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卷狗的自我修养(雨暮萧萧)

顾延扭头往后看着愣在座位上的女孩，“你们明天要上早自习吗？”
“昂嗯嗯。”
余兮雅愣了几秒，终于反应了过来，赶忙点头。
“要不坐副驾驶位上来？这样好交流一点。”顾延把头转了回去，开始搜索恋爱攻略。
“哦，好。”
余兮雅动作迅速地换好了位置。
“我也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你想要什么就告诉我，只要不太离谱，我都帮你实现。”顾延默默翻着攻略，“现在去游乐园玩还是？”
“都可以。”
余兮雅兴奋地点头，随即，又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那个，我能亲一下你吗？”
顾延瞳孔缩了缩，故作轻松地摆手，“这么快不好吧……算了，满足你。”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余兮雅听到这话，猛地一下就亲了上去，这一刻她终于治好了她的社恐——在路上看到喜欢的人都不敢直接亲上去。
“他们在车上干嘛？”
几人下了车，见余兮雅从后座下来，又上了副驾驶，但车始终没有开启。
“亲嘴。”
萧晗趴到车前窗偷瞄了一眼，赶紧回来回报吃瓜成果。
“好家伙。”
众人惊叹。
“啧啧啧。”
纪从风摇了摇头，“真是被情侣包围了。”
“谁不是呢。”
萧晗也耸了耸肩。
吃到一口大瓜后，几人也是心满意足地分道扬镳了。
作者有话要说：
胡说八道小剧场：
顾大狗：这什么死猪震惊的表情包，好丑。
小萧：那才不是什么死猪，那是我的男神GG爆！
苏小卷：但是这表情包真的好丑，你该不会是他的黑粉吧？
小萧：……你们夫唱夫随，呵，诡计多端的情侣。

月考过后，就是一个月之后的期末考了。
很遗憾，苏靳栎在这次月考中又拿了年级第二，只比顾熹峥低了一分。
“老实说，你是不是控分了？”
苏靳栎看着自己的成绩，抿嘴，差一点，好可惜。
“没有。”顾熹峥摇头，一脸真诚地看着他，“怎么会呢？”
他倒是想控分，就是没控成功。
他也没想到自己故意少写了两题，减去了大概十四分，分数还是比苏靳栎高一分。
唉，毕竟放水也不能放太过。
顾熹峥捏了捏苏靳栎的小脸蛋，又亲了亲他的唇角。
“来看看你错了哪些地方吧。”
顾熹峥拿着苏靳栎的答题卡开始分析。
听顾熹峥分析完自己的错题后，苏靳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我懂了。”
“所以奖励呢？”顾熹峥笑眯眯地看着他，“虽然我家阿栎很聪明，一点就通，但这也离不开我这么一个好老师的帮助呢。”
“……不要脸。”
苏靳栎白了他一眼，这几天，这家伙一直对他进行各种奇怪的称呼，什么“苏苏”“栎栎”“宝贝”的，各种肉麻的称呼，听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回换了一个还算能让他接受的称呼，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他很是无语。
“所以，亲一个？”
顾熹峥指了指自己的唇角，歪头，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眸湿湿亮亮。
“……”
卖萌可耻。
苏靳栎这么想着，还是毫不吝啬地凑上去亲了他一口，然后对着他伸手，“你的答题卡呢？”
他要看看，他和顾熹峥那一分到底差在哪里。
“额……”
顾熹峥后背一僵，他那答题卡上还空了两题呢，虽然是不同的科目。
见顾熹峥没有动作，苏靳栎有点疑惑，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啦，被我亲傻了？”
“……”
顾熹峥没想到苏靳栎语出惊人，亲傻？看来小呆瓜似乎是对自己的认知不太清晰……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认知的问题，而是该怎么解释那两道空着的题。
苏靳栎见他没有反应，便探头探手地往他课桌里去摸。
顾熹峥闭了闭眼，抓住了他的手，还是决定放弃挣扎，“我来。”
说着他便翻出了自己的答题卡。
苏靳栎拿着他的答题卡，一张一张地看过去。这种月考只有选择题是机器阅卷，其他题都是老师手改的，所以苏靳栎很快就看到了数学答题卡上那一道鲜明的红线，是数学老师划出来的。
那题一共三小问，顾熹峥写了前两问，第三问空在那里没写，数学老师给他划了根斜线。那题满分14分，他得了8分。
明明他刚刚才教了自己这道题怎么写，他怎么会不会呢？
苏靳栎皱眉，一脸困惑地看着顾熹峥。
顾熹峥本来心里就有鬼，被苏靳栎这么一盯，他就忍不住缴械投降，“对不起，我，那个，没控分成功，本来打算让你拿个第一玩玩的。”
声音越来越弱。
“……”
侮辱人的方式有很多种。
苏靳栎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你就空了这一题还是？”
“嗯……两题。”顾熹峥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他，“就十四分没写，不多。”
“……”
苏靳栎有点来气，抓着他的手就咬，这人怎么这样啊！
不过他气归气，倒也没有真的下狠劲咬，只留了一个小小的牙印在顾熹峥的虎口处。
顾熹峥虽然有点吃痛，但也没有避开，只是用另一只手摸了摸鼻子，然后任由苏靳栎发泄。
虽然他没有控分成功……好吧，这事的确是他做的不厚道，有点伤他家阿栎自尊心了，害，得哄哄。
“没事，慢慢来，我家阿栎这么厉害，下次考试一定会超过我的。”顾熹峥摸了摸他的小脑瓜，用哄幼儿园小朋友的语气哄着苏靳栎。
“……你在阴阳怪气什么？”
苏靳栎无语。
“……我没有。”
顾熹峥噎了一下，为自己辩解。
“哼。”
苏靳栎撇过头去，不想理会这个凡尔赛的家伙。
“乖啦，我教你。”
顾熹峥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整个人凑过去，贴着他的脸蹭了蹭，亲昵地哄着，“之后的考试我不放水了，这段时间我带你学习，用我的方法学习，到时候期末考再看看你的提升，怎么样？”
“嗯。”
苏靳栎闷闷地应了声。
“啧啧啧。”
后头的两人看着这对亲昵的小情侣，对视了一眼，同时啧啧摇头。
学习的时光转瞬即逝，在顾熹峥的带领下，苏靳栎成功进步了一丢丢，毕竟他的起点已经很高了，越往上提升空间越小。
虽然还是差了顾熹峥几分，但是这次期末考顾熹峥没有放水，他还是进步了的。
期末考完后，便是众多学子翘首以盼的寒假了。
比起其余公立高中，楚安国际中学还算人性化，至少寒假不补课，还是有二十来天的假期的。
“今天来我家玩吗？”
寒假的某天，顾熹峥打电话邀请苏靳栎。
“不……不好吧？”
苏靳栎犹犹豫豫。
电话那头，顾熹峥解释着，“没事，我爸妈不在家，就我小叔在家。我小叔约了余兮雅，你要是怕尴尬，可以把萧晗和纪从风都叫上。”
“……”苏靳栎沉默了一瞬，指出问题所在，“两对情侣，你叫两个电灯泡，是打算一边塞一个吗？”
顾熹峥失笑，要是这话让那俩人听到了，指不定要控诉他一番。
“没有，那就不叫他们。”顾熹峥说，“我让司机来接你。”
“在家玩还是去外边？”
苏靳栎转着笔，看着书桌上的寒假作业，在思考要不要把作业带去顾熹峥家，一起写作业。
“先到家里吃个饭，然后再出去玩。”
“行。”
到了顾熹峥家，苏靳栎才知道他在学习研究如何做菜，并炒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菜出来。
“所以，你是叫我过来试毒？”
苏靳栎看着顾熹峥新鲜出炉的那盘菜，一言难尽。
菜虽然没有被炒成乌漆麻黑的模样，但是看了就让人没有胃口。
不知道顾熹峥是怎么做到的。
“试试？”
顾熹峥兴致勃勃地拿着筷子夹起他自己炒的菜，吃了一口，随即又赶忙夺过苏靳栎的筷子，“算了，别试了。”
“不好吃？”苏靳栎有点好笑地看着他把那盘菜倒掉。
“看来我没有炒菜这个天赋。”顾熹峥遗憾摇头，“之前也炒过几次，没一次是成功的。”
“都说了让你不要浪费食材。”顾延哼了一声，“还站那干什么，过来帮我切菜。”
“哦。”
顾熹峥应了声，跟苏靳栎说了句“其实今天这顿饭的主场是小叔”，便过去帮顾延打下手了。
苏靳栎若有所思地点头，看着同样跟他站在厨房门口盯着里边看的余兮雅，他懂了，原来是想在小姑娘面前表现自己。
果不其然，几个家常菜出炉后，迎来了小姑娘惊叹的目光，苏靳栎看着顾延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不知为什么，这幅模样让他想起了孔雀开屏。
“我小叔做饭还是可以的。”
顾熹峥盛好饭后坐到苏靳栎身旁，和他小声咬着耳朵，“今天也是他非得把人小姑娘叫家里来，特意显摆他的厨艺呢。”
顾熹峥特意加重了“特意显摆”这两个词的读音。
苏靳栎努力憋笑，默默扒饭，吃了几口，他发现这菜的确做的不错，好吃。
“还拿我当陪衬，来突出他会做饭的优点。”顾熹峥盯着相谈甚欢的两人，语气有点幽怨。
“其实不会做饭也没什么啦，我也不会。”苏靳栎有点好笑地安慰，“我也不会，平时家里都是阿姨做的饭。”
像他们这种家庭，一般家里都会有专门做饭的阿姨。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吗？”
顾熹峥没有继续做饭那个话题，而是突然问苏靳栎另一个问题。
苏靳栎微愣，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日期，“二月十四……情人节？”
“嗯哼。”
顾熹峥弯了弯眉眼，“过年的那几天太忙了，又要吃年夜饭，又要走亲戚，没能和你见面，今天陪你好好玩一天。”
其实春节也就前几天才过完，而且跨年那天他们还打了视频通话，是提前了十分钟打的，以免卡点不成功。
苏靳栎看着顾熹峥好看的侧脸，流畅的线条，深邃的轮廓，让他不由得记起来跨年的那天，少年穿着单薄的黑色羊绒衫，站在阳台上跟他视频通话，漆黑的头发凌乱地散在额间，被风一吹便随之飘荡。
当跨年的钟声自电视里响起时，外边的烟花也随之升起，在夜空中绽放出绚丽的火花，给墨色的夜空点缀生机，更衬得眼前的少年笑意明媚，眼眸温柔。
当众人喜气洋洋的“新年快乐”此起彼伏时，苏靳栎只听得自己的心跳声如鼓声般震耳欲聋，真好看啊。
苏靳栎也笑着对顾熹峥说了句“新年快乐”，他好像，是真的心动了。
“歪，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顾熹峥见苏靳栎不说话，他戳了戳苏靳栎的小脸蛋，“难道被我的帅气迷住了？”
“……少自恋。”
苏靳栎失笑，这人老是这么不正经，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饭后，四人去了游乐园玩，顾延开车充当司机。
路上，顾熹峥跟苏靳栎小声念叨，“我小叔学人精，知道我想带你来游乐园玩之后，他也要带余兮雅来这里玩。”
“那叫借鉴。”
车厢内空间就这么小，顾熹峥自以为自己很小声，实际上顾延都听见了，并开始为自己辩解。
因为他没谈过恋爱，所以就抓着身边这个正在谈恋爱的好侄儿薅羊毛，获取恋爱经验。
顾延知道顾熹峥送了花给苏靳栎后，反手就买了好几种样式的玫瑰，天天往余兮雅家里送，每天都不重样，惹得余兮雅家里人直接炸毛了，想看看到底是哪家的臭小子想追他们的宝贝女儿。
在得知顾延身份后，余家人沉默了，尤其是在自家女儿主动追人、人家还登门拜访的情况下，他们非常迅速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获得了来自顾家商业上的友善合作。
至于顾老爷子这边，得知自己的小儿子跟自己孙子的同学谈恋爱的消息，整个人都懵了，差了一个辈分啊！
不过老人家接受良好，仅一个晚上便消化了这个事实，并邀人回家坐坐。
所以他们虽然比顾熹峥这俩人相恋的晚，但比这俩人先见家长，这也让顾熹峥感叹不已，他小叔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去游乐园玩什么？”苏靳栎眨了眨眼，从记忆里扒出来一个词，“旋转木马？”
他没怎么去过游乐园，对于游乐园的印象就只有一个：小孩子玩的。
“……”
顾熹峥想象了一下，他们这么大的人还去和一群小萝卜头抢旋转木马玩……好像不太好吧。
“也许是摩天轮？”
余兮雅猜测，“不是有这么个传闻嘛，情侣在摩天轮甚至最高点时接吻，就能永远在一起。”
“对的。”
顾延点头，“虽然有点老套，但别人有的，我们也不能少。”
“……有本事你自己想约会地点，别抄我的。”顾熹峥无语。
“那你也别上网搜。”
顾延怼道。
“……”
都是恋爱菜鸡，何必互啄呢？
苏靳栎摇头，捏着顾熹峥修长的手指开始把玩起来。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几人买好票后便进了游乐园，里边小孩多，小情侣也挺多，尤其是坐摩天轮的，可能跟今天情人节也有一定关系。
“我好像看到我哥了……”
排队坐摩天轮的时候，苏靳栎东看西看，突然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拽了拽顾熹峥的衣袖，一阵没由来的心虚。
“昂，要上去打个招呼吗？”
顾熹峥也有点懵，他还没做好见家长的准备，因为他现在没买礼物，空手去见大舅子好像不太好。
“别，就当没看见。”
苏靳栎转头将脸埋在顾熹峥怀里，希望刚刚他哥没有看到他。
“嗯。”
顾熹峥摸了摸他的头发，没说什么。
很快就轮到他们上摩天轮了。
小小的座舱内容纳了两个青涩的少年，随着摩天轮的旋转，座舱缓缓升起。
“哇，好高。”
苏靳栎趴在座舱的玻璃上往下看，底下的景物逐渐变小，开始模糊。
“怕高吗？”
顾熹峥揽着他的腰，看着他惊叹的神情，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温柔的笑意。
“还……好？”
苏靳栎不确定道，“至少现在不怕。”
“之前怕？”
顾熹峥轻笑一声。
“嗯。”苏靳栎点头，“因为现在有你在我身边，所以不怕。”
闻言，顾熹峥微愣，随即搂着他亲了亲，笑着打趣：“阿栎是吃了什么糖吗，怎么说话这么甜？”
“阿栎牌小甜心……哈哈哈哈哈”
苏靳栎对顾熹峥wink了一下，想学着他的模样说几句土味情话，结果说到一半就把自己给逗乐了，装不下去了。
顾熹峥摸了摸他的头，也跟着笑。
正当他们笑做一团时，摩天轮突然“咯吱”了一声，停了下来。
“嗯？怎么了？”
苏靳栎感受到摩天轮的变化，有点疑惑，“该不会出什么故障了吧？”
“不知道。”
顾熹峥抬眼瞅了瞅外边，如果把摩天轮看作是一个圆，圆心为O点，起点也就是至低点为A点，至高点为B点的话，那他们现在应该处在AB段这个半圆的2/3处，接近B点。
这么想着他拿手机搜了一下，市中心的这个摩天轮半径有五十米。如果把他们的座舱算作C点，那角COA为120度，那么他们距离地面约莫是75米，这还是忽略了座舱在最低点时距离地面有一定高度的结果。
短短几秒，顾熹峥便得出了结果，“我们现在距离地面大概八十米高。”
“掉下去直接粉身碎骨。”
苏靳栎看着底下的模糊黑点，突然就有点腿软。
“别怕，这里设施修缮完备，不会有事的，可能是停电了，工作人员发现了会抢修的。”顾熹峥安慰。
“嗯。”苏靳栎看着顾熹峥淡定的神色，有点慌乱的心也逐渐平复下来。
“看看你上边，余兮雅在跟你打招呼。”
顾熹峥突然戳了戳苏靳栎，示意他抬头。
离他们座舱不远的座舱内，余兮雅正趴在玻璃上冲他们招手，嘴里还在说着什么。
苏靳栎看着这一幕，不由得被她逗笑了，他默默地拿起手机，给她弹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电话一接通，余兮雅激动的声音响起：“哇，苏靳栎，顾熹峥，摩天轮停住了，好刺激哎。”
“你倒是一点也不怕。”
顾延无奈地笑了笑，看着屏幕里的两个少年，“不知道工作人员解决问题需要多久，如果他们动作慢的话，那你的计划好像要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