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炮灰心死以后(moster)

毫无疑问，江渊掐是着点来守。
“我自己也能回去。”林池没有坐副驾，坐在后座揉着十多天不见明显长胖的kiki完全变成球形的脸。
江渊回去的事他知道，积压几个月的事处理起来一定不轻松。
每天视频的时候都能够看见他面前堆的颇高的文件。
“我想你了。”
仅仅是半个月不到，放在江渊这里却像是过了十多年。
林池摸着kiki的手一顿：“所以哥哥想做什么？”
江渊没敢去看他什么都明白的眼神，目光平视前面的道路：“来华国的时候，调了私人飞机。”
林池脸色通红：“绝对不行！”
最后，林池是被江渊抱下飞机的。
没办法，他真的拒绝不了江渊的撒娇。
缩在江渊怀里，努力不让自己的脸露出来，林池再一次唾弃自己怎么就被美色诱惑没有拒绝。
林池觉得自己累世清白声誉都会被江渊带偏。
“放心，是私人机场。”江渊轻声道，“我怎么会让外人看见你现在的样子？”
林池：这是人的问题吗？不是！
“嗯？搬家了？”
林池看着车窗外闪过的不是回之前住处路上的陌生景色问道。
“嗯。”江渊唇角带笑，“总不可能一直住在zio那里。”
“况且你这次回来，是要去学校任职，塞缪尔那离美院太远了。”
林池无语，从塞缪尔住处到美院，不行也就半个小时，竟然还算远？
可看到新搬到的住处，林池还真得承认塞缪尔离美院很远。
不知道江渊用什么方式，直接在学校门口搞到一栋房子，出门不到一分钟，就能够进入任教的学校。
“这里比较小，工作日的时候住在这里。”江渊带着他进去把东西放好后又驱车前往下一个地方。
那是在市区外的一个郊外庄园，从进入庄园到看到建筑，都需要走二十分钟的路程。
庄园曾经为世界有名的花卉培育世家特雷泽所拥有，他们最闻名于世的，也和玫瑰有关。
由于家族的特性，庄园也极为适合玫瑰的生长。
特雷泽家族的最后一任主人将庄园在五年前就被拍卖，那时许多家族都出价到好几亿，以求的这座庄园的拥有权。
最后的拍卖结果，是被一半路杀出来的黑马用十个亿拍下。
“蓄谋已久。”江渊带着林池走进已经翻修过的城堡。
不同于拍卖时官方所放出来的显得有些老旧的装饰和暗沉色调，现在庄园中的所有建筑，全都是按照林池的喜好翻修装饰。
主建筑城堡更是和林池在十五岁那年在《归途》一画中绘制的城堡一模一样。
走进城堡的内部，林池发现原本在塞缪尔家的钢琴都被搬到了这里，kiki毛茸茸的尾巴扫在林池脚踝，从两人之间穿过，跳上右边墙壁的大型猫爬架。
“钢琴和kiki都被搬来，不怕老师骂？”林池牵住江渊的手一边走上二楼一边问道。
“宝贝不会忍心看见我被训吧？”江渊给他一个wink，推开二楼右上角房间门。

第70章 chapter 70
月白色窗帘被半开着的百叶窗透进来的风微微吹起，先落在枫樱木的画架上，继而垂落在地。
房间的主色调就是普通的原木，右面定制的一整面墙柜子上放着林池平日用的颜料，相对的左面是画具和书籍。
林池上前将百叶窗完全打开，视线所及之处是沁人心脾的绿色。
“冬天的时候地面上会积一层薄薄的雪，但在太阳出来后又会融化；春夏时如果运气好，可以直接在这里看见草地上的小鹿或者孔雀。”
“秋天的时候会有南迁的大雁在这里临时停留，偶尔也会有天鹅落在不远处的湖泊中。”
江渊在身后把林池整个人拥在自己怀中，“这里几乎没有光污染，夏天时可以带着望远镜去城堡背面的山上，那里有一座新建的天文观测台。”
决定建观测台的时候江渊并没恢复之前的记忆，但感觉上总觉得林池会喜欢星空这类神秘的东西。
即便从未见林池接触过，但感觉一上来，江渊半分不带犹豫的花费几千万建了私人的观测台。
即使重置千百回，见过江渊无数次的浪漫，林池依旧难以掩饰心底的感动。
可惜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感情，林池又被拉着进入画室内的门面前。
“Lin，打开看看？”
“先说好，一定不能哭。”
可林池的眼中，已经漫上一层水色。
拧开把手，是一间比画室还要大的房间，整整齐齐的墙面上挂着白布，像在遮盖什么东西。
“去吧。”江渊靠在门框处冲林池笑。
揭开第一块白布，映入眼帘的，是他初遇塞缪尔时随手落下的画。
林池已经明白，这个房间里放的都是些什么了。
往前走一步，再次揭开白布，这次掩盖的，是他刚到意大利时绘制的第一幅画。
那时的他满心惶恐不安，绘画整体也是压抑的色彩，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很不舒服。
七十六块白布，林池一张张揭开，里面放着的是他从见到塞缪尔开始的每一张练习画稿。
许多画甚至连他自己都已经忘记，或是不知道丢在什么地方，现在却整整齐齐出现在他眼前。
六年的所有练习画稿，代表的是他二十四年人生中记忆最深刻的岁月。
除开七十六幅练习稿，房间的中央支着唯一一个展示架。
林池的手指已经有些颤抖，江渊上前整个包裹住他苍白的手，一起揭开最后的一幅画。
布满黑红荆棘的地面，一位旅人光脚踩在上面，双足已经被刺穿流血，依旧向着荆棘道路尽头前行。
在尽头处，是喷薄而出的晨曦，和映着晨曦熠熠生辉的城堡。
是林池的成名画作——《归途》。
“它不是，被荷兰的一位收藏家买走了吗？”林池的手附在玻璃画框上，眼中的泪水一颗颗滴落在地。
这幅画对于林池而言，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那个时候他十六岁，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每天晚上的梦境都是那灰暗不堪的小山村中受尽折磨的过往，白日里总是打不起精神，甚至有好几次差点自杀。
那个时候的江渊同样因为父母双方家族这边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可依旧每天抽出时间和他通话，带领他一步步走出噩梦，走向新生。
对于林池而言，他就是踩在荆棘上的旅人，江渊则是指引他走出荆棘的晨光。
林池也并不想售卖《归途》，但他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再加上连日来的疲惫放下终于能休息，等抽出空时，拍卖归途的款项已经打到他的银行卡里。
“说好不准哭的。”江渊擦干他的眼泪吻在眼角，“是不喜欢这个礼物吗？”

林池怎么可能不喜欢，只是再多的言语，都无法表达出他现在的心情。
江渊于他，早已不仅仅是爱人，而是林池在无数次时间逆转，纷乱记忆中唯一能够保持的清醒。
初建时江渊把他从百层高楼上拉回，那个时候他一心求死，心底却依旧闪过一丝悸动；之后时间一次次逆转，是江渊彻底将他从自厌的情绪中带回到这个人世间。
是万里高悬的明月，穿堂而过的清风，在尘埃的最深处遇见一朵被污泥遮掩的花，而后明月夜夜照彻，清风日日吹拂，把尘埃中的花还原至原本的模样，然后种在明月自己的花园中。
“江渊。。”林池的声音因为哭泣，听起来有些许失真，像是从未知空间中传来的空蒙梵语，“我爱你。”
林池的手中可以创作出无人能够描述的瑰奇景色，曾经逆转的时间里，也写下过直击人心的文字，但此刻却言辞匮乏，只能说出我爱你。
这三个字或许过于简练，可也仅仅是他们在现在能表达出他内心的赤诚与热爱。
“我知道。”江渊轻声重复，“我很早就知道。”
在你还装作和我是死敌，嘴硬不肯承认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
他的玫瑰落在污泥中太久，总是太过于看清自己，好在江渊能够有耐心的一次次重复，把他带回真实的人间。
情动之下，两人自然好一番放纵，导致的结果就是，又一次被kiki挠门的声音闹醒。
两人穿戴整齐，对上kiki圆溜溜的眼睛都有些心虚。
更惨的是，因为城堡并不常住人，根本没有放kiki的猫粮猫砂盆，而从城堡到美院门口，还有将近三个小时的车要开。
kiki龇牙咧嘴冲江渊低吼，连林池都哄不好，只能一遍遍道歉。
kiki一甩，颇有骨气的别过头，表示自己要是相信这两人的话就是狗。
等到三个小时后到达另一个住处，更雪上加霜的来了：江渊搬东西的时候没有注意，因为在华国的三个月，买的猫粮都已经过期。
至于罐头冻干一类保质期不如猫粮的更不用说，因为是肉制品不仅过期还带着一股臭味。
“我有罪。”江渊立马给猫主子认错，并一个电话call给年薪上千万的工作助理，让他给自己送猫粮过来。
与他们这里岁月静好不同，云尽溪和林洄这两天被又在闹幺蛾子的系统弄得焦头烂额。
系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林池江渊离开后天天发疯，显示器上的波动跟二十四小时放过山车上的水一样，如果不是关押它的房间就那么大，迟早得冒出来。
“它疯了吗？”来监听的监察组官员都被系统搞的神经衰弱，四天时间换了五个。
“管它疯没疯，反正不能放走。”林洄捣鼓着手里新改造的装置，“要是再这么吵，我就把这个可以转换成林池和江渊音色的装置给它丢进去。”
就算系统现在是假疯，这东西丢进去也会变成真的。
实际上系统只是为自己的愚蠢懊恼。
本来它以为自己失算被抓住已经算做过最傻逼的事，可这几天静下来后，它想到了更蠢的事。
在离开林洄的一个月坑蒙拐骗收集能量的时间中，它用的是一张从空间里翻出来根本没有仔细看就假装是自己的画像。
现在回想起，那张画像上的人，是林池。
当时怎么就脑子抽了，连看都不看？
它想起自己忽悠那些人用的话术，什么“我是来自己世界之外的主宰”“颠覆旧世界，创造新世界”“跟随主，你将获得永久的光明”……
更头疼的是，这样的行为，逆转的时间中，系统做过不止一次。
并且为了洗脑成功，挑选的还都是些意志不坚，神神叨叨但又聪明的人。
要是让这些人碰见林池，不纯纯为他做了嫁衣吗？
系统只希望忽悠的那些人最好疯一点，这样即使把林池认作他们的主，也能够添几分堵。

第72章 chapter 72
狭小密闭的空间，昏黄又带着圣洁的光中，七个身穿黑袍不露脸的人每人前面都摆放着一根蜡烛。
七人盘腿坐在地上，随着灯光消失，蜡烛彻底燃起，他们开始祝祷，口中念念有词：
“世界是虚假，主为真实。”
“世界是原罪，主为宽恕。”
“世界是欲望，主为无我。”
“赞颂主的降临，祂将引领我们去往新世界！”
“赞颂主的降临，祂将……”
“约勒！”正沉迷在诡异视频中的男生被人从后背扑上来揽住肩，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回头冲那人心口锤一拳，在不注意的时候把他衣兜里的手机顺跑：“艾尔！我都和你说多少遍！不要从背后给我突然扑上来！”
约勒不在意的摆手：“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还给我行吗？”
“不行！”约勒跑到河边，手机举出护栏外，“下次再从后面来，你爹我直接把你丢进这里面。”
“是是是，我错了。包你三天的饭行吧？”艾尔就差跪在地上恳求，“爹您快把手机还我，要是我女朋友电话没接到就完蛋了。”
约勒直接把手机给他丢过去，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面包开始啃：“放心，我肯定每个月都去墓地纪念你。”
艾尔从后面追上踹他一脚：“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薇拉从两人身边小跑过去，“不知道我们今天的课换教授了吗？”
“哈？”两人齐齐表示疑惑，同样跑起来，一边跑一边拿手机出来查看课表：一门门课程划到最底部，看见一学期占据四个学分的色彩专业课变成了自己不认识的名字：Chi Lin。
“薇拉！你等等！”两人在女生后面边跑边追，“这个老师到底是谁！”
薇拉已经跑到教学楼底部准备上楼，速度放慢下来，等他们到后才一边上楼梯一边解释：“《归途》的作者认识吧？就是他。”
提起《归途》，美术专业的学生没有一个不认识，尤其是在上色彩学这门课的时候，教授总会以《归途》为例子，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立体贬低每一个学生的色彩搭配。
所以提起归途的作者，如果不是学生，都会表示欣赏佩服，但是学生，则是又爱又恨。
“我要是没记错，《归途》的作者还是塞缪尔大师的学生吧？”约尔有些不安的问道。
“是的你没错。”薇拉对他露出赞美的表情，“难得你竟然记得这些。”
可说完这句话，他们三人没有一个笑得出来。
塞缪尔大师的挑剔是出了名的，能够被他收为学生亲自教导的就两个，一个是归途的作者，一个是在美院有着“美院撒旦”代称的Elena。
那个女人的挂科率，在美院这种地方，都高达57.61%。
更重要的是，她经常和自己的学生吐槽她唯一的师弟是什么样的魔鬼。
被撒旦称为魔鬼，可想而知换了这个教授的他们，未来是有多惨淡。
“F**K！”上三楼前艾尔突然停下脚步，“我手机不见了！”
约勒顿觉不妙，正要赶紧跑就被他抓住衣角：“和我回去找！”
“你良心不会痛吗？”约勒挣扎不过还是被他拉走，一边走一边骂，“我要是因为这次挂科，绝对把你六岁要娶一个幼儿园女生的事告诉萨拉。”
艾尔表示无所谓，只要自己不挂就行。
因为找手机，两人又多用了十几分钟才再次来到教学楼底，此时距离正式行课不到三分钟。
本来以为只有他们两人迟到的艾尔看见又走来一位黑发青年，非常自来熟的搭上去：“嘿！你也是来上色彩学新来那个老师的课吗？”
青年顿了一下，冲他们友好的笑：“是。你们呢？”
约勒一听也是同样受苦的同学，立马开始倒苦水：“也是新来那个魔鬼老师的学生。”
“我已经有预感他会怎么刁难我们三个了。”
青年有些惊讶：“魔鬼老师是怎么来的？他不是第一次来上课吗？”
“你竟然不知道？”艾尔大叫一声，“隔壁专业Elena那个撒旦总是说他的师弟多么可怕挑剔难伺候。”
“女撒旦都这样说了，还能有错？”
“更何况他还是塞缪尔大师的学生，大师有多挑剔是个人都知道，Lin能成为他的学生，还画出了《归途》，天赋肯定很高。”
“直接三百六十度碾压我们。”
约勒在旁边附和，顺便哀叹自己惨淡的未来。
全然没有发现，青年有些称得上诡异的笑。
“你们叫什么名字？”
听见青年的提问，两人不疑有他，毫无防备说出自己的名字及：
“艾尔”。
“约勒”。

第73章 chapter 73
上到四楼，青年借口笔掉了落后两步，看见两个学生进教室后才从前门走上讲台。
艾尔和约勒一进门就坐在最后一排窃窃私语，根本没注意到和他们同行的青年站在老师的位置。
“各位同学大家好。”青年微笑着，平和的目光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位学生，“我叫林池。”
“接下来的两年，负责教授你们的色彩学。”
艾尔和约勒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一抬头，看见和他们同行的青年站在老师的位置上。
“挑剔”“魔鬼”“三百六十度碾压”。
一瞬间，他们已经想好几百种退学的方式。
“我并像多数老师要求你们做自我介绍，但总归要认识两个学生应付学校的考核。”
林池的发言引来一众学生善意的笑。
“所以就随机抽取两个学生吧。”
“倒数第一排右边角落穿蓝色和灰色衣服的两位，就你们了。”
艾尔和约勒你看我我看你，还是坐在前一排的薇拉在底下用笔戳他们的腿，才猛然反应过来林池叫的是自己。
“Professor Lin，我、我是约勒。”
两人现在说话结结巴巴，完全不复进教室前和林池的熟稔和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