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炮灰心死以后(moster)

十七年前的监控不像现在那么清晰，还有些模糊，但依旧能够辨认得出人脸。
“Lin，你小时候好可爱。”
虽然场合不太对，但江渊依旧忍不住夸赞。
林池瞪他一眼，继续观察。
监控的画面中显示，林池独自一人在院子里玩耍，过了将近半个小时后，突然来到大门那里，手里比划着，好像在和人说话。
可诡异的是，画面里明明只有林池一个人。
心下了然，果然是系统篡改了监控。
画面还在继续，肉眼都可以看得出来小林池有些纠结，半晌后还是打开门，走了出去。
可从林池走出门开始，脸上的表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原本生动活泼的样子现在活像是提线木偶一般，木木地走在路上，最后消失在监控盲区。
云尽溪那边应该也是看完了监控，给林池发过来一大段消息：监控能够复原，但1需要时间，至多不会超过10天。
10天，离15天还剩下5天，来得及。
回对面一个慢慢来不着急后，林池道：“我想回川西看看。”
那是林池被拐卖到的地方，虽然被卖到的那个村庄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但只要实际发生过，林池相信一定会有痕迹。
江渊应下后立马联系家里的私人飞机，四个小时后连夜飞往川西。
下飞机后因为心里有事，两个人都没有休息好，第二天顶着黑眼圈来到当地警察局。
林池先是证明自己的身份是当年他们从那座村庄里解救出来的小孩之一，又拿出监控给他们看后，同样得到这里的调查资料。
那座在大山深处的村庄当年发生的拐卖案件可谓是震惊全国，全村一共都不到一百五十人，超过五十个人都是被拐卖来的——全是妇女和儿童。
更不要提死在这座山村里的被拐卖的受害者。
警局是把当时关于这件拐卖案的所有档案都搬出来供林池查看，在看其他人的资料时并没有表现出异常。
可当他拿到自己的那薄薄几页时，眼泪莫名的开始掉下来，连呼吸都开始不稳。
拥有前尘记忆的江渊自然知道林池是又想起在山村里的那几年开始应激，他不说话，示意周围的警察出去，把林池紧紧抱在自己怀中亲吻。
“Lin，宝贝，我的玫瑰，都过去了。”江渊语气温柔又恳切，如同春风一般在林池的耳边划过，“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所有的苦难，都会在这一世终结。”

林池在江渊温柔敦厚的声音中逐渐平静下来。
他眼睫上挂着泪水，依恋的在江渊胸膛处像猫一般蹭着：“江渊，你不能骗我。”
“我保证。”
林洄恢复过来后效率很高，很快就将厚厚的一沓档案全部浏览一遍后拍照保存下来。
离开的时候是一名当年参与侦办的女警送的他们，看着眼前的两人，她有些感慨道：“当年把你从那个村子里救出来登记信息时，我们还疑惑这么好看的孩子怎么会没有父母。”
“现在看见你也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
林池回以她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
从那个村庄里解救出来的被拐卖的孩子，只有他一个是没有找到亲生父母。
后来被送到福利院后，侦办案件的民警时不时的会带着东西来看他，一直到他被塞缪尔领养走的那一年。
回到暂时居住的酒店，林池把拍的照片传送到电脑上，开始仔细研究。
“要不要找和你同样被拐卖的那些孩子了解情况？”江渊翻看过几个人的资料后问道，“有一些被拐卖的时候已经能记事，会有帮助。”
林池摇头拒绝：“没有必要。”
“再怎么说他们被拐卖的时候都是孩子，那段经历无论过多少年都会是他们心底的阴影。”
“这又是我自己的私事，没必要打扰他们。”
江渊沉默片刻后，又道：“犯罪分子呢？”
当时的拐卖案闹得很大，堪称是群情激愤，人贩子里面的主谋都被判处死刑，但依旧有那么一两个罪名没有那么大的人现在还在监狱里关着。
林池滑动鼠标的手一顿，脸上闪过几分慌乱，半晌，他闭上眼睛：“好。”
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
江渊知道那段记忆对于林池是永远的痛，但也知道，如果一直不去碰的话，他就像是一个脓疮一样生在那里。
表面看上去完好无损，一旦挑破，被掩盖在下面的脓水就会流出来。
只有刮骨疗毒，一次性刮个干净。
在酒店里忙碌一夜后，次日两人再次马不停蹄的赶向关押如今唯一一个活着的知情人监狱。
当年的恶人经过十多年的磋磨，已经老了，一双眼睛无比浑浊，在林池说出自己来的目的时，甚至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还记得这个小孩是哪里来的吗？”林池把修复好的一张六岁时照片放在他面前。
犯人盯着看了很久，努力回忆一番后道：“这小孩来的很奇怪。”
“我们其他的孩子都是被诱拐或者强行绑架的，一旦清醒过来会又哭又闹。”
“这个小孩不一样，他是被一个人送到我们这里来的。”
“刚见到的时候，那表情，一看就有病，老大甚至不愿意接手，说卖不出去一个好价钱。”
“然后那个送他来的人讲，活得卖不出好价钱就杀了卖器官，老大被吓坏了，觉得自己应该救这娃一命。”
“虽然被卖，也比在那个人手里面死了好。”
“你还记得那个人的样子吗？”江渊追问道。
“这都快二十年了，哪个还记得清楚。”犯人道，“等等，我好像想起来一些。”
“那个人身上有股香味，手上面也有朵花。”
“没说话的时候我们还以为他是女的，说话才听出来是个男的。”
林池听着犯人的回忆，思绪有些恍惚，他觉得自己也好像记起来一些细节。
“哥。”还想继续询问的江渊突然间被林池紧紧抓住手，“我想起来了。”
“那人说过一句话，‘凭什么长得都差不多，你能够锦衣玉食，有丈夫有孩子，我就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一瞬间，江渊就明白，这人绝对与何柔有关。
从监狱出来后，江渊驳回林池想要继续去那座山村和福利院的想法，强行带着人回到酒店。
“连轴转了三天，你当自己是特种兵吗？”把人按在床上强行要求休息，“本来身体就差，就这几天又受那么多刺激，不怕生病？”
林池还想狡辩，被江渊一个眼神威胁，立马认怂不说话。
结果第二天，江渊的话一语成截。
林池发烧了。
林池自知理亏，所以在江渊絮絮叨叨的说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时一直认错，并发誓自己下次一定不会这样。
“是吗？那你发誓以后绝对不会熬夜创作，否则白颜料永远短缺。”
江渊吹着粥，头也不抬的道。
林池沉默。
要是让他发誓天打雷劈这一类根本没在怕，可用白颜料，他做不到。
这般沉默落在江渊的眼中就是死不悔改，可又舍不得打，只能拿碗发气。
“你就气我吧。”江渊重新拧一块冰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
林池用小指勾他的手：“不气你，我最爱你了。”
京城，清大云尽溪的实验室外，贺允晟和江舟再一次碰到一起。
两人互相打量着，最后停留在手中都提着的饭盒上，露出了然的表情。
你也是来看老婆的。
时针走到十二点，实验室的研究员纷纷出来，看见两人习以为常的打招呼。
“贺总江总，又来给组长和沈哥送饭啦？”
两人高冷的点头，等到研究员都走后摇着尾巴进入实验室的休息间。
云尽溪和林洄坐在休息间的桌子上挨得极尽，注意力全部在面前这张薄薄的纸上，连有人进来都没有发觉。
“你不管管你老婆？”江舟道。
贺允晟冷哼，当自己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
“我和你小叔是一辈的，放尊重点。”
“要管也是你先管自己老婆。”
这一次两人并没有等多久，林洄伸懒腰的时候看见江舟立马从座位上下来，两步跑到他面前给一个拥抱。
江舟挑衅的看贺允晟一眼：还是我老婆好。
贺允晟：……呵，恋爱脑的家伙，挖野菜去吧！

林池在酒店待了三天，烧才完全退下去。
按照江渊的意思，巴不得他继续躺在床上休息，但随着十五天的倒计时越来越近，林池根本没有时间。
无奈之下，江渊最终还是带着林池回到他当年被拐卖的小山村旧址。
小山村早已荒废，野草都快要比人高，也不存在还有线索的可能。
好在林池回来的目的是为了看能不能经过刺激回想起更多的记忆。
一天下来，两人被山里的蚊虫叮咬满腿满手的包，多的记忆却是一点没有。
林池一边给自己涂抹药膏一边抱怨，早知道这样就穿长袖长裤。
“然后你就会被热死。”江渊拿着吹风机轻柔的拨动他的长发，不忘呛两句。
“哥哥还生气呢？”林池无辜眨眼，“我这次真的知错了，下次绝对听你的。”
江渊手上的动作不停，在心底唾弃自己：每次看见林池这个表情就心软，下次继续被捏着鼻子走。
“再有下次，我直接告诉zio。”江渊搬出两人都怕的塞缪尔道。
林池这下怂了，规规矩矩坐在床边，不敢动弹。
次日一早，两人飞往S市。
“我原来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林家。”林池坐在车里，看着外面急速掠过的熟悉景象。
“这是最后一次。”江渊握住他的手安抚。
两人在确定诱拐走林池的人与何柔有关后就开始在何柔的社交圈和网络中寻找蛛丝马迹。
几天过去后一无所获，才觉得来林家亲自问何柔。
林池按响门铃，没等到管家给他开门，倒是遇见从外面回来的林岑。
“林池？”看见他的一瞬间，林岑的眼中闪过惊喜，却又瞬间掩盖好，“你旁边这位是？”
“林先生好，初次见面，我是林池的未婚夫。”江渊礼貌的伸出手，“江渊。”
“京城那个？”林岑立马反应过来问道。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林池没有让江渊回答，“我今天来，只是找何女士询问一些旧事。”
林岑原本还想问他真正的目的，管家就已经出来开门。
“何女士，未经邀请上门，多有叨扰。”林池把带来的东西递给管家，冲何柔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
本来看见林池的何柔还以为他终于愿意回来，心里很高兴，结果就被立马接上的话打一个猝不及防。
为了防止何柔打感情牌，林池又继续说道：“今日前来拜访，主要想问和我六岁那年被拐卖有关的事。”
他这话一出来，无论是想要打感情牌的何柔，还是眉头紧皱的林岑，脸色一下子都变了。
当年他们从监控里看见的景象，分明是林池自己走失，可现在他又说是拐卖，这其中的隐情，难道连林家都没有查到吗？
“何女士，请问你记不记得见过和自己长相相似的男性？”
何柔努力回想，十分钟后才不确定道：“听你的外公外婆说，我当年是被人丢在他们住的旅店门口，恰巧何家没有女儿，就把我领养了。”
“是在哪里捡到的？”江渊看林池在做笔记，追问道。
“晋省。”何柔把自己知道的毫无保留的告诉他们，“当年爸妈是去晋市谈合作，遇见暴雨被困在一个旅店中，刚好捡到我。”
“旅店的名字，好像叫什么‘好运来’？”
两位特种兵都不带休息，当天下午就飞往晋市。
一查，发现整座城市叫“好运来”的旅店多达几百个。
更何况何柔今年已经五十岁，半个世纪都过去了，当年的人都可能不在，更不要提旅店还在的可能性。
眼看线索就要再次中断，江渊提出另一条思路：既然旅店不在，为什么不能从医院入手？
从何柔的描述中能够得知，将自己还在遗弃的家庭一定不会太富裕，这就决定他们会在公立医院生产。
公立医院属于国家，不存在倒闭这个说法，只有被并入到其他医院的可能。
并且即使与其他医院合并，之前的档案也会有留存。
“他们当年的合作是在晋市西北的一座煤矿。”江渊道，“按照这个线索，定位附近最近和公立医院。”
“没有意外的话，一定会有线索。”
林池：“要是有意外呢？”
“那就换一家医院，继续查。”
生活总是比戏剧更为荒谬，最开始抱着只查医院的两人得到了意外之喜——就在医院旁边，有一个开了两代人的“好运来”旅店。
更为高兴的是，那家旅店现在虽然换了老板，但之前的老板依旧还在，就是现在老板的父亲。
得到旅店和医院同时的求证后，完全能够确认当年带走林池的那个人是何柔血缘上的同胞兄弟。
只是可惜，在晋市根本没有查到那人的下落。
“会在哪呢……”回程的路上，林池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
和林池他们一样，云尽溪的实验室也传来好消息。
虽然完全捕捉系统的装置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探测和屏蔽的实验完全成功。
并且在云尽溪和林洄一遍遍的优化下，最终变成手镯一样的大小。
有了这一层，可以让他们在系统回来后依旧能够随时联系，不必担心通讯被窥探。
“找到当年拐骗你的人了吗？”云尽溪告诉完林池研究进度后问道，“知道是谁，但不能定位人在哪里。”
云尽溪左手点在窗台上：“是时间太久远？”
林池：“有这个原因，但更多是在我六岁那年后他就像失踪一般。”
云尽溪沉默片刻：“试试DNA亲子库？”
华国公民出生后都会将自己的数据录入其中，以便在孩子或父母出现意外后能够及时寻找到。
何柔和那个诱拐林池的人是双胞胎，不管是同卵还是异卵，林池和那人的DNA比对必定会很高。
再加上何柔的DNA，会很轻易定位到那人的存在。
“你有那个权限吗？”林池反问道。
“……必要的时候，使用一些小小的手段也是没办法的事。”云尽溪的语气越来越心虚，“毕竟我们是为了拯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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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些abo啊啊啊啊啊

第49章 chapter 49
“如果你想不花钱喜提玫瑰金手镯一副，完全可以换一种方式。”林池无奈，“你之前这样把自己坑了的事还少吗？”
在林池以“敢这么做就告诉你老师”的威胁下，云尽溪放弃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使用DNA数据库的想法，选择直接向老师申请。
何哲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和半天的使用权限。
幸运的是，借由这个数据库，通过DNA比对，林池找到了能够算得上是他“舅舅”的人。
继续往下查，发现他的DNA数据是十一年前在S市录入进去的，名字叫做张晨。
按照张晨所登记的性别是男性这条，他与何柔是异卵双胞胎，长相根本不可能相似。
“先按照名字找吧。”江渊道，“他十一年前在S市，就证明并不怕当初诱拐你的事被发现。”
“或者说，知道这件事根本不可能被发现。”
张晨对于自己的行踪并未多加掩饰，所以在下班后遇见在他家门口等待的林池并不感到惊讶，像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要就进来坐吗？”张晨打开公寓门，放下手中的书本对两人道，“还是说需要我配合，直接去警局？”
“十八年前，是谁联系的你？”两人就站在门外，手中拿着一支录音笔。
听见这个问题的张晨突然诡异的笑起来：“你们怎么就确定，让我拐骗他的是个人呢？”
果然，张晨知道些什么。
说完这句话张晨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以前不是没有试过和他人讲，但一提到当初控制自己绑架林池的那个东西，就发不出任何声音。
张晨选择在S市定居的原因，也是希望有一天林池回来后能够想起自己，然后来找他要真相。
他总觉得，面对其他人会自动失去声音这件事，在林池这里并不管用。
“两位要进来吗？”张晨没继续在那个话题上说下去，再次询问。
林池和江渊没再拒绝，跟随走进张晨的家。
“稍等。”林池在拉的群里发起会话，等到云尽溪和林洄都介入进来后才对张晨点头，“你还记得多少，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