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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为李世民剧透玄武门(三傻二疯)


——然后险些连底裤都险些输了个精光。
只能说,还好有日后的漠北之战来描补,否则单凭当日在全天下面前光着屁股丢的那个脸,上史书后被嘲个七八百年估计不成问题。
当年要谋算的不过是区区匈奴主力,皇帝尚且肯下这样的赌本;更何况而今这“工业化”的力量强极绝伦、沛莫能御?以素日的秉性而论,为这样的力量冒点风险,简直仔合理不过了。
说白了,这位陛下就不是什么老成持重从长计议的人。
当然,以本心而论,只有任何一个军旅出身,亲眼见过沙场血流成河的名将,也绝不能无视天书中寥寥数语所描述的空前威能——尽管这威能委实难以想象。以偏师远涉重样而痛击大国,这又是个什么离谱的概念?这是人力所能企及万一的神迹么?
不过,这伟大的神迹还不仅仅在于战力。战力或许强大,但最不可思议的还是这战力投送的距离。汉军之强何止胜于西域百倍?可是此次千里出征,纵使有如霍去病一般的将帅领队,真正抵达目的展开阵型之时,却也是辎重十不存一,战力疲怠衰弱已极,再没有往日摧坚克难的锐气。而所谓的“带英”要远渡万里重洋而来,又是如何保证后勤供应的呢?
霍去病隐隐有所察觉,相较于所向披靡的军力,这样强横无匹的后勤供应能力,恐怕才是所谓“工业化”真正力量的体现。
所以他沉默片刻,但终究低声附和天子:
“陛下圣明烛照。”
虽然没有完全出声赞同,但言下之意已经是昭然若揭了。这也就是霍去病身份特异,敢如此当面表态了;换做另一位稍微谨慎的文臣武将,恐怕都是伏地战栗,唯有叩头不语而已。
毕竟,这干系实在太大了。
皇帝露出了微笑。
“果然是朕倚重的人物,还是有那么几分胆气。”他抚掌赞叹:“也罢,这样的事委实不能对公孙贺对张汤乃至对汲公透露一句,唯有你我君臣彼此默喻而已。不过当然,这所谓之‘工业化’,虽尔神乎其神,威力无匹,但到底是个什么底细,其实现在也不甚了了。”
以皇帝的本事,能说出“不甚了了”四个字,那必定是已经穷竭手段将天书逼问得走投无路,再三比对之后才得出的结论。他停了一停,随即又解释:
“朕原本以为,这所谓的‘工业’,不过是船坚炮利,生产数量极多的火器而已。但天书告诉朕,说这只是什么器物的工业化,但真正工业化的威力,可绝不是这点外物所能概括的,如果只是器物的进步,那么不过是蒙了一层工业的皮而已。”
皇帝屈指轻点,光幕随之摇晃,却渐渐浮现出两幅画面来——一面是碧波之上高耸如山的偌大舰船,其长其宽莫可计量,行进时滚滚黑烟喷涌而上,呼号咆哮不绝于耳,倒像是一头长声呼啸的钢铁巨兽,望之令人胆寒;而另一面则是寒冬腊日光秃秃白茫茫一片的苦寒土地,隐约能看见白雪中起伏似黑点的人影,只是大多衣衫朴素而身材瘦小,委实没有什么出奇。
“天书说,虽尔猝不及防,遭遇了数千年来从未曾想象的重大变故,但华夏苦苦挣扎百年有余,居然终究还是掌握了这梦寐以求,近乎于神的力量。”皇帝轻声道:“随后它给朕出了个难题:这两幅景象之中,哪一个才标志着真正工业化的力量呢?”
霍去病张了张嘴,这答案似乎是显而易见——钢铁打造的巨船如何能浮于海上?那咆哮喷涌的黑烟又隐伏着何等的伟力?思来想去浑然不得其解,似乎只有为天书所反复渲染的“工业”才能打造如此的神物;而“带英”能远渡千里投送兵力,多半也是靠了这无风自动劈波斩浪的巨舰。
工业化的力量,难道不就是这般么?
但不知为何,年少得志的将军有了些莫名的迟疑。天生的名将总会在关键的抉择中捕捉到某些灵感,而现在这种若有若无的灵感再次在心头荡漾;他本能的觉得,答案未必有那么简单。
他只能低声道:
“臣愚钝。”
眼见着心腹的窘迫,皇帝却露出了微笑。
“感觉不太对,是不是?不错,朕起初看见天幕垂示的种种,也只觉犹豫不安,不能决断。毕竟这答案实在匪夷所思。”他平静道:“以天幕所说,第一幅景象中的钢铁战舰战力的确出类拔萃,但终究没有挽回彼时中原倾颓的运数,在某次海战中一败涂地之后,依旧是被瓜分瓦解敲骨吸髓的下场;归根到底,不过是一层光鲜亮丽的纸而已。而后者嘛……后者却是在乱离饥寒、中原元气丧失殆尽之时,被迫走出家门,北上面对天下第一的强敌——以天书的说法,这一次踏上门来的强敌,实力足足有当年那‘带英’的百倍千倍有余。”
“然后……”皇帝似乎沉默片刻,才再次开口:“他们居然打赢了。”
霍将军立刻瞪圆了眼,以至于几乎忘了尊卑:“——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天子微微摇头:“天书说,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而人遁其一,天意固然面面俱到,但总有百密一疏照顾不到的地方,而中原的人嘛,却似乎总能在意料不到的疏漏之处创造意料不到的奇迹——所以它也不想明白。以任何军事的常理而论,这样实力悬殊的对战,本该是一败涂地,再无翻身的机会才对。至于怎么投骰子投出这样的好运气,那只能是轮回之外,自有存而无论者……”
事实上,皇帝的转述还是太平静,太单调,太波澜不惊了,完全不能描述出当然天书讲解时微妙复杂的情绪。毕竟,按理论模拟兵旗推演,即使以天幕那无可穷尽的算力,亦不能从那样的绝境中窥探出什么有意义的胜率。某种意义上,复现这段历史的难度,大约等同于以人力战胜阿尔法狗。
……只能说,大概某些时候某些人真的会生出某些不可思议的灵感,下出连人工智能也不可揣摩的神之一手吧?
“如天书所说,工业化不工业化,终究还是要在战场上见真章的。打不赢的终究等于零。”皇帝缓缓道:“既然能够正面迎击天下第一强力的军队,那么结果便是昭然无误了——花费一百年的光阴,数不尽的性命之后,中原到底还是迈过了那道生死大劫,脱胎换骨。虽然彼时绝大部分的百姓依旧被困在农耕之中,未曾得一丁点工业化的德泽,但这个国家已经长出了工业化的骨头,再也不是那区区几艘徒有其表的钢铁舰船所粉饰的外皮了。”
当然,天书在下这样的论断时,态度同样是沉闷的。毕竟以人工智能超迈古今的统计判断,无论如何估算调整,彼时中原的生产力都算得上落后之极,恐怕有八成产业都是贫弱分裂的小农经济;要判断这样的经济体进入工业化的门槛,那委实有些亏良心。
可要是不做此判断,那难道还能是贫弱之至的小农国家正面击败了天下第一强军么?那恐怕是连人工智能都编造不出来的笑话!
——两害相权,还是重新修改一下“工业化”的定义比较稳妥……
不过,这显然给了皇帝莫大的灵感。当他复述至此的时候,眼眸中居然都忍不住闪出了光亮:
“如若天书所言并无差错,那么工业的门槛就未必有那么繁琐——八成产业是农耕的弱国居然可以养出这所谓‘工业化的骨头’,那大汉也不必太过妄自菲薄嘛……虽然道路艰险,也不是没有一步登天的可能。以天书的说法,这叫什么来着?‘弯道超车’,是不是?”
自然,皇帝再如何自信充沛,终究没有到狂妄愚钝的地步。天书固然为他举出了这么一个亘古罕见的能逼得人工智能修改定义的工业化特例,但特例之所以为特例者,正在于绝不可仿效——某种意义上,这次特例算是天时地利人和均恰逢其会,整个文明花费了百余年才掷出的一把好手气;天子固然也是出了名的强运,但再如何也不能与如此的天命比肩。
所以他语气迅速一转:
“所谓自知者明。要论心志坚毅、才高绝世,朕也是万万不能与这天书所说的人物相比,更遑论有那样的功业。但取其上者得其中,朕所欲者,原本也不是如此夸张的战力嘛——什么初出茅庐便迎击天下第一强军,那未免还是太过夸张;能借着这工业的门槛有后日十分之一百分之一的战力,也不枉白白冒这个险。再说,朕也不是毫无依仗……”
说罢他抬手一招,天幕随之起伏,闪烁出无数怪异玄秘、难以理解的图像与符号。
皇帝当然面临着种种的困难,但他的优势同样也无可比拟——前人在发展生产力改革社会时种种的艰难困苦百般经验,在天幕中尽数一览无余;而历代先贤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先进技术与制度借鉴,也同样唾手可得,毫无阻遏。唯一所需的,不过是一点历史偏差值而已。
……好吧,也许不止“一点”。
但皇帝的性子大概是最不会在乎资财的了。所以他轻松写意再挥一挥手,光幕再次起伏,这一回飘出的却是长篇大论横平竖直的文字。只是文字框架结构颇为怪异,时不时还有缺少的笔画,似乎在漫长岁月中经历了某些不可预知的变迁。
“虽然不敢奢望能与如此的奇迹相比,但借鉴借鉴总是好的。”皇帝语气从容:“所以,朕设法从天幕手中换来了一点东西……据说,后世子孙正是依仗着这些典章,才最终能一举翻盘,建此殊勋。想来,只要能有所领悟,那么成就便当不可限量。”
天幕中的文字终于稳定了下来。这一次浮出的是一本泛黄的旧书,书页从右至左,又是那缺胳膊少腿的文字,勉强可以辨认出底细来:
《民兵手册》
霍去病:“这是……”
皇帝弹了个响指,天幕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当然,仅仅描述工业化的残暴与伟力,还未免太过浮夸,或许会让沉浸于人某种先进技术的狂想中。当然,工业国家的力量决计离不开先进技术,但仅有先进技术却永远也没法完成工业化;这一点古往今来已经验证过太多次了。事实上就是,即使工业化的现代军队在技术上不存在领先,它要击垮一支古代军队,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要知道,带英当年入侵南亚乃至青藏高原,有不少的战争其实是以冷兵器打的
那么,真正区隔这所谓“工业化”,“现代化”的天壑,又是什么呢?
在这里,我们就不得不回顾数百年前的经典论述了。在阐述资本工业化的种种奇迹时,先哲们曾经纵情想象,形容这个新时代“仅仅一年所创造的财富,便超越了人类自诞生以来生产的总和”,而最为夸张,最为不可思议的力量,还不在于这物质的极大丰富,而是新生阶级终于借助着生产工具的改进与交通条件的便利,一举击碎了山岭沟壑天高水远乃至数千年以来一切风俗习惯乃至语言文字所制造的阻碍,终于将整个社会组织为了一个整体。而社会的力量亦随之整合、增长,并最终被扩大到某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某种意义上,这是封建农耕时代绝不可企及的幻梦。封建时代——即使如华夏一般中央集权书同文车同轨的封建时代,除了极少数的上层士大夫能忧国忧民心怀天下之外,大部分百姓恐怕处于昏芒无知,被分割被蒙蔽、“帝力与我何有哉”的境地里。庞大的国家被横向竖向切割为彼此漠不关心的圈层,看似是人烟广袤而无所不有,但真正能组织调动的力量恐怕只有那么一丁点而已。
这一点仅存的力量如此孱弱可怜,又如何能与被充分整合与组织的军队相比?即使仅处于工业化的初步,军事技术上并未达到碾压横扫的地步,这种充沛、旺盛,封建时代所不敢梦想的组织力,也已经提前锁定了胜局——战争毕竟是人的战争,而自古以来人类彼此征战,从来都是有组织胜于无组织,强组织胜于弱组织。当组织力的差距大到某个地步,甚至连武器的差距都无法挽回。
……想来带清应该是深有体会的。
所以,工业化与其说是技术的进步,倒不如说是组织的进步。与封闭、保守、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不同。工业经济一旦诞生,便有着最强烈的扩张欲望——完整的工业从来不是区区数个产业的光鲜,而是一整条上下勾连紧密衔接的链条,所谓“产业链”。而产业链中波及到的一切人与团体,都或主动或被动的成为被捆绑的最为紧密的共同体,休戚与共而利益相关,不能不彼此联络声息相通,化为整个社会强健的肌体。
以时兴的理论而言,相较于所谓“器物的现代化”、“制度的现代化”,最为关键者,恐怕还是组织与理念的现代化吧?
大概也正因如此,在过往数百年之中,占据优势先发国家往往并不忌讳售卖高级的技术(除非优势已经大大缩小,到了令先发者惶恐的地步),但对后发国家与殖民地在组织术上的尝试却是严防死守,甚至不惜于亲自下场打压——带英当年在印度弹压各路组织的手段,那可真是让人闻之胆寒呐。
毕竟,屠龙术总不能随意授予他人,是吧?】
当天幕娓娓说道此处,惊愕聆听的霍将军却终于忍耐不住,居然冒险向前了一步。
——大概是相隔太远而懵懵懂懂,天幕对所谓“工业组织”的讲解并未如何打动霍去病的心防,反而是那句“屠龙术”的形容,令他愕然而惊,神思竟为之一震。
什么是“屠龙术”?!
当然,在陛下面前议论什么“屠龙”,未免有点无礼;但这小小比喻中的深意,却迅即为霍将军所领悟——庄子云,朱泙漫学屠龙于支离益,殚千金之家而三年技成,蛟螭蟠龙皆应手屠之;而对于所谓新生的工业革命而言,原本庞大辽阔无边无涯的世界,臃肿淤塞累积数千年的传统与习俗,不就是盘亘前途,所必定要屠杀的那条“龙”么?数百年间工业化以小胜大而以弱胜强,竟尔将一切敌手驱逐殆尽扫灭无余,这“屠龙术”的威力,又何可计量?
如此威力的屠龙术,当然要谨慎封锁,不能再让往日的败者有意丝可趁之机。
但是——但是,如天幕所说,原本被击败、被摧毁、被封锁的华夏,居然也侥幸掌握了这新时代的屠龙术;并且,并且再三磨砺,5推陈出新,终于将这屠龙之术的威力打磨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竟尔一击中的,抵挡住了天下最为强盛的军力。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霍去病直勾勾盯着光幕,凝视着那本老旧的《民兵手册》,神思渐渐飘扬。
显然,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是军队。”他喃喃道。
皇帝啪的伸掌一拍,声音清脆响亮,好似净鞭一响。
“果然是朕看中的英才,果然是聪明绝伦。”皇帝出声赞叹,神色真挚诚恳,再也没有往日玩弄权术时的欲说还休,而是真正的喜悦:“不错!正是军队。”
他伸手召来光幕,长袖衣衫随风翩翩起伏,颇有迎风而舞卓然出尘的气度,而语气亦随之郑重:
“你猜的不错。以天书的解释,先发国家对这‘屠龙术’的封锁其实相当严密,严密到中原尝试了一百年,穷尽一切可能的手法救亡图存,依旧是头破血流,不得要领——说实话,也就是中原华夏文明老本实在太厚了而已,否则这样竭泽而渔不顾一切的尝试,恐怕早就是亡国灭种的下场了……但不管怎么样,百年来几代人前赴后继,居然真的让他们试出了一条屠龙术的法门!”
说到此处。连皇帝也不觉提高了声音,他注目凝视着天幕,而神色变化万端,光彩熠熠动人,仿佛心潮亦随之汹涌,不能自已——此时此刻,与其说天子是在向心爱的将军口述训示,倒不如说他是在背诵数日以前自天幕处听到的种种直指人心之宏论,尽管是再次叙述,但积累的情绪依旧起伏而汹涌,隐约中再次回到了那一日的妙悟:
“其实一言蔽之,也很简单。既然任何建立工业化组织的尝试都会立刻遭到封锁与打击,那么索性就建立一支军队——一支组织严密、上下一心,以某种先进的理念所武装的队伍,所谓妇孺可与之争道的王者之师,百姓望之如大旱之盼云霓的部队。这样的队伍将是整个社会至关重要的组织核心,顶天立地支撑要害的栋梁。于是,原本散碎、割裂、封闭的文明,将会以这支部队为蓝本而重新组织起来,从而终于跨过那道生死的界限,步入被封锁严密的工业化的界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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