事,老子愿意。”
话音刚落,包厢门口传来动静,一个全身名牌的年轻人推门而入,在刘江的招呼下走到他身侧,自然的依偎着刘江。
刚才唱歌的那人?
张胜君眯了眯眼:“刘江,你不是忙工作,是忙着包养小男生吧。”
刘江视线掠过张胜君,轻飘飘落在辛何脸上,笑了笑并未说话,显然是默认,那小年轻脸上的笑却有些挂不住了。
辛何自然也看到了,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生愣了下,漂亮的眼睛微弯:“何星。”
张胜君皱了皱眉头,啧,怎么连说话的声音也和唱歌似的腻味。
“何星……”辛何轻轻重复了一遍,简单的两个字从他口中念出来无端生出几分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我名字里也有个何。张胜君就是嘴贱,他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何星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发烧,庆幸酒吧的灯光不亮,别人察觉不出,轻嗯了一声。
“啧。”错开之后,张胜君吐槽,“还以为刘江转性了,追了三个月追到手,原来也是玩玩而已。”
“嗯?”
张胜君见他疑惑,解释道:“之前听说刘江在追一个影视学院的小男生,名字叫何星的,天天往人学校跑。上次咱们聚会他都没来,据说是追人追到关键时刻。还以为他多上心哪。”
不远处,何星和刘江的气氛不太对劲,何星漂亮的眸子闪烁着水光,而刘江则一脸不耐。
辛何附耳交待了几句。
张胜君照办,找到刘江说:“你不是千辛万苦才把人追到手,为了追人,上次我摆宴你还放我鸽子,这么快新鲜劲就过了?”
怎么说呢,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见辛何之前,刘江觉得自己对何星挺真爱的,对方要星星不给月亮,拱手奉上不少资源。眼见对方越来越精致漂亮,心里的那股劲反而消退了:“各取所需罢了。”
张胜君拍拍他的肩膀:“既然把人请来了,就把人伺候好,别闹的不愉快。”
张胜君的面子不能不给,刘江皱皱眉头应下了,回去又耐心哄了两句,何星嗔怒的轻轻打了他一下,身体却顺从的依偎过来。
刘江吃他这一套,被他撒娇的动作搞得心旌荡漾,心底的那点火气也都消失了。
安排完,张胜君回到辛何身边,被人嫌弃的推开:“一边玩去,别影响我喝酒。”
张胜君只得走开,渐渐的体内被压制多年的玩性躁动起来。他天生就是玩乐场的人,不一会便如鱼得水的和这帮老玩友喝酒玩乐。
不过几年的打压也不是什么影响都没有的,兴奋劲没有持续多久,他开始不由得观察周边的动静。这源于被“发配”后自发学会的多思多想。
他的目光扫视了一圈,不由自主的又落在全场的焦点上。
张胜君原以为辛何是被管束时太久,忍不住想要偷偷喝酒解馋。
一轮又一轮的推杯换盏下肚之后,却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辛何这架势是要不醉不休,分明在借酒浇愁。
他生出好奇心,这世上还有能让辛少爷发愁的事?
当年和徐城二次闹掰,也没见人有多大反应。
显然,在场的不少人都看出了辛何的兴致并不高。
因而虽是以辛何为中心的酒场,但众人闹腾了一阵之后,还是贴心的为他让出来一块相对安静的空间。
张胜君端着酒杯走过去,拉开靠辛何最近的人,坐在他旁边。
“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说出来我替你出气。”
呦,终于看出他心情不好了,演半天了。辛何默默为自己点赞,他的演技还是可以的。
“赵殷。”辛何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去啊。”
“这……”听到这个名字张胜君应激性的颤抖了下,撤离身体掩饰的喝了口酒,“你们俩的事我掺和不上。”
有没有能力插不插手另说,即使铡刀悬在头顶,仍然压不下他对辛何相关事情的好奇之心,尤其另一位相关人士还是神秘的赵大佬。
“到底怎么了?你不是说你俩已经分手了?”难道没分,张胜君的心提了起来。
“分了,又见了几次面。”辛何饮尽杯中酒,“你觉得赵殷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胜君凑过去咬耳朵,咬牙切齿:“那是人吗?那是豺狼虎豹。”
辛何轻飘飘的看他一眼。
“ok,正经点是吧。”张胜君作出举手投降状,沉思片刻说,“强大,强大到无所不能。”
想到被发配国外的那段时间,即使身在大洋彼岸,他仍然摆脱不了赵殷的操纵。原本他引以为豪的家世,在赵殷面前不堪一击。
“只要他想,没有人或事能逃脱他的掌控。”
张胜君目光中流露的畏惧难以掩饰,尽管他已经尽力在克制自己的恐惧,但那些阴影早已刻在骨子里。每当回忆起来,便让他心底发寒。
辛何:……
出国一趟已经不能交流了吗?
“我问的是他的性情,不是他的权势。”不是让你在这给他扯大旗吹牛皮。再说掌控一切,无人能逃脱?赵殷是如来佛吗?即便他能施展五指山的压制大法,即便他能一手遮天,辛何也有自信将山掀翻、把天戳个窟窿出来。
“呃…”张胜君无辜的看着他,“那位的性情,还有比你更清楚的吗?”
辛何撩起眼皮瞥了张胜君一眼。
张胜君起身开了瓶红酒给他倒上,靠近他说:“无论如何,和好人是不沾边的。既然让你不开心,管他是谁都得滚远点。”
这是演起霸道总裁了,辛何挑起一边眉毛,很给面子的说:“事到临头,还是得看张哥。”
“那是。”张胜君坐在他旁边翘着二郎腿,一手搭在沙发背上,另一只手拿着酒杯和辛何碰杯,一脸狂傲的说,“放开玩,哥罩着你。”
那副得瑟的表情让人梦回十几年前。
为了公司发展,辛父带着全家从老家搬迁到数千公里之远的延江市。
无论生活还是学习,辛何都进入了一个陌生的环境。
转学的辛何被他哥送到校门口,终于听完他哥的叮嘱,转头看到一人抱胸津津有味的盯着他。
【新来的?跟着我,哥罩你。】
第30章
热烈的气氛持续高涨, 众人玩的正嗨,包厢的门突然发出咣咣的震响,压过劲爆的音乐把沉浸玩乐的众人吓得浑身一震。
“把音响给老子关了!”门口站着的人气势汹汹,大声吼道, “谁他妈敢和老子抢地盘。”
环绕包厢的摇滚乐戛然而止, 张胜君眯眼打量门口的人,和辛何对视一眼:“有人闹事, 我去处理一下。”
张胜君在众人的簇拥下向口出狂言的人那边走, 身后有人低声给他说, 是赵少。
赵少?整个A省,能被他们这些人有所忌惮的赵家, 也只有那一位治下的赵家了,不过赵家的少爷不止一位,就不知道来的是哪个。
踹门的人插着兜居高临下的看着张胜君,轻蔑的笑:“我当是谁,原来是沦落街头涕泪横流求着回国的张少啊。”
说着还表演流泪卑微求人的模样, 引得他们一行人哈哈大笑。
也有不起哄的,那人正百无聊赖的一手插兜, 一手滑动手机, 似乎对眼前的情况漠不关心。
但张胜君并没有对他有多少好感, 因为那人是赵岳庭。无论他是不是站在中间,就凭他的身份, 这帮人的核心就只能是他,赵岳庭不说话不阻拦的态度即是默认的放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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