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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念不可说(lebensborn)


“好的,谢谢。”郭金锦飞快地跑走。
几个小时前,他和方唯纬说:“你做的这是什么玩意儿,好像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一样,真难看。”
班级里同学却不这么觉得,都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有个小女孩极其勇敢,转过身来对他说:“我觉得方唯纬叠的千纸鹤可好看了,你不喜欢就还给人家,为什么要丢掉呢?这是人家用心做的啊。”
“啊?”
郭金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是方唯纬开了口。
“是我给他的,他怎么处理都可以。”
顿时班里鸦雀无声,小姑娘愤愤转身回去,郭金锦看着他对自己点点头说“没关系”。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那时候他不理解。但是那个千纸鹤真的很漂亮。虽然嘴上说着不喜欢,其实心里喜欢的不得了。
郭金锦忍受想吐的欲望,用手捏着鼻子在垃圾桶和垃圾堆里翻找着那一只被自己弄丢的千纸鹤。
垃圾又怎么样?我喜欢就好了。

郭金锦只有躲在厕所里的时候才觉得安全。
他租下这一间厕所,在马桶上坐着工作,偶尔写写日记,做累了就看看头顶的假草,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又想起了方唯纬前两天说的话,他气得胸口疼,从旁边的小桌上拿起来笔和便利贴写了一句话。
“你是猪吗?我想你是的。”
把报表按他想要的样子改完,郭金锦长舒一口气,看了看手机,现在是晚上九点多。
办公室对面的写字楼已经一片漆黑,他抱着电脑悄悄想离去,老板却喊了一句“过来谈谈”。
放下电脑和外套,郭金锦走进办公室后喊了一声“周总”。
“你先坐下,我们谈谈你和方唯纬的事儿。”
老板刚说完,他就炸了,甩了甩头赶紧说:“我不想说这件事,反正有没有我,有我没有他。”
刚进公司的时候两个人就不对付,中间也渐渐有磨合,那时候老板以为两个人能缓和好关系,现在看来还是不行。
“我只是觉得你们两个之间需要一些沟通,只是简单的工作上的沟通是行不通的,这样下去谁和谁也处不好关系。”
“这个我会把握好分寸。”
郭金锦起身想走,老板往前一步按住他的肩膀说:“还有一件事得和你说一下,方唯纬走了,副总也离职,我想了想,决定把你提拔为副总。公司有新项目,以后你去管。”
“新项目?我怎么没有听说这件事。”
突然被委以重任,他内心还有些不平静,有很多问题想问。
“你不用担心,就任前我会帮你安排好你需要的,到时候直接去就可以,需要什么也可以再添置。都是公司老员工了,咱们一起打的江山,以后还得靠你帮我守住那边。”
老板从柜子里拿出来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各倒了半杯以后举起来酒杯说:“干杯,祝你前程似锦。”
清脆的一声响把他从迷糊中唤醒,把酒一口灌下去,有满肚子的话想说,但是不是和老板。
“那我先走了,今天喝了酒,我还得约个代驾。”
“成,我再待会儿。”
郭金锦坐在车的副驾驶位置上,从窗户中看着略过的城市霓虹和人潮拥挤,突然觉得很迷茫。
这里有别人想要的一切,金钱、名利、地位……可这都是自己想要的吗?方唯纬,如果现在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他忍不住这么想。
副总的压力比经理的压力你大了不是一点半点,他渐渐觉得头疼,但是临危受命不能忘记知遇之恩,干脆准备走一步看一步,毕竟大活人也不能被尿给憋死。
回到家简单收拾下就上床睡觉,工作繁忙到让人生理性想吐,他完全没有心思做其他事情,又推了一次晚上出来玩的邀约。
“方唯纬,你他妈离开倒好,留给老子这么一堆烂摊子。”
本来方唯纬是钦定的副总,他也只是想气一气这人,没想到方唯纬敢走。现在搞得自己骑虎难下,就好像当初做这一切事都只是为了当副总一样。
“我可没有这个想法,能轻松一点是一点,人生活着不容易,还是享受幸福生活最重要。”
悲观的及时享乐主义者。
第二天是周五,正赶上开例会,老板先是和公司一些中高层领导沟通过他担任副总这件事,在大家都没有意见以后和所有员工通知了这个消息。
“以后郭金锦就是公司的副总,财务部门CITY来接手,人事部门ANNE接手,大家一起努力!”
大家在为郭金锦鼓掌,有人开始喊“郭总好”,好像都很快习惯了这件事,只有他本人每次被叫到还是会觉得好像被恶搞了。
“靠,还是不习惯。”
人事部门和财务部门的工作交接起来非常复杂繁琐,各种条条框框都要讲到,他被烦得不行,把小助理ANNE骂了一顿以后出去,再次钻进厕所里享受一下独处的时光。
在职场待着太久,连身心都觉得不自由,工作好像是一道枷锁,束缚住了他飞翔的可能。
把脑子放空什么都不想,他坐在那里环顾四周,看见墙壁上贴着的那张自己昨天写的纸条,身体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再接着往下看,越来越发抖。
那从今天往回数,几百天的每一条留言下面,都有了回复。但是问题是,这间屋子是锁着的,是有人从上面跳进来呢?
他抬起头看看头顶的绿植,不知道为什么加速自己要离职的想法。
这个世界太恐怖,有点不太适合他生存。
慢慢研究每一条下面的回复,他越看心里头的石头越重,渐渐下落到胃部,只觉得那里一坠一坠的疼。
“到底是谁?你是谁?”
那些字条下面不外乎是一些鼓励的话,什么“你要加油啊”、“不要灰心丧气”之类的,最令人恐怖的还是每一张右下角落款的那一个神秘的笑脸。
看起来很熟悉,却又觉得怎么也想不起来。郭金锦的脑子疼,胃也疼,他用手捂住肚子,才想起来自己患有慢性胃炎,缓缓低着头走出去,到拐弯处不小心突然撞在一个人身上。
力与力相撞使他不得不后退半步,脚稍微向后,他站稳后眨眼,看到对面站着一个拿着簸箕和扫帚的保洁大爷。
大爷满脸沟壑,笑起来像一朵年迈的菊花,带着点阳光又温柔,上了年纪的人总会让人产生莫名好感。
郭金锦反应过来,赶紧低头说了句“对不起”,快步想起来这个是非之地,却被人叫住。
“小伙子……”
“啊,干嘛?”
他转过身来,微微张大嘴巴,看到大爷的笑容。
“你衣服上脏了一块,回去记得洗一洗。”
他低头看了一眼,果不其然胸前有一块浅色污渍。这种地方一般人看不到,大爷眼神倒是挺好的,看来宝刀未老。
“谢谢您。”
他诚恳地说了一句,转身回去继续投入到茫茫的工作中,虽然压力很大,可是他从来没想过要放弃。
纸条背后的秘密仿佛是一个解不开的谜团,他越想不通就发愁,越发愁就越想不通。随着方唯纬的离去,一切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变化,但是似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所有人都默认了是他〃蘭苼?因为争取当副总的机会赶走了方唯纬,只有他一个人不信邪,不管什么经历还是老总,每天去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厕所里观察十分钟的纸条变化。
“告诉我, 你到底是谁?”
这几天仿佛是着了魔一样,他嘴里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时而神神叨叨,时而说些别人听不懂的。渐渐地办公室有传言说副总因为求神拜佛赶走方经理入了邪,看来离疯掉不远了。
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风言风语,他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脸上挂住一个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躲在办公室里一待就是一天。
或者真的是“中了邪”也说不定,也不知道是被方唯纬那个孙子下了蛊还是自己心中有愧,现在看见谁都觉得和他有三分相似。
“你走了倒好,我一个人在这儿是明枪暗箭一个人扛着,难啊。”
无声又无形的硝烟在公司中弥漫,老板整天依旧笑眯眯的按时打卡上下班,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紧张兮兮。
郭金锦一个人一个阵营,其他人一个阵营。他们怕他、敬佩他、更讨厌他,而当事人呢?他无所谓,反正谁能在这里待一辈子?
所谓爱恨情仇,不过是茶余饭后的闲谈,你把那点儿小孩子玩得把戏丢在桌面人,那才是真丢人。
失去了谁,人生都还得照旧来过。
郭金锦依旧喝酒、泡吧,偶尔得了空闲去了趟海边,穿着泳裤在水里拍了张极其骚气的照片,发到了朋友圈还特意没有屏蔽任何人。
“呵,怕什么?至少老子过得比你好,现在怕不是还失业在家吧,蠢货。”
把这段话打出来看了几遍才又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删掉。他最讨厌方唯纬那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模样,明明什么都懂却还要被人当枪使,那样子真是太丑了。
他看不下去也不想看下去,于是干脆当了这个恶人赶走方唯纬,恰好也放自己一条生路。
只有那些被掩埋在心里太久秘密,压得胸口发痛,他伸出手捂住心头位置,忽然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
为什么呢?
不是说好了什么都不在乎,可是为什么?心在一抽一抽地跳着,告诉我它是那么难过。

第4章 少时
郭金锦有个宝贝匣子,旧木头刷着黑色的漆,上面有古旧的铜制装饰,看起来漂亮极了。
他今天因为捡千纸鹤回来晚了,走在路上的时候空中下起了雨,就抱着书包一路狂奔回家。母亲打开门看着他像个落汤鸡似的,一边找衣服一边问:“你怎么不知道躲雨呢?着急跑回来干嘛?”
想干嘛呢?好像什么都不想干,只是想赶紧回来而已。
他在母亲的唠叨下洗了澡换了身新衣服,抱着书包回了屋,打开一看,还好千纸鹤没有湿。
书包破了可以缝,人感冒了吃药会好,可总有些什么是无法弥补的。
他很小的时候外婆就去世了,脑子里能记起的只有一张摇椅跟一把蒲扇。
“唉,宝儿啊,婆婆跟你说,这人就得开心,对不对?不开心一天也过去了,开心一天也过去了。一天天的过去,一眨眼就一辈子咯!”
还没有摇椅高的郭金锦听不懂她说什么,翻来覆去最终只明白开心两个字,用力地点了点头说:“我会开心的。”
他把手高高地举起来,像是发誓一样承诺给外婆听,这句话几乎是他脑海中最后的记忆。
外婆好像一朵花一般瞬间消亡,开放和凋谢都不过是片刻之间。郭金锦的泪还没有来得及,她就躺进了厚厚的棺材。
老人家生前没有多少积蓄,老了以后把家里的零七碎八收拾了一下,连一块好点的墓碑钱都凑不出来。还好那时候他的父母生活比较宽裕,掏了这一笔钱,因此郭金锦得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外婆的小木柜。
“要开心啊。”
这句话几乎成了郭金锦的执念,他不顾一切地追求着自己内心真实的欲望,哪怕因此受到了现实阻碍和他人冷眼,依旧坚持不懈。
你可以欺骗任何人,却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那颗一直鲜活跳动着的红色肉块,在不断地告诉你自己到底爱什么、想要什么、想成为什么。
“谢谢你。”
郭金锦懵懂无知的时候曾经不知道一次地捂住胸口和自己说:“谢谢你让我知道了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过分乖张的孩子,欲望表现得太过于明显,就会引人注意。
小学时期,郭金锦是唯一一个每天坚持不穿校服的人,这份倔强从一年级贯彻到了六年级,他忍受着学校里老师的骂声和家人的职责,周围人的不理解,果断的把校服捐给了希望山区的小朋友。
在这六年期间,郭金锦陪着方唯纬一起上课、一起放学,他们一起回家,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他指着自己的影子说:“看,我的比你的高。”
“是啊。”
年少却老成地方唯纬摸了摸他圆乎乎的头说:“你开心就好。”
这句话似乎成了一句诅咒,郭金锦曾经不止一次想要摆脱它——做自己不想做的或者不愿意做的,但是结果总是会比现在更加惨烈。
于是他习惯了顺其自然,习惯了听天由命,但是好在老天带自己不薄,每每到了关键时候还是比较靠谱的。
如果说郭金锦是玩腻了之后随心所欲的潇洒小孩,那么方唯纬就是看透以后依旧坚持追求梦想的有梦少年。
郭金锦忘不了他上台讲话的样子。穿着一身自己最讨厌的校服,讲话时候流利通顺,眼睛正视前方,身上的光似乎能把一切都照亮。
“我也想成为这样的人。”他在内心默默地对自己说:“我要也成为一个优秀的学霸。”
从这以后的郭金锦好像是转性一般开始努力学习,最后凭借一年的努力和方唯纬考上了一个初中。
只不过方唯纬是全校第一,他是倒数而已。
郭金锦掰着手指倒数“五、四、三、二、一”,这世界做倒数第一和第一都太难,那么不如当第二第三,不夺目但稳定,永远像一碗水一样波澜不惊。
他仰起头看着功勋榜上高高在上的“方唯纬”三个字,有些人只适合仰望,不奢求能超越,只是想别差得太远罢了。
年幼的郭金锦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变态的追求,他过于强求“只做想做的事”,等到回过头才发现,懵懂的青春期开始了。
再一次打开那个黑色的箱子,他拿出来那一只,对它千纸鹤说着悄悄话,脸上表情神秘又严肃。那些密不可言的心里话,都藏在黑色箱子里,等待有心之人打开。
曾经为方唯纬辩驳的小姑娘成了班花,受人追捧。小豆芽菜似得身材抽长,再遇见的时候和棵小柳树一样青嫩可人。方唯纬还没有什么反应,郭金锦先笑了。
“你可不要欺负方同学,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甩开方唯纬,两个人表面上男帅女美,和睦一团,其实心里各怀鬼胎,你进一步或者我退一步,连一个眼神里都藏着满满的嘲讽。
小姑娘的攻击纯粹是保护欲作祟,郭金锦的反对却不知道来自于何处,却硬是撑着和她斗到了小学毕业。
听到她这么说,郭金锦用吸管搅动着可乐里面的冰块,在“哗啦哗啦”的声音中笑了,说:“我怎么对他关你屁事。”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恶劣性格,小姑娘叼着奶茶的习惯简直要哭出来,他却越笑越灿烂,像棵没脑子的向日葵一样。
鹅羣⑺贰⑺4⑺41叁1“你笑什么?不许笑!”她用力拍了一下郭金锦的胳膊说:“你再这样我以后不管什么时候都护着方唯纬,让你再也没办法欺负他,看你还笑得出来吗?哼哼……”
人比花娇的年纪,连做个鬼脸都是可爱的样子。肉乎乎带着婴儿肥地脸庞满是胶原蛋白。
郭金锦抬手掐住一边恶狠狠地说:“老子怎么对他轮不到你这个小丫头来说三道四。”
“可是……”小姑娘撇撇嘴差点哭出来,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好几圈。
郭金锦不耐烦地退回去,从桌子上丢了块纸巾给她,“擦擦吧,哭起来那么丑还哭。”
唔……本来心情稍微好了点的小姑娘瞬间觉得心情一片绝望,她用纸用力地擦着脸,直到眼睛下面通红一片,才抬起来来把纸团丢到郭金锦脑袋上。
她的背影随着风一起远去,小姑娘只丢下了一句话——“我希望你永远都不懂得喜欢别人的感觉”。
“老子才不要懂,谁都像你一样,白痴似的!为了个男的哭哭啼啼,简直太丢脸了吧。”
话是这么说的,但他回去的时候还是没有忘记被忘记吃早饭的方同学带一杯粗粮豆浆,少加糖,越烫越好。
方唯纬接过豆浆时候觉得温度正好,喝了一口反应过来,伸手去抓郭金锦的手,才发现这人的手心通红一片。
“疼不疼?”
“不疼。”
郭金锦故作姿态地咬着牙说:“想补偿我吗?”
“啊?”方唯纬放下豆浆给他吹着手心说:“你想要什么?”
“那当然是——”他拖长了声音,半分钟后不正经地笑嘻嘻说道:“小霸王游戏机全套游戏卡,魂斗罗、小蜜蜂、坦克大战加马里奥……拿来拿来,我要玩他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方唯纬一口气把剩下的豆浆喝掉,观察着他的手,等喝完后站起来带着他往旁边的药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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