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 我会对你上瘾,我改不掉我的喜怒无常, 你总有一天会厌弃我。你说得对, 部分粉丝, 会有一个爬上偶像床的梦。以前你是我精神上的罂粟,现在你是我躯体的救赎。”林屿同样觉得江宴对自己充满了致命的吸引。
他得到了这个男人, 没人能体会他在痛苦里汲取到的甘霖,是一种怎样复杂情绪的痛快。
心里的过往生根发芽荆棘遍布,是一辈子无法磨灭的记忆。林屿努力尝试了,他做不到做回正常人。
他不正常的时候,可以让江宴做任何事,林屿总是想变本加厉触摸到江宴对自己的底线到底在哪。
这个男人给予自己的安全感,永远在不断加固,扩大,让他可以肆意妄为。
林屿用江宴带给他的感觉,冲击着蔡新宇给他造成的痛苦,两者在心里猛烈冲撞。矛盾下,他出现癫狂状态。他看着根本就不想再配合自己的男人,一脸心疼自己的样子,忽然就觉得自己很下贱。
“我在利用你,江宴。你看出来了吗?我的任何脾气,任何需求,任何得不到发泄的时候,都会想到你!我只是需要一个接收我一切乱七八糟状况的垃圾桶,冤大头!呵呵呵……”他控制不住说这些,他想看到江宴的反应。
病态的期许,和扭曲的刺探。
他笑着,在江宴身上轻轻咬着,咬着……
然后逐渐用力。
江宴痛到抓紧浴池边缘,他分不清林屿现在说的话是故意为之,还是实话实说。
不管是什么,这样的话听起来真的很伤人。
他沉默着,心如刀绞。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觉得自己没必要单方面沉浸在这段自以为的喜欢里。
因为林屿或许压根不稀罕。
他绝望想着,林屿不会被任何人打开心扉。跟他在一起,哪怕对方不再离开,江宴也不会有把握能够真正进入他的心。
这个孩子把自己封禁在幽暗扭曲和痛苦悲伤之中,享受这样的极致难受。在这样极度地刺激下,才能知道,自己原来还活着吧。
江宴好像与他灵犀,知道林屿内心的煎熬是什么。
林屿的动作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江宴睁开眼,对上林屿略微失焦的视线。
漂亮的男孩头发上滴着水,贴在光洁饱满的额头上,睫毛上落着晶莹的小水珠,充满了诱惑。
“你不是没有脾气的人,我见过你打蔡新宇。”林屿猫儿一样趴在他身上,在他耳边轻声问,“我只是想看你对我发一场应该有的脾气。”
“所以你刚才都是故意气我,你是喜欢我的。”江宴自我维持的那道坚强,在快要放弃的时候,焦急的对着林屿汲取重铸的一切信息。
“林屿,不要一直这样试探我,我没那么强大。”他带上林屿期待的怒意,把人困在自己的强势下,逼着他回答,“告诉我,不论如何,你都不会离开我。”
他像一头训斥淘气小狼的狼王,充满野性和压迫。
林屿眉头皱起,眼中更加失焦,他在水汽中大口喘气,不能控制自己的声音,剧烈的水花溅落,他抓着江宴的手臂,快乐笑着:“我感觉到疼痛了。”
水花声即刻停止,江宴不敢再动。
“江宴,我对疼痛有着不可磨灭的需要,不管怎么疼都好。”林屿扶着他,继续着节奏。
“我不要,我不想,这明明应该是很快乐的事情不是吗?林屿,我知道你心里对姥姥的事情很痛苦。可外界再多的痛,只能让你暂时忘记心里的痛。折磨自己,一点都不快乐,你知道的,你没有得到真的释放。”
江宴按住任性的人,水花渐渐消失。
他的手指伤口已经被水冲刷到不再有血流出。
花洒里的水温也在下降,他们在浴室里的时间不短了。
林屿不说话,他仔仔细细触摸着心里的那份痛苦,哪怕像是被无数针扎得难受,也没有做出任何表情,他木然离开江宴的怀抱。
“林屿。”江宴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他的沉默和听话,听话不代表他想通了,而是在更加努力地压抑自己。
“林屿。”江宴抱住想要离开的林屿,水花再次缓缓激荡起来。
他可以给,只要林屿想要,他都可以做到。
水声起伏,开始发凉的水洒在他们身上,却浇不灭那团团各自的燥热。
林屿知道自己病态的做法让江宴疲惫不堪,他享受着男人的理解宠溺,让自己原本想宣泄的心,更加沉重难受。
大颗滚烫的泪滴在江宴手背,让这个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解救林屿的男人,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无奈,他凶猛起来,他也需要发泄。
林屿承受着,低低笑着,像一只被野兽困住的精灵,却把折断很久的翅膀生长出来。
熠熠生辉。
第二天清晨,江宴一点都不意外,林屿会发高烧。
王剑给林屿配药,贴退热贴,生无可恋看着江宴。
“他不要命的行为,你能不能选择拒绝,什么都宠着,只会害了他。喏,发高烧很难受啊,大少爷。”
“我,你就当我纯粹下半身考虑问题,想骂就骂。”江宴一脸颓废,“江家家规被我破了。”
“家规?什么年代了,你们家还沿袭旧社会风俗?”王剑表示不理解。
“就一个,我爸妈跟我说,江家人,不领证不能睡一张床。就算躺在一起,也不能玩弄人家身体。一切在没结婚之前的床上行为,都是耍流氓。”江宴看着卧室的落地窗外,一副乖乖大孝子的模样。
“啊这。”王剑的思想很开放,这个年代你情我愿,谁也不埋怨谁。但是江家的规矩,他必须承认,三观很正。他忽然坏笑着问江宴,“憋得慌的时候怎么办?”
江宴回头瞪他一眼:“你记得跟我爸妈保密,说我还是他们的好大儿!”
“哈哈哈啊!”王剑狂笑的时候,被江几步跨来一个锁喉,“吵醒林屿我就把你剁了喂鸡。”
王剑:“……”
他推开江宴继续皮:“感觉怎么样?一天之内体验第二次做男人和第一次有什么不一样。”
江宴耳朵微红,挺难为情,骂他:“你滚。”
“我滚了,你给他治病啊?”
“全世界就你一人会治病?”江宴打断他的贫嘴,“我觉得他这次发泄过后,只要不再遇到什么刺激,应该能平稳挺长一段时间。”
江宴看着高烧脸上发红的人,拿着湿毛巾给他做物理降温。
“唉。”王剑也给他擦着手心,叹了口气。
“怎么了?”江宴问。
“这么说,林屿的情绪稳定的时间越长,你就要憋得更久……”
“你给我闭嘴!”江宴踢他一脚。
“我不信你忍得住!男人自己搞和尝过滋味可一点不一样,你要忍得住,我就把自己剁了去喂鸡!”王剑嘿嘿坏笑,跑远点也把话说完了,然后拉开门跑了。
不然一准挨打。
江宴却不得不承认,虽然和林屿这两次的经历在情绪上并不愉快,可确实……让他知道了,人为什么需要一个伴侣。
想到这个,他耳尖烫得要命。
一个小时后,王剑过来给林屿检查体温,更换药液。
“降下来了,38度5了。”早晨那会林屿烧到40度,吓死个人。
“有功有功,赏赐苹果一个。”江宴开心,塞给王剑一个最大的苹果。
王剑咬了一口,瞅了瞅时间,“快到午饭点了,在你家大鱼大肉吃腻了,想吃方便面。”
江宴:“……”
“平时值班懒得去食堂打饭,或者手术时间太长了,下来饿得慌,桶装方便面,简直就是我的神。你这种人,不会懂打工人的饥饿和快乐。”
江宴:“我让管家给你去买,别叨叨了。”
“你带我去买。”王剑拽着他。
“我不去,我要陪着林屿。”
“他不想见你。”王剑继续拉。
“他不想见我难道想见你?”江宴不动,习武的底子在这,王剑人高马大身体健壮也拉不动他半分。
“啧!输出几亿子孙后,智商果然又直线下降。”王剑对江宴勾手,凑过去小声说,“你给我拿苹果转身的时候,林屿醒了,可他看到你又闭上眼装睡。”
江宴疑惑,他回头看着林屿。确实,孩子的睫毛偶尔会颤动,说明他真的醒了。
考虑两秒,他选择跟王剑出去。
关上门后,他不懂。
“为什么不想见我?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他醒来就应该找我才对。”
“我要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就知道他为什么不想见你了。你咋这么多事儿,人家不想见你,你就出来呗。”王剑推着他走向客厅沙发,“你在这等着,我进去。”
病人刚醒,上个厕所喝点水什么的都要有人照顾。
江宴杵在沙发旁,嫉妒地看着王剑进入林屿卧室。
门把手转动,刚准备起床的林屿赶紧躺回去,还翻了个身,装睡。
“是我。”王剑咔嗒把门上锁。
外边的江宴急了:“王剑你上锁就以为我进不去?”
王剑:“……,滚远点,烦人呢。”
他这不是为了让林屿安心。
林屿听到王剑的声音,从床上坐起来,紧张盯着门把手会不会被江宴拧断。
“我不要他进来。”林屿着急地说。
“咋了?”王剑也不懂林屿的状态。
这孩子看起来情绪挺稳定,眼神也挺平静。
“反正不要见他,好几天都不想见。”林屿说着,满脑子都是自己昨天主动疯狂的样子。他要疯了,他从来没有在这种事上需求那么强烈过,也没有那么放荡过,简直丢死人了。
情绪恢复的情况下,他努力地推开病态心理,绝对做不出那样如狼似虎的举动。
这要林屿怎么面对江宴?
救命啊,他觉得自己脸烫死了。
王剑一个过来人,看着林屿羞臊的眼神和扭捏的举动,就懂了。
“是我想多了,我去买方便面。”王剑一脸坏笑,打开门,把贴着门的江宴拽进来,嘿嘿嘿地跑了。
林屿:“!”
完了,他太羞了,不敢面对江宴。
他抓起被子盖住脸,躺回床上,小声喊着:“你走啊你走啊。”
江宴:“怎么,用过就扔?”
此刻的他像极了一个深闺小怨妇,一脸委屈:“林屿你不能这么对我,江家家规我用在你身上了,别想跑。”
江家家规?什么家规?林屿想了想,他们昨天不就是很疯狂的做了两次吗?
江宴什么时候跟自己提过家规,他完全不记得。
他就记得昨天他的痛觉被唤醒,也体验到了这个男人的美妙滋味。江宴虽然猛烈却时刻照顾自己的感受,他还挺……林屿整个人都要羞成小龙虾了,也没想到江家家规是什么。
可他又好担心昨天自己完全失控的情况下,忽略江宴对自己说的家规,万一因为自己的不记得,让江宴在江家进退两难怎么办?
他好着急,掀开被子,问着:“什么家规?我应该做什么才不会让你难堪?”
林屿又补充:“如果江家不会接纳我,我不会闹,不会让你难做。只要你以后还能记得我,偶尔来看看我,我不会死缠烂打。”
“难堪?”江宴摇头,表情失控,“死缠烂打?林屿你在说什么?你到现在都觉得我们的关系说断马上能断?”
“你不能总是这么狠心,”江宴接受不了,“你现在已经彻彻底底是我的人了!”
他听不得林屿这样的认为。
林屿的脸更烫了。
他太阳穴突突跳着,很疼。
“我,我昨天……不受控,对不起,我……”他使劲儿揉着头,语无伦次。
“蔡新宇和夏园的事儿,我一点都不想再碰了。只要我不想,不进入那样的情绪里,我可以维持不乱来了。”他逃避,“让警察处理,让警察处理。”
他知道有江宴在,这些人都会得到更多的报应。他不会自己再给自己找刺激了。
“你跟我说对不!就是不想跟我发生关系是吗?林屿,我不想听你这样对我。”
江宴真的生气了,他抓着林屿的肩膀,寒心质问:“你心里真的一点都没有我?”
“我接受不了。”
“我不信!”
“如果昨天是王剑陪你,你多失控也不会选择跟他那么做,是不是?”
“林屿你不要不说话,我觉得我整个人都要气死了!”
“我求你,不要再给我任何要推开我的情绪,我很没安全感。”
林屿呆呆看着激动的江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喜欢江宴,毋庸置疑,他只是觉得自己污染了江宴才要道歉。
“我……我……”林屿扭头去看落地窗,“我也想吃方便面。”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整理混沌又害羞慌乱的情绪。
江宴:“……”
为什么早岔开话题?
他不管,今天不讲道理的狗皮膏药做定了。
“说你喜欢我。”他强制。
林屿感受着江宴如钻头一样的目光,吞咽了几下口水,艰难开口:“我……我就是喜欢你,你知道的。”
“我要你每天睡前睡醒,都要告诉我,你喜欢我。”江宴开心,却不放心。
林屿:“……”
“好,好吧。”他咬着下唇,眼神飘忽,大脑一片空白。接着脑袋里都是昨天两人缠在一起的画面,耳边水声阵阵。
不行了,他真的觉得昨天的自己疯了,他从来没在那件事儿那么放得开过。
他们两个几乎在彼此的身上,布满了痕迹。
隐隐作痛的身体,不断让他羞涩加倍。
林屿捂着脸,恨不得直接失忆。
“江宴你出去给我买方便面。”他赶人。
“那你不许跑,我得把二爷爷叫过来看着你。”
“嗯,”林屿答应,“你快走。”
再不走,他就要羞死了。
五分钟后,二爷爷抱着由由带着小黄进来林屿卧室。江宴反复交代二爷爷不能让林屿离家出走,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江宴觉得自己的感觉很难以描述。
以前他认为自己对林屿的感情来得太突然,不敢确认,只是想时时刻刻关心他照顾他。
可经过昨天的蜕变,他现在对林屿的在意,升华了。
到了一种,连二爷爷慈祥拍着林屿手背表达长辈爱意的感情都疯狂吃醋,他甚至想阻止二爷爷触碰林屿。
他霸道地觉得,林屿只能他一个人碰。
对人这样也就算了,江宴离开时候,关门那一刹那,看到由由跟林屿撒娇,都受不了。
喂!那是我才能贴贴的脖子!你这只没有边界感的猫!
接着小黄跳上床,舔了舔林屿的脸颊,
江宴要疯了,那是我亲的我亲的!
他在心里嘶吼着,可理智让他万般不舍地带上门,逼着自己想法正常点。
“林屿是我的,林屿是我的,林屿是我的!”他对着空气宣示主权,念了三遍。给王剑打电话,本想说多带几桶不同口味的方便面回来,结果一开口就是气势汹汹的:“林屿是我的!”
王剑:“……”
狗粮也不能追着喂吧!
以前他单身也就受着了,现在他也是有女朋友的人啊。
“啊对对对,林屿是你的!”他从这个食髓知味的男人身上嗅到了浓厚的看谁都像情敌的二缺味道,笑得不成样子:“不用特意给我打电话说这个,笑死我了。”
江宴:“……”
顺嘴了,丢人了。
不过没关系,他可以不把王剑当人,就等同于自己没丢人。
“那个,每个口味每个牌子的桶装袋装方便面,不管国内的还是进口的,都买回来。”他说:“顺便给他挑点零食,上次说带他去超市买零食,结果遇到了孙涛,都没玩儿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