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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尾文字鱼)


阿月拉呆愣愣的看着他走过来,一张俊美面庞沾了飞溅的血,看起来格外阴冷邪佞,跟之前的样子判若两人。
祁景随手在草叶上擦了擦血,那轻描淡写的动作,让阿月拉看的心头一颤,这个人,怎么会这么狠?
祁景没意识到她的走神,看着出口:“我们得赶快走,这群猴子一定很快就会发现,他们没吃我们,其他人一定也被关在什么地方……你不是想找勒丘吗?走吧!”
“啊?……嗯。”
阿月拉总算回过神来,两人一起出了洞窟,望着形形色色的石窟犯了难。
“从哪条路走?”
阿月拉一拍掌,好像想起了什么:“我知道了!”
她从身上掏出一个精巧的小香囊,打开后是一个六棱形的方盒,再打开,居然是一只巨大的蜘蛛,背上长着人脸似的花纹。
祁景一愣:“人面蛛?”
他上一次见到这种阴间玩意儿,还是在云台山雒骥的手中,现下这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也若无其事的捧着一只,难道是他大惊小怪了,人面蛛还是一种流行的宠物不成?
祁景迷惑了。
阿月拉:“这种蜘蛛会循着香粉走,我……恰巧在勒丘的衣物上撒了些。”
祁景狐疑的看着她。
阿月拉被他看红了脸,终于咳了一声:“好吧,是我为了知道他在没在外面找别的女人,所以故意洒的。怎么了?还不许我考验一下他吗?”
祁景打了个冷颤,他忽然相信那句话了,千万别惹女人,每一个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名侦探柯南。
人面蛛一落地,停了一会,就往前爬去,它除了花纹以外通体漆黑,又爬的飞快,在黑暗中远望去只有一张脸在地上飞快的爬,让人又好笑又惊悚。
不多远,就来到了一处洞窟,这里与关押祁景和阿月拉的地方相连,竟也没有别的猴子,刚一进去,就见好几个人躺在地上,昏昏沉沉的不动弹。
阿月拉立刻扑了上去:“勒丘!”
勒丘被扶起来,又拍脸颊又掐人中,才悠悠醒转过来,看到阿月拉还在呢喃:“……我是在做梦吗?”
“你没有在做梦,是我,阿月拉,我来找你了!”阿月拉双眼噙泪,和他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祁景比了个暂停的手势:“琼瑶剧等会再演,先出去是正经。”
勒丘如梦方醒,这才意识到这是真的,连忙去踢身边的同伴:“喂,驽赤,桑铎,醒醒了!有人来救我们了!”
两人嘟囔着爬了起来:“怎么了……”
祁景心里突得打了个颤:“等等,你说谁?桑铎?”
勒丘道:“对啊,我们不是一起出来打猎了吗,因为追一只鹿误入了诀别谷,然后就被这群猴子暗算了……诶,你干什么?”
祁景一把抓住那迷迷糊糊人的领子,对着有限的光线一看,不错,是桑铎!
……那刚才为他们报信的人是谁?
阿月拉也被吓白了脸:“不可能……明明刚才是桑铎骑着马回来报信,我们才能来救你,他怎么会是桑铎,寨子里的才是……不……到底谁是桑铎?”
桑铎醒转过来,对眼前的情景迷惑不已:“你们在说什么?我一直在这里,怎么可能回去报信?你们看走眼了吧?”
“不可能!”
祁景忽然一把钳住桑铎的脸,揪起脸皮就开始来回拉扯,疼的他嗷嗷大叫:“你干什么!”
怎么扯也没破绽,是真的。
勒丘制止了祁景:“他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是真的桑铎。”
那叫驽赤的汉子也爬了起来,人如其名,脸膛通红,好似烧红了的猴屁股,一看祁景就道:“你谁啊?怎么这么面生?”
祁景张口就来:“我是北寨的猎手。”
驽赤狐疑的看着他,扭头又看见了阿月拉:“圣女??你怎么也会来这里?”他看着勒丘和阿月拉如胶似漆的样子,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们原来是……”
勒丘赶忙摇头:“请你千万不要说出去,要是被神婆知道了,我和阿月拉死无葬身之地。”
驽赤审视的看着两人,没有说话。
桑铎明显是知情的,和勒丘关系也更近一些:“都什么时候,还扯这些有的没的的!你们刚才说的什么意思,有人冒充我去了寨子里?”
祁景还在评估他这张脸的真实性:“没错,如果你是真的的话。”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点回去吧!”
他们刚解开了绑手脚的草绳要走,祁景耳朵一动,忽然听到了一阵极细微的嗡嗡声,从不远处传来,这声音特别熟悉,就像……
班纳若虫!
“怎么又是他们!”祁景眼看着一波虫从小洞穴里飞了出来,好像一条飘扬的光带,真有种想要放火烧山的冲动。
“快跑吧!”桑铎一拉他,几人慌不择路,哪儿有洞往哪儿钻,直逃的灰头土脸,别提多狼狈了。
祁景边跑边说:“你有火没有?”
“火?”桑铎一摸怀里,“有..有一些火折子和松油!”
他扔了一只过来,祁景伸手接住,用力一吹,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火上浇油,随后冲着身后的班纳若虫一甩,就听呼啦啦一声,无数焦黑的虫子尸体劈里啪啦的掉在了地上。
桑铎大惊道:“你……你怎么能……班纳若虫是灵魂的使者,不能烧的!烧死了,人的灵魂该放在哪里?”
祁景又一火炬挥过去:“你省省吧!别人的灵魂怎么办我不知道,再不烧死这些虫子,我就知道你我的灵魂会放在哪了!”
桑铎一咬牙,也吹燃了火折子,两人边跑边挥舞着火折子防身,身边的班纳若虫越来越少,终于,他们气喘吁吁的停下了。
“这是哪里?”
他们转头四顾,发现不足一人通行的狭窄洞穴中除了他们两个,只有火折子熄灭后幽微的光,桑铎试探的叫道:“勒丘?阿月拉?……驽赤?”
他们跑丢了。
两人只能继续向前走,这里暗无天日,根本路在何方,桑铎越走越慌:“我们不会被困死在这里吧?”
祁景想着刚才出现的班纳若虫,还有这熟悉的阴冷洞窟,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这里,会不会就是万古寨的禁地?”
桑铎脸色一变:“什么?不可能!禁地怎么会在这里……金鸾怎么可能生活在这种地方?”
“实话说,我上次闯入了关江隐的地方,混出来的时候,神婆神神秘秘的说那洞窟涉及傈西族禁地,非要我们蒙眼不看。而且那里,也有班纳若虫群飞进飞出,可见和其他洞窟是相通的。”
祁景转头看向桑铎:“你不是和阿勒古来过吗?即使只守在外面,你也应该有点印象才对。”
桑铎古铜色的脸从未像这一刻一样苍白,他看着祁景的眼睛,嘴唇动了动,忽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狠狠甩了下手。
祁景吓了一跳:“怎么了?”
桑铎自己也不明白:“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咬了我一下,非常疼……不,不应该说疼,就是很难受,好像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扯出来了一样。”
祁景翻过他的手掌,撸起袖子一看,一只小小的班纳若虫正咬在皮肤上,一定是刚才趁他们不注意勾住了衣物。
“别动,我给你弄下来。”
他眼疾手快的掐住班纳若虫后边的小翅膀,将这只虫子从桑铎皮肤上扯了下来,桑铎嘶了一声,搓了搓手,这虫子却在祁景的手中颤了两颤,一张口,吐出一篷沙来。
祁景将虫子扔了,凑近了看:“这是……”
和上次在花海中见到的一样,这银色的沙是什么?
他凑得太近,一不留神,吸进去了一点,顿时打了个喷嚏,电光火石之间,眼前却闪现过一出画面。
他看见了一张苍老的,如同核桃般沟壑蜿蜒的脸,还有一双挤出皱纹的,精光四射的眼睛。
那是神婆的脸。
祁景猛得打了个哆嗦。
“他”似乎还很小,很矮,呆呆的仰着头站着,任由那张脸凑到鼻尖,那双眼睛……那双可怕的眼睛……
像刀子一样剜着他的肉,要把他砰砰直跳的心脏从胸膛里挖出来。
神婆干瘪的嘴唇在他眼前机械的动着,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
祁景感觉自己的全身都在颤抖,他的腿肚子发软,好像立刻就要跪下去,他的眼珠动了动,在神婆的背后,一个瘦小的孩子被捂住了嘴,瞪大了眼睛拼命的挣扎着。
他向他投来了哀求的目光。
青筋虬结的手按在了他肩上:“看着我!”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眼睛……阴冷的像要吃人的眼睛,鼓囊囊的瞪着,这个老太婆佝偻的身躯,鸡皮般的皮肤,像一座大山一样笼罩了下来,比这世上的任何东西都更像一个怪物。
她的眼睛有一种奇特的,邪恶的魔力。
“他”嗓子眼发堵,舌头发直,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家雀,张大了嘴无处呼救,把血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他用最大的意志力抵抗了那股坦白的冲动。
“……什么也没有。”
他说给神婆,也告诉自己:“我什么也没看见。”

祁景愣了好久,直被叫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桑铎在他眼前挥着手:“你是怎么了?突然一动不动的,像入定了一样。”
祁景摇摇头,把那张可怕的老脸赶出脑海:“没什么。我看到了一点……”
他忽然停住:“桑铎,你被班纳若虫咬过吗?”
桑铎摇头:“这是第一次。要是被虫群缠上,哪还能活命啊?。”
祁景道:“我看到了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我’面前是神婆的脸,她一直在问‘我’看到了什么。”
桑铎一顿:“那‘你’是什么回答的?”
“‘我’说我什么也没看到。”祁景皱了皱眉,“但我总觉得,‘我’其实是看到了一些东西,但是因为害怕神婆,所以埋在了心底。”
桑铎的脸色不太好看,不知是骇的惊的,左右看了看道:“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这里总感觉有点邪门。”
两人只好按下这一段不提,继续摸索着往前走,到最后,洞窟低矮到只能供人爬行,祁景在前,桑铎在后,匍匐前进了一会,总算看到了一点亮光。
到了近处,竟然只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通气孔似的圆洞。
祁景往外看去,底下竟然是一处巨大的洞穴,他们应该是处在穹顶侧方的位置,往下一看,有数个身着白衣的人跪坐成一圈,正中一只熟悉的玄铁冰棺,绑着一个熟悉的人。
祁景的心怦怦跳起来,他万万没想到能这么快就再见到江隐,明明是去诀别谷,进了这劳什子猴子窝,七拐八绕,竟这么回来了这个地方。
江隐头低垂着,似乎没什么意识,祁景向周围看去,小白会不会也在这些人中?
桑铎挤了过来:“怎么了?”
正巧这时,有个带着兜帽的人走了过来,看身形是男子,手上擎着一柄铁夹,将烧红的石块从火堆里扒拉出来,咣啷扔在了地上。
这男的动作不是很熟练,有个白衣女子站起来训斥了一句:“怎么回事,毛毛躁躁的。”
那人退开了,桑铎却“咦”了一声。
“这个人……怎么看着那么像阿勒古?”
祁景又看了一眼:“大哥,他戴着帽子呢。”
“当然不是说脸!我和阿勒古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我们一起捉火蛐蛐,他被烫了后总会像那样甩一下手,这个习惯我记得特别清楚。这种小习惯骗不了人的。”
祁景觉得也有可能:“如果阿勒古来了,也一定是小白撺掇他一起的。”
“那他在哪里?”
祁景也在找,怎么说瞿清白也是个大老爷们,身高肯定和这些圣女们不一样,但都跪着,实在看不出来。
有几人把那些烧红的石块堆在了江隐旁边,围成一圈,祁景的心提了起来,他想到阿月拉说过的洗清罪孽,所谓的净化仪式,到底指什么?
跪坐在地的白衣人面前都放着一个小小的香炉,低着头,念念有词的吟诵着什么。
终于,刚才的白衣女子说:“可以了。”
站着的汉子抬过一瓮水来,一股脑倒在了烧红的石块上,只听刺啦一声,蒸汽和浓烟滚滚升起,将江隐的身形遮掩住了。
祁景心说,这是在干什么,蒸桑拿?
圣女圣子纷纷打开那小巧的香炉,围了过去,将其中燃烧殆尽的香灰泼洒向烟雾中的江隐。
那白衣女子大声道:“罪人杀害金鸾,理应处以火刑,但是登天节未到,不能随意处置。”
“玄铁冰棺森冷入骨,滚石泼水热气蒸腾,罪人身处其中,一会如同身处万丈冰川下,一会又如同在炼狱中焚烧,冰火交替的折磨,代替了火刑,是对你可耻罪行的惩罚。圣子圣女们亲手烧成的香灰,具有圣洁的力量,会从骨子里洗清你的罪孽。”
“忏悔吧!为你做过的一切,发自内心的悔悟吧!你杀害了这世上最纯洁的生灵,我们为你卑劣的灵魂祈祷,祈求有一天能得到神明的原谅。”
她跪伏下来,换了种语言,又开始念咒。
祁景气的想杀人:“什么冰火两重天,屁话说了一堆,就是要变着法的作贱人呗!损不损啊,杨永信都没你能耐,在那装什么圣母……”
桑铎吓得捂住了他的嘴:“你怎么回事?小声一点,等会被发现了!”
祁景扯下他的手,骂出了最后一句:“……老巫婆!”
终于,浓雾慢慢散去了,在白衣女子的带领下,圣子圣女们离开了。
这个洞口只有巴掌大小,祁景扳着洞口的石块晃了晃,竟然有些松动。看来在虫群长年累月的撞击下,这条路也在不断被拓宽。
他往后退了退,用力一踹——
咔嚓!!
落石哗啦啦的往下掉,原本小小的洞口像摔破了的瓷碗,露出了尖利的茬。
又踹了几下,祁景纵身一跃,落到了地上,桑铎也跟了下来。
祁景把那还冒着烟的石块胡乱踢开,一碰江隐,就感觉他的皮肤滚烫,汗涔涔的,但因为身处玄铁冰棺中,又很快结起霜来,所以摸起来诡异的又冷又热。
江隐缓缓睁开眼睛:“……你怎么又来了?”
祁景额角一跳:“你能说点好听的吗?”
江隐观察着他的神色:“外面发生了什么?你看到傈西族的典籍了吗?”
“看到了。”
祁景把他从冰棺中拖出来,小声嘟囔:“你能不能不要一门心思搞事业,好歹也问问我啊……”
“没什么。”
桑铎远远的看着他们两人,皱着眉头,满脸防备。江隐目光触及他,忽然微微一顿:“你是……”
桑铎一愣:“你认识我?”
江隐看着他的脸,还没说话,桑铎就道:“哦,对了,你来过这里。”他神色有些复杂,“在你杀了金鸾那一次。”
祁景用双手搓着江隐的手,想给他暖一暖,闻言看向江隐,想知道他对这句话的反应。
到底,他是不是被冤枉的?
江隐对上他的目光,肯定道:“没错,我确实杀了金鸾。”
他说这话时神态平和,毫无一点愧疚之意,一派光明磊落,桑铎都不知道摆什么表情了:“怎么会有这样厚颜无耻……”
忽然,一个尖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你们是什么人?竟然这样大胆,敢擅闯禁地!”
在场的人都吓得一激灵,扭头一看,竟然是刚才的白衣女子,身后跟着几个人,横眉怒目,气势汹汹的向他们走过来。
桑铎脸色铁青:“不好,是圣女西哆,她最爱向神婆打小报告了……”
祁景心说,还真是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小报告。
西哆气的不轻,指着桑铎的鼻子骂:“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竟敢包庇外人,等我告诉神婆,看她怎么发落你!你……你们,都等着被烧死吧!”
桑铎的脸色很难看:“西哆,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
“来人,把他们给我绑起来!”
祁景上前一步,做好了正面刚的准备,谁知道就听嘭的一声,西哆叫都没叫出声,就软软的倒了下去,剩下的人在没明白什么时候的时候就被撂倒了,劈里啪啦的像多米诺骨牌似的倒了一地。
最后,只剩下两个人还站着。
那穿白衣的“圣女”撩起兜帽,咧嘴一乐:“我扮的怎么样?”
他面颊还带着点婴儿肥,皮肤白皙,两只眼睛又黑又灵,骨碌碌一个劲转,一个闪神就让人认成了狡黠可爱的少女,仔细一看,不是瞿清白是谁?
祁景直竖大拇指:“女装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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