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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二代战神皇帝成长史(菌行)


“海飞奴,你知道自己为何会愤怒吗?”
梦中的吕瑛反问:“我愤怒了吗?”
他愤怒了吗?
梦醒,吕瑛按着心口,他并不觉得梦中的自己有愤怒过,只是知道那厘人孩子死了的时候,心口涌起一阵淡淡的怅然。
吕瑛想起身穿衣,不经意间看到床头的照年古镜,发现镜中的自己面带悲悯,就像母亲照顾难民时一样,他从未想过自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一时竟是怔住了。
“我的心不是冷的吗?”吕瑛如此自问。
他在床上静坐许久,终于打定了主意。
过了几日,海上的风雨停了,秋瑜背着他自己缝的猫包来了琼崖岛。
瑛哥打过招呼,秋瑜只要带着留给他的玉牌去东滨城的吕家糕饼铺打声招呼就成,糕饼铺甜品种类丰富,除了中式糕饼,还有洋番带来的西洋甜品,生意不错,秋瑜买了点在路上吃,甜度不高,口感细腻,入口即化,好吃极了。
船只驶入琼山港后,秋瑜看到了比东滨港还要多一倍的船只,高高竖在船上的桅杆像一根根立在海上的针,海鸟成群飞过时,偶有白羽落下。
这里有禹朝商人也有洋番,吕家掌握的港口和海路安全性高,因此琼崖岛所有好港口的货物吞吐量都很大,这意味着巨量的财富,可拥有这样财富的吕家大宅却并没有多么辉煌。
秋瑜抵达时正是夕阳坠海之时,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染上融金般的色彩,那古拙大气的宅院大门也披上金光。
一只白色细犬跑过来,其关节处留着长长的毛发,跑起来如有祥云随身飘动,仙气逼人,白犬人立而起,趴着秋瑜的肩膀,在他脸上狠狠舔了一口。
这成年的大型犬看起来瘦,实则浑身腱子肉,要不是在武当山扎了两年马步,秋瑜得带着他的猫一起摔地上。
“兔子,回来。”
听到这声呼唤,白犬立马放过秋瑜,到小主人脚边蹲坐,尾巴摇得和螺旋桨似的。
吕瑛站在台阶上,双手揣袖里,悠悠道:“我娘以前测我想不想欺负猫狗时,就是用这只狗,他叫兔子。”
秋瑜被农民揣的瑛哥萌了一下,听到他的话又嘴角一抽:“我还以为它叫啸天呢。”
吕瑛鄙视:“十只细犬里有九只叫啸天,多俗。”
秋瑜:兔子就不俗了吗?
不过他还是摘下猫包,把猫放出来:“这是胖子,你见过的。”
吕瑛疑惑:“这猫又不胖,为何叫胖子?”
秋瑜:“十只橘猫九只胖,既然这猫注定瘦不了,干脆一开始就叫胖子,对了,你外祖呢?登门这么久还不去拜会长辈,未免失礼。”
快让他瞧瞧史书留名的海盗王的风姿。
吕瑛引着他往里走,小小幼童走路不快,一路不紧不慢地穿过长廊、半月门、在冬日也郁郁葱葱的草木,在挂着问剑阁牌匾的阁楼处,此处以大理石建了高台。
台上有一白衣剑客在夕阳下舞剑,其身姿若游龙,剑光于惊风中穿透黄昏。
秋瑜看呆了:“叶、叶……”
吕瑛不解:“那是我外祖,你说的叶姓剑客到底是谁啊?我打听过了,江湖上没这人。”
秋瑜:你找得到这人才怪,我是穿历史又不是穿书。
他深吸一口气,面对吕瑛蹲下,诚恳道:“瑛子,看在咱俩交情的份上,你能帮我问问你外祖,他还收徒弟吗?”
吕瑛变得面无表情:“不用问,我们吕家的武功不传外人,何况你已拜入武当,老老实实练你的太极剑吧。”
就算外祖愿意收徒弟,吕瑛也不会让秋瑜拜师成功的,不然他不是比吕瑛还高一个辈分了吗?
秋瑜痛心疾首,捶了下胸口:“你外祖才是真正的剑客啊,他太拉风了!”
其实吕房并非刻意显摆自己身段好剑法高,他只是习惯晚饭后练剑,就和许多老人习惯饭后散步一样,按时锻炼不仅能保持活力,还能防止腰生赘肉。
一套剑法舞完,剑客飘然落地,身上已有一层薄汗,他看到吕瑛身边的秋瑜,指着轻呼:“海飞奴,这就是那个八岁?”
个头挺高,背着个奇怪的包,包上开洞,里面钻出一个橘色猫头,又怪又好笑,看起来是个有趣的孩子。
吕瑛:“正是,秋瑜,快来见过我外祖。”
秋瑜上前行礼:“见过吕、吕……”
按照他如今的辈分,秋瑜该管这位海盗王叫吕爷爷的,可真的见面后,面对这个身高一米九、看起来顶多三十出头的俊美剑客,一句爷爷硬是叫不出口。
吕房不介意,外孙长这么大才交过两次朋友,已经升天的王大胖傻乎乎的,料想这秋瑜也聪明不到哪去,他和蔼道:“叫我阿公就好。”
他从腰间拿了把匕首,一抛:“接着。”
秋瑜接住匕首,只觉入手的铁块又沉又冷,到底是海盗王,连见面礼都是兵器,秋瑜看着吕房潇洒离去,只觉得这位五十多的中老年实在太有范儿了。
吕瑛扯扯秋瑜的袖子,仰着头:“别看啦,再过十几二十年他还是那样,你看他还不如看我。”
秋瑜听了一笑,蹲下:“你有什么好看的?这么小,这么瘦。”
吕瑛:“可比起那些一成不变的人,你不好奇我长大后长什么模样么?我可是从认你做朋友那天起,每日都好奇你长大后会有多高。”
这孩子说话真撩,秋瑜心下一软,他会想后世出土的禹武宗龙袍,心想别看吕瑛现在的个头让人觉着他成年后能有一米六都是老天保佑,专家说过,以龙袍尺寸来看,秦湛瑛身高应在一米八七到一米九之间,大概率是经典款的“188”。
如今看他一米九的外祖,再想想他一米八的亲娘,身高潜力妥妥的。
秋瑜笑着说:“我当然好奇了,若有一日,你不再是一个孩子,该是多么高挑、英俊、威风的模样,想来会有很多人被你的风姿折服吧。”
他是真心这么想的,现在连说话都奶声奶气的吕瑛,以后会变成一个驱逐外虏的英雄,想起他在未来十来年中会有的成长和变化,秋瑜也期待起来。
吕瑛有些惊讶于他会这么说。
“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别人只会说我只要健康长寿就好,从不期待我长大后的样子。”
吕瑛伸出绵软的小手,勾住秋瑜的手摇了摇,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走吧,我带你去发财院,就在我住的松岚院旁。”
第二日,秋瑜跟着吕瑛开始游历琼崖岛的旅程。
起初他以为吕瑛叫他上岛是为了带他玩,到时候他们可以去沙滩上堆城堡,坐船出海钓鱼,还可以去砍正当季的甘蔗啃,如果瑛哥不介意,他还可以教瑛哥打沙滩排球,连球他都带过来了。
但吕瑛没有那么做,他让人备了方便登山远行的鞋子,背上干粮,带上一包零钱和一把伞,牵着兔子上了马车,等出了城,在马车上,吕瑛拿了琼崖岛的地图出来。
地图在古时是战略重宝,轻易不得让外人看见,吕瑛却很大方的对秋瑜指着地图,悄声说了他们接下来几日的行程。
从琼山开始,他们要一路顺定安、会同、乐会、万州、陵水、崖州,再一路横穿山路到澹州,再从澹州港坐船,途经临高、澄迈,最后回到琼山。
他要绕岛走一圈!
秋瑜先是迷茫,然后左右看:“瑛瑛,你和你家长说过你这趟要出这么远的门吗?”
吕瑛摇头:“我若说了,外祖父也会应,但他会派很多人跟着我,那我就看不到我想看的东西了。”
秋瑜问:“你要看什么?”
吕瑛想起头也不回离开琼崖岛的母亲,想起梦里那个让他心口酸涩的厘人男孩。
“我也不知道,但总归不是待在宅院里能看见的东西,到王公府上也看不见。”吕瑛喃喃。
他双手合十,指尖顶着下巴,仰着头看着秋瑜:“秋瑜,我已在卧室里留了信,外祖很快就要发现了,你得在他追上来前帮我摆脱他们。”
幼童指着护卫们。
秋瑜静静看着吕瑛,心想这不是摆脱不摆脱护卫的问题,是万一吕阿公追上来,见我拐着他的心肝外孙去外头吃苦,八成要打死我的问题。
他抓了把头发,一脸“我就知道你喊我上岛是有麻烦给我”的无奈。
半晌,秋瑜捂脸:“看在你这么萌的份上,帮你咯,但是兔子怎么办?他可以闻到你的味道啊。”
吕瑛的眼睛亮得像才从海中捞起的黑珍珠,语调难得活泼起来。
“待会儿就下雨了,雨会下两天两夜,有雨隔着,兔子也追不上我们。”
秋瑜:“外边艳阳高照的,你说下雨就下雨?”
结果没过一会儿,等马车驶到一处茶摊时,天还真的阴了。
秋瑜:……
气象之子,不服不行。
见侍卫们商量着要回城,秋瑜唉声叹气,扶了扶猫包的肩带,从自己的行李里摸出一个球,左手托球一抛,双足用力一跃,右手重重击中球,那球以极高的时速穿过人群,落地时绽开,喷出一股烟雾。
秋瑜转身抱起吕瑛,运起轻功,奔入山林之中,吕瑛束发用的蓝色丝绦和柔软的发丝被风吹得拂过他的脸。
那孩子笑着叫道:“秋瑜,跑快些!再快些!”
他笑声中的情绪带着秋瑜也不自觉笑起来。
算啦算啦,真被海盗王逮住也不是不能接受吧,毕竟瑛瑛难得这么高兴,为他挨顿打也没什么咯。
作者有话要说:
秋瑜不仅会做漱口的椰子油,知道怎么制海盐,他还会缝猫包——多才多艺医学牲

吕房看到吕瑛留下的信时,两小孩已经跑出去老远了。
起先是秋瑜背着吕瑛跑,跑到一半的时候,吕瑛直起身子,按着秋瑜的肩一用力,自己飞了出去。
吕瑛的轻功很好,可他从未如今天这样肆意的全力前进,他运转轻功,踩着树枝、感觉自己轻盈得像风,什么也束缚不了他,最后他甚至隐隐约约看见了风,于是他畅快地笑起来,朝着那股风扑去,手在某根藤蔓上一抓,便荡出了老远。
这样与风为伴的滋味太好了,吕瑛沉迷其中,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自由。
等到他终于跑不动的时候,雨停了,他站在一块青石上,扶着膝盖大口喘气,心脏怦怦直跳,秋瑜扶住他坐下,他看起来很亢奋,脸上带病态的红晕。
吕瑛的眼睛像是水洗过一般澄澈,他注视着前方,眼眸像是一座湖:“秋瑜,我第一次跑这么快,快到能看见风。”
秋瑜:“……我不管你是要当气象之子也好,开能看见风的挂也罢,先把衣服换了,浑身都是湿的,小心感冒,那你就要出师未捷身先病了。”
吕瑛被抱起,秋瑜的身上有血气的温暖,他靠着少年的肩,眯起眼睛:“现在我又看不到了,风要在跑得很快很快的时候才能看到一点。”
秋瑜:“厉害厉害,你这就是小母牛排队,牛哔后头还跟着牛哔。”
孩子在哥哥的脸上轻轻亲了一下:“谢谢你带我出来。”
那柔软一触含着湿气,秋瑜一顿,浓密的眼睫颤动着,几乎要刮到吕瑛的脸,他忍不住轻笑起来,胸口的震动传递到了吕瑛的心口。
“不用谢。”秋瑜抱着吕瑛转起圈来。
小瑛瑛,你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他带小孩找到一处避风的地方,先给吕瑛换衣服,擦干头发,把厚实浓密的黑发扎成小髻,处理好小孩才给自己换衣服。
胖子则一直窝在猫包里呼呼大睡,一看便知此猫未来的命运便是心宽体胖。
之后秋瑜去附近的村里买了头老驴子来驼行李和吕瑛,他背着猫包,和吕瑛一起正式开启了环琼崖岛游记。
他本以为吕瑛只是想到处走走散心,但吕瑛却很有目的性,在秋瑜买好驴后,他就跑到村口一个泥草屋里,和主人家搭起话来。
作为海盗王世家的孩子,吕瑛自幼接受多种语言教学,客家话、粤语、闽语等沿海常用语言他都是能挺能说的,琼崖岛的土话也脱不开这几个语系,秋瑜听不懂,就坐边上看。
泥草屋的主人是一个黑黝黝的阿婆,瞧着有五十来岁,她最开始对吕瑛十分畏惧恭敬,说话时畏怯中带着讨好,因为吕瑛的皮肤很白很细,身边跟着个护卫(秋瑜),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乡里出来的贵人。
但吕瑛和阿婆说了几句话后,她的态度渐渐缓和,还笑了一下,和吕瑛坐在两条板凳上聊了起来。
秋瑜觉得瑛哥其实情商不低,那聪明的小脑瓜用来琢磨他人情绪和如何应对时应该相当好用,只看他乐不乐意。
老人苍老干哑的声音,和吕瑛软而甜的声音在昏暗的泥草屋内交织,像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交汇,意外的和谐,阿婆平时很少遇到和她聊天的人,所以说的话越来越多,到最后竟是哭了起来。
秋瑜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聊完了天,吕瑛留下一角碎银向阿婆道别,阿婆不肯收银子,拿了野菜饼要塞过来,吕瑛伸手按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推,转身对秋瑜伸手,秋瑜会意地把他抱到驴背上,两人走了。
阿婆腿脚不好,走路一瘸一拐,追不上,只捧着碎银站在泥草屋门口,像看一个陌生的世界与她轻轻一触,又果断离去,她没读过书,却懂什么是落寞。
雨后地面泥泞,没走一会儿,鞋子就湿透了,秋瑜干脆脱了靴子挂驴屁股边,赤脚踩在地面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不一会儿满脚都是泥,幸而琼崖岛四季温暖如春,秋瑜身子骨好,也不怕生病。
秋瑜问:“你和那个阿婆聊什么呢?”
吕瑛拿出一本空着的册子,用碳笔书写:“我问她怎么称呼,在这儿住了多久,家里有几口人,几亩田。”
秋瑜:“那她告诉你了吗?”
吕瑛嗯了一声,开始说他从阿婆那里听来的故事。
阿婆姓羊,没有名字,家里人叫她二姐,羊二姐在十二岁那年摔断了腿,成了瘸子,瘸女人在乡里不好活,容易被山里的土人抓去吃掉,羊老爹便把她嫁给了邻村一个三十来岁的农夫。
老农夫喜欢打老婆,他前一个老婆就是被打死的,羊二姐在成亲前三年太小,一直怀不上,她丈夫怕自己再大点就生不了了,很急,便经常打她,等她在十五岁那年来了月事,终于怀上了第一胎,日子才好过了一点。
羊二姐一共生过六个孩子,只有长子活下来,长子十三岁时,老农夫在送菜去县城里卖的时候,想偷偷将菜卖给酒楼,好换更多的钱给儿子娶媳妇,却被县城里管理菜价的“菜霸”发现了,菜霸将他活活打死,丢到臭水沟里,好几天才被人发现尸体。
幸好羊二姐的儿子也大了,十三岁的男丁若性子要强些,同族人也不敢随意侵占他家的田,怕冲动的半大小子一言不合提刀上门,羊二姐便勤勤恳恳织布,想为儿子娶个媳妇为老农夫续香火。
羊二姐今年才二十九岁。
听完这个故事,秋瑜一时无言,要是才穿越那会儿,这样的故事肯定会让他仰天大骂“这狗日的封建社会”,现在的他却因见过太多,有点麻了,只能干巴巴感叹一句:“二十九岁啊,只比吕阿姨大五岁而已,我却觉得她比你外祖还老了。”
吕瑛:“是啊,她这样的人,原本就算是死了,也是无关紧要的。”
别人不会和吕瑛说世上还有一个苦命的羊二姐,奴婢们觉得这种无关紧要的人不配占用孙少爷的时间,教他念书的先生更不关心羊二姐这样没有钱、没有貌、年纪大了的女人。
秋瑜牵着驴一步一步往前走,偶尔踩到碎石:“这就是信息茧房吧。”
吕瑛:“何为信息茧房?”
秋瑜:“就是说你看到的一切故事来源于你所处的环境,待在宅院里,你就只能听到宅院里的该听到的东西,像被蚕茧包起来,除非你走出那座宅院,才能听到新的东西。”
吕瑛若有所思:“这词倒是贴切。”
他在茧房里找不到娘一定要离家的理由,所以他选择跑出来找。
驴蹄子在泥地上走着,每踏出一个小坑,泥水便会涌进去,秋瑜又问:“瑛瑛,你现在在想什么?”
吕瑛:“想了很多,你想听吗?”
秋瑜:“很想。”谁会不好奇禹武宗的内心世界呢。
吕瑛仰着头看蓝天白云,他的瞳色是偏浅的琥珀色,清透温暖,像一面倒映人间的镜子。
他整理了一下措辞,说道:“听到羊二姐说自己十二岁就被嫁给一个老农夫时,我觉得她很苦,可她好像不觉得那时的自己苦,等说到丈夫死了,她才哭起来,真奇怪,明明她有那么多痛苦是那个男人给她的,我现在就疑惑,她为何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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