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炮灰心死以后(moster)

这一次，他的父亲林云还在。姐姐的死法也没有那么残忍，哥哥的手还是好的，妈妈只是植物人状态。
林池那时的心中突然冒出一个阴暗的想法：“如果把杀的每一个人都和家人对上呢？”
这样，他是不是就能拯救自己的家人？

在那一次从冰冷的江水中醒来后，林池就开始他的计划。
那个时候还没有绑定宿主的系统在他耳边肆无忌惮的笑着：“我早说过。”
“林池，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是一样的存在！”
“总有一天，你会变得和我一模一样哈哈哈哈哈哈！”
那时的林池为了让自己清醒，每一个重置的世界线中杀满四个人后就跳楼自杀，然后看着自己破碎的尸体被警察拍照取证。
江渊到来的那一次，具体多少林池已经记不清了。
但能够模糊的记得，那个数字在300——400之间。
“哥哥，我有罪……”林池的眼睛再一次放空，无神的呢喃着。
“你没有。”江渊把人密不透风抱在自己的怀里，在他耳边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你没有错，林池。”
“错的是系统。你从来没有忘却过自己的本心，哪怕是找到连接点为那时候的家人续命，斩下的亡魂也都是本来就在警察通缉名单上的人。”
“不要相信，更不要去想。”
“系统的话都是假的，它想要看着你把这一次好不容易的最终胜利局面撕裂。”
“我没有错……？”林池重复着江渊安慰他的话，“无罪……”
“对，你无罪。”江渊亲吻他睫毛上的泪水，“林池，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去想，听我说就可以了。”
江渊的怀抱永远令林池安心，他闭上眼，思绪逐渐平静下来。
耳边的触感是江渊的胸前的肌肉随着他的说话声在震动，在江渊一遍遍的安抚下，林池逐渐睡了过去。
江渊没有动，抱着林池，思绪同样飞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管理局规定不可以随便插手他人的事务，所以江渊每一次都只能够跟在林池身边看着他平静的杀人，跳楼，走向死亡。
最开始的时候，江渊没有任何意愿去了解这个世界，但在看见好几次林池在时间重置后杀的都是相同的四个人，那时候还叫祁渊的他逐渐起了好奇心。
这人为什么每一次都选择这几个人，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他缠着林池问了好久，得不到答案，于是动用自己的力量去查，发现那四个人无一不是穷凶极恶的歹徒，被警方抓去也只有死刑的份。
那一瞬间，祁渊对林池的印象有些改观。
再后来，随着一次次看着林池以不同的方式走向死亡，祁渊的心有了波动。
仅仅在第36次时间重置后，祁渊就成了林池的同伙。
他没有再继续劝林池不要自杀，沉默着和他一起处理那四个在每一次时间重置后都会被杀死的倒霉蛋歹徒。
然后在林池想要跳楼自杀的时候把人拉下来，利落割破他的喉咙。
明明这样的动作做过无数次，可祁渊在那一瞬间手抖个不停。
再一次重置后，林池也默认他的做法，平静的让祁渊送自己上路。
可在祁渊的心中，这是生生把他撕成碎片还要痛苦的事。
更残忍的，如果祁渊不这么做，林池就会选择自己跳楼。
痛苦破碎走向死亡。祁渊见不得林池这样，只能一遍遍亲手杀死他。
察觉到自己爱上林池这个小疯子后，祁渊又面临着一次次亲手杀死自己爱人的痛苦。
他不想这样，他想林池永远向在水镜中看见的最初模样，赤诚热烈，拥有无边的爱意。
林池在祁渊的心中，就是一朵举世都独一无二的玫瑰，可在命运的捉弄下，这朵玫瑰落在水沟中。
祁渊要把他捡起，放在自己的心尖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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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提个醒，祁渊就是江渊，他的两个父亲在洛昀的那本快穿中提到过，看过的宝贝们应该有印象

第87章 chapter 87
在祁渊来到这个世界经历过第五十一次世界重置后，林池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变差了。
在这一次之前，林池虽然从未有过对世间的留恋，但至少灵魂上是完整的，能够经历的起一遍又一遍的时间重置。
可现在林池的状态，祁渊知道，最多再经历二十次的时间重置，林池就会完全消亡湮灭。
此后的所有世界，所有光阴长河之中，都不会再有他的踪影。
这个猜想出来后，祁渊自己都不知道脑子是怎么想的，直接在又一次时间重置后告诉林池自己的心意，并承诺一定会让他和这个世界彻底剥离开，不再被困在这无尽的轮回之中。
林池笑笑不说话，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祁渊摸不准他的想法，但在让林池彻底和这个世界剥离一件事上，却一直没有松懈。
他不知道是自己幸运还是有人在背后帮自己，仅仅是在第五十二次重置时间后，他就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
——他来自世界之外，用祁渊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所有作为抵押，换取在每一次时间重置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失去记忆，包括系统。
然后时间一次次再重置，直到系统被抓住，对这个世界造不成伤害的那一天，林池和这个世界之间的关系就会被彻底抹除。
此后的林池，将会走向真正的自由。
但祁渊千算万算没有想到的是，还需要得到林池的同意。
林池在这件事上的态度，根本没有悬念，他绝对不会由着祁渊放弃曾经的一切在这个未知上下赌注。
祁渊是他孤独生命的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一个站在他身后，却不会问为什么的存在。
他不会允许祁渊遭受任何苦难。
江渊想了想，自己当时就是借着林池死活不同意这个方式的理由逼得他不得不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然后在林池说出他同样喜欢自己后，自己开始威逼利诱卖惨。
卖惨，是哭诉自己一次次亲手杀死自己爱人的痛苦。
威逼利诱说严格一些，也只是用林池要是不同意，他就付出更大的代价。
林池拗不过他，事情最后依旧朝着祁渊想要的方向发展。
此后的几百次时间重置中，他们大多数时间是在错过，不敢见面，偶尔有运气好的时候，也不过是在时间重置的缝隙中彼此对视一眼。
然后他们逐渐迎来许多外来者，最后留下统一战线的，只有林洄和云尽溪。
系统的力量在一次次从其他的世界中带人过来逐渐削弱，最后来到这一世。
江渊的思绪回笼，把林池紧皱的眉头抚平，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他虽然不知道那把钥匙的具体用法，但冥冥之中能够感受到，这一次，所有人都会有一个好结局。
林池的身体在沉睡，意识却极为清醒。
脚下湖面上和系统人形五分相似的面容，自第一次陷入时间重置后从来没有的记忆涌进他的脑海之中。
系统说的没错。林池捂着自己的心口蹲在湖面上，他和它，是相同的。
怪不得，系统明明有能力，却从来不会让他带来的宿主直接杀死自己。
怪不得，系统总喜欢一次次将他的尊严踩在脚底，把他打进泥土中，慢慢掠夺属于自己的东西。
系统告诉每一任宿主的故事，都是它亲自编造的书籍。
这并不是什么“小说”“漫画”的世界，他在无限辽阔的宇宙中，真实存在。
每一次系统让宿主做任务从林池这里掠夺的，也并非所谓的“气运”，而是本身就属于林池与这个世界的力量。
系统的目的很简单，甚至算得上是和祁渊不谋而合——要把自己从这个世界摘出去。
从这个世界诞生之初到现在，不会有任何两个生物的个体，会有林池和系统之间那么重复度高。
这让系统明白，让林池一次次的对这个世界失望，然后把他的东西放给自己，就能让林池一个人享受无尽轮回的孤寂。
因为林池和系统，是异卵同生。

异卵同生，就像是生物界的异卵双胞胎。
放在林池和系统身上，除了意识独立，他们诞生于相同的地方。
不，他和系统还是有不同。林池摸着自己的无名指。
在时空的洪流中，祁渊找到了自己。
从远古的记忆中醒来时，透过半开的百叶窗，林池看见外面的夕阳就快要落下。
江渊盘腿坐在地上，拿着逗猫棒哄kiki。
不率先发现林池醒过来的是江渊，但他没有快过kiki，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讨债的崽子扑进自己爱人的怀抱。
林池给kiki顺两下毛，就把它放到床下。
黝黑的眸子静静看着江渊，脸上是灿然明媚的笑意：“好久不见。”
一站一座，就像他们当年第一次见面时，江渊从背后一把把人扑到地上，林池狼狈跌坐在地，江渊目光冷淡，不带一丝感情。
但这一次，不是在昏暗天空下的百米高楼，而是在居家温暖的卧室中。
他们看向彼此的眼中，都带着至死不休的爱意。
隔着千万年的时光洪流，他们看向的是现在的彼此，也是过去的彼此。
“好久不见。”
又被扔出来的kiki：喵喵喵？
又是两日过后，林池懒洋洋靠在阳台的沙发上晒太阳，和江渊复述自己最初的记忆。
“同生？”江渊削山竹的手都顿了一下，“你和系统，按照生物血缘划分，还能算是血脉相连的兄弟？！”
“嗯。”林池继续道，“本来它是打不过我的。”
“但系统在趁我受伤后封印我所有的记忆不说，还把我丢进人类的家庭中。”
“林家？”
“对。在最开始的那些时间中，林家对待‘林池’非常好，算得上是捧在手心。”
“系统为了让我发疯，自愿放弃这个世界，每一次都让林家的所有人不得善终。这也是你我后来开始固定在每一次时间重置后都杀掉那四个人的原因。”
“以命换命，再加上我自己的死亡放逐，系统才会愿意放林家一马。”
“系统想用这样的方式，让你和他变得一样。”江渊把又削好的山竹放进果盘中，递给林池一柄银质餐叉。
林池：“他失算了。每一次我选择杀人后就自杀，落在系统的眼中是对这个世界的放弃。”
“如果不是哥哥，随着时间往后推移，我绝对会变成系统希望的模样。”
和系统一样，为了任何事情不择手段，麻木残暴，然后代替它被这个世界的规则盯上抹杀。
林池插起一块哈密瓜吃了一口，目光眺望着远处已经结冰的湖面，继续道：“在同意哥哥你的做法后，系统虽然不能确定，但它能够感觉到未来的事会给他造成威胁。”
“哥哥还记得本来应该立即就失去所有记忆的那一次吗？那是系统给自己增添的……‘bug’。”
“它在本不该有记忆的那一次时间中，迷惑许多信徒，用他们的生命给自己留下一本书作为暗示。”
“所以即使后面没有记忆，系统从别的世界拉过来人，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放过我。”
“那本书，是之前你告诉我看见的吗？”江渊清理干净手上的果皮屑，紧挨着林池揽住他的腰问道。
“算是。”林池说道这直接笑出声来，“系统总觉得自己很聪明，于是每一次时间重置后看着有点旧的书不舒服，就选择重新复制在新的纸上。”
“几百次过去，和当初的真正表达意愿，已经大相庭径。”
系统最开始留下的书，写的林池是自己的死敌，会害死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必须尽快让他死。
随着他往这个世界一次次带进来其他的人，原来的书将杀了林池写的十万火急这一件事，变得不那么重要。
再加上后面两个被系统带回来的二五仔——云尽溪和林洄。
两个人同样在偷偷的暗示系统，让它不那么着急杀了林池，系统被忽悠瘸了，从最开始快刀斩林池变成温水煮林池，才让人找到破绽，有了这次的胜利。

听起来真的很戏剧和离谱，但偏偏系统这个神奇的东西做到了。
算计那么久，偏偏没有算到时间重置后力量渐渐减弱的自己，脑子不太好。
“更有趣来了。”林池动两下，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江渊，“你猜猜，‘林洄’和‘云尽溪’是谁？”
记忆中的“云尽溪”和“林洄”有过许多来自异世界的灵魂，所以林池问的肯定是现在的两人。
“林洄是‘林池’？”江渊道，“‘云尽溪’，是‘江渊’？”
当事人说别人是自己，听起来很是诡异，但林池却笑出了声。
他在江渊的脸上印下一个带着水果味道的吻：“哥哥真聪明。”
如果没有系统，那么他和江渊都不会成为林家和江家的孩子。
林洄是在林池被系统丢进人类世界的最初被系统连魂带身体全部丢在其他世界，每一次都是孤苦的命运。
云尽溪则是系统用“bug”给自己争取来的那一世，因为时空紊乱，被卷入其他的世界。
刚刚好，失去记忆的江渊就顶替了她的位置。
云尽溪作为意外，有没有被系统发现不知道，但关于林洄，系统是要他永远留在其他的世界，绝对不能回来。
结果系统自己当自己的老六，背刺自己，在万千世界中挑到这个被自己亲手丢出去的魂魄带回来。
你说系统蠢吧，它能够把林池和江渊都算进去。
你说它聪明吧，偏偏总是自己坑自己。
哪怕是作为少主，走过许多世界的江渊，都表示自己从来没见到过这种离谱的情况。
“所以，这也是他们能够从系统的控制中脱离出来，和我们合作的原因？”
林池点头：“对。”
“他们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灵魂，回来后就会被规则因果慢慢修复。”
“系统不知道他们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从未有过警惕。”
毕竟系统要是知道，这一次都不会选择送走，可能会直接销毁。
“哥哥，你说我们要是把这些告诉系统怎么样？”林池眼睛亮晶晶盯着江渊。
“它绝对会被气死。”江渊严肃说道。
这是事实，系统向来高傲又自负，要是知道自己被抓住失败，竟然有自己的原因，但凡是个老年人的身体，都会被气得当场死亡。
“那最好。”林池撇撇嘴，“我又不能真拿它怎样。”
林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彻底切断，还需要用到系统。
还有两人异卵同生的情况，即使系统消亡后林池不会有太大的事，但依旧会造成影响。
最严重的情况，甚至会让林池沉睡不知道多少年。
更科可恨的是，林池甚至不能够对系统动一些小小的私刑。
江渊对于林池口中的私刑不予置评。
他见过林池在之前被迫杀人时给那些社会人渣用的私刑，简直不忍直视，和他小叔有的一拼。
听见林池所说竟然不可以让系统和曾经的林池感同身受，吃过他所有的苦，江渊比林池还要愤怒。
他甚至在想，要是不要脸去找小叔弄一个“轮回”阵法，让系统永生永世都困在里面这个合理性。
“只要你喜欢就好。”江渊道。
他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林池。
林池蓦然对上江渊顷刻间深沉的眼神，还没有反应过来，远处就有烟花升空而起。
烟花绽放的样子，和他才与江渊认识不久时说出自己喜爱的图案一模一样。
几万年过去，江渊依旧记得他说的话。
林池的眼眶在烟花暖色的灯光下渐渐湿润，还未来的及说什么，又感受到自己的耳洞处一阵冰凉。
他怔愣着伸手去摸，是一个大小合适的耳钉。
江渊咬着他另外一个耳垂，轻声道：“这是我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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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告诉我们一件事：记忆是多么重要！
林池的私刑：剥皮，拆骨，折割，挖心，剜目……
简称刑部尚书。
江渊想的合理性：大概率是被小叔父赶出来，同时柒做难兄难弟

林池的手愣住了，半晌才声音颤抖的开口：“心脏？”
他没有想江渊离开心脏后能不能活下去的问题，江渊也不可能骗他，林池在乎的，是这颗心脏从哪里来的。
“找之前的故友帮了些忙。”江渊心情极好的在他戴着耳钉的那边蹭，“我想了许久，不知道送什么礼物给你。”
“就只好把心脏送给你。”
“现在，我的一切都交在你手中了。只要你想，捏碎那颗耳钉，我就会永久消失。”
“Lin，你不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