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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造疯者(不官)


紧接着是更加深入的吻。
江秋凉呼吸不过来,他根本来不及喘气,眼睑浮上了一层薄红,眼前的画面逐渐有了水汽。
很冷,也很热。
空气是冷的,纠缠在一起的呼吸是热的。
身体像是失去了知觉,腿变得很软,嘴唇上有了酥麻的感觉。
凌先眠的手一路下移,像是在弹奏一曲钢琴曲,直到勾住江秋凉的腰。
凌先眠闭上了眼。
江秋凉的视线落在他的睫毛上,凌先眠的睫毛竟然在轻轻颤动,那一层薄薄的眼皮遮住了一双无情又冷漠的漆眸。不知为何,江秋凉的呼吸猛地一紧,他宁愿看到凌先眠的排斥和厌恶,他宁愿凌先眠拿那一双伤人的眼睛瞪他,也不愿目睹眼前的此情此景。
远处的火焰还在熊熊燃烧,浓烟滚滚而起,在跳跃的火焰中,江秋凉看见了面目狰狞的影子和女人。
“既然来了,就留在这里吧,异乡人。”
女人朝他伸出手,像是仍有怨怼,直到下一道烈火彻底吞没她。
皮肉在眼前腐烂,骨骼在火海中噼啪作响,灵魂借着火苗的跳跃嬉笑怒骂。
很多细碎的片段从江秋凉的眼前闪过,又被暴雨冲散了。
江秋凉的眼睛倏然睁大,他推了一把凌先眠,想要从凌先眠的怀中挣扎出来。
凌先眠没有放任他的离开,锢在他后脑的右手加大了力度,将他更加用力地揽入怀中。
江秋凉下了狠心,一口咬在凌先眠的唇上,浓郁的血腥味顷刻在口腔中弥漫开。
凌先眠的动作乍然一顿,他僵了僵,没有想江秋凉想象中那样牙呲必报咬回来,而是如梦初醒一般,松开了扣在江秋凉脑后的右手。
江秋凉猛地吸了一口气,这一口气吸了很多水,他忍不住弯下腰去咳嗽。
开始时不过是几声轻微的咳嗽,后来水咳出来了,反倒止不住。咳嗽声越来越急促,江秋凉在地上缩成了一团,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是冷的。
夏季和秋季之间的过渡,纵使是大雨一场,也不至于冰冷刺骨到如此地步。
凌先眠的气息近了,他蹲在江秋凉身边,江秋凉反手拍掉了他伸过来的手,就在手指和手指相触的一瞬之间,他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道冰冷的男声。
“你是同性恋吗?”
江秋凉倏然抬眼,去看染成了惨淡昏黄的天空。
“你是同性恋吗?”那个声音又一次响起,语调没有任何变化。
咳嗽一卡,江秋凉整个人都在不受控制颤动,胃里在抽痛,一股恶心反了上来。
他开始呕吐,一遍又一遍用手背去擦嘴唇。有水落了下来,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嘴唇被摩擦红了,他的动作还是没有停下来。
凌先眠顾不得许多,抓住江秋凉的手,强迫他停下来。
“怎么了?”暴雨和烈火的噪音太大了,凌先眠不得不提高音量。
他不确定江秋凉是否听到了。
但是江秋凉扬起了头,他的脸上满是茫然,视线没有落点,凌先眠猝不及防撞进他通红的眼眶,呼吸猝然收紧。
凌先眠看见江秋凉的嘴唇在张合,他的声音很轻,完全被噪音吞没了。
“不……不是……”
他在重复着什么。
凌先眠凑过去,贴近江秋凉的嘴唇,这才听到了他一直在说的那句话——
“我不是同性恋。”
我不是同性恋。
他一次又一次,固执地重复着这六个字,像是被输入了固定代码的程序。
凌先眠愣住了。
有一支利剑狠狠刺穿了他的心脏,箭头从背后探出来,末端滴滴答答掉着血。
凌先眠上前一步,把江秋凉抱在怀里,挡住了风雨。
“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凌先眠说,他的音量很轻,甚至比雨声还轻,“世俗的偏见为什么要给我们贴上标签?爱不该是原罪……”
凌先眠抬起眼,雨水划过他的脸颊,是咸涩的。
怀里的肩膀在剧烈地起伏,凌先眠在轻拍江秋凉的后背,他第一次知道,原来雨水打在身上,真的很疼。
“不,是原罪。”怀里传来很轻的嗫嚅。
凌先眠的手被人拽了过来,塞上一件柔软的东西。
他低头去看手心里被雨水打湿的白玫瑰,一滴雨水落在花瓣上,白色的花瓣打了个颤。
“我把一切都给你,放过我吧。”
江秋凉站起来,他的连帽衫吸满了水,向后沉下去,像是有个看不见的人走到他的身后,悄无声息卡住了他的脖子。
凌先眠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声音很冷:“如果我不肯呢?”
江秋凉熟练地给猎.枪上膛,对准了凌先眠。
他琥珀色的眼中闪烁着火焰,凌先眠分辨不清,这里面此消彼长的是痛楚还是绝望。
凌先眠站起来,望着他,水流从额前的碎发汇聚而下,他一双黑色的眼珠死死盯着江秋凉:“你从没有告诉过我,你的枪法这么准。”
“我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比如你身后的伤疤?”
江秋凉的手指一顿,反问道:“难道我不告诉你,你就不会知道吗?”
凌先眠一步步走过来,江秋凉一点点退后,直到枪管抵住了凌先眠心脏的位置。
“我当然知道。”凌先眠说着,虚握住还有些余温的枪口,“可是除了你亲口告诉我的,我什么也不相信。”
“现在,”凌先眠的眼睛里流淌着一种江秋凉看不懂的情绪,这种情绪很陌生,像是只会出现在被抛弃的幼犬眼中,“告诉我,你会开枪吗?”
江秋凉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你不会。”凌先眠说。
“你说得对,我不会。”江秋凉冷笑了一声,眼底浮起一层水雾,“可是你的弱点太明显了,凌设计师。”
江秋凉把枪管向上,对准了自己的下颌。
“现在我敢了。”
凌先眠倏然停住了脚步,原本举起的手无力地垂下。
江秋凉知道自己赌对了。
有雨水从额前的碎发汇聚而下,流到了凌先眠的眼睛里,是酸痛的。
凌先眠开口,问:“为什么?”
“谢谢你的礼物,”江秋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了一眼身后,他正站在断裂的桥面上,将坠欲坠,“但是很遗憾,合作结束了。”
说完,江秋凉没有任何犹豫,身体往后倒去,急速向下坠去。
失重的感觉并不难受,甚至称得上是自由的。
大火烧得旺盛,整个桥柱都是挣扎在热浪之中的怪物。
火将冰冷的海水染红了。
江秋凉是睁着眼睛掉下去的,他看得真切,凌先眠破口的嘴唇一滴滴落着水,血混着水,凌先眠的眼眶被漫山遍野的火照得有点泛红,江秋凉居然从他的眼神中品出了前所未有的隐痛。
疯子也会疼吗?
整个人重重砸在海面上,远不如某些影视剧里来得潇洒。江秋凉感觉自己像是撞在了水泥地上,五脏六腑都在震颤。他紧紧咬住了牙关,没有张开嘴发出一点声音。
江秋凉闭上了眼,他没有一点挣扎,任由海水争先恐后地吞没了自己。
没什么值得痛苦的,和人生中众多的苦难相比,窒息的感觉反而是最轻松的。
在闭眼的前一刻,江秋凉只觉得痛快。
除了自己,这个世界不存在幸存者,而他自己决定放弃这个机会。
这是凌先眠的愿望,他亲手毁了它。
隔着一层眼皮,其实眼前还是有色彩的。
最初是暗沉的橙红,后面随着意识的剥离一点点落幕,褪成了浅色的灰,又归于深色的黑。
如同盛大演出的落幕。
冰冷的男声穿破了水流:“假面歌舞会,数据更新。历史玩家参与人数109人,死亡人数109人,幸存人数0人,死亡率100%,系统同步更新中……”
江秋凉彻底失去了意识。
他自然不会注意到原本站在高处的人,紧跟着他跳进了海中。
凌先眠拉住了江秋凉的手腕,拉着他向着泛起亮光的水面游去。
猎.枪从江秋凉的肩头滑落,和向着光明而去的两人背道而驰,坠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江秋凉被凌先眠安放在一处石质的斜坡上,凌先眠大半个身子浸在水里,在试探江秋凉的脉搏后,才松了一口气。
凌先眠不敢耽搁,赶紧给江秋凉心肺复苏,他的动作很标准,没有拖泥带水。
到人工呼吸,凌先眠的视线落在江秋凉苍白的嘴唇上,想起了江秋凉方才说过的话。
他驱散了自己脑海中的想法,以专业的心态帮江秋凉平缓呼吸,嘴唇没有多一秒的停留。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先眠只是一遍又一遍重复动作,直到江秋凉吐出了第一口水。
凌先眠颓然地瘫坐在斜面上,这才注意到江秋凉唇上的血迹——
是凌先眠嘴唇上被他咬破的血痕。
凌先眠笑了笑,伸出手想要帮他擦去唇上的血。
血迹越擦越多。
凌先眠的笑意一顿,他看向了自己的手心。
手心不知何时被粗糙的斜面划开了一道很深的口子,鲜血正股股往外冒。
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更新中止,识别到数据异常……获取最新数据中……获取完成,检测到1名幸存者,‘假面歌舞会’死亡率9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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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世界5档案解锁
名称:假面歌舞会
国家:西班牙
字母:K
故事:《皇帝的新装》
剧情:你不知道吗?午夜时分,人人皆须摘下面具。
——索伦·克尔凯郭尔(丹麦哲学家)
感情:你是我的一切,而别人只不过是从我生命边上轻轻擦过的路人。
——茨威格《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开启世界6,等待解锁……

江秋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梦见自己成为了一个湖泊,不是那种一到节假日游人如织的景区里的湖泊,而是一处被困在大山深处的湖泊, 这里太过于偏远了, 他从来没有见到过一个人类, 也从不期待见到任何一个人类。他清澈,沉寂,偶尔会想点什么,更多的时间是在发呆,浪费不足一提的匆匆岁月。
他的每一次呼吸,都连接着自然的脉动。
再后来, 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条鱼, 不是菜市场里明码标价的商品, 而是一条自由的淡水鱼。他在水里游动, 不用靠人类养活, 他有很多食物,也没有那么多天敌。他随着潮水的起伏而起伏, 在夜深人静时吟唱, 一个个气泡吐出, 是仅有的听众。
他的每一下游动,都牵扯着海水的神经。
到最后, 他才想起自己是江秋凉。
第一次和凌先眠从酒吧回来, 凌先眠一路将他送回到了门口, 他喝了酒, 有点微醺,彼时夜色已经深沉, 风吹来,晕开些许醉意。
“早点睡,”凌先眠拨正江秋凉被风吹乱的头发,“晚安。”
如果在平常,江秋凉一定可以敏感地捕捉到话里面不同寻常的情绪,可是他喝了酒,反应迟钝了很多。
江秋凉对凌先眠招了招手:“晚安。”
他走进了那栋黑魆魆的建筑。
在一向平整的院子里,险些被一根树枝绊倒,同样的密码输了好几遍,大门才终于叮的一声打开,倒在入口处,一双鞋脱了足有三四分钟。
回想起来,其实那一天有很多细节,试图阻止他走进那个大张着的深渊巨口。
只是当时的江秋凉没有意识到。
他已经很久没有结识过朋友了,江侦仲——他所谓的父亲,控制了他所有的社交。
江秋凉认为,凌先眠会成为他的朋友。
他们是同一类人。
整个建筑都很安静,江秋凉调查过江侦仲的行踪,他这一个月都在出差。那天是他离开的第五天,距离他回来还有二十多天。
江秋凉趿拉着拖鞋。
他没有开灯,而是凭着感觉向着楼梯走去。
经过一楼的书房,江秋凉隐隐看见里面有微弱的光。
他以为是窗外错漏进来的月光,没有多想,直接推开了门。
男人坐在皮质的沙发上,手提电脑的光线照得他的脸苍白一片,像是地狱里爬上来索魂的厉鬼。
他和皮质的沙发一起散发着皮革的臭味,腐朽而糜烂。
男人的眼睛死死盯着江秋凉。
江秋凉的酒一下子就吓醒了。
“去哪了?”
“晚上睡不着,随便出去走走。”江秋凉随口扯了个谎。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江侦仲眯起眼,审视着他,就像是在审视一件明码标价的垃圾,“别逼我在这里……”
江秋凉知道他会干出什么,整个身体紧绷起来。
书房里收藏的老钟敲响了午夜的钟声。
这一天翻篇了,所有的美好都留在了上一秒,当钟声散去,留下的只是残忍的现实。
江侦仲把电脑转向了他的方向,江秋凉看清,这是门口的监控回放。
视频里,凌先眠默默目送他走远,直到江秋凉消失在视线范围内,才抬步离开。
“随便走走遇到了凌洪林的儿子,挺巧的啊。”江侦仲把电脑转回来,调回去几分钟,嗤之以鼻,“凌家的那小子是不是看上你了?”
江秋凉周身的血都冷了:“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不清不白的朋友?”
江侦仲站起身,按亮了书房的灯。
他狠狠掐住江秋凉的下颌,像是提着一只刚刚捕获的猎物:“你敢反抗我,是姓凌的小子教你的?”
江秋凉抓江侦仲的手腕,脸上浮上了一阵不正常的红:“他有名字……”
相比于自己身上的酒味,江侦仲身上的酒味更浓。
一向周正到一丝不苟的衬衫和裤子都皱巴巴的,甚至衬衫上还沾上了几滴溅出来的红酒渍。
借着书房的光,江秋凉看见了摔在地毯上的红酒瓶和几张早已面目全非的,被撕烂的纸。
江侦仲没有理会他的反抗,而是强行扳正了江秋凉的脸:“你长得真像你的母亲啊,如出一辙的狐媚模样,我还记得她当初爬上……”
“别说我妈!”
江秋凉发了狠,论起力气他并不输给江侦仲多少。他在逐渐成长,而江侦仲在一步步走向衰老。江秋凉猛地把江侦仲推开,看向江侦仲的眼中有明显的杀意。
这是他第一次反抗江侦仲。
江侦仲似乎也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他顺势退后了几步,脚踩在了浸润了红酒的地毯上。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儿子。”江侦仲站稳,居然笑出了声,“你妈?原来你管躺在病床上靠仪器过活的躯体叫妈啊?”
江秋凉死死盯着他,胸膛起伏着。
江侦仲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打照片,向江秋凉抛去。
洋洋洒洒的照片,如同雪花一样落下——
是凌先眠和江秋凉一前一后走出宴会厅,一起回来。
是凌先眠来接他,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一只手拿些手机回消息。
是他们一起走到酒吧,再一起走出来。
有离得很远的,有近处的偷拍,有监控的截图。
数不尽的照片飘过江秋凉眼前,转着圈落在他的脚边。
江秋凉没有捡起其中的任何一张,而是闭上了眼。
江侦仲没有放过他:“你不好奇吗?不好奇为什么我明明察觉到了你们之间的关系,还放你出去?”
江秋凉摇头。
“因为你是有价值的,你比我想象中的还有价值。”
“你想干什么?”江秋凉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江侦仲把几张纸扔到了江秋凉的怀里。
那是外文的诊断报告,原版用了江秋凉看不懂的语言,另附上英文和中文的翻译。
后来江秋凉才知道,最初那个版本是挪威语。
出自纽厄尔医院。
诊断报告言简意赅,大意是医院最近引进的医疗设备有很大的概率可以控制江秋凉母亲的病情,只要病情稳定下来,就可以安排手术,手术将由院内最优秀的医生进行,大约有百分之三十左右的成功概率,如果手术成功,病人就有恢复到正常生活的可能性。
不过需要病人尽快转移到当地医院,代价是巨额的医疗费用。
江秋凉捏着那张纸,脸色变了三变,短短的几行字从头到尾读了五六遍。
他捏着纸张的手指过于用力,在页边角留下了丑陋的折痕。
从前了无希望的感觉就像是一片漆黑的夜空,他站在荒野上,祈求着能够看到一星半点的光。
哪怕只是海市蜃楼,也胜过漫漫长夜的等待。
如今有一个百分之三十的概率,与他而言近乎是车辆远光灯这样刺眼的光亮。
他发现,自己看到车灯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因为他看见车辆飞速朝自己驶来,他足以预见到自己粉身碎骨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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