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虽早有猜测,也不由无语凝噎片刻,心道他还道是什么,搞半天不过是本春|宫图册,大殿下毕竟年纪大了,就算皇后教养严苛,轻易不许尚寝局往永仁宫送人,可男子生理欲望无法纾解,会琢磨这些实在是人之常情。
德喜却继续道:“……虽是春宫图册,却不是男子和女子之间……而是男子之间的春宫图册,听说内里都是彩绘,栩栩如生的,一册便要三十多两银子呢。”
青岩一怔,忽然冷了脸打量德喜两眼,寒声道:“难不成你看过?”
德喜被他突然变脸吓了一跳,忙说没有,青岩才稍稍放心了些,沉了颜色道:“你是贴身伺候的,咱们殿下年幼,你从前在别处爱什么我不管,可如今却不能带坏了殿下,你若只听旁人说说也就罢了,若胆敢把那些东西带进前徽殿,别说是我,万岁知道了也轻饶不了你。”
德喜点头如捣蒜,又忙道自从来了前徽殿,早已不看那些歪书了,青岩才又安抚了他两句,把人送下去了。
青岩在养心殿伺候时,听闻齐皇后可是连大皇子放课时,脸上露出点笑模样,都要叫他去坤宁宫训斥一通的,这些闲书歪书、玩乐的东西,更是碰也不许他碰一下,眼下大皇子和那周家小姐成婚在即,他倒对龙阳春|宫图感起兴趣来,此事若叫齐皇后知道了,恐怕非得气出个好歹来。
他本还想着七殿下的事可以不用太急,可眼下瞧着,永仁宫和坤宁宫那边怕是很快就有好戏看了,要是这么生生错过了,倒实在可惜,心里便逐渐打定了主意。
一转眼,闻楚已在太学堂复课七日,临近年关,没两天连太学堂也是要休学过年的,皇子们都不约而同心不在焉了起来,闻楚倒是勤勉,先生讲课时小小的人儿坐在那里,既不像他三哥闻逸那样打瞌睡,也不像他六哥闻适那样在课本上画小人被先生逮个正着。
皇子们心浮气躁盼着休学,遭殃的却是随行内侍,几天下来,除了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个年长的,其他几个皇子的内侍都没少挨手板子,独独青岩例外。
课上不走神不犯错还能说是闻楚乖巧,可闻楚休学一个月,先生提问他几次,虽然问题不算太难,可却次次都答上来了,又无错漏,这便不是乖巧能解释得通的了。
莫说旁人,就连青岩也有些惊讶,晚上问他怎么记得的,闻楚便只说是这一个月休养时看书记下的,青岩一想,闻楚修养的那一个月的确除了看书没做别的什么,虽然也还有些疑虑,但似乎也没有别的解释了。
只是几次下来,先生不免和潜华帝提起,夸了闻楚几句,这个小儿子从前一贯平庸怯懦,并不出众,潜华帝难免讶异,便召闻楚去养心殿询问了一番,回来以后闻楚倒没说什么,只是隔日,前徽殿便得了一堆赏赐,其中还有专门点名赐给青岩的。
青岩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当初心里那个直觉不由得愈发强烈了——
闻楚似乎在演戏。
或许骗得过旁人,但毕竟一个多月相处下来,青岩总是能察觉到些蛛丝马迹的,他不知闻楚想要隐瞒什么,但又的确可以肯定,闻楚一定有不想让旁人知道的事,所以才会有所保留,包括对待自己时,也是如此。
或许是藏拙,又或许是为着自保,但无论为了什么——
这孩子不仅不傻,还精着呢。
偏生不知为了什么,总在青岩面前装的天真无害,早先青岩真被他骗过去几回,甚至还生出过些许愧疚之心,直到近日才确定闻楚算计的,恐怕一点也不比他少。
闻楚上课,青岩也跟着上了几日课,知道太学堂的进度,这日回了前徽殿,他便遣退了其他贴身伺候的内侍宫婢,沉默了片刻,道:“殿下既不是蠢人,便不必再和小的装傻了,咱们倒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
闻楚面色一窒,似乎没想到青岩会突然和他说这样的话,转过头笑得有些勉强:“掌事……怎么这样说?”
青岩沉声道:“殿下当初是如何落水的,恐怕殿下心中比小的更清楚,小的有句难听的,无论当不当讲今日都要讲了,这话虽不好听,可也是为了殿下的前程着想,还请殿下不要见怪。”
闻楚沉默了片刻,道:“你说吧。”
青岩道:“不离开宸妃娘娘膝下,殿下便永无宁日,今日没有性命之虞,明日后日却说不准有没有,长痛不如短痛,倒不如从根上断了,反能得个平安清净。”
青岩心知肚明,此事需要闻楚自觉,更看闻楚的发挥,如果闻楚配合,便能事半功倍,如果闻楚不理解,恐怕弄不好反而会适得其反,所以他不能在和闻楚继续演主慈仆忠的戏码了,继续装下去,除了维持表面的和平,无论对闻楚对他自己,都没有半点好处。
闻楚似乎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眸子沉沉的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沉默许久,才道:“……掌事有何高见?”
青岩便把自己的打算一五一十和他开口说了一遍。
闻楚听完,久久不言,半晌脸上才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抬眸看着他道:“从前……倒是我小瞧了掌事,不想掌事竟还有这般计谋。”
青岩也有些怔住了,闻楚卸下伪装后另有别的面目,他早有预料,也知道闻楚真面目下,城府必然不浅,只是此刻亲眼看见这孩子露出这般神情,却不免还是让他想到了……王爷。
他看着闻楚,也不知是在对闻楚,还是对谁说的,声音低不可闻,语气却平静而笃定。
“殿下不必疑心,小的敢以性命赌咒,小的今日所思所想,全是为了殿下好。”
“……只要有小的在一日,必然护着殿下。”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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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快穿世界做安科之神》by云照君
许程秋参与了一款自称无比真实的安科游戏内测,因为抽中了99999号,成为了天选之子——预备役的安科之神。
为了完成成神的试炼,他需要带着神秘道具“骰娘”,进入不同的世界,而骰娘掷出的数字,将会决定每个世界故事线的发展。
系统:温馨提示,身为预备役安科之神的你,可以通过掷骰影响该世界线故事发展的重大走向。
世界一:
外表光鲜亮丽、人模狗样的商界新贵,身为许氏集团的新任掌门人的你,背地里却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你是个酷爱玩弄男人的感情的变态同性恋,正同时与几个不同的情人暧昧不清。
他们之中,有和你针锋相对的业界对手、你的形婚妻子对你们虚假婚姻关系不知情的哥哥、你的忘年交商界大佬交给你提携的孙子、还有你那不肯死心的疯批前男友……
而你踩着钢丝、游走其中,一个不小心,等着你的也许就是身败名裂,你享受着这种刺激的感觉,可纸终究会有包不住火的那一天,你该如何全身而退?
世界二:
身为平平无奇大龄社畜的你,一把年纪仍然母胎单身。
某一天新闻报道称X市某科研机构人员因实验失败,无意中打开了某条时空缝隙,未知的力量涌入了你们的世界,灵气复苏,许多人进化出了神奇的力量,可以感知到天地之间的灵气,通过其“修行”。
世界的秩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而你却进化出了一个非常危险逆天的能力。
你是“炉鼎”。
只要和你发生不可描述之事,进化者们的能力就会得到巨大的增长,胜过正常修炼的速度百倍。
即将成为全世界进化者猎物的你,该怎么从这场围捕里逃出生天,以猎物的姿态,成为最后的赢家?
世界三:
系统(兴奋脸):来吧,新生的神明,证明骰娘比任何人都更青睐你,你就是命运的宠儿,为了登上你的神座,豪赌一场吧!
许程秋:……请问我可以从预备役直接退役吗?
系统:不可以哦(无慈悲)
【排雷】
1.放飞之作,狗血无逻辑,文笔很小白,跳坑需谨慎
2.主受1v1
【文案截图存档于2022.11.10】
第22章 盈亏聚散
青岩语毕,自觉该说的不该说的,利弊得失都已经和闻楚说的很清楚了,便不再多言,只等他答复。
闻楚道:“此计太赌气运,即便真的可行,却也难保不会伤及你,若有万一,我只怕我……我如今保不住你。”
青岩微怔,没想到这时候了,闻楚还在担心这个,心里难免微觉窝心。
既已经摊了牌,闻楚还作此态,若不是真的关心他的死活,便是这孩子的确城府深得过于可怕了。
只是无论闻楚的担忧是不是装的,他肯为了自己费这般心思,青岩姑且也算作是他真心了,直到此刻,青岩方才露出与闻楚相处将近一个半月以来,唯一一次真心的笑容,温声道:“小的自有主意,再说此事即便真的不成,万岁怪罪下来,也不会怪罪的多狠,他还是惦念着与殿下的父子之情,也怜惜您的,否则当初也不会那般与宸妃娘娘生气了。”
闻楚不答,却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掌事,你信这世上有善恶报应、有轮回往生……”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有神明在上吗?”
他忽然这样问,青岩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回过神来,倒也明白了闻楚的意思,微微冷了颜色道:“殿下,人活着若是只期盼鬼神替自己主持公道,这世上早就恶扬善灭、天理泯然了,殿下是龙潭虎穴里衔金托玉来到人间的,生来便不是安闲的命格,倘若只想着随波逐流,而不激流勇上,最后只会一沉到底,亲者痛仇者快,殿下九泉之下的母妃,也不会想看着殿下做毡板上的鱼肉,死生不由己吧?”
“我先前瞧着殿下分明是再聪明不过的人,怎么倒是忽然问这种傻问题了?”
青岩语气严厉,可等话毕了,却忽然意识到,自己被牵动着忆起了当年王府旧事,着实有些忘形,不由微微后悔,他一个奴才说这般放肆的话,实是大大的逾了矩,就算真是为了闻楚好,闻楚当场叫人来把他拿了,抽一顿板子也是不过分的。
可闻楚听了以后,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久久不曾再言语。
三日后,钟辰宫。
宸妃正靠在榻上打瞌睡,外头却有宫女卷了帘子进门来,带入一股寒气,激的她皱了皱眉,正要发作,那小宫女却伏首道:“娘娘,七殿下来了,说是下了学来请安的。”
宸妃一怔,皱了皱眉,忍不住低声道:“怎么又来了,叫他回去,就说本宫已经歇了。”
旁边有个二十七八岁的大宫女正给她捏腿,闻言温声道:“娘娘,这恐怕不妥吧,七殿下来给您请安,也是一片孝心,回头若是传出去,说您连请安也不让殿下进来,只怕不好听呢。”
宸妃不听这话还好,听了倒更增三分火气:“什么孝不孝心的,本宫从前养了他也不止一年两年了,倒不见这小崽子有多孝敬,如今好容易又有了身孕,他倒开了窍了,天天来请安,一坐就是半个时辰,赶也赶不走,本宫还得一直端着陪他,自本宫有了身孕,连坤宁宫那厢也不敢轻易前来为难,他倒好,打量着本宫不清楚他心里那些小九九,蹬鼻子上脸是不是?”
那替宸妃捏腿的大宫女名叫雨兰,很是得用,闻言连忙劝慰道:“娘娘言重了,七殿下还是个孩子罢了,哪里就有那样的心机,再说这些年来多亏娘娘照看着他,他怎敢生出这般心思?想必顶多也只是怕娘娘宫里添了弟弟,往后不看重他罢了。”
宸妃哼了一声道:“那又怎么了?本宫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孩子,他怎配相比?本宫这些年对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当初若不是想着膝下没个儿子,谁愿养他这么个丧门星,果然这样多年了,也没见养熟半分,先前那事我如今想起来,还觉得蹊跷,天知道是不是这小崽子怨恨本宫薄待了他,同坤宁宫那边一起作的双簧……”
雨兰听她越说越离谱,赶忙道:“娘娘慎言!”
宸妃也只自己说的过分了,这才住口,哼了一声不说了,雨兰凑近了她耳畔低声道:“好娘娘,如今您的日子好容易眼瞅要熬出头来了,可不能坏在他身上,便是做戏也该做个全套,若因此叫万岁和娘娘生了嫌隙,那多不值?就和他做做戏罢了,左右也不过是个孩子。”
宸妃虽然不愿,但心知雨兰说的半点没错,也只得依从。
没多久,外头果然打着帘子进来两人,一前一后正是七皇子闻楚和他宫中那姓谢的掌事内官,宸妃脸上笑意淡的几乎快寻不见了,她也不说话,只等着闻楚跪下给她磕头。
“儿臣给母妃请安,不知今日母妃身子怎样了,昨夜睡得可还安好吗?儿臣听说钟辰宫西侧宫道上入了夜总有野猫嚎叫,不知会否扰了母妃安歇,正打量着近两日便叫人去把那些野猫处理了,也好叫母妃好生安胎。”
宸妃淡淡道:“不妨事,不过几只野猫罢了,这样多年本宫都习惯了,如今有着身孕,倒也见不得这些打杀之事,好歹是条生灵,你有孝心是好的,只是如今心思很该放在课业上,本宫这头,自有奴才伺候,你不必总惦记着。”
闻楚道:“母妃教训的是,只是先生这几日教了孝经,又教了许多为人子女的道理,儿臣想起从前对母妃多有疏漏不尽心之处,连请安也总是耽搁,实在愧疚悔恨,母妃这些年养我护我,对儿臣恩重如山,儿臣只想着以后把从前做得不对的改好改正,尽到孝悌之责。”
宸妃闻言,也不由得微微一怔,闻楚从前怯懦胆小,见了她每每像是老鼠见了猫,躲都来不及,哪曾说过今日这般长篇大论,偏还有理有据,听着似乎十分真心,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不由软些了语气,道:“你父皇前些日子,便说先生夸你功课长进了不少,如今看着倒果然如此,书的确是没有白读。”
“你的孝心本宫都知道了,只是入了年节,天气寒冷,你身子又不好,也不必总往本宫这里来请安了,再说这几年正是功课紧要的关头,你父皇不是那等偏心的,你们兄弟几个,万岁都是望子成龙,盼着来日都能有所建树的,你便还是安心读书,好生歇息,休养身体,等往后年岁大了,封王建府、开枝散叶,那时再慢慢孝敬本宫也不迟。”
闻楚抿了抿唇,目光却落到了宸妃仍然平坦的肚子上,顿了顿道:“母妃这是不要儿臣前来请安了吗?”
宸妃自觉先前那番话,她已经说的足够和颜悦色、足够苦口婆心了,听了闻楚这一句问,险些没气的背过气去。
感情是都白解释了。
便也再耐不住性子,更不剩一丝好脾气,没好气道:“好赖都说了,你倒偏要钻牛角尖,还说什么孝敬不孝敬的,你也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你就是见不得本宫过一日清净日子……”
雨兰见状连忙拦着宸妃,又和闻楚赔笑道:“哎呀,殿下,您看娘娘今日也看了一下午的书了,如今实在乏得很,人也不清醒了,这女子怀孕实是很不好过的,殿下今日就先回去吧。”
闻楚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如个吃了秤砣铁了心的小王八似得,仿佛对刚才宸妃口里的恶言置若罔闻,仍是那副柔和孝敬的口吻,仍是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嗓音糯糯道:“母妃……是不是有了新孩儿,这才嫌弃楚儿不是母妃亲生的孩子?往后母妃肚子里的孩子出生,是不是便再也不想管楚儿了?”
宸妃好容易又耐住了性子,心知她就是再气,也不可能把人拖出去当打奴才一样打一顿,只好强颜欢笑道:“母妃是今日乏的狠了,刚才头晕才口不择言,你说你这孩子,真是想得太多了,往后你们都是母妃的孩子,哪里有什么不同呢?”
闻楚却从凳子上跳了下来,眼圈不知何时泛了红,一副可怜见样儿,要哭不哭似的,缓缓挪到了宸妃床前,扒着床沿看她,却不说话。
此情此景,谁看了不叹一句,七皇子虽非宸妃亲子,孺慕之情却至深呢?
只有宸妃和雨兰、旁边的青岩听到了闻楚说了什么。
闻楚说:“母妃骗人,三姐姐也是母妃的孩子,与我却不一样,姐姐宫中什么都比我的好,母妃最偏心了,等小妹妹生出来,一定会更偏心的。”
宸妃一愣,回过神来,险些没气的一佛出窍二佛升天,伸手就要去打闻楚的耳光,好险叫青岩眼疾手快的把闻楚给捞回来了。
宸妃怒骂道:“小孽障,你说什么?!早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果然没叫本宫猜错,漪儿是本宫亲生女儿,你也好意思和她比?你这个丧门星,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竟敢咒本宫,说本宫生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