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炮灰心死以后(moster)

“你还有要说的吗？”云尽溪打着哈欠，“没有的话就放我回去，我还要睡觉。”
计时器走到三十六小时的时候，现实中的云尽溪睁开了眼睛。
有一说一，她好久都没有睡那么舒服了。
可等她伸个懒腰下床时，差点踩到地上的一只猫，一条蛇和三个人。
云尽溪：……
客厅里，四人再次面对面坐下。
“所以，你们就在我家里等我醒？”云尽溪满是不解的问。
“纠正，不是我和哥哥愿意。”林池道，“我和哥哥本来是要回家，但贺允晟以我把你拖下水为由，反锁门后把钥匙丢了从窗户爬进来。”
“导致我们没办法离开。”
贺允晟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云尽溪。
他可不敢说，自己更离谱的打算，是如果云尽溪失去生命体征，就拉上这两人一把火烧了这里。
“什么叫做，从外面反锁后把钥匙丢了翻窗户进来？”云尽溪瞪大眼睛问道。
“字面意义。”江渊揉着眉心，“我们现在，都出不去了。”
云尽溪：？？？
“贺允晟，解释。”
贺允晟没办法解释，只能一个劲的认错。
“那你们吃的什么？”云尽溪又问。
三个不一样的声音齐齐回答：“没吃。”
“联系人，开锁吧。”云尽溪道。
贺允晟弱弱的举手，语气很虚：“那个，手机进水了。”
他当时应该是脑子抽了，把手机放在高处，结果就被kiki不小心带进水里。
云尽溪：“更不能指望我。”
她通讯录里现实见面的人就只有面前的三个加一个老师，其他全是仅限于网络认识的网友。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江渊闭上眼睛，沉痛道，“翻窗。”
其余三人：……
没有办法，只能翻窗。
只能庆幸现在是夜晚，要是在大白天翻，更加丢人。
贺允晟和江渊都选择先把自己老婆和崽送下去，然后再自己翻窗。
第六感告诉林池，他应该离这两人远一些。
于是刚拉开一个安全距离，就看见安保人员的手电照在刚从窗户中翻出的贺允晟脸上，然后又移到在下面接应的江渊脸上。
贺允晟：……
江渊：……他多年的名声在今天毁于一旦。
“你们两个！下来！”保安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说！为什么来这里偷东西！”
云尽溪实在看不下去，走上前解释道：“这是我家，他们是我朋友。只是门反锁后钥匙又丢了，手机进水，只能够翻窗出来。”
保安冷笑：“小姑娘你当我傻吗？先不说我都没有见过你，就正常一点，怎么会有人从外面反锁门后还不用钥匙还能够进家门？”
“更不要提还撞上手机恰好进水。”
云尽溪：难道要她说因为我们有病？
林池看着这乌龙的场面，开始思考自己上去解释成功和被当成同伙的可能性。
最后决定，跑。
但保安不允许，林池刚走没两步，保安的手电就照了过来：“站住？你是这小区的吗？”
林池没有撒谎：“不是。”
这个小区的房价不是一般的贵，进出的人在社会上基本有名有姓，他撒谎的机会都没有。
保安听他的话冷笑：“我就知道你是同伙。过来站着！”
林池过来后保安眼睛都不眨的盯着四人，拿出手机开始报警。
保安的声音已经吸引到一些夜晚出来遛狗的年轻人。
江渊低着头，心想绝对不能够把自己的脸露出来。
可他即使不露脸，依然有人开始指指点点，尤其是这里面还有一些本来就和娱乐圈有关系的。
“这左边第二个好像有点像之前退圈的影帝江渊。”
“不能吧？再怎么退圈也不可能来偷东西啊。”
江渊：……
林池不着痕迹的把江渊稍微挡在身后。
他又不出名，无所谓。
看不到江渊，又开水说贺允晟。
“右边第二个我认得！是那个贺家家主。”
“哪个贺家？”
“京城还有哪个贺家？”
贺允晟：……就，挺想死的。
他不知道，另外三人更想他死。
很快，警车就到了。
“那个，警官，这真的是我家。”云尽溪再次解释道。
她解释完，警察的怀疑没有打消，反而觉得这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四人脑子有问题。
江渊/林池/云尽溪：贺允晟，必须死！
四人被戴上手铐押进警车。
“警察先生，可以让我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吗？”从大众的视线中脱离后，江渊道。
“你是那个影帝江渊？”看见他完完整整的脸露出来，副驾驶的那个警察问道。
“是。”江渊认命了，“能借一下电话吗？”
“这真的是个误会。”
警察没动：“有什么事到警局再说，你套近乎也没有用。”
——————
贺哥，命真大

第41章 chapter 41
如果现在有媒体或者记者在警察局的话，一定能够拍摄到让他富裕一辈子的画面。
前影帝外加马甲一堆的江渊，京城贺家家主贺允晟，两年名震世界的天才画家林池，三年后图灵奖得主云尽溪。
四个大佬，齐刷刷的戴着手铐坐在警局。
“行了，现在已经通知你们说的那两个人了。”中年警官放下电话，满是笑意的看着他们。
“你说说你们，一个个都是聪明人，怎么就做出那么蠢的事？”
在车上的时候基本已经清楚，那家房子确实是云尽溪的家，但在警察面前终归要讲究证据，所以才把人带来通知这四个的联系人带东西过来。
当然，相信是一方面，但不妨碍他们嘲笑眼前的四人。
警局里的系统已经把他们的身份全部查到，所以所有人都不解，这种智力有问题的人都做不出的事，怎么就发生在四个高智商人身上。
林池江渊云尽溪齐刷刷的看向贺允晟：“他发疯。”
贺允晟有口难辩，他不可能在警察面前说自己是想出了意外让这两人陪葬。只能沉默着，接受周围揄揶的目光。
不到半个小时，何哲和塞缪尔就到达警局。
出示相关证件后，四人终于从警察局出来，临走的时候好几个警官还1拉着贺允晟的手，暗示他找个时间看看脑子。
贺允晟无语凝噎，他除了恋爱脑外，脑子真的没有问题。
一再和两位老人解释并告别后，四人来到江渊林池家中。
进门后，江渊立马把钥匙放在贺允晟绝对拿不到的地方，警惕的对他道：“不要再想着丢我家的钥匙。”
贺允晟：“这事儿就不能翻过去吗？”
江渊林池云尽溪：“不能！”
谴责够贺允晟后，三人拿出小本本开始记云尽溪被带走后遇见的事。
从系统绑定，到完成任务后在这个世界称王称霸，再到林洄，一字不落。
被云尽溪折磨一番后的系统打起十二分精神，想要找下一个比林洄听话好掌控的宿主。
很遗憾，没有找到。
它前宿主林洄也不知道在发什么疯，自从那天问完林池身份的问题后就一直单方面切断和自己的联系。
没了能量供给，系统也做不到强行联系上林洄。
系统有些担忧，林洄不会是知道他来这个世界的真相了吧？
随即又否定这个猜想。
它在这个世界可是神明般的存在，怎么可能被一个低级世界的人发现隐藏东西。
林洄也的确没有怀疑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但是对于自己的记忆开始有些怀疑。
既然系统给他的关于林池的资料是假的，那么只能够说明系统是刻意隐瞒，并不是权限不足的一类托词。
隐瞒的原因，也就是为了让自己对付林池。
如果江舟没有告诉自己林池的真实情况，他绝对会一直听系统的话，无所不用其极的把林池推向死亡。
可在江舟一字不落的告知后，林洄心里只有被欺骗的愤怒。
尤其是现在，发现自己已经有能力屏蔽系统后，林洄觉得之前的自己就像一个傻逼。
放下手中的书，林洄解开屏蔽，再一次联系上系统。
【宿主。】系统立马就回复他的消息。
林洄的笑意不达眼底，语气阴狠：【系统，我现在还能够杀死林池吗？】
系统狂喜，但也知道这件事不能够操之过急，于是劝慰道：【宿主可以先选择完成任务获得能量，然后在用在林池身上。】
【好。】林洄没有和系统吵，顺从的听它的意见。
系统觉得哪里有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林家最近因为林洄的那一番话，一个个全部陷入到后悔之中。
说来也是可笑，梦境里看见那么多次林池被拐卖后所受的苦难和死亡的景象，到头来却抵不过一个身份带来的懊悔多。
可林家人也知道，按照之前林池的态度，他是绝对不会愿意回到林家的。
但要让他们放弃林池，以前是不太可能，现在是绝对不可能。

云尽溪语速比较慢，但没人去打断她的话，都认真听着她的讲述做笔记。
“破绽太多。”江渊看着自己记下来的东西说道，“你见到的那个，真的是幕后主使吗？”
云尽溪摊手：“我也这么想，但必须要承认，即使那个自称‘系统’的东西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也和幕后主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林池沉默着，他在想另外一个问题。
如果系统现在是和林洄绑定，可它却来找云尽溪，这就说明林洄已经满足不了它的要求，或者说不受它的控制。
而系统的要求，是让林池死。
可以肯定，系统一定会去挑选下一个绑定的对象。
一旦系统更换绑定对象成功，那就又从现在的明处变为暗处，事情会再次棘手起来。
林池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后，一致得到认同。
“如果林洄之前是被系统欺骗或者控制，那他现在摆脱控制后会怎么做？”贺允晟问道。
林池摇头。
对于林洄，他的所有了解都是在那六年，可那六年里面，按照现在的推测，林洄同样有可能是因为系统的原因才是那副模样。
谁都不知道，林洄真实的样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有所改变是最好的，因为只要有改变，不管是对他们有利的一方还是不利的一方，都有一定操作的空间。
要是没有任何改变，只能够说明之前那些都是林洄的真实想法。
云尽溪揉着太阳穴仔细回想后道：“我观察到那个系统的语气中，足够表明它和林洄现在的关系很糟糕。”
系统现在和林洄的关系变得糟糕，足以说明林洄不是一个愿意被欺骗和控制的人。
“等吧。”林池道，“如果他是聪明人，同样不想被控制，总会自己找上门来。”
这个话题暂时揭过，云尽溪拿过贺允晟的本子，指着上面的一行字“抢了林池的身份”。
“我当时说完这一句话，虽然看不清系统的面部表情，但它反驳的很急切。”
“就像是父母抓到了撒谎的孩子后，小孩给自己辩解的样子。”
江渊左手食指点着桌面：“所以，它抢了Lin的身份？”
“大概率。”
“所以林池，你真的是这个世界的人吗？”
林池没有说话。
就在此刻之前，他还能够保证自己就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人类。
可在系统针对自己这个事实摆上来，又听见云尽溪的问题，林池自己都不自信了。
难道他真的不属于这个世界吗？
“不用怀疑这一点。”江渊道，“林家接回Lin后，前后做了十几次亲子鉴定，林池的确是林家的亲生孩子。”
“那他的意识呢？”云尽溪反问道，“既然那个系统可以寄存在人的意识中，连实体都不需要，那么和它同等级甚至比它高等级的是不是有着同样的能力？”
“甚至包括林洄，他的意识会不会也来自于此世界之外？”
“还有你，江渊。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你那么容易就相信了林池告诉你的这个世界是一本书。”
“包括我和贺允晟，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吗？”
随着云尽溪一句接一句的逼问，林池只觉得自己的脑海像是被千万跟钢钉扎了一般，头疼欲裂。
“别说了！”江渊把林池扶着往自己的身上靠，不自觉的拔高语气，“你看不见他现在的状况吗？”
云尽溪恍若未闻，继续道：“林池，你仔细想想，真的没有任何端倪吗？”

真的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吗？
随着云尽溪咄咄逼人的质问，林池痛苦的闭上眼睛开始诘问自己。
真的，从来就没有发现过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吗？
有的吧？
他思绪有些飘忽，想起在荒郊野岭的地方遇见塞缪尔时的场景。
身为当代艺术界的无冕之王，塞缪尔即使是采风也有更多更好的地方，为什么偏偏就选在偏僻的川西？
还有当时的自己，因为是从孤儿院里面偷跑出来，全身上下都是脏兮兮的，怎么会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跑到当时塞缪尔采风的地方？
还有，为什么偏偏就是自己想起来这些事，而后又影响到他人？
有些事情如果不去多想，不会觉得有什么意外，可一旦起疑，就会觉得哪里都是疑点。
林池眼神放空，心里很是迷茫，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到底来自哪里？
好像又在久远的记忆中，听见有人无数次告诉他，做自己便好。
不用去在意过去与未来，不用去纠结自己的存在，因为他会永远陪着自己。
这个人，是谁？
“林池！清醒点！看看我！”
对，就是这个声音如此告诫自己，他叫什么名字？是渊吗？还是哥哥？
“哥哥……”林池的眼中依旧是迷茫与空洞，手却不自觉的抚上江渊的脸，喃喃叫着他。
“我在。”江渊抵住他的额头，“我放在心尖上的玫瑰，永恒的月亮。”
“江渊永远不会离开林池。”
所以拜托你，快醒过来，好吗？
云尽溪和贺允晟已经躲到沙发后面不会被看见的地方，生怕打扰到他们。
贺允晟思维发散的想，自己应该向江渊学习一下说情话的技能。
云尽溪有些后悔，在想自己是不是不该如此激进的逼问，以此刺激林池想起记忆。
可随即她又否定这个想法，按照之前的时间线，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八百九十一次的惨死，八百九十一次重启世界线，才换来第八百九十二次翻盘的机会。
林池这一次，必须想起来。
林池依旧呢喃着江渊的名字，随着时间的流逝，眼中也渐渐有了光彩。
无人可见的虚空之中，时间与空间的裂缝里，有声音激动的说道：“冕上！祁渊殿下失踪的那个小世界重新连接上了！”
“哥哥……”林池现在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双手颤抖的捧着江渊的脸，眼泪止不住的掉。
“哥哥，对不起……”
对不起，应该在第一次就相信你。
对不起，应该把你送回自己的家。
更对不起，让你因为我死亡九百七十五次。
江渊能够感受到林池清醒过来后带着的绝望，那种悲观厌世让他心惊，对于林池一直在说的对不起，他虽然没有头绪，可依旧心悸。
“林池，不要哭。”江渊对视着他的眼睛，“你的眼泪，在我这里是珍珠。”
“所以不要抱歉，也不要哭了，好吗？”
林池没有回答，只是又抽抽搭搭许久，才止住哭泣。
“云尽溪，继续说。”他依旧靠在江渊的怀里，声音有些嘶哑。
“想起来了？”云尽溪递给他一张纸。
“想起来了。”林池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你的八百九十一，我的一千一百三十七，江渊九百七十五。”
“以及林洄，四百七十一。”
贺允晟：“我呢？”
云尽溪瞥了他一眼：“你？没有。”
贺允晟自闭了。
凭什么连那个林洄都在里面，却没有自己？
以至于没有发现，云尽溪每次看他的眼神已经变了，总会带着淡淡的笑意。
江渊的直觉告诉他，林池和云尽溪口中的数字不是什么好东西。
“想问就问吧。”云尽溪看着躲在角落画圈的贺允晟，“毕竟要是这一次不成功，你也会被拖进来。”
贺允晟摇着尾巴扑过来：“尽溪，你们说的数字是什么？”
这同样是江渊想要问的问题。
“死亡次数。”林池道，“以及，世界重置次数。”
江渊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裂开。
他不会记错，林池刚才那段话里，提到自己死亡935次，可林池，却是1137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