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了看月亮(雪圈儿)

两个人又开始一唱一和，给陈濯讲他们听说的，当年李半舟和李齐迤的“辉煌事迹”。
陈濯插不进去话，也没办法起来离开群聊，只好捡起来听众老本行，配合路可樂和李哲亦的表演。
讲故事的时间过的很快，一晃就到了晚饭。
中午没睡觉，陈濯困倦的没太多胃口，晕晕乎乎跟着三个室友随便选了个就近的东食堂。
几个人刚买过饭坐下，还没吃嘴里，有人过来，说“好巧”。
“你是？”路可樂已然是宿舍的社交大使，有人有事不用说，他很自觉先上。
“我是叶语，渺渺的室友。中午我们在火锅店见过的。”叶语晚上特意支走田央儿，想着自己能不能有段浪漫邂逅。
没让她失望，一进来食堂，就见到发光的四个人。
叶语比较心仪方禧，其次感觉陈濯也不错，剩下的路可樂和李哲亦，能发展发展当知己蓝颜。
她的算盘打得噼哩啪啦响，脑子里已经幻想出自己的年度浪漫爱情剧。
然而，路可樂压根不按套路，他说：“我们不认识什么渺渺，同学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你要坐这里么？可不太巧，我们先来的，要不你去换个位置？……友情提醒啊，你再不找座，可能等会儿要换个餐厅吃晚饭了。”路可樂嘴皮子溜得很，丝毫不给叶语说话的机会，好的坏的全给他自己说完了。
最重要的是他语气很轻松，甚至有样学样还带了些叶语那样的矫揉造作。
环视周围一圈，发现有好些目光过来，叶语脸上不太能挂住，但是她又想不到话反怼路可樂，只好抿唇咬牙红了脸，低头转身匆匆离开。
目送叶语离开，路可樂极其臭屁自夸：“还是得我来。濯濯，你说对吧？”
“嗯，对。”陈濯被迫捧场。
而李哲亦直翻白眼，方禧忍住笑喝了口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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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联动了一下隔壁的兄弟俩，不过问题不大，不用去看，
只是发疯文学@_@
只是带出来遛遛@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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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濯和涂渺各自适应大学生活，在家的涂祁虽然已经适应了高中生活，但他还没适应回家就出事的谢沉凡。
在陈濯涂渺开学之前，涂祁和谢沉凡也请过一次假，当时涂祁是要回家拿衣服，谢沉凡不想自己在宿舍，也跟着请了假。
那次，涂祁还没带着衣服回学校，却接到宋清源的电话，宋清源告诉他，谢沉凡跟人打架了。
对方先动的手，但没打过谢沉凡，而赢了的谢沉凡也没好哪里去，背上挨了一闷棍，正面被捶了一拳，在家鼻血直流。
到了这一次，涂祁直接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
来不及揣度警察的电话怎么会打到自己这里，涂祁满脑子想应该找谁把谢沉凡带出来。
这个名字在涂祁脑里心里不住盘桓。
翻到许述的手机号，涂祁想都没想措辞就打了过去。
警察的电话是周六下午三点多打的，涂祁了解完前因后果，又找人疏通关系赶到警察局已经是八点多，月亮都快巡过一遍夜了。
谢沉凡头上的血迹早已经干了，顺着脸侧没在下颌线，怎么看怎么可怜。还有他肿了半边的脸，还在敷着冰块。
“谢沉凡。”涂祁过去叫他，没说安慰，也没讲多余的话，就像平常说话一样，说：“走吧，回去吃饭了。”
“扶我一把。”谢沉凡放下冰袋，让涂祁搀着自己，一步一顿挪到了门口。
门口，背对他们站着许述。
饶是很久没见，谢沉凡还是一眼认出来了许述。
认出来的结果就是，谢沉凡不走了，质问涂祁：“你叫他来的？”
“我……”
“我自己来的。”许述转过身面对谢沉凡，声音里敛了平日的放荡，低沉喑哑的可怕，“警察电话打我这儿了。”
谢沉凡本来已经冷静的心，因为许述再次烦躁起来。
他不看许述，让涂祁扶着他绕开有许述的地方，压着脾气忍着腿上的伤，一步一停走下台阶。
警局外面，宋叔开了车在等着。
谢沉凡无视许述，兀自坐进车。他坐的后面，涂祁跟着和他并排坐。
宋叔刚转钥匙打着火还未来得及起步，许述不请自来，坐在了副驾。
“下去。”谢沉凡倚在靠背，如刚才的许述，声音沉如深海，“我家的车，你凭什么坐？”
“阿姨让我看着把你送回家。”许述缓了些语气，没再让谢沉凡为难宋叔，他说：“宋叔叔，开车吧。”
车开起来，谢沉凡陷入沉默，但他的心情并没有沉下来，搅动的不大车厢里尽是凝滞的空气。
涂祁余光看看谢沉凡，又瞅瞅前面同样缄默的许述，心下不住叹气。
这都什么事儿么！
他本来计划挺好，下午回来找涂渺要陈濯的手机号，借口他都想好了，就说是方便陈爷爷和陈奶奶给陈濯打电话。然后，他就能平常也和陈濯打打电话，聊聊天。
但是，理想很美妙，现实实在残酷。
为谢沉凡的事儿跑了一下午，晚上等会儿估计还会有场硬仗要打。
涂祁寻思，如果他告诉谢沉凡，让宋叔送自己回家，谢沉凡会不会脾气上头带他一块儿揍？
虽然没见过谢沉凡打架名场面，但是看看每次谢沉凡身上挂的彩，再想想许述都讨不到丁点好，涂祁决定还是缩成鹌鹑等谢沉凡发落为好。
在安静到诡异的车厢里坐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谢沉凡家。
涂祁不说话跟在谢沉凡身后，许述不说话跟在涂祁身后。
“涂祁，你先进去。”谢沉凡把门打开，堵在门口，只留了点空隙足够涂祁进去，要把涂祁身后的许述挡在门外。
涂祁抬脚要动，却被许述拉住了。
“咱俩的事咱俩解决，你拉他干啥？”谢沉凡皱了眉，话里话外都是不奈，“你以为留涂祁看着，我就不会动手了是么？”
“小点，……”许述软了语气，希望能和平解决。
“闭嘴。我叫谢沉凡，不叫小点。”然谢沉凡根本不买许述的账。
涂祁被夹在中间，左右都说不上话。
静了半分钟，许述松开了涂祁，低头向谢沉凡道歉：“对不起，小……谢沉凡。”
“我替蓝希向你道歉。”
谢沉凡抬一半的眼皮，因着许述的后半句话，重新落了下去，阴鸷不虞地继续瞪着地灯。
他甚至都不想再看许述一眼。
压了压火，谢沉凡怒极反笑，“许述，你可以替于蓝希道歉，我也可以——不接受。”
“既然你俩那么浓情蜜意，那你就去找她，别来烦我。至于这件事我要怎么追究，看我明天心情。”
说完，谢沉凡就要转身回家。但他也是刚抬起脚，就被一只手拉住。
“涂祁，你别拉我。”
“……不是我。”涂祁有点无语，往边上移了移，证明真的不是自己。
谢沉凡侧身扭头，看到阴影中许述的脸。看不清许述的表情，但是谢沉凡能看见许述有些灰青的胡茬。
“小点，对不起。现在我为自己向你道歉。我……我不知道叔叔阿姨离婚了，也不知道你家发生那样的事情。”
“之前，你和我说，你……你喜欢男的，我发火是因为，因为我爸。我爸……因为一个男的，和我妈离婚。所以，我恐同，我也厌恶。”
“小点，对不起，怪我嘴笨，也怪我识人不清。你相信我，我这次回学校，我就和于蓝希分手，我不会再和她有来往，好么？你……别打架了，也别，不让我管你。”
刚才在警局门口，许述的凛冽只是瞬间的假象。他想以哥哥的身份，撑起来脾气，让谢沉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可是一路回来，许述从后视镜里频频看到谢沉凡满脸的伤，看到谢沉凡来不及包扎的伤口和干涸的血迹，他又心软了。
说起来，错的不是谢沉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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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前，谢沉凡拿到于蓝希劈腿许述的证据，但是他并没有急着立刻告诉许述。
因为他和许述之间还有嫌隙，所以谢沉凡选择曲线救国。
他把宋清源发的动态截屏成图片，还有录到的录音，都发了叶梓一份，希望叶梓能旁敲侧击给许述先来点预告。
叶梓人在国外，但是对许述这个哥哥还是很上心，二话不说答应了谢沉凡。
她依着谢沉凡的计划，先给许述发了图片，问他里面的女生是不是于蓝希，还扯谎说是涂渺看到发给她的。
高低许述找不到涂渺，而且叶梓也提前和涂渺通了气，这个迂回虽然曲折，但却有用。
许述那天晚上，就和于蓝希吵了一架。
于蓝希死活不认，许述死活……持怀疑态度。
两人冷战了好几天，直到谢沉凡军训结束，他们正准备和好。
可是谢沉凡不给机会，从军训基地回家的当晚，就带着录音直接杀到许述家。
此时的许述正把于蓝希抱在怀里，两人即将亲上既往不咎了，而谢沉凡的拍门声，打断了他们。
“都在啊。”许述不给谢沉凡开门，但谢沉凡知道许述家的备用钥匙藏在哪儿，自己摸到开了门，“都在就好说了。”
谢沉凡阴恻恻笑着，身上蕴的低气压实在不像一个十五六岁高中生会有的，但也的确就是他进来，许述家的小客厅，氛围急转直下，从粉红泡泡的暧昧，陡降为秋后算账的阴冷。
许述下意识把于蓝希护在身后，隔开谢沉凡，不悦道：“谢沉凡，这是我家。”
“我知道啊。”谢沉凡晃晃钥匙，语气里是学许述的赖皮，“可我也有钥匙，而且我也进来了，你能怎么着？”
“放心，我不打女生，不用这么防着我。”谢沉凡随意倚着墙，拿出来手机，“我今天来，是有段音频，还有段视频给你俩分享。”
说完，不管对面两人同意与否，谢沉凡径自先播放了在音乐餐厅的录音。
放完音频，谢沉凡无视许述和于蓝希的表情和反应，继续把自己手机放在茶几上，放起来在他家录制的、宋清源的故事独白。
“诶？你干什么，谁让你碰我手机的？”
视频放到一半，于蓝希伸手暂停了播放。
谢沉凡要去拿自己手机，哪知于蓝希却抢了走，抓在手里威胁谢沉凡：“你不许过来！你过来我就把你手机摔了！”
“行啊，你摔呗。”谢沉凡撤回身子继续靠在墙上，不以为意道：“我手机两千多，你摔了之后会有两个结果，要么花两千赔我个新的，要么我应该可以去报案。两千多块钱，能够成犯罪了吧？”
“你如果是想毁掉视频，那不好意思，我这儿有优盘，家里电脑还有备份。”谢沉凡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红色优盘，很随性地朝上抛起又接住。
“够了。”
旁边的许述沉默结束，沉声阻止两人继续斗嘴。
他把谢沉凡的手机要过来，还给谢沉凡，继续接着最开始，下逐客令：“很晚了，你回家吧。”
谢沉凡接过手机，敛了笑，用自己和许述已经差不多齐高的个头，和他平视，“你要继续装傻，是么？”
“我的事，不用你管。”许述推了把谢沉凡，把人往门口带。
谢沉凡踉跄一下，抬头直视许述眼里的冷漠，心中一钝，鼻头有些发酸，但他撑着面子，鼻间冷哼，说：“行，是我多事儿。许述，以后我俩井水不犯河水。我再他妈管你，我谢沉凡，跟你姓。”
说完，谢沉凡扔了钥匙和优盘，摔门离开。
之后许述、于蓝希还有宋清源，他们三个人的事儿，谢沉凡真的再没多嘴问过。
但是他不问事儿，不代表事儿就不来找他。
上次请假回家，谢沉凡被打，是于蓝希找的人。而宋清源那天恰好被自己爸带到谢家，就见到了鼻子里塞着纸团，扶着背冷脸回家的谢沉凡。
这一次，依旧是于蓝希叫的混混，比上次人更多、下手更阴。
所以这次，谢沉凡伤的有些重了。
并且因为聚众斗殴，都被治安警察带进了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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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写着容易思维发散，所以后知后觉我的儿砸女儿是都不容易啊……
知错，但是不改，甚至后期我还要更……（bu shi）@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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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姐。……没什么事儿，就想问问你陈濯哥的电话号，我想……啊行，你发QQ或者短信都可以。……谢谢姐，再见。”
在谢沉凡和许述休战的空档，涂祁手机振动，终于接到了涂渺的电话。
一整个下午他都在忙里忙外捞谢沉凡，手机在裤兜响了无数次，他都没注意到。现下周遭安静，涂祁可算能听见有电话，还能往旁边站站接一下。
接完电话收到涂渺的信息，涂祁刚把陈濯的手机号保存在手机里，他的手机就没电关机了。
等他抬头，看到了谢沉凡无奈的眼神，还有许述有些好奇的眼神。
收了手机，涂祁不尴不尬笑笑，说：“不用管我，你俩继续，继续哈。”
他说完，又往更阴影的地方移了移，试图移出两人的视线。
“咳咳，看够了没？”谢沉凡收回视线，重新瞪着许述。
许述听到谢沉凡的话，连忙也不看涂祁了，老老实实看着谢沉凡。
顿了顿，许述看着谢沉凡眉间又拧出来沟壑，试探开口叫他：“小点？你……怎么看？”
刚才的道歉，许述还没收到谢沉凡的回应，往前迈步也不是，往后退步也不行，多说一句不敢，少说一句又担心谢沉凡气不消。
涂祁就在一边瞅着两个人对峙，谢沉凡站在光里，但是整个人的感觉黑压压，瞧不透他的意思。许述杵在阴影里，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然涂祁能感觉到他的忐忑。
大狗有自己的骄傲，也有自己的考量，更是有柔软的心。所以他试探低头摇尾巴，幅度没有太大，让对面的谢沉凡看到自己的诚意，同时还留存着一些傲娇。
“我记得有人说，以后不让我多管闲事。”谢沉凡更骄傲，考量也更多，但是他的心，现在软不起来。
许述听话听音，赶忙道：“胡说八道的。你管着我，我也照顾着你，我俩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哦？那以后……”谢沉凡继续阴阳怪气。
“以后事事小点说的算！”许述抢答。
大狗的傲娇没了，仅在谢沉凡三言两语之间。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谢沉凡背手进屋，放了许述进门。
许述后面，跟着看戏正爽的涂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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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等许述走了，谢沉凡把涂祁从屋子里揪出来，让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涂祁正和陈濯发短信，听陈濯讲大学第一天的生活，被谢沉凡突然打断，满脸不高兴，不想配合。
但谢沉凡不放人，还三下五除二抢走了涂祁的手机，作势要念出来他和陈濯互发的信息内容。
打不过也骂不过，涂祁板着脸坐在沙发，瞪谢沉凡：“赶紧问，问完手机还我。”
谢沉凡把玩着涂祁的手机，问：“昨天的电话到底打谁哪儿了？”
听到谢沉凡昨天重提，涂祁白了他一眼，愤愤回答：“我！打我这儿了！”
“继续。”谢沉凡笑得伪善。
咬牙心里腹诽两句，涂祁鼻子哼气，说：“我找的许述，他找的你妈妈，知道了你爸妈离婚。”
“没了？”谢沉凡佯作惊讶，“不对吧，许述怎么知道我家其他事情的？”
谢沉凡特地咬重了“其他”两个字，意有所指简直不能太明显。
涂祁白眼翻上天，闷声道：“我！我说的！……你就会在我跟前卖惨，你有本事讲给许述啊？既然你没本事，那我帮你呗。还有宋清源的事，于蓝希上次找人揍你的事，我都告诉他了。”
“谢沉凡，你羡慕我，但我更羡慕你。”
说到最后，涂祁莫名上了头，来了这么一句。
谢沉凡没应涂祁最后的话，只点点头，把手机还给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身走离客厅前，谢沉凡对着涂祁很正经地讲了句“谢谢”。
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硬是活出一种苍凉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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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谢沉凡家离开，许述没回学校，直接打电话约了于蓝希，在音乐餐厅见面。
这家音乐餐厅，是许述第一次见到于蓝希的地方。
当时两人都高一，许述的爷爷奶奶不久前双双去世，许述彻底成了没人管的混混头子。
有天许述领着小弟在学校附近巡街，转悠着就到了这家音乐餐厅。
平常路过餐厅，许述根本不会在意里面坐了谁。但那天莫名其妙的，许述偏头看了眼餐厅窗户，就看到坐在靠窗第二张桌子的于蓝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