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别说还真有。”四号寸头男接话很快,开口就道:“你们没发现吗,狼人刀人之前磨蹭了好久。”
“我一直趴门口听着,虽然没听到他们具体声音,但是大概能猜到点。”
“他们商量刀人呢吧,搞了快一个多小时脚步声才消失,感觉怪怪的。”
二号肌肉男闻言也点头,“是,我也在听,先前他们一出走廊就笔直往一个方向走,我还诧异这么快就选定目标了,结果不知道干了啥,等了半天好像又换人了……”
“是吧,我就觉得怪。”
“今晚过了明天必须得搜搜房间了,真人作案的话,也许真能发现什么线索。”
怀姣听到这儿,恍然愣了愣,一下想起什么。
昨晚他因为等狼刀等了太久差点睡觉,玩家们会觉得狼人时间久,除了确实他们磨蹭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只有怀姣一个人知道的。
狼人刀五号之前,曾经在自己房门前停留过。
圆桌旁几人讨论的火热,怀姣抿了抿唇,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情况说出来。
昨晚狼人逗弄一般,吓他,敲他的门,却没有真正对他下手。
怀姣想不出,不相熟的八个人里面,有谁会对他这样,又是抱着什么目的这样做。
【这算是场外吗,我能说吗?】他问8701。
8701回他“算”,【这不是正规狼人杀桌游,场外也有重要信息,不过你说不说意义不大。】
【他们明天还会一个一个检查房间,肯定会发现线索。】
怀姣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一个半小时说快也不快,怀姣数着时间等着时钟指到九。
系统010的声音,踩着点在耳边响起——
【放逐时间到,请玩家开始投票。】
最后的投票环节其实并不像怀姣想象的,呈现出一面倒的趋势,就如8701所说,经历过各种难度副本的玩家,实力和头脑不说顶尖,却也是绝对不差的。
除一号和八号以外的另外七个玩家,只有三个人坚定把预言家的票上给了一号楚珩。
只是结果却没有改变。
被投出去的仍是八号眼镜男。
怀姣有点懵,原本以为的三比三平票,却因为最后关头和他一同弃票的贺领,硬是变成了三比二。
一号楚珩当选预言家,八号被淘汰。
圆桌旁有些安静,被放逐出局的玩家在淘汰前是有一次发言机会的,戴着黑框眼镜的八号男生,在这种情况下似乎也没什么想说的,他低着头,伸手推了推眼镜。
“我说了我是预言家,第一天白天被放逐我也是没想到。”
“不过也差不多,我运气不好,不被票出去大概率今晚也难过。”
五官清淡的男生,临到走时表情也看不出什么变化,他到这时也还只是说自己运气不好。
叹了口气,道:“哎,有点可惜,本来想把一号冲出去的。”
白日里淘汰的玩家不似狼刀,八号在最后一句话说完时,坐在怀姣身旁的身影已经趋近透明。
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墙上的时钟指向晚上九点半。
圆桌旁,剩余的七个玩家安静坐着,直到系统010再次提醒夜晚降临,一行人才又各自回到了房间。
怀姣洗完澡,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他有些后悔关于晚上的那场投票,两个预言家都发了他金水,光听发言的话,怀姣谁也辨不出真假,他想了好久还是觉得这轮不该是预言家的轮次。
两个预言家就算里面有狼,也可以先放下他们盘别人,狼人晚上肯定会刀真预言家,想要辨别真假预言家只用等到第二天白天,看谁还活着就行。
【如果投出去的是真预言家怎么办啊……】怀姣抓着枕头,越想越紧张,忍不住哭丧道:【我已经没有解药了,也认不出狼人,狼人如果刀我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且因为双金水身份,他们都还想要他带队。
唯一好点的就是,等级考核的淘汰机制还算和谐,并没有出现什么玩家亲自动手了结玩家的设定……
等级考核不比游戏副本,副本里面还有能相信、能协助他通关的npc,考核却没有。
周围全是底牌不明的玩家,就是他的银水伊乘风,怀姣也不能完全相信,毕竟保不准对方就是狼人自刀在骗他药。
8701安抚他:【没事,如果一号是真预言家,今晚死的一定是他不是你。】8701说完觉得话不太委婉,又补充道:【也间接说明晚上投票结果没问题,总之你今晚是安全的。】
怀姣一听觉得很有道理,骤然放下心,【那也是!】
这一晚好像过的很快,房间里的人还不到十二点就已经睡着,所以他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十二点过后门口的情景。
和第一天晚上一样,有人在他门外,默不作声,停了许久。
怀姣睡眠充足,第二天起的很早。
系统在早上七点半准时响起通报声,怀姣站在走廊里,和同样刚走出房门的几个玩家,竖着耳朵仔细听着。
【黑夜已过。】
【昨晚二号玩家淘汰,游戏继续。】
【请玩家抓紧时间搜集线索,于今晚9点前,进行第二轮放逐投票。】
走廊气氛安静,系统010刻板电子音落下尾声的同一时刻,二楼挨近楼梯口距离怀姣九号房间最远的那一扇门,“咔哒”一声,往外打开了。
外面站着的所有人,都僵硬了一瞬。
头一晚表明身份,以为必死的唯一真预言家,在女巫没有解药的第二晚,极其诡异的存活了下来。
名叫楚珩的高个男人,今天换了身较为休闲的衣服,打开门时,袖肘折出道不规则的褶皱。
那张戴着银边眼镜的俊脸上,仍是一副冷冰冰又生人勿进的表情。
怀姣眼尖,清楚看到他出门后,一直皱着眉。
额心微蹙,薄唇紧抿的样子,似乎也在质疑,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他们一行几个玩家站在走廊实在明显,楚珩只刚走一步,就敏锐注意到了,他侧头,眉目收敛,面上一丝局促也无。
就那么坦然的摆着张冷脸,朝他们道:“看什么。”
“吃完早饭,来几个人去二号房间里看看。”
怀姣都惊了,他坐在桌子上,抓着筷子尴尴尬尬的抬头瞅了眼对面。
预言家当晚没被狼刀,基本已经标狼的一个人,现在居然表情淡然,安安稳稳坐在玩家中间,边用早点,边指挥安排其他人做事。
桌上安静了几秒,才有人说话。
“不是,你就没什么其他想说的吗?”四号寸头男人似乎忍了许久,他看向楚珩,皱眉道:“昨晚你怎么没死。”
“你很希望预言家死吗。”被众人看着的楚珩,脸上表情都未变,动作慢条斯理放下餐具。
他没有接四号的话,镜片遮挡住的凤眼,微抬起些,朝四号道:“希望你明白,今晚之前,我都是预言家。”
“如果还想赢的话,麻烦动一下脑子。”
四号寸头男都被他唬愣了瞬。
对方从容不迫的冷静姿态,丝毫看不出身份有什么问题的样子,好像还是昨晚那个领队带头的真预言家一般。
“真能装。”
耳边有人“嗤”了声,是坐在怀姣旁边不远处的红头发高中生。
伊乘风性格直且张扬,十八岁的年轻人好像看不惯有人这样装模作样,他不客气也不收敛,嗤一声后,就直接离开了桌子。
怀姣低头咬着筷子,假装听不到周围动静。
“其实我觉得一号帅哥说的挺对的。”餐桌上还剩几个人,唯一女生见气氛诡异,主动开口道:“投票的事晚上再说,今天跟昨天不一样,夜晚有人死了。”
“系统提示过会有场外线索,光靠晚上发言我们不一定能盘出狼人,但是如果有确切证据就不一样了。”
她总结到:“今晚九点之前,我们必须找到其他线索。”
寸头男这时也点头,怀姣发现这个人很有意思,每次率先提出质疑的是他,接受很快的也是他,看着挺凶的一个黑皮肤小哥,其实性格很是直爽。
如果说现在八个人里面有谁比较不像狼人的话,怀姣莫名觉得就是他,第六感告诉怀姣,对方比伊乘风好人面都大。
没有在早上系统通报二号死亡的当口,就直接去对方房间检查的原因有两个。
一是被完好无损出现的楚珩引去了注意力,二则是所有人都想当然以为,在这个游戏里不管是放逐还是狼刀,两种退场方式大概都差不多,没什么危险性。
所以等一行人上了楼,写着数字二号的房门一打开。
那股迎面而来的清晰血腥味,让当场所有玩家猝不及防,呼吸猛顿。
“什么、怎么会……”
站在最前排的寸头男人,眼眶睁大,浑身僵硬站在原地。在他身后贺领与楚珩并排站着,两人身材高大,堵在门口时,将后面人视线严丝合缝挡住。
怀姣站在最后,并没有着急挤进去。
见几人僵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还有些不解。
“怎么了?”他扯了扯面前人衣摆。
对方转过头,视线微垂没有说话,只往旁边让开条缝,让怀姣能看见。
入眼就是满地的血。
隔了夜的血液颜色已经转黑,有部分干涸在瓷砖地面,像猛烈喷溅而出导致。
血腥味透过人群中这丝缝隙,密密往外溢出。
身旁女生早已被吓的脸色骤变,她半捂着嘴,颤颤后退一步,嘴上不住重复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不是不会死人的吗……”
怀姣没有她反应那样大,毕竟经历过怪物吃人的溶洞副本和连环凶杀案副本,这点免疫力还是有的,只是太过脱轨的事情发展,还是让他面上有些发白。
“把其他人喊过来,所有人,都来这里。”
所有人里面其实只有唯一提前离桌的伊乘风不在场,怀姣站在门外最后面,楚珩回头,冷调面孔正对上他,男人表情冷硬,蹙眉对他道:“去把五号叫过来。”
怀姣不知所措,愣愣点了点头。
他先去了五号伊乘风房间,房门紧闭着,试探性敲了几声无人应答。
五号和二号房间离得近,刚才一行人在二号门口的动静并不小,如果对方在房间的话此时应该会主动出来,怀姣想到这儿,嘴唇一抿又往一楼跑去。
他找遍了公馆,最后是在三楼找到伊乘风。
对方一头夸张的红色短发,额前碎发被风吹得扬起,他靠在围栏边,半垂着眼,正在抽烟。
怀姣喘着粗气,雪白脸颊上一片粉艳,跑上来的动作很急,门推开,在水泥墙上撞出不小的声响。
伊乘风忽地转过头。
看到是怀姣,表情莫名松散一瞬,他吐出口烟,凌厉下颚轻微抬起,隔着段距离闷声道:“干什么?”
“下面出事了,一号他、叫你下去……”怀姣气还没喘匀,一句话说的磕磕巴巴,见伊乘风没动,还催了句:“快点呀。”
伊乘风表情未变。
只轻皱了下眉,说:“等我抽完。”
十八岁的男高中生,抽起烟来又猛又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姣在等他,以至于只抽了半根就往墙上碾灭。
他呼出口气,手插在宽松制服裤口袋,一双长腿笔直走路带风,三两步便走近怀姣。
怀姣见他不说话,以为是要老实跟自己回去,于是想也没想转过身,打算带着他往楼下走。
而就在他打算走出天台的前一秒,钢丝缠绕的斑驳铁门,“砰”的一声在眼前陡然闭合,急速风声几乎是贴着怀姣面门刮过。
比先前在二楼闻到的血腥味还要浓重的烟味,自他背后迫近,怀姣浑身绷紧,胸口急跳几下。
“到底是一号叫你来,还是你特意来找我?”
骨节分明,戴着银质宽戒的一只大手,擦着怀姣侧脸,单手撑到他面前铁门上。
伊乘风比他高许多,站在他身后像抱着他一般,说话间还带着未散的薄荷烟草味,混着天台的凉风直往怀姣面前吹。
未说完的、带轻微质问语气的话,在垂眸看到面前人熏红的耳朵尖时,忽顿了顿,伊乘风不明所以,视线有些发怔。
“你在脸红吗。”他摆着一副霸道的桎梏姿势,说出来的话却意外端正。
视线自上而下,只能看到眼下怀姣一点点的侧脸,红红粉粉的,鬓角还有点汗珠,仿佛很紧张似的。
“从昨天开始你就一直在看我,早上也是,圆桌旁也是。”
“你觉得我感觉不到吗。”
怀姣耳朵尖动了动像听进去了他的话,伊乘风呼吸微颤,一双眼睛也随着他晃动。
“你几岁?”他莫名其妙,问了个当前情况下,顶奇怪的问题。
伊乘风抬手,握着怀姣肩膀强硬将他转过身。
一张醒目帅脸上,眉尾都扬起——
“看着好像不比我大,17还是18?喜欢年纪小的?”
怀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又或者身后这个红头发的小鬼确实有什么大病。
不然他怎么会在这种情况下问这种问题。
楼下是气氛紧张的凶案现场,楼上傻逼高中生在天台堵着他,问他今年几岁是不是喜欢年纪小的。
他一直不说话还耳朵红红的样子让对方误以为是害羞。
伊乘风当他默认了,被他睫毛一颤一颤的小模样搞的心痒,自己还没弄清楚想干嘛,手一伸就想去捏怀姣的脸。
怀姣偏头躲过去,瞪大眼问道:“干什么??”
怎么还兴动手动脚的??
他表情太过惊诧,好像在看什么变态人一样,伊乘风哽了一下收回手,“问你话怎么不回?我问你几岁?”
“十七?”因为伊乘风进入游戏前自己刚满十八,加上怀姣一张嫩脸,他下意识就要把对方想的比自己小,“还是十六?”
越说越离谱,怀姣让他捉着跑还跑不掉,皱着脸就直接道:“二十。”
见伊乘风表情一怔还要开口,忙不迭扯回正题道:“你先跟我下去行吗,二号昨晚出事了,他们现在都在他房间里。”
怀姣抿唇看他,一双眼睛漂亮又水灵:“我来找你,因为只有你一个人不在场。”
“去那么久?”贺领侧眼过来。
二号房间里,楚珩领头的五人围站在屋内。
地上未干涸的血痕在踩踏中蹭出几道脚印,窗户开着,血腥味却仍是浓的刺鼻。
怀姣和伊乘风进门时里面正安静,他们听到声响,动作整齐划一的转头朝他俩看过来,确切的说是在看最后进来的伊乘风。
“应该很早就动手了,尸体已经发硬了。”
“你昨晚有没有听到声响?”楚珩轻推了下眼镜,连试探都算不上,径直问道。
进门后就一直神色惊愕的伊乘风,侧了下头和楚珩对上视线才知道他在问自己。
“听到什么声响?”
伊乘风表情变了变,似乎觉得荒谬。
“他二号房我五号,我能听到什么?”伊乘风年纪轻脾气不好,对方话语间的隐约怀疑更是让他火大,他冷眼看着问话的楚珩,嘴上不客气道:“我不是狼人没有晚上视野,要说离得近你和三号就住他隔壁,你们怎么不说说有没有听到声响。”
“你有什么资格问我,现在七个人里面谁狼面最大还用我提醒吗。”
无辜被牵扯进来的三号女生,脸色也是微变,她嘴唇泛白,看了看楚珩又看了看伊乘风。
两人都冷着脸毫不退让,气氛一时僵持不下。
“先别吵。”贺领皱了下眉,一贯带笑的表情现在也收着,他朝两人瞥一眼,沉声道:“五号说的也没错,比起他一号和三号明显离二号最近,如果有声音的话你俩应该第一个听到。”
怀姣十分赞同贺领的话,游戏里既然有场外线索,那作案的声音应该也能算作线索之一。
房间里,二号玩家死状惨烈,他姿势扭曲横躺在床上,胸口插着的短柄匕首刀刃几乎全部没入。
血淋淋的伤口肌肉外翻,看着似乎被凶狠对待过。
满身的血一路从床上喷溅到地面。
怀姣其实想不通,以二号这样大的块头这样壮硕的身材,能全然压制他并且虐杀他的会是怎样的人。
女生原本是能排除的,只是怀姣一想到狼人团队不止一个人,很快又收回想法。
他现在看谁都是可疑的。
“没有,我昨晚什么声音都没听到,”长相斯文清秀的女生,声音微颤,跟他们道:“这里的墙壁隔音很好,除了门口能听到走廊动静,隔壁房发生什么都不听不到……”
“一点也没有?”
“一点也没有。”
三号房的女生都这样说,一号楚珩就更不用问了。
床上的二号尸体无人去动,众人都不知道,同为玩家的对方是真实死亡还是仅仅只是游戏失败,所以除了靠近观察之外并没人敢去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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