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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蕉三根)


陆歆撇撇嘴,一副有被炫到的样子。自从他在医院发现索寻跟展言也是好朋友以后,他就对索寻的“人脉”有了一些认知。
“这个呢?”陆歆又看到一张单人照,“这也太帅了吧?”
索寻在转头之前就已经知道他说的是谁,基本上来他家的所有人都要被冰箱上那张照片惊艳一下——安德烈的拍立得被捏在陆歆手里,视角是从上往下拍的,他坐在地上抬头看,拍出了一个极具镜头感的三白眼。
不知道为什么,索寻居然让安德烈那个眼神看得心虚了一下,下意识避开了视线,嘴上打了个磕绊:“前……前舍友。”
陆歆的眉毛险些飞进鬓角里,他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点点头,把照片又原样塞回了冰箱贴下面,什么都没说,只是含笑看着索寻。
这些轮到索寻问了:“干嘛这样看我?”
陆歆打趣似的:“前舍友还是前男友?”
索寻把洗干净的杯子放好,轻轻松松地绕开:“这好像应该是下一次约会的话题。”
“哦!”陆歆斜倚在冰箱上笑,“所以这是一次约会。”
索寻反问他:“不是吗?”
“你说是就是。”陆歆不怎么确认地问,“但这是第几次约会?”
“什么?”
“按照你承认的算的话这应该是第一次,那我们就留到下次再聊前任的话题。”陆歆歪着头,“如果上一次也算的话,那今天就是第二次约会,已经可以聊前任了。如果我们被绑架那次也算的话,这就是第三次约会了……”
他朝索寻眨了眨眼,但索寻没接茬,就笑眯眯地盯着他看。陆歆见好就收,低下头抓了抓自己的耳朵,很懊恼似的悄悄地低声自语了一句:“又过头了。”
好吧。索寻不得不承认,他有那么一点点感觉到动心了。陆歆其实挺可爱的。
“ok,那我就先……”陆歆指了指门,往外走了两步,又问,“下次你会主动约我吗?”
索寻还是抿着嘴笑:“我考虑一下。”
“好。”陆歆笑得很开心,感觉这个答案也已经是质的飞跃,“那我等你电话。”
索寻跟到门口,把他送出去。陆歆似乎想在门口拥抱他一下,最后一刻又打了退堂鼓。大概是上一次索寻没再搭理他以后弄得他也很忐忑,最后手脚都不怎么协调地就跑下了楼。索寻看着他下楼,把门关上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嘴角一直挂着一个笑容。索寻稍微克制了一下,尽量正常地往自己房间走,走到门口了才突然回过头,想起来安德烈的香水还在沙发上。索寻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顺手把香水也拿进了房间,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索寻形容不出来,也说不出里面有什么,但它无疑很熟悉,就是……安德烈的味道。他鬼使神差地把喷了一点出来,那股熟悉的香味在他鼻尖绕了一下,又淡下去了。于是索寻把喷头对准了自己的颈后,挤了一下。
确实很好闻。他看了一眼瓶上的手写标,拿出手机查了一下。这款香水的名字叫做“l\'ombre du passé”——昨日暗影。索寻听见自己在心里笑了一声,多么应景的名字。
他本想写一封邮件给安德烈,问他需不需要把这瓶香水也一起寄过去。打开邮箱才看到他已经有一封草稿在那里,只有一条新闻链接,标题是“达诺尔掌门人因恐同言论再惹争议”。索寻愣了一下,看到了这封一个礼拜之前的草稿,内容仍旧显示为“(空)”。安德烈的味道在他颈后如影随形。
索寻不需要点开链接。达诺尔现年85岁高龄的掌门人因为自己的外孙被狗仔拍到疑似同性恋情而大发雷霆,口不择言,在外网引起轩然大波,但到了中文媒体,也就是一条简讯——让-米歇尔·本纳,母亲是老达诺尔最喜欢的小女儿,父亲是法国时尚界举足轻重的人物,目前就任奢侈品牌M-it的创意总监,一直被传是老达诺尔的继承人。下面是一张狗仔拍到的他和一个男模在巴黎街头“亲密同游”的照片。简讯没有提到这位模特的信息,可能新闻的源头也没有,又或者是中文小编懒得翻译这种不重要的细节。但索寻记得安德烈和这位让-米歇尔在照片上笑得都很开心。现在时尚圈的焦点都在达诺尔老爷子怒骂某个知名的模特经纪人是“皮|条|客”,让他“把那些娘娘腔屁|股卖给别人去”。
他一直没有加安德烈给他发的新微信号,也不知道安德烈是没有他微信号了还是也拉不下面子,反正安德烈也没加他。索寻不知道自己这种刻意的坚持是为了什么,但他心里知道这样其实是最好的,写邮件是一个更“慢”的过程,他会攒一攒需要说的话,也可以重新想一想需要说的话,到后来,有些话就不必说了。
索寻想了想,把邮箱里的草稿右滑删除,顺手把香水也塞进了床头柜里。微微有些冲鼻子的前调慢慢散去,顺滑过渡到公丁香和薰衣草的味道。索寻无声地躺进昨日暗影里,并不意外地发现,他甚至没有感到难过。
🔒第34章
“闭嘴。”
一股淡淡的、熟悉的味道绕在索寻鼻尖, 他的意识比他的身体醒得更早,大脑知道是安德烈回来了,眼睛却完全睁不开来。他像被梦魇住一般, 怎么努力也没办法移动自己的身体,心跳因为焦虑而在极短的时间内加快, 然后腿上猛地一抽。身后的人立刻抱紧了他, 依在他耳边安抚他:“嘘……是我……”
索寻一下子睁开眼睛,困意被驱散得非常彻底。安德烈躺在被窝外面抱着他, 手贴在他胸前, 似乎想穿过他的肋骨安抚他的心跳。橡木苔和香草的尾调带来抚慰人心的效果,索寻又闭上了眼睛,身体蜷得更紧, 感到安德烈的吻落在了他的后颈。
“几点了?”索寻哑着嗓子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安德烈没说话,索寻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一下一下地拂在自己的皮肤上。天太热了,空调在房间里嗡嗡地响,索寻感觉隔了一层被子、又跟安德烈贴得毫无缝隙的后背慢慢起了一层薄汗。他轻轻地在安德烈圈在他脖子里的手臂上拍了拍, 反过来安抚他似的:“我没事。”
安德烈停了一会儿才松开了他, 起身把床边的灯拉亮了。突如其来的光线让索寻睁不开眼睛, 安德烈下了床, 说:“两点多。”
他把床头柜上的水杯递过来, 索寻记得自己睡觉之前没倒水。他润了润嗓子,这才正常开口:“你这么晚才回来?”
安德烈“嗯”了一声。索寻眨了两下眼睛,还在适应光线。他知道安德烈还在看他,不过他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在灯下看起来有多惨白。
房间里很安静, 索寻小口小口地把水喝完。安德烈把空杯子接了过去, 坐在床边轻声道:“我看到热搜了。”
索寻揉了揉眼睛, 闻言竟然笑了出来:“哪条?”
安德烈:“都看到了。”
索寻放下手,露出一个一切如常的笑容:“我没事,就是累。”
安德烈没信。《粉鬂》上映了一周,索寻几乎一直在热搜上,但安德烈很少自己看见,一个是他没有随时随地刷手机的习惯,二个是他最近秀比较多,每次都要李幼冬给他播报战况了他才去微博上看。但今天李幼冬都没跟他播报,安德烈大晚上收了工,“展言粉丝离场粉鬂”的词条还是高高地挂在热搜前几位。
今天《粉鬂》在上海的路演70%的票都是被展言的粉丝包了,其中一半的人陆陆续续在看电影的过程中离场。结束以后索寻出来和观众互动,有个女生直接问他怎么看待《粉鬂》中男主角原型取自展言的这个传言,甚至直接质问了索寻,为什么一部展言没有参演的电影,热搜挂了一礼拜都跟展言有关。影院经理立刻把话筒从那个女生手里拿回来,索寻试图保持风度,然而现场观众们还是整齐划一地站起来离开,有人直接骂索寻“白眼狼”,还有人出去的时候把手里的可乐泼了索寻一身。很快就有各路媒体披露,这是展言的上海粉丝后援会有组织的一场伏击,他们特意买了索寻路演的这一场电影,就是为了羞辱他,报复他居然在电影里以展言为原型刻画一个如此负面的大明星形象,然后还厚颜无耻地买了一礼拜热搜。
索寻不太记得他是怎么从电影院回来的了。赵朔差点跟影院经理动手,他拦住了。颜睿给他打电话,他没接。林筱璆和他们后来选的男主角都给他发了信息,索寻也没有回。他甚至非常冷静地查了一下后续路演的排期,一个一个跟影院经理沟通,表示他不会再出席。然后他回了家。网上吵翻了天,此事也成为了展言的一条大负面,当初空穴来风说他指使资方放弃《粉鬂》的传言又被翻了出来,有人说他霸道、不容人,粉丝像邪|教……虽然不太厚道,不过这确实是一个可以把《粉鬂》营销出去的好机会。然而可能就是索寻的运气不佳,当时占据了《粉鬂》词条最上位的几乎都是差评。专业影评人认为他的作品还是太稚嫩了,形式大于故事。一些不知道背后到底是谁的营销号则趁机批评索寻自以为是,哗众取宠……《粉鬂》主创没有把很多钱花在营销上,所以也没有专业的团队来告诉他们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机会稍纵即逝,展言那些身经百战的粉丝迅速控场,把《粉鬂》的差评全都顶到了搜索的最前面,复制话术,切换小号……索寻跟他们打的交道太多,看一眼就知道,《粉鬂》的口碑完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走的什么运,方茂兴的电影今天上映,首日票房300万,虽然比不上商业大片,但也已经打破了他个人的最好记录。
安德烈今天有活动,不知道几点才会回来。于是索寻干脆什么都没做,早早地洗漱睡觉了。他不是在安德烈面前逞强,悲痛和愤怒都需要调动能量,而索寻就是感觉连这种能量都没有了,只剩下一片冰冷冷的麻木。
“真的很累。”索寻说。
安德烈身子前倾,慢慢地把索寻抱在了怀里。他什么都没说,索寻靠在他的肩膀上,突然很轻声地问他:“你今晚睡我这里好不好?”
安德烈点了点头。他很少整夜睡在索寻这里,因为他觉得床太短了伸不开腿。而安德烈订制的又是一张单人床,两个人睡也有点挤。所以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做完了以后各睡各的,这也是让索寻觉得很有界限感的行为之一,好像他们可以以此区分,并非普通的同居情侣。
但是就这一次,索寻甚至不想跟他做|爱,只想像刚才醒过来的时候那样,被他抱着。就这一次。
安德烈重新把灯关掉,爬进被窝里,继续像刚才那样从背后抱着索寻。索寻感觉到他的呼吸被故意放得很缓,只有在极度安静的房间里,才能听到呼出来的时候带着一点点颤动。
“没关系的。”索寻突然对他说,“才上映第一周,也许后面口碑会发酵,就逆风翻盘了。”
安德烈还是没说话,但他手臂收紧,抱得索寻几乎不能呼吸。
“就算不能……”他有点喘,试图挣松一点,接着往下说,“能上映就好啦。不管票房怎么样,反正我能做的都做了。第一部 电影成绩不好太正常了,我又不是以后不拍了……展言他也不是,那个什么,”他竟然还有心思笑,“他总有过气的那一天呐……”
安德烈突然贴着他的耳边说:“闭嘴。”
索寻乖乖地闭上了嘴。有那么一会儿,他们俩谁也没说话。然后索寻的呼吸声也微微颤起来,他极力克制,像是忍着某种疼。一根弦在他身体里绷得那么紧,他拽得精疲力竭却不敢松手,好像只要松手,他整个人也会跟着断掉。可是安德烈的呼吸像潮汐,一步一步,把他往悬崖上推。那根弦断掉的时候没有声音,索寻突然在安德烈怀里转了过来,然后吻住了他。
安德烈只愣了半秒,便开始热切地回应他。索寻整个人翻上来,跨坐在他身上,手熟练地伸到他腰上,把他的T恤往上卷。可是他们吻得舍不得分开,于是T恤就像个可笑的围脖一样卡在安德烈的肩上。索寻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可以这样渴望一个人,甚至骨头缝里都在发疼。他感觉到自己又在出汗了,空调形同虚设,热气在不停蒸腾,把安德烈身上的味道蒸出来,让他头晕目眩。然后他们好不容易分开了一点,安德烈的衣服脱掉了,他的衣服也脱掉了。安德烈从床上坐了起来,索寻突然张开嘴,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舌尖尝到了一点汗的咸涩——
他的手机就在此时响了起来,索寻僵在那里没动。安德烈喘了两口,从床头柜上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他摁掉了电话。
索寻软在他的肩上问他:“谁?”
安德烈的声音有点古怪,带着压抑之后的冷:“没有谁。”
屏幕又亮了,索寻摁住了安德烈的手,伸手自己拿了过来,看到屏幕上显示着“展言”两个字。安德烈还想拿他的手机,但是索寻已经接通了电话。
“喂?”
安德烈呼出了一口长长的气,他在生气。索寻以为他是不满被打断,安抚似的蹭了蹭他。但是安德烈摁住了他,不许他动。
“阿索……”展言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出来,听起来好像不知道怎么开口,“你还没睡啊?”
索寻几乎无声地喘了一下,突然感觉耳朵里一阵耳鸣。那种缺氧的感觉又蔓延到了胸口,但这次不是因为狂热的接吻。
“本来在睡。”索寻的声音有种不正常的正常,“你刚收工?”
他知道展言最近在组里,估计是拍到现在,才看到热搜。
展言没跟他继续客套,直接往下说:“我发一条微博……”
“不要。”索寻直接打断了他,“你不要出面。”
展言:“可是他们太过分了!”
“你讲了他们也不会听的,他们什么时候听过你的话?”索寻终于流露出一点脾气,“只会上更多的热搜,吵得更没完没了……”
一片静默。索寻手里握着电话,从安德烈身上下来了。安德烈在黑暗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索寻没在意他在干什么。
“展言,”索寻说不出的疲倦,“我只想让这件事快点过去。”
“真的对不起。”展言在那头说,“但我从来没有……我绝对不会……”
“我知道。”索寻打断了他。他知道展言不会,甚至陈芳芝也不会,这件事他们一样的头疼,可是他们谁也没有办法。真要说什么,可能就是……索寻运气不好吧。
“早点睡吧,”索寻最后说,“别多想了。”
他把电话挂掉,安德烈从床边坐了起来,索寻这才意识到,刚才的动静是安德烈在穿衣服。他茫然地发出了一个音节,似乎是想挽留安德烈。房间里没有开灯,瘦长的身影停在门口,安德烈似乎在忍耐着什么,然后他转过身,在黑暗中对索寻说:“如果他真的想发那条微博,其实不用半夜给你打电话的,你知道的吧?”
索寻坐在床上,徒劳地张了张嘴。不是这样的,他想解释,没有在展言身边工作过的人永远无法理解,他该不该出面、用什么形式出面、出面的时候说什么都不是那么想当然的事情,有的时候就是会适得其反,火上浇油。索寻甚至很庆幸展言给他打了这个电话,不然明天起来又是没完没了的热搜——而索寻想要的只是那一点点空间,给那些正常人、普通人、根本不在乎展言是谁的人,一个进电影院认真看一看电影的机会。
然而安德烈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他在黑暗里走出了索寻的房间。索寻呆呆地听见门响了一声,然后他猛地惊醒过来。房间里是亮的,空调还在运作,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薄薄的空调被踢得团成了牛屎似的一团,裸|露的皮肤被空调吹得发凉。他的心跳得很快,梦境太真实,几乎一比一复刻了他的回忆。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索寻一下子喘不上气来,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一时分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他到底是醒了还是仍在梦里。然后他房间的门把手转了一下——
沈琼云站在门口:“还没起啊?”
索寻一颗心猛地砸进胃里,坠得他手脚都发软:“妈!”
“赶紧起来!”沈琼云嫌弃地看着房间里的人,“噢哟房间里点的什么东西,香死了。”
她不顾索寻的抗议,进来一把推开了窗户,顺手抄起了床头柜上的空调遥控器,直接掐断了索寻的命:“跟你讲了不要贪凉,你那个手腕还要不要了呀!这样吹以后要风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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