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家伙的力气太大了!”小厮哭丧着脸,前天被揍的脸,还没消肿呢。
“甭怕,老子可是下了大剂量的yao,看这样子还没缓过来,走,直接把他带去前楼等客,放在后院容易看跑了!”龟公跟小厮分别拽住银湖的手就往前拖。
“放……放你……狐大爷!!”银湖有些吃力地半睁着眼,一脚踹过去,但是都踢空了。
不行,身体很沉重,好困,压根就睁不开眼,这帮龟孙子究竟给他下了什么鬼?
尽管银湖已经很努力地挣扎,奈何眼皮还是很沉重,仿佛越来越多的人过来,七手八脚地将他扛起来往前走,耳边的嘈杂声也越来越多,呛鼻的味道愈加浓郁。
银湖内心越发焦急,他想催动体内的灵力,却发现还是纹丝不动,连妖丹都仿佛被禁锢了妖力,不得施展。
难不成这就是天帝说的道吗?
凭什么在人间界不能行使法力?他大爷的!!
要是有一天他恢复记忆,恢复九尾的洪荒之力,绝对要打上南天门,连同今日这份耻辱一起算账!!
“哎哟,哪来的疯子?!”
路过一条花花绿绿的走廊时,抗他往前走的一个小厮尖叫了一声,似乎被什么撞了,他也随着人群往后摔去,趁这个机会,他奋力地挣脱掉众人的束缚,毫不犹豫地往旁边的栏杆狠狠撞过去,在众人的惊叫声中,银湖才意识到自己处于半空,并急速下降。
大意了,竟然是楼阁。
银湖的脑袋瓜子急速闪过不被摔成狐狸大饼的方法,但是目前的他连眼睛睁开都费劲,更何况运用脑子?
说时迟那时快,有人在地上接住了他,还发出了杀猪叫的惨烈声音:“啊!!我的老腰啊!!”
难不成又是那个什么花楼的混蛋?
银湖心有余悸地喘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惊吓,双眸竟然清明了少许,眼睛终于可以睁开了。
他来不及往自己底下看看,到底是谁当了rou垫,赶紧爬起来,就要往街上跑。
狐大爷的,他银湖竟然有一天会被人类欺辱得满街跑,简直是太败坏他一世英名了,这笔账,这个什么花楼的人类,给本狐等着!!
银湖简直是咬牙切齿,怒发冲冠!!
但是他再一次被人类束缚住了,当他ruo垫的人猛地抓住了银湖的脚踝,另一只手按着腰,坐在地上,灰蒙蒙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呐呐,别走啊,狐狸!”
银湖心里猛地咯噔一下,不可思议地回头望着地上坐着的男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还带着婴儿肥的脸上既油腻又满是灰尘,看上去就像个乞丐。
虽然对方脸上是痛苦的表情,但是那双黑得不可思议的瞳孔里,澄澈清明,仿佛一眼看穿了他的真身。
更令人意外的是,他竟然从这个乞丐般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灵力。
非一般人!!
这时,花楼里的打手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作势要捉银湖回去,但是此刻,银湖从乞丐身上获取了微弱的灵力,花楼给他下的yao一扫而空,此刻的他力气百倍。
他阴森森地斜起嘴角,摩拳擦掌,恶狠狠地盯着来人:“很好,是要一起上吗?”
龟公低呼道:“不可能那么快清醒,药呢,快拿过来!”
“同一招你以为本狐还会上当吗?”银湖冷笑道,身上顿时一股莫名的威压倾覆过去。
他欲往前走一步,乞丐还在用力抓着他的左脚,一脸天真地说:“呐呐,不可以打架呐。”
“滚远点!”银湖不耐烦地啐道。
“呐呐,你是要这样滚呢?”乞丐听话地松手抱着膝盖,然后又躺在地上,作势要滚,“还是这样滚呢?”
“你是白痴吗?”银湖简直被这乞丐气笑了,他一脚踹开乞丐,然后气势汹汹地扑向花楼的打手,一拳一个,好不痛快!
作甚么等着,有仇当然要当场报啊!这才是他银湖的作风!
没法力是吧,咬死你们!
在一片痛哭流涕的哀嚎声中,银湖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太他狐的爽快了。
对了,那个乞丐呢?他身上有灵气。
银湖发泄完后才想起这个白痴,回头便看到乞丐蹲在街边画圈圈,不知道在跟谁讲话,一脸的委屈:“呐呐,龙游浅水遭虾戏呀,阿四简直太惨了!”
第三十九章 乞丐
花楼的人仿佛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波又一波轰上来,银湖一脚踹一个,一拳揍一个,有些不耐烦了,干脆后退,余光扫到蹲在旁边画圈圈的乞丐,赶紧冲过去,拽着对方就往长街里跑去。
一路上人来人往,却都仿佛在看戏。
身后跟着花楼的打手,紧追不舍,但是很快,两个不明身份的黑衣人,带着低矮的斗笠,一下子放倒了他们。
龟公被揍趴在地上,气急败坏地喊着:“来者何人,知不知道我春花楼是谁的地盘?!!”
“你知道的太多了!”其中一名黑衣人,直接一个暗镖飞过去,龟公当场毙命,其他人尽数惊恐散开。
两名黑衣人对视了一会,快步追向银湖与乞丐。
“呐呐,休息会,休息会,我快不行了。”乞丐张牙舞爪地挣扎着,甩开了银湖的束缚,半蹲在路边喘气。
银湖回头看了一下,然后环视了四周,他们已经冲出小镇了,现在在附近的小道上。
来不及多想了,银湖皱着眉头,揪着乞丐,恶狠狠地问道:“你是什么东西?”
“啥?”乞丐一脸懵地望着银湖,指着自己,“我是人啊。”
“放屁,你身上有灵气!”银湖粗鲁地拽着乞丐左看右看,粗声粗气地喝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乞丐一脸茫然地看着银湖,“你是谁啊?”
“……”银湖一脸黑线地盯着他,“别给我装傻!”
乞丐眨巴着那双小鹿般漆黑无比的大眼睛,无辜地摸了摸肚皮:“我以为里面有好吃的,但是跑得太急了,撞到他们,他们就把我扔出来,我还没爬起来,你又摔在我身上,现在,我更饿了。”
所以,算是这个家伙歪打正着救了自己吗?
银湖皱起眉头,仔细端详着眼前跟自己差不多高的男人,举止却像个孩子,莫非不是个傻子?但是为何身上有股他异常熟悉的灵气。
啧啧,总感觉哪里遇见过这股灵气。
“那你怎么知道我——”银湖左右看了一下,凑过去,“狐狸?!”
一听到狐狸,乞丐两眼发光,拽着银湖,雀跃地问道:“在哪?红烧还是白煮?我会劈柴,我力气可大了!”
“滚!!”银湖嘴角僵硬地抽了抽,敢情就是个傻子,这灵气说不定不知道哪里蹭的。
罢了罢了,赶路要紧,他还得进都城寻回墨子云。
于是,直接扭头就走,一边走一边摸了一下身上的东西,见鬼,全部不见了,那帮该死的人类真是太可恶了。
哎,这啥?硬绷绷的。
银湖掏出来一看,惊呆了狐眼,为什么这只鸡蛋还在?
不,不,为什么这只鸡蛋变得这么硬?
他尝试地扔在地上,鸡蛋滚了两三圈之后,安然无恙地停在泥地上。
“鸡!!”他身后的乞丐两眼放光,直接扑上去,被银湖硬生生地拽住了。
莫非是吸收了灵气?真的假的?敢情墨子云留给他唯一一只鸡蛋真要变鸡妖了?
银湖心里有些雀跃,赶紧捡回来,揣进兜里,竟然没被搜走,估计也是看不上这只鸡蛋,啧啧,这就是机缘呐。
银湖甩开乞丐,再次往前出发,懒得理会在身后巴巴望着他的乞丐。
“我要告诉皇兄,你欺负阿四,一只鸡蛋都不肯给我!”乞丐嚎啕大叫了起来,仿佛真像个傻子,在原地跺脚,转圈圈。
但是他这一嗓子却把银湖给听懵了,皇兄?还是黄兄?
这时,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把飞镖直直朝他飞射过来,银湖眸光一闪,立刻后退几步,飞镖稳稳地插入方才站立的地方。
“喂!!”银湖正要怒斥对方,却早已经被一把锋利的匕首,横在雪白的脖颈上,对方压低了嗓门,威胁道:“给他!”
银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对方说什么的时候,差点被气笑了。
“快点,给我!”乞丐见到黑衣人,兴高采烈地蹦过来,在银湖眼前探出手,笑得特无辜。
“老兄,你们是认真的吗?一只鸡蛋啊!”银湖摸了摸兜里的鸡蛋,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的乞丐。
这混蛋扮猪吃老虎!
乞丐似乎有些着急了,直接伸手,使劲地从银湖兜里掏鸡蛋。
“喂!!”银湖差点要破口大骂,但是脖子上的匕首很好地阻止了他。
乞丐掏走鸡蛋,乐滋滋地扭头就走,一边走一边嘀咕着:“呐呐,是烤着好吃,还是煎着好吃呢?”
威胁他的黑衣人竟然松开了他,跟上乞丐,恭敬地回道:“自然是卤蛋好吃些。”
“啊,那加点茶叶吧!”乞丐仿佛想起了什么,兴奋地跳转着身体,对黑衣人喊着,“呐呐,咱们回去找十三,他那里好多茶叶!”
“好的,殿下,属下这就为你准备回都城的马车。”黑衣人立刻往前冲,顷刻间消失在拐角处。
银湖怔在原地,看傻眼了。
这主仆二人,还真的是奇葩。
不,不,等等,刚才他们说了啥?殿下?马车?都城?
银湖不可思议地盯着乞丐那一身褴褛的衣衫,这傻子是都城的皇子?就是,就是那个死鱼眼的兄弟吗?
“哎,哎,哎,”银湖见状,赶紧跑上去,自来熟地搭上乞丐的肩膀,“兄弟,我知道一个更好吃的方法,比茶叶蛋好吃多了。”
“啊,真的吗?”乞丐两眼发光,握着手里硬绷绷的鸡蛋,兴奋地凑上来,“是要红烧吗?”
“……”银湖盯着那张灰扑扑的脸,露出狐狸特有的狡猾,“叫云蛋!”
“云蛋?”乞丐微微侧着脑袋,皱着眉头,仿佛是在思考了不得的大事,半晌才哼了一句,“怎么听上去那么混蛋的感觉?!”
嘶,这家伙为什么对他的言行那么灵敏,难不成跟自己对他身上的灵气熟悉的感觉一样吗?
搞不好,自己真的是在哪里见过他?
这股灵气既熟悉,又相当的……讨厌!
银湖干咳了一下,煞有其事道:“兄弟,这你就不懂了吧,云蛋呢是我那里的特产,可好吃了,但是有个条件,这个蛋非要一个人亲手做才行。”
乞丐扑闪着他期待又天真的大眼望着银湖:“那个人是你吗?”
“当然不是,那个人叫墨子云,是我那的厨师,做得一手好菜,因为做的蛋很好吃,所以我们那的人都叫这道菜,云蛋。”要是墨子云知道会不会被气笑了。
“墨子云?!”乞丐摇着脑袋,晃了一会,然后双眼眨巴了一下,兴奋地喊着,“我知道,我知道,他经常跟我捉迷藏!”
银湖愣住了,敢情这家伙当真是自己的贵人啊!
不,说不定,又是谁的安排。
银湖努力嗅了嗅,除了身侧这家伙身上的灵气,还有浓郁的腥气,没有闻到异常的东西。
嗯,怪不得跟死鱼眼是兄弟,这家伙也一股海腥味!臭死了!!
第四十章 解封
马车比较逼仄,大抵是偏远小镇,寻不到什么豪华的多余的马车,但是那栋花花绿绿的春花楼就特别扎眼,没想到这么偏远的地方竟然还藏着这么一座春楼,而且外来的陌生人特别多,就像是一个谁的驻扎点。
“等本狐恢复法力,一窝端了它!”银湖眺望着渐行渐远的春花楼,愤愤地甩下帘子,回头就看到手脚呈怪异姿势躺着的乞丐,睡得正酣,睡相简直太奇葩了,就好像手脚完全不协调。
呃,就像婴儿还没法掌握自己的身体一样。
嘶——银湖仿佛想起了什么,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里一瞬而过,刺得他脑袋疼。
他一定、绝对在哪里见过这厮。
算了算了,他也休息片刻,就着傻子的智商,总不能会卖了他。
只是稍稍盍眼片刻,银湖就感觉自己一脚踩空了,吓得他猛地睁眼,这下可不得了,他又神游到什么鬼地方了?
面对着眼前澎湃的深蓝色大海,泡沫般的浪花一卷一卷地吞噬着脚下的细沙,冰凉冰凉的,银湖欲哭无泪地望着四周。
狐大爷的,谁把他弄到这座孤岛中?
说孤岛都便宜脚下这座拱起来的沙堆了,四周全是海,只有脚下的沙堆,看上去就要被完全吞掉了。
“哪个混蛋,滚出来!!”银湖气势汹汹地大吼着,“有本事出来单挑啊,把我弄到这算什么!!”
“死狐狸,你不是有本事把整座东海变成冰山吗?来啊,别怂啊!”一条小黑龙从海底一跃而起,迸出的水花,湿了银湖一身。
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在妖丹处,一点一点地破开,银湖清晰地感受着那股野蛮的力量在试图穿过封印的桎梏。
小黑龙在海面上化成了一个倨傲的青年,赤脚踩浪花,身上披着五彩斑斓、闪闪发光的鳞片,额头的龙角耸得老高,在那张刀削的轮廓上显得异常扎眼,那双如夜般深邃的瞳孔,仿若深渊。
“老饕!!”银湖有些吃痛地摁住心口的妖丹,半跪了下来,熟悉的记忆,一段一段使劲地迸了出来。
想起来了,这条混蛋龙是自己的冤家老饕,从化为九尾以来一直与他不对付,还是幼崽龙的时候,就成天拿着龙角撞他。
几百年前,他还是九尾狐仙的时候,曾与老饕在南洲山大干一架,水漫整座荆州城,造成生灵涂炭无数,天帝勃然大怒,呵斥他们两个去治水。
废话,他银湖是冰属性,并没有治水的能力,老饕这个半吊子不把整座荆州城吞了算好了,他压根就不知道天帝这样安排的用意何在,只知道山神南洲那时候简直不能太惨,天天去天帝面前哭诉狐狸与饕餮如何祸害他南洲山。
于是,天帝罚狐狸在荆州城将功抵过,而老饕这条唯恐天下不乱的龙被关押在无尽湖,还特地请了麒麟王来看守,真可谓下了重本。
狐狸与龙的关系,实在难以形容,不打不相识,但是却一直相互捅刀子,好像一天不争个你死我活就不罢休,天帝应该是觉得他们太闲了。
对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遇到了诸葛明——
——犹记得那天,水吞噬过后的荆州城,遍地狼藉,四处传来了痛苦的哀嚎,与无助的啼哭声。
死去的人被草草掩住,半死不活的人躺在地上哀嚎,活着的人相互搀扶,既坚定又茫然而无措。
银湖化成白狐,潜入残败的城镇,正考虑如何偷偷施法救助那些还活着的人时,一下去被擒住了。
“有肉吃了,有肉吃了!”一个士兵模样抓着他的颈部,兴奋地往驻扎在城外的军营冲过去。
“快,快,烧水,锅呢,老子的锅呢!”伙夫急急冲过来,一手夺过士兵的白狐,“简直是赶上好时机了,小廖,去山里扒拉一些臭草,我给大伙熬点狐狸肉臭草,消消炎症。”
“好勒!”士兵撒腿地往山上跑去。
白狐挣扎了一下,有些着急,想着如何在人类眼皮底下动用法术逃生时,伙夫停住了,恭敬地喊了一声:“诸葛先生,您看,咱们终于有肉吃了,您先等着,小的马上弄好。”
“等等,”一道清亮而略带磁性的声音从狐狸背后传来,“这只白狐看上去应该也是受难的生灵,大抵是过来寻求庇护的,看上去那么小只也不够大伙塞牙缝,要不还是放了罢。”
“诸葛先生——”伙夫欲言又止,随后叹气,“行,听您的。”
随后,白狐被交给一个男人的怀里,素色的麻衣,带着粗糙的摩擦感,宽大的手掌上满是厚厚的茧。
白狐微微仰起头,便落入了一双澄澈清明的眸底,如同雨后的天空,干净而明亮得令人心动,那张英俊而柔和的脸上,挂着令人安心的笑靥。
即便扎起的发髻散乱也丝毫不影响那副令人心动的容颜。
白狐听到自己的神格里有什么东西颤巍巍地钻了出来,如同雨后的春笋。
更要命的是,这个被叫“诸葛先生”的男人,身上散发着草木的清香,简直是太令狐心旷神怡了。
“唉,诸葛先生,这可如何是好,大水发后便是疫病,咱们才刚退守荆州城便遇到这等事,实在是天公有意刁难。”伙夫叹息。
诸葛明轻轻抚摸着怀里的白狐,目光里流露出怜悯之余却还带着一股坚定:“别怕,我已经吩咐下去,重整荆州城,眼下最重要的是让活下来的人,活下去,总会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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