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青耳根子都红透了,看都不敢看他哥一眼。
但季庭屿实在疼得厉害,甚至开始抓着床单打摆子。沙漠青犹豫两秒后,直愣愣跪下了。
“哥,我帮你弄出来。”
带着一种要亵渎自己的神明的罪恶感,他双手哆嗦着帮哥哥解开一颗裤扣,甚至扯下季庭屿的丝巾绑在自己眼睛上,反复保证:“哥,我不看你,你别讨厌小青……”
然而这一切都被闯进门的瘟神打断。
“……贺灼?”季庭屿看到他时脑子还是混沌的,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
眼睛向下一瞥,登时吓清醒了,“小青你干什么!”
沙漠青站起来转过身。
贺灼这才看出是他,但怒气不降反增。
“眼睛都蒙上了,你俩挺会玩啊。”
他早就气疯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混账话。
季庭屿本来还一脸窘迫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莫名有种被捉奸在床的心虚感。
可贺灼这话一出,他心里也火了。
“贺灼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贺灼呵了一声。
“是。”
“我没疯怎么可能发情期陪了你一晚上都不动你,第二天马不停蹄出去给你干活,让你好有时间和别人在这儿风流快活。”
“你他妈……”
“你凭什么管我哥的事!”
季庭屿还没说完,沙漠青先扯下丝巾怼上他,右手紧紧握着弯刀,随时准备出鞘。
可贺灼看都不看他
“除了他,楼下那些人谁还碰过你?”
“达蒙你……”季庭屿顿感无力,不自觉就喊出了这个对于他们两个来说更亲密的称呼,“你能不能不要乱吃飞醋,我是来执行——”
“干什么和他解释!”
沙漠青不知道抽什么风,拔出刀就朝贺灼攻去。
“小青你回来!”季庭屿吓了一跳,刚要冲过去拦他就见弟弟“砰”一声直直跪倒在地,肩膀被一股绝对镇压的力量一寸一寸向下按,直到整张脸都贴上地面。
而贺灼全程连手指都没动一下,霸道狂烈的信息素就如排山倒海般强势击出,让这只等级同样不低的小鹰爬都爬不起来。
他居高临下看着沙漠青:“没完了?几次三番和我动手,我给你脸,刚才的事如果不是因为你哥,你以为你的手还会在?”
“你放屁!”沙漠青像只扑腾翅膀的小鸟被按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但就是倔强得不肯低头。
“贺灼你赶紧放开他,小青是我弟弟!”季庭屿这次是真生气了,从小到大他都没对沙漠青动过手。
“你还以为他把你当——”贺灼话一顿,他没必要替沙漠青捅破窗户纸,那是没事找事。
闭上眼强压下火气,他收回自己的信息素。
“让他出去。”贺灼冷声道。
沙漠青死活不走,季庭屿硬把他拽出去,他真怕贺灼发起疯来六亲不认。
门一关,季庭屿也跟着泄了气。
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喉咙里像哽了一块不上不下的石头,不知道怎么就闹成这样,只觉得荒唐。
“你胡闹也要有个限度……”他无力道。
“你的限度就是支开我然后和别人乱搞?”贺灼都气笑了,活了两辈子都没觉得这么荒唐过,捏着他的下巴问:“你是自信到不会被我发现,还是笃定我知道了也不舍得动你?”
季庭屿一把拍开他的手。
“你威胁我?就因为这点屁事就和我生气?”
“这点屁事?”贺灼反问他,冷峻的侧脸如同被冻结在悬崖上的瀑布。
“你发情期刚过,带着满身信息素味儿就像个活靶子一样往这种危险的地方扎,外面那群该死的alpha有多少在打你的主意你知不知道!”
“那又怎么样!”季庭屿梗着脖子道。
“什么?”
贺灼愣了一下。
季庭屿像故意和他对着干一样,重复:“我说,我知道他们想睡我,怎么样?我真跟别人睡了,又怎么样?贺灼,跟谁喝酒跟谁上床是我的自由,你到底在以什么身份管我?”
这话一出,空气登时陷入死寂。
贺灼眨了眨眼,僵住了。
他脸上有一瞬间的茫然,良久之后才动了一下,舌尖抵着后槽牙,没说话。
“冷静了是吧,冷静了就出去。”季庭屿系着裤扣大步流星往外走。
然而扣子还没扣上,胳膊就被一只滚烫的大手攥住,他猝不及防被人从身后一推,直接按在了门上!
“贺灼你又发什么疯!你……”
你什么,他没说出来,因为身后像小山一样强势地罩着他的男人,将一只手伸到前面,探进了他的底裤。
季庭屿嘴一张,惊得说不出话。
“不是说我没身份吗,很快就有了。”贺灼的声音带着危险的意味,轻而缓地在他耳边一字字宣告。
没有哪个alpha能容忍自己的爱人被别人染指,他又本就是专制强势的性子,重生后装了这么久好人早装够了,他只后悔没在看到季庭屿和人上楼时就把他抢回来。
“你这条底裤是我昨晚亲手洗的,结果今天你就穿它出来和别的男人亲热。”贺灼像捏猫一样捏住他的脖子。
“我没有……”
季庭屿应激地仰起头,本来想和他解释,说自己刚才不小心喝了猫薄荷酒,神志不清。
可不等他开口双眼就被人蒙住。
“你没有什么?”贺灼捂住他的眼,近在咫尺的滚烫吐息变得又锋又利,像密密麻麻的针,一排排刺进季庭屿的后颈。
“里面有没有被人碰过?”
隔着这层底裤已经是他能容忍的极限,如果沙漠青再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他绝对会把那小子的手削下一层皮。
“你管我有没有……给我滚开!”
季庭屿羞耻得无地自容,死都不要回答这种捉奸在床后被丈夫审讯的问题。
“有没有?”贺灼又问了一遍。
“我让你滚!”
季庭屿愠怒地低吼着,绵软的身体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任人为所欲为。
这种时候他本该愤怒和害怕的,但季庭屿却不敢置信地发现,自己体内的热流,正在向下奔涌。
他仿佛变成了一把敏感的大提琴,被贺灼的两只手演奏着演奏,耳边动听的嗓音在这样视线被剥夺的情况下显得火热又危险,让他忍不住浑身战栗,直到——
“你个混蛋你摸哪儿呢?!”意识到贺灼碰到哪里之后,季庭屿拼命挣扎起来。
“他有没有碰过这里?”
“我凭什么——”
“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没有!没人碰过行了吧!你这条疯狗!我他妈早晚弄死你!”
季庭屿完全是吼着说出这句,扭着他的手一拳砸在门上,隔着门板震到了外面的沙漠青。
小狼狗疯狂砸门想要进来,“哥你怎么了!”
“小——”季庭屿刚要呼救,身后猛地伸出来一只手捂住他的嘴,贺灼恶狠狠地质问:“他可以,我不行?!”
他的声音因暴怒而变得艰涩,可季庭屿却听到了几丝沙哑的哭腔,和昨天晚上唱歌安抚自己的嗓音完全不同。
好像全世界的委屈都跑到了他心里。
“你知道我今天在想什么吗?”贺灼说。
“我怕你吃不好怕你睡不好,想给你发信息又怕影响你休息。我还打电话给尼恩,问他有没有软一点的布料,想给你缝一个小睡袋,怕你晚上一只小猫贴身睡在我怀里会不自在。可我又怕你不好意思和我睡,不管多难受也只会逞强自己熬,所以我就想我要早一点回去,用自己的狼毛扎一只小狼陪着你。”
“我惦记了你一整天,可你呢?”
他低头,几乎是用气音问道:
“小屿,这么久了,我在你心里就一点资格都没有吗……”
季庭屿的心脏蓦地紧缩起来。
他感觉自己变成了被褪去甲壳的柔软贝类,洒了一层盐粒,蛰痛得厉害。
他忍不住想:到底该委屈的是谁啊,我和你同床共枕这么久,连发情期都是牵着你的手睡的,如果真的一点资格都没给你,怎么会任由你胡闹到现在……
“贺灼……”季庭屿抵着门喃喃,想拉住他的手让他冷静一点,却被理解为是要给沙漠青开门。
于是身后的狼王彻底被激怒,赤红着眼猛一下撞在他身上,“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要找他!”
“唔——”季庭屿惊呼一声被撞得往前扑去,又被一只手护住头。
贺灼的身量比这间房门还要高出一截,轻而易举就抬起他一条腿按在门板上,“让他进来有用吗?”
“还是说,你想让他看着我搞你?”
作者有话说:
小屿:猫猫我啊,要完蛋了捏
季庭屿不敢置信地睁大眼,像一只惊慌失措的猫崽。
然而他根本来不及反抗就被贺灼钳制在怀里。
“现在知道怕了?”
贺灼从后面卡住他的咽喉猛地逼近,季庭屿被迫像天鹅一样高昂起脖子,alpha的气息环绕在他敏感的耳廓,激得他半边身子都麻了。
“贺灼……你不要再发疯了……”
季庭屿的喘息和心跳完全乱了套,身体里痒得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咬。
猫薄荷的效用再次侵袭上身体,让他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来势汹汹的情动。
“更精神了。被他听着更有感觉?”
“我有你大爷!”季庭屿气得挥拳就揍他。
可手腕却被贺灼一把攥住高举到头顶,和他另一只手并在一起。季庭屿被迫姿势扭曲地趴在门上,向后弓起的腰腹可怜兮兮地发着抖。
门外沙漠青快急疯了,像匹暴怒的兽一样疯狂踹门:“贺灼!你敢动我哥我就杀了你!”
贺灼听得烦躁,舌尖抵着腮。
对面撞门声再次响起,他直接一拳砸上去,“滚!”
无辜的门板“哐”地一声被砸得剧烈摇晃,险些就这么碎了,而夹在这两只暴怒的大型猛兽之间的季庭屿,则意乱情迷地紧咬着下唇。
他快被情热烧化了,完全不知道这两个男人在争什么。
浑身上下五脏六腑无一不在疯狂地叫嚣,每一滴血液都在沸腾逃逸,狼狈的情态无所遁形。
“你怎么回事?”贺灼察觉到异常,摸了摸他,压低声问:“小屿?”
“别——”刚被碰了一下,季庭屿就崩溃地吼了出来。
“别摸了!你他妈……真不要脸……”
不要脸这几个字似嗔似怒,又含情带怨,听不出半点怒气,反倒生出许多暧昧。
瞬间就在贺灼心里烧起一股邪火儿。
他眯了眯眼,掐着季庭屿的下巴抬起来。
“可是小屿,你不就是喜欢我这样?”
“我……”像被戳破了秘密的猫咪,季庭屿肉眼可见地瞳孔一震,紧接着就双颊爆红,两只小耳朵应激似的直直竖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喜欢……”
贺灼勾起唇角。
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如果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还看不出季庭屿对他的触碰到底是真心抗拒、勉强接受、还是就喜欢这种调调只是羞于承认,那他可真是白重生这一遭了。
他低下头,试探性地咬住他耳尖,季庭屿立刻疯狂地扭着脖子躲他,呜呜咽咽地:“嗯——你这只疯狗……别弄了……”
贺灼笑了一声,贴着他的耳根子宣告:
“我就是要弄你了,你如果真不想要,大可以推开。”
充满磁性的气音在omega的身体里拉起警报,每一处感官每一根神经都被调动起来,渴望着更多更多。
季庭屿就感觉一条有力的手臂穿过自己腋下横抱住胸膛,猛地向上一提,他的双脚瞬间离地,被扛在肩上。
“哐啷”一声巨响在身后乍开。
贺灼拽倒一旁的实木酒柜死死抵住门,柜里的酒一排排倒下来,有几瓶直接砸在他手上,他看都不看,径直走到床边将季庭屿扔上去。
就像被野兽驯服了的豹子,季庭屿摔在床上弹跳几下,柔韧而漂亮的身体绷出一股脆弱的美感。更激发出alpha骨子里快要压抑不住的凌nue欲。
“这他妈是哈里的床!”季庭屿闻到床单上陌生alpha的味道,本能地感到抵触。
之后才反应过来:重点是在谁的床上吗!
“怎么不早说。”贺灼立刻将他抱起来。
他不可能让季庭屿躺在别的alpha床上,抱着他四处看了看实在没办法,只能脱掉自己的大衣铺在地上,再把怀里的宝贝放上去。
“这次先委屈一下。”
委屈什么?
季庭屿昏胀的脑子根本来不及想。
很快,他就被面朝下按进了大衣里,柔软的布料散发着熟悉的气味,让他再也无瑕抵抗。
贺灼的动作急切而粗野,右手依旧禁锢着他两只手腕,左手不知道在他身后鼓捣什么。
季庭屿感觉到后背一片冰凉,同时,贺灼禁锢着他的手也蓦地晃到眼前。
他可能是刚用过枪,手指间硝烟味还未散。
为了减少开枪的后座力,贺灼在腕骨上绑了一条尼龙质感的纯黑色绑带,这让他本就要命的一只手变得更加性感。
绑带有两指宽,从他手腕上最窄的一截斜着缠绕到大拇指窝。
代表着惩罚和控制欲的黑色,与骨感而禁欲的冷白形成鲜明的反差,骨节处却因为正在用力而透着粉。
刚才沾上的酒水,正顺这样的手指一滴一滴地向下流淌,全都滴进了季庭屿的腰窝,汇聚成诱人的两小滩。
“好凉……”季庭屿不知道什么东西在自己背上流,艰难而徒劳地扭动身子。
下一秒,冰凉的滑动感被温热取代,是贺灼在吻他。
“知道吗,我第一次看到你的腰窝时就觉得它们很可爱,不拿来喝酒真是可惜了。”
在尼恩家差点擦枪走火的那个晚上,他就想把季庭屿抓回来按在浴桶上这样吻。
他故意用那副浪漫又动听的嗓音念着露骨的情话,从后面抓着季庭屿的头发,把一个小窝里的酒水吻净后,又去另一个。
像被针扎似的腾起酥酥麻麻一片痒,季庭屿难耐地绷起足弓,口鼻间满满都是贺灼的味道。
滚烫的电波从被亲吻的地方源源不断地流出,奔涌向四肢百骸。
身体从内到外都叛逆起来,不再由他掌控,而是听从身后的人,肆意浮沉。
他慢慢变得瘫软,乖驯,融化成一滩水。
只有被禁锢着的指尖不由自主地蹭了蹭贺灼的手指。
贺灼怔了下,立即反客为主,和他十指相扣。
季庭屿的神志就此彻底离家出走了。
什么时候被翻过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裤子的也不知道。
等他稍微有意识眼神能聚上焦时,贺灼正举着旁边还没碎的酒瓶喝了口酒,没咽,直接低下了头。
不敢置信和头皮发麻两种情绪同时出现。
季庭屿这辈子都没想过,像贺灼这样不论身处什么境地都高高在上被人仰视的狼王,居然会纡尊降贵地为他做这种事。
他在感情方面一穷二白的贫瘠脑袋也根本就想不到那么多花招。
他躺在地上,望着头顶哥特式的水晶吊灯,有一道狭长的光柱不偏不倚打在他鼻尖上,甚至能看见光柱里飞舞着的细小微尘。
灯光是昏黄的,就像落日熔金的海面,冰蓝色的潮水被短暂地染上一层波光,如同贺灼泛起涟漪的眼睛。
而他,就是漂浮在他眼底国度里的一只小船,随波逐流,承接着一波又波风浪。
一连两次,贺灼才抬手擦过嘴角,上来罩在他身上。
季庭屿看到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还没爽够?”哑了几个度的声音揶揄道:“没见过你这么贪吃的小猫。”
季庭屿正茫然而迷乱地咬着指节,闻言狠狠剜了他一眼,明明没喝酒却有种醉意朦胧的媚态。
贺灼被看得险些失控。
“别这么生气地看着我。这是第一回,你以后再敢出来和别人鬼混可没这么简单了。”
“……你他妈还想干什么!”
“我会让你把刚才我为你做的事,也给我做一遍。”他严肃的表情明显不是在开玩笑。
季庭屿生气地撇过头,“变态!”
“我是变态,那你让变态帮你爽,你是什么?”
“我!”季庭屿气得要死还偏偏回不上嘴,额头上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怎么出了一层汗。
贺灼意外地一挑眉,“还想要?”
小猫身上的劲儿明显还没过,信息素都是求欢的味道。
季庭屿羞愤咬牙,按住他的肩膀往下催促道:“快点……”
贺灼笑着在他指尖轻咬了一下。
“想要多少次都给你,乖,抓着我的头发。”
灯光昏黄,地板坚硬又冰凉。
房间里满是混合在一起的各色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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