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繁梦里可能梦见什么吃的东西,感觉到唇畔触感,轻轻吮咬了一下慕江的唇。
唇瓣处的酥麻一直荡漾进了心底,慕江觉着奇怪,抬手摸了摸自己被宁繁吮咬过的地方。
宁繁再睁眼时就天亮了,身边空空荡荡,他自己也记不大分明,怎么等太子洗个澡,就到了床上睡觉。
天冬进来送茶送水。
宁繁接过清露漱口:“现在几时了?”
“已经辰时了。”
“太子呢?”
“太子殿下五更天就起来走了,他今天离开,说是早点出发才不耽搁事情,特意吩咐我们不要吵醒公子。”
直到第二天中午,他们一个个才清醒过来。
老四一清醒就向身边的人打听太子的消息:“太子呢?父皇有没有罚他?”
老四的太监一头雾水。
他真不晓得自家主子这是什么意思,实话实说道:“太子殿下一早就离开了啊, 天不亮就走的。”
老四不信。
昨天晚上太子被他们几个灌了那么多酒, 就算太子酒量再好, 也拼不过这么多人。
他都醉到中午才起来,太子天不亮就走了?
太子铁打的人么?
他从前怎么不知道太子这么勤勉?
太监瞧着四皇子的脸色, 有些不敢说话。但该说的还是要说:“昨晚您和其它皇子都醉了,今天一早只有八皇子过去送太子殿下,陛下听说后震怒,罚您和其它皇子半年俸禄。”
四皇子脸色本就不好看,现在更难看了。
昨晚他被送到四皇子妃的住处,四皇子妃听说人醒了, 赶紧进来伺候这位爷穿衣服。
四皇子把怒火都撒到了四皇子妃身上,怪她没眼色不知道考虑大局不把自己早早叫醒, 一把推开四皇子妃的手, 换上衣服出去了。
太子一离开, 宁繁着实觉着宫里无聊,空落落的没什么趣味。
这几日宁繁什么都没做,因天气不错, 中午就懒洋洋的晒晒太阳看会儿书。
他这边清闲,长公主和老四那边一个比一个窝火。
最疼爱的小儿子被刑部抓走进了牢里, 驸马宋冶连探望都不能。
景慎长公主禁足思过不能往外传递消息, 宋冶得知后心急如焚, 找了由头来行宫看望景慎长公主。
景慎长公主气坏了, 张口闭口就是太子和太子妃,认定是他俩在害宋廷敬。
宋冶听说景慎长公主和宁繁起了冲突, 无奈扶额:“你惹他做什么……宁繁在京城名声不大,但外头不少人知道他,他是出了名的难对付,面上温柔手段强硬,嘴毒不饶人,就是十个你和敬儿都玩不过他。”
景慎长公主委屈得不行:“我看他那张脸,还以为他是个好拿捏的草包。他害了咱们的敬儿,不杀他泄恨,我坐卧难安。”
宋冶更头疼了。
皇帝给太子赐婚的时候,宋冶有事外出,直到现在才知道这么一回事。
“陛下让宁家和太子联姻,太子地位更为牢固,其它皇子想上位难如登天。”宋冶道,“宁繁从小聪明伶俐长得好,宁家人对他像对待小祖宗似的。宋府敢碰他一根手指头,宁家不会让我们好过,你别小瞧宁家的势力,他家开国以来就没坐过冷板凳。”
“宁家再怎么厉害都是皇家的臣子,他们的地盘早就成了魏朝的一部分。本宫堂堂长公主,还不能动他了?”
宋冶一言难尽,想着宁繁这个太子妃的身份比长公主还高些,她真不能动。
长公主素来泼辣,这些话他不敢讲出来,只能心里想想。
“那只能借刀杀人了,反正别和咱们扯上关系,”宋冶道,“宁繁城府深沉,哪怕太子不成器,他一个人也能将太子府撑起来,确实不能留他性命。”
和长公主商议过后,宋冶又去了四皇子那边。
刑部被查,被抄家的官员好几个,其中一半都是四皇子笼络来的朋党。
多年谋划因为敏郡王这个蠢货付之流水,老四心头的恨意一直没能消下去。
他今天早上去皇帝那边请安,皇帝没有见他。
打听了一番消息才知道,皇帝还在为他们几个酒醉后没给太子送行而生气。
老四又恨又糟心,眼下驸马宋冶来见他,他只想让太监把对方打出去。
——若不是宋冶被长公主骑在了头上,惯得家里女人孩子通通嚣张跋扈没教养,他能折损这么多的心腹?
当初就不该让刑部包庇宋廷敬这惹是生非的孙子。
老四越想越恨,直说身体不舒服不见客。
宋冶是武将,老四这边不见他,他硬生生闯了进来,几个太监拦都拦不住。
人都进来了,老四不好再掉着一张脸,忙咳嗽几声站起来:“宋将军来了,我这些时日染了风寒,怕把病气过给你。”
宋冶大大咧咧的拍了拍老四的肩膀表示谅解,没计较方才太监拦他的事情。
四皇子客气问候了长公主几句。
“公主这几天食不下咽,还在为敬儿的事情犯愁。”宋冶道,“若仔细说起来,刑部和内阁出事怪不了他俩。如果不是太子新娶的太子妃蓄意挑事,怎会有这出戏。”
老四扯了扯唇角。
“太子出京了,他随行人马多半被二皇子买通,以他暴虐的性子,肯定干不成大事。”宋冶压低了声音,“宁繁是个祸害,不把他除去,以后他还会惹出乱子。”
老四原本听说宁繁有几分本事。
等他看过宁繁本人后,他的想法开始动摇。
长这样好看一张脸,活脱脱一个漂亮花瓶,能有多大能耐?
不是老四瞧不起长得好看的人,好看到宁繁这种份上,脑子基本都变成了美色。
“这件事情我来安排。”老四胸有成竹,“他已经和太子成亲,宁家的人不能随时跟着,除去他易如反掌。”
宋冶就等着老四这句话,他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太子走后半个月里,宁繁都懒懒的在自己宫里待着。
前朝的事情宁繁不想上心,他无官无职,贸然插手进去让皇帝知道后不好。
但宁家可不是吃素的,宁百泉和宁朴都担心宁繁在宫里受委屈,宁繁让他们往哪边煽风点火,他们全部照办。
刑部彻底来了一次清洗,宋家在大理寺关系硬,大理寺相关官员都被弹劾一遍。
四皇子和宋家势力削减,恨宁家恨得牙痒痒。
九月的时候皇帝回宫,宁繁回了太子府。
府上无论开支还是人员,都需要宁繁好好整顿整顿。
宁繁从前没有操心过家事,完全不清楚其中具体的门道,只清楚个大概。他这几天回家里请教了一番宁夫人和他的大嫂。
宁夫人一见到宁繁就想哭,怪宁百泉干的都不是人事儿,心疼宁繁到了太子府要做这么多事情。
宁繁被宁夫人哭得头疼,之后再去就去他大嫂那里了。
天黑回家的时候,大嫂三岁的儿子阿福非要跟着宁繁回去。
宁繁和两个小侄子关系都很亲,这俩小崽子最喜欢粘着他。
阿福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抱着小叔叔的大腿不让走。
大嫂陈氏性格直爽,对孩子不太娇惯,眼看着宁繁的衣服被弄脏了,上来就要拧阿福的耳朵。
宁繁赶紧把阿福抱了起来,告诉陈氏带阿福去太子府玩几天。
一直到了马车上,阿福的眼泪才止住,抽抽噎噎的打嗝。
宁繁给他擦干净脸:“想家了给我讲,让天冬送你回去。”
阿福很喜欢宁繁,拼命的对宁繁摇尾巴:“小叔,我不回家,我和你住在一起。”
小家伙长得和宁繁的大哥宁守很像,眉眼唇鼻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阿福年纪还小五官更圆稚一些,看着很招人喜欢。
太子出去有些时间了,宁繁暂且未收到一封来信。
他担心太子不靠谱,出门后当个甩手掌柜,大事小事都给手下去做,把这个差事办砸。虽说有宁守在,不至于出太大乱子,但宁守性格不够强硬,压不住太子的其它手下。
他揉着阿福的脑袋:“阿福想不想你爹?”
阿福点点头:“想。爹不在,娘揍阿福屁股都没人拉她。”
小孩子说话奶声奶气的,听着别样可爱,宁繁眼睛略微弯了弯。
这时候马车剧烈震荡,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外头的天冬和马车夫双双坠落出去。
宁繁身手不差,现在有个孩子在身边,匆忙之中他只能护着阿福不受到伤害,暂且顾不了其它。
马车跑得极快,颠簸不停,两人频频撞上车身。
阿福没见过这种场面,吓得小脸煞白煞白,宁繁将他按在怀里,肩膀在剧烈摇晃中被撞一下,疼得闷哼一声。
他倚靠着车身,打算拔出腰间佩剑破开一侧跳出去。
这个时候马车从外裂开,受惊的马匹突然停止。
碎木倒塌之际,一名身着青衫的男子将宁繁拉了出去。
阿福终于在宁繁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宁繁扫了眼四周。
受惊的马匹被砍断脖颈,地面上一片血迹,马车已经成了两半。
又三名陌生的青衫男子拖着一个人过来:“殿下,这个人骑马往您的马车上撞,致使拉车的马儿受惊,险些酿成灾祸。”
被按在地上的是个衣着颇为华贵的中年男子,只是样子有点狼狈。
这名男子看着宁繁道:“天黑没看清楚路,不小心冲撞了你的车马。这位爷,你大度一次,咱们化干戈为玉帛,以后京城里互相照应,咱在京城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宁繁没去瞧冲撞自己的男子,他一一扫过这几名青衫男子:“你们是?”
把宁繁从马车里拉出来的那位道:“奴才们是太子殿下派来保护您的暗卫,太子殿下临行前特别嘱咐我们保护好您。”
这时候坐在前头被甩下马车的车夫和天冬终于赶了过来,两人遍体鳞伤一身的血,天冬一条胳膊都骨折了。
“公子!您没事吧?”
宁繁把阿福这个扎实的小胖墩放下来,“咔嚓”一声接上天冬的胳膊。
一名暗卫道:“殿下,要不要将这个人送去刑部?奴才觉着他是故意的。”
宁繁看向地上的那个男人:“带回府上,再去刑部借一些刑具,明天好好盘问。”
男人大喊大叫起来:“你们要把我带去哪里?知不知道我是谁的亲戚?”
宁繁心情不佳,冷冷威胁道:“他再说一句话,把他舌头割下来。”
天冬赶紧道:“公子,舌头割了就没办法审问了。”
“砍手砍脚。”
那个男人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几名暗卫肃然起敬,他们单知道太子暴戾,没想到太子娶的这个美人太子妃殿下,心肠不比太子软和多少。
宁繁抱着阿福回去,让人给天冬上了些伤药,叫他早点去休息。
阿福已经有些困了,趴在宁繁肩膀上打瞌睡。
宁繁拍着阿福的肩膀, 慢慢松一口气。
宁守跟着太子出京,留着两个孩子和夫人在家里。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 若俩小孩或者大嫂出了什么事情,宁繁会很愧疚。
他检查了一下阿福的身体, 小胖墩儿壮实得很,一点磕碰都没有,甚至没一处淤青,就是有些吓着了。
那名男子的明细,宁繁已经差人打听出来了。
他是二皇子的奶娘家里的儿子,姓黄名佑。
黄佑仗着自己是二皇子的奶兄弟, 在京城里兴风作浪,算不上什么人物, 顶多算个小恶霸。
不过, 一般情况下黄佑不惹权贵, 最多招惹些没背景品级低的小官。
他平时就欺负欺负路上的小摊小贩,调戏调戏街上美貌妇人,占一占邻居家的宅地。
这次突然冲撞宁繁的马车, 着实有些蹊跷。
第二天宁繁过去审问,黄佑一问三不知, 直说自己天黑没看清楚路, 策马撞上了宁繁的马车, 更不知道马车里面坐的是宁家三公子。
宁繁没有同他客气, 既然问不出东西,就差人剁他两根手指。
黄佑没想到宁繁居然来真的, 他疼晕过去,又被一瓢凉水泼醒。
醒来后宁繁依旧在对面坐着。
这间被宁繁审讯的地方原本是个库房,光线昏暗,都是灰尘的味道。
但宁繁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玉冠束发玉带挂衣,手中拿着把乌木扇子,眉眼温柔天然带笑,哪怕嗔怒亦似含情,便是书画里也没有这般风情万种的美人。
黄佑一开始被宁繁这个美人审问,还存了几分色心色胆,想着听美人说说话也是好的。
少了两根手指头之后,他看宁繁就像看到恶鬼。
“你敢断我手指头?”黄佑声音都在颤抖,“那你和二皇子的梁子就算结下了,我是二皇子的奶兄弟。打狗还要看主人,更何况一同吃奶的兄弟,二皇子不会饶你。”
宁繁语气平淡:“砍他整只手,再多一句话,整条胳膊砍去。”
旁边侍卫正要动作,这回黄佑真怕了:“我说!我说!爷问什么我说什么!”
黄佑爱惜性命,眼看着宁繁心狠手辣,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讲了出来。
——黄佑被新认识的一个朋友带着染上了赌瘾,不出半个月,他便输了四五千两,还落了六千两的债。
追债的人追得很紧,就在这个时候,黄佑认识了一个书生。
书生说他家主子和人结仇,只要黄佑帮他家主子一个忙,就给他一万两银子报酬。
为了表达诚意,书生先给了黄佑一千两。
黄佑再怎么见钱眼开,也知道有些人不能招惹。
但那个书生保证他入了刑部大牢后,一定将他捞出来,只要他守住牙关不把人供出来。
为了剩下的九千两银子,黄佑心一横答应了这件事情。
他哪里想到冲撞的这个是宁繁。
更想不到的是,宁繁不按常理出牌,居然无视魏朝律法,把他提回家里动了私刑。
宁繁眯了眯眼睛:“那名书生叫什么名字?什么长相?”
“他说他叫李四,三十多岁,山羊胡须,细眼睛薄嘴唇,脸很白,七尺来高,很瘦,听着是南方口音,从前没见过。”
宁繁嫌库房里味道不好,转身出去了。
天冬跟在宁繁身侧:“公子,要么是四皇子背后搞鬼,要么是公主府在搞鬼。剩下线索不好查,便是查出来了,也难当成证据送上去。黄佑是二皇子的人,谁保证他那些话不是推卸责任乱咬人呢?”
黄佑在市井之间和权贵之间都吃得开,既然没见过那名书生,那名书生十有八九是哪个府上的门客,还是出谋划策的那种,轻易不出门。
宁繁没打算再查下去。
他得罪的人就那么几个,四皇子和公主府关系亲近,兴许就是密谋着来的。
这几天宁繁想着好好休息整顿整顿府里,既然对方找上门来了,宁繁不会轻易放过。
宁繁不找他们的事就是好的了,他们还敢反过来害自己?
至于二皇子——哪怕二皇子没起坏心思,他的人犯事在自己手上,怎么着也得让他难受难受。
不过两天两夜,整个京城都知晓了这件事情。
二皇子慕沧没想到自己奶娘家的人捅了这么大篓子。
黄佑被抓第二天,老二的奶娘就去二皇子府上哭去了。慕沧心情不佳,惹了平头百姓或者其它当官的,解决起来就几句话的事。招惹上太子妃,这让他怎么捞人?
下朝之后,几个兄弟凑到慕沧跟前,话里话外都在揶揄他。
这件事情慕沧不出手不好——毕竟自己奶娘的儿子,怎么着也是奶兄弟,他不帮一把,传出去就是薄情冷漠。
他出手更不好,等同昭告全天下,太子那边出京办事,自己在京残害太子的正妃。这下不仅与太子府结仇,宁家那边亦饶不了他。
慕沧还不想这个时候得罪宁家。
他很糟心,甚至希望黄佑死在太子府算了,狗奴才成日里给主子找事。
慕沧这边没急,老四慕潇那边按捺不住了,让大皇子撺掇着慕沧去皇帝跟前闹。
老二没办法,事情到了这份上,他不信皇帝不知道。
长公主出事之后,皇帝在各处的眼线就多了些,京城大事小事都要听一听。
现在去找皇帝,正好澄清一下自己。
老二跪在皇帝面前,请罪的话说了一大堆。
说完之后一边擦泪一边道:“儿臣府上奴才冲撞了太子妃,就算千刀万剐,也该刑部动手。刑部把那个奴才杀了,儿臣绝不说一句话。太子妃把人带走上刑,不仅违了魏律,也是给儿臣难堪,让全天下觉着是儿臣蓄意害他。”
皇帝眉头紧锁。
他确实知道这件事情,前天晚上就有探子回报。
只是一件小事,皇帝没放在心上。
二皇子府的奴才犯在宁繁手上,按着宁繁的脾气,要打要杀不奇怪,带回府上动私刑再正常不过。
但老二哭成这个样子,还搬出本朝律法,皇帝没办法再偏袒宁繁,下令将宁繁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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