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说,欲泣的情绪油然而生。
傻孩子,哭什么?大伯怜爱的揉了下我的头发,我很想就此拥抱他,但还是止与某种东西。我把那称为骨子里的矜持。
送走大伯后,我关掉灯,拉好窗户,让自己陷入黑暗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直到手机铃声吵醒了我。
是张宁打来的,时间是十一点五十五分。
喂,我说,这么晚还没睡?
她沉默片刻,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样说。我还以为老师没睡。张宁最后说。
我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耳边,睁着眼睛看无边的黑暗。有什么事吗?我说。
她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老师那边有烟花吗?
有吧,我不确定。
张宁再次沉默,手机那头传来断断续续的爆裂声以及人群的呼喊声,那边的确非常热闹。对比我这边就冷清的多了。隔着一个手机的那头就好像另一个世界。
十二点了。张宁再次开口,轻柔的几乎让我睡去。新年快乐,老师。
你也是。我说,耳边轰然响起巨大的爆破声,不知谁又在“烧钱”了。张宁在那边说了句什么,最终还是被淹没在烟火中。
你说什么?等到安静了一些后,我问她。
老师早点睡吧,拜拜。张宁平静的说,我却能听见她微弱的呼吸声。她没有立刻挂掉电话,我也没有。
晚安。张宁再次说道。手机亮了一下,显示通话已结束。
晚安,我默念道,但转念一想,今天,才刚刚开始。我不由的为此微笑。
今天的确才刚刚开始,就比如,手机又一次响了。一到节日电话就扎推的来。但我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个电话和电话之后我所做的决定,几乎改变了我的一生。
都说未来不可预测,其实不然,很多时候未来是可见的,如果没有其它东西打破你所选的路的话。
岚的电话真实的显示在我手机里,我差点为之落泪。其实,我们都是孤独的孩子,在陌生人身上汲取温度。
瑾。岚先说话,她的声音听起来如常。
嗯。
吵到你了吗?
没有。我说,这的确不是谎言不是吗?
你看到烟花了吗?岚说。
我想笑,为什么都问我这个问题?但我笑不出来。
没有,你呢?
看到了,很美也很短。
嗯。
岚在那边轻轻的笑了,瑾,我睡不着,只好来打扰你了。
我叹息,用最拙劣方式的问好,最近好吗?我说。
我们不要再这么客套了。岚依然在笑,我想见你。她说。
☆、旅途
大年初五,我告别大伯一家,买了广州飞贵州的机票,重新踏上贵州那片被大山包围的土地。从大伯家去机场的路上我想起了那天晚上的通话。
岚说她想见我。
我说好,不过我在广州。你来我这还是我去你那?
你怎么跑那里去了?她听后似乎有些惊讶。这是当然,因为她不像韩一样知道我大伯在广州。说真的,我们两人之间相互了解的很少,但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成了朋友,说不清是什么让我们联系在一起。大概是音乐。
我在我大伯家。我简单说。
岚了然,沉默片刻她说:你来我这吧。学校的学生总是提起你,要不要顺便去看看她们?
真的?没想到还有人惦记我。
当然是真的,我爸也挺想见你的。
嗯。我握住手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岚的变化作为父亲的恐怕是第一个发现的,我不知道岚的父亲从女儿口中听到我的存在会作何感想。
瑾。岚轻声的唤我,在我听来幽怨无比。我一直不喜欢通电话就是因为这个,有种远距离造成的无奈感。无论对方多么伤心难过,都无法直接飞去她身旁。这种感觉真的太无力。
贵州这边比较冷,你记得穿厚点。对了,这里下雪了,估计你来的时候还能看到。
我笑着叹了口气,当然岚是听不到的。好,我知道了。我说,烟花也看完了吧,快点睡。
岚说了句晚安,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我们都没有提起横跨在我们中的问题,不得不说又是一种默契。但至少,我能从岚的语气中听出些什么。
而之所以事隔五天后才出发,纯粹是因为琐碎的事情太多,牵绊住了我。再者,大伯和小侄子的不舍也是一大原因。
公交车到站后,我拎着不轻的行李箱——里面有一些大伯塞给的年货——站在路边,等出租。这个公交站设计的不太科学,离机场有点远。
等了大概十分钟,我拦下了一辆车。司机问了句是去机场吗?我说是。倒也没有感觉奇怪。司机立刻下车把我的行李放到后备箱去。车后座已经有人,那人有一半的身子处于我视线的盲区,我只看见那人白色的衣服。总之,我坐到了副驾的位置。
在机场候机室等候时,我接到了岚的短信,她说:上机了吗?到贵州时告诉我一声,我去接你。
还没,有点延迟。我回道。
在机场上磨蹭了近半个小时,广播里才传来我所要乘坐的航班。临登机前我又给岚发了短信,告知她我上飞机了。此时是下午三点。我喜欢在傍晚时才到达新的地方,因为对我来说,白天总是漫长的很,充满着无聊的气息。每每这时在主人家里作客就会觉得尴尬无比。
在空姐的带领下,我来到了我的位置上,不靠舷窗的座位。而从一开始就吸引我视线的不是窗外的风景,而是坐在我旁边位置上的女子,穿着白色双排扣大衣的女子,年龄应该比我小。
女子有着一头个性而不张扬的金发,不似染的。皮肤很白,鼻子高挺的弧度不像大多数面容扁平的南方人。
似乎察觉到我在看她,女子侧过脸来对我微笑,很自然的笑。这时我才看清她的脸,很像俄罗斯女子或维族女子,有着高贵冷艳之感,但她的眼眸却是黑色的。不可否认的是这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子。
后来她告诉我,自己是中俄混血。
老实说,外国人我见过不少,但如此让人眼前一亮的还是第一次。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也不例外。
我们没有就此进行交流,毕竟这只是萍水相逢。
直到我抵挡不住困意睡醒之后发现身上盖着毛毯时,我们才有了第一次对话。我原以为是空姐体贴的服务,也没有想太多。只是睁着半梦半醒的眼睛左右环顾,四目相对的时候,她又对我笑了下,说:怕你着凉所以给你盖了毯子,你不介意吧?
我摇头。同时也明白了毯子的来源。
你也是回贵州吗?为什么不多穿点?女子好心的提醒道。她的声音很轻快,让人放松。
我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装扮,大衣配牛仔裤,一双保暖短靴,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保暖用具。虽然有岚的提醒,但我还是我行我素。谁让我是个不想改变之人。
还好。我说,我注意到她的用词,疑惑的问:为什么要用回字?
嗯?你不是贵州人吗?女子天真的说,神情竟十分可爱。我突然意识到,这个词用在她身上一点儿也不突兀。看来外表也是会骗人的。女子不笑的时候差别真的很大。
不,我不是。我只是去看望一个朋友。我说。你呢?
我是混血儿,嗯,虽然头发遗传了母亲,但我在贵州长大。女子说。
我笑起来说,真想不到。
女子摸了下自己的脸,很多人都像你一样误会了。我真的不像贵州人吗?
我脑中瞬间出现了岚的模样,学校里那群学生的模样。
的确不像。我认真无比道。
女子又好笑又无奈的笑了。对话就此结束。
下了飞机之后,我才体会到岚说的“比较冷”是什么概念。难怪那女子问我为什么不多穿一点。没有带围巾或是手套真是失策。但也无所谓了,我往手心里哈气,等待岚的到来。
可能是因为春节的原因,机场人很多。我一个人显得太形单影只了。我坐在那里,脑中却思索待会见到岚之后说什么好,这真伤脑筋。
这时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我回头,还是之前那个金发女子,她因该是刚取完行李回来。
嗨,又见面了。女子在我旁边坐下,好看的对我一笑。能问一下你要去哪吗?
我报了岚家周围的地址。女子看着我,眼睛亮了一下,不真切的情绪一闪而过。
真巧,我也是。她说。
我笑了下,没回话。
一起搭车吗?她又问。
不了。我说,待会有朋友来接。
那真是可惜了。她脸上一抹遗憾的神情,说,还以为能再次同行的。
我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迟疑的开口:刚才在出租车上那个人是你?
女子点点头,眉毛微微向上挑。不过看样子你没认出我。她说。
我又忍不住笑了,难怪司机一开口就问我是不是去机场,我还以为这只是司机习惯性的猜测。再者,一下车我就先走了,拎着箱子夹杂在车流不息的人群中。根本没有心情注意别人。
抱歉抱歉,要是我看清你的样子绝对能认出来。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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