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愚钝,是他不信任辞镜。
是他忽略了天道一说,明明辞镜曾经就与他讲过天道的。
原身能成为辞镜的徒弟,也是被天道逼迫着收的啊。
他怎么就想不到这一点,他怎么就想不到!
后来的辞镜明明已经给过他那么多暗示了,为什么他就是猜不到!!
“求你了...”楚寒远哭的肝肠寸断,无力的滑落,跪在地上。
“别哭。”辞镜隔着屏障,想要触碰楚寒远的脸,他淡笑着,“是为师的错,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
楚寒远看到了辞镜的指尖在颤抖。
“可是为师没有办法,你的伤是天道造成的,丁勉气运加身,唯有他身上天道赋予的气运才可救你。”
“自你重伤后,为师每日都盼望着你能醒过来。”
“你的师祖曾告诉过为师,顺从天意。为师从那以后便顺着自己的感觉自行摸索。”
“为师等了三年,终于在大选那日感觉到了你的一线生机。”
天道听到此处已然动怒,一道天雷劈下,劈中了辞镜的左臂。
辞镜闷哼了一声,脸色变得煞白。
这天雷在大能飞升之时都不一定能扛得过去,辞镜如今的修为还不足以对抗天雷,自是承受不住。
“师尊!!”辞镜的模样让楚寒远心如刀绞,即可提起了全部真气,动用墨莲决,全力攻击眼前的屏障。
谁知辞镜就算是被天雷击中,他除了闷哼一声,面色已然温和,仿佛被打中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轻笑着看着试图打碎屏障的楚寒远,回忆着曾经的事:“寒远...你知道吗?”
“冰棺里的你很美,可是为师...还是喜欢寒远每日围绕在为师什么叽叽喳喳鲜活的样子。”
“天道何其卑劣,唯有让丁勉开心,他身上的气运才可传输到你身体内。”
“为师挣扎过,想着就算寒远不修复经脉的话,为师也是可以保护得了你的。”他看着楚寒远已经哭肿的双眼,他苦笑,“可为师的寒远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又怎会甘心屈居于人下,做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废人呢。”
“后来啊,在为师狠下心后。你遇到了齐昭。”
“寒远,你可能不知道吧。”
辞镜每说一句话,便有一道天雷落下。
他将布满血污的手贴在了屏障上,哪怕五脏六腑都被天雷震破,他的目光就没有一刻钟离开过楚寒远。
“齐昭这个名字,是为师还未曾入门时...在凡间用的俗名。”
“还有啊...”
辞镜看着眼前浑身颤抖着不停击打屏障的楚寒远,“寒远,你永远要记得。”
“你是我辞镜唯一的徒儿。”
“不光如此,你也是我这几百年来,我唯一的爱人。”
“在你闭关的那天,说了那么多伤害你的话,是为师的错。”
“那天恰逢天时地利,是你恢复经脉的最好时机。”
“寒远...别恨为师。”
辞镜的语气越来越轻,像是交代遗言的话快快让楚寒远崩溃了。
楚寒远疯狂的摇着头,时时刻刻的都注意着天空中的异象。
他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也试图劝说着辞镜,趁着现在...天道并未...
一道赤红带着火花的雷蛇劈下,打在了辞镜的头顶。
这次,辞镜倒了下去。
就这样...在楚寒远的面前,直直的摔躺在了地上。
“辞镜!!!”
随着辞镜的倒下,他与楚寒远二人之间的屏障也随之破碎。
楚寒远发了疯一般的扑到辞镜身边,他颤抖的将辞镜抱起,轻轻地摇晃着他。
他身上好多的伤,太用力他会疼的。
“师尊...辞镜。”他语无伦次的呼唤着辞镜,“你醒醒,别吓我啊...辞镜,求你了...别吓我。”
“对不起,是我的错,对不起...师尊,寒远错了....寒远知错了...”
“啊!!!”
在几位仙尊赶到此处时,看到的就是楚寒远撕心裂肺的嘶吼,还有他怀中抱着的...毫无声息的辞镜。
“辞镜!”
“小师弟!”
发生了什么?
几位仙尊骇然。
此处本是绝美之境的桃花林,现在满是狼藉。
桃花树全然被毁,满是焦污的痕迹。
他们反映过来,瞳孔猛缩,眼神中无一不带着震惊。
是天雷!
怎么会引出的天雷!此处无人渡劫,为何会有天雷!
“寒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几人来到楚寒远的身边,问楚寒远。
可楚寒远现在已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对他们的声音恍若无闻。
白黎见楚寒远这般也不是办法,想着伸手查探一下辞镜的状况。
可就在这时,楚寒远就如同一只小豹子一般,对着白黎就发起了攻击。
白黎用逍遥扇一边抵挡着楚寒远的墨莲决,一般大吼道:“楚寒远,你给本尊清醒一点。”
楚寒远的动作顿了顿,他缓缓的看向白黎,一字一顿,“六..师伯?”
“不是本尊还能是谁!”白黎焦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师尊怎么了!”
“师尊...”楚寒远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站起身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几位仙尊面前,“师伯,救救师尊,救救他...”
“现如今不是问原因的时候,快,修元,将你能保命的丹药给小师弟喂下去,先护住他的魂体 。”
“止战师弟,快将小师弟背到寝殿。”
几位仙尊带着辞镜离开了,而楚寒远傻傻耳朵站在原地,看着云澜几人带着辞镜离开的背影,一言不发。
白黎仙尊并未离开,因为他发现楚寒远的状况如今也称不上有多好。
血肉模糊的双手,外加上他的表情。
太过呆滞。
“寒远,告诉本尊,到底发生了何事?你跟你师尊怎么了?”
楚寒远看向白黎,声音有些虚弱,“六师伯...”
还未等说出什么,口中鲜血喷涌,眼前一黑瞳孔变的涣散,最终在白黎惊慌的目光中,倒在了地上。
经脉紊乱,气血攻心。
这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这一昏迷便是好几日,辞镜的状况不太好,几位仙尊设下阵法耗用自身真气为辞镜续命。
哪怕是最后,辞镜的魂魄稳勉强稳定下来,却也是回天乏术。
楚寒远醒来时,是柏林在照顾他。
“醒了?”柏林叹了口气,将楚寒远扶了起来让他办靠在床头。
又倒了一碗茶水送到他的手上:“喝些水吧,你已经昏睡了好几日了。”
楚寒远握着手中的茶盏没有喝,喉咙因着那天的叫喊变得沙哑。
“辞镜呢?他怎么样了?”
柏林面色一僵,眼神有些飘忽,不知道该如何告知楚寒远小师叔如今的状态不太好。
他的动作落在了楚寒远眼中,让楚寒远升起了不好的预感,他拽住柏林的袖口,再次问他:“师兄,辞镜他到底怎么了?!”
“小师叔他…”柏林支支吾吾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心中不好的预感随着柏林这逃避的态度逐渐放大,他送来了手中的茶盏,翻身便要下床。
柏林动作快,拦住了他。
“你这是干嘛去?”
楚寒远的眼眶又湿了,“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看!”
“你去哪看?你知道小师叔如今在何处吗?就算你知道,你以为师伯他们会让你见他吗!”
柏林的吼声让楚寒远的脊背肉眼可见的弯曲下来,他将头抵在柏林的胸口上,浑身颤抖。
第201章 你的死劫居然是我。
柏林的吼声让楚寒远的脊背肉眼可见的弯曲下来,他将头抵在柏林的胸口上,浑身颤抖。
“我不是故意的,师兄。”楚寒远呜咽着,指尖死命地抓着柏林的衣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声音如同幼兽般无助的声音听的柏林心疼。
他拍了拍楚寒远的后背,放轻了语气,“我知你不是故意的,我都知道。”
“可是寒远师弟,你当真不该逼迫小师叔的。”
“你可知小师叔为了你,已经什么都不顾了啊…”
“他一直在找寻能够对抗天道的办法,他比谁都想要同你一处。”
“身为一个外人,我在一旁看着你们之间的事都为你们着急。”
“可天命难为,谁都不能多言。”
“寒远师弟,这次…众位师伯,怕是会怪罪你。”
“毕竟小师叔可是他们最为宠爱的师弟啊。”
“只要他没事…我都无所谓的。”楚寒远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只要他能活着,我死也无妨。”
听了这话,柏林当即皱眉训斥他,“说的是什么话,你若是出事了,小师叔该怎么办?”
“虽说小师叔现在状况不太好,但是咱们剑宗既然能屹立在灵云大陆中千年不倒,一定有咱们自己的底蕴。”
“我就不信了,经过千年的沉淀,咱们剑宗就没有可医治天雷创伤的法子!”
“你只管耐心等候就好了。”
“小师叔一定会好起来的。”
耐心等候。
柏林说出这句话自己都心虚。
小师叔的灵魂都受了重创,险些魂飞魄散。
这哪是渡劫期可比拟的天雷,这天雷压根就是冲着要人命来的,哪怕是渡劫飞升之人都会被当场劈的魂飞魄散。
虽然不知道小师叔为何还尚存一些气息...
可如今他只能这么安抚楚寒远,让他先稳定下来。
他不信,这对吃尽了苦头的爱侣,当真就会这般被拆散了。
寒远师弟能来到这个世界必定有他的缘由,不会错的。
楚寒远没有说话,只是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柏林说的话他不信,但是为了不让他担心,他也只能装作信了。
直至四下无人之时,楚寒远偷偷的潜到了辞镜的房间。
可是辞镜不在这里。
难道他真的被师伯他们藏起来了吗?
辞镜伤的那么重,他们不会把他带到太远的地方。
可剑宗能疗伤的地方并不算多,最具有灵气的地方…
对了,是寒泉。
意识到这一点,楚寒远忙朝着寒泉的方向跑了过去。
身形狼狈带着说不出的急切。
可在他准备进入寒泉的时候,就被一股温和的力道送了出来。
“你先回去吧。”里面传来了云澜仙尊疲惫的声音,“本尊知此事不怪你,但是寒远…”
“单作为辞镜的师兄,本尊不想看到你。”
楚寒远愣在原地,消瘦的身形摇摇欲坠。
他并没有离开,也没有回答云澜仙尊的话。
膝盖弯曲,跪在了寒泉之外,无声的哀求着云澜仙尊。
他没有资格去怪云澜仙尊的冷漠。
他只想看一看辞镜,哪怕一眼都好。
让他看看他…确定他还活着。
察觉到楚寒远的倔强,站在冰窟中的云澜仙尊叹了口气,他低下头哀伤的看着躺在冰棺中神情安详的辞镜。
“这冰棺准备的倒是好,寒远躺完了你躺,物尽所用,一点都不亏。”
“你是个认死理的,你教出的徒弟跟你一个德行。”
“情深缘浅,这条路本就不好走,这下好了,命都快玩没了吧。”
“哎…”云澜仙尊嘲讽着辞镜,可是说着说着也觉得没意思。
他心痛啊,他是看着辞镜长大的,又怎么不会心痛。
为了区区一个人,就将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放弃自己的大道,值得吗?
辞镜若是醒着,在云澜仙尊对楚寒远说不想见他的时候肯定跳脚,然后出言反驳云澜仙尊。
可这时…无论云澜仙尊说什么,辞镜都没有任何反应。
如同死了一般毫无声息。
楚寒远就好像跟云澜仙尊扛上了,他不出来,楚寒远也不起来。
这种情况坚持了足足七日,外出仙尊药材的白黎仙尊回到寒泉,便看到了在入口处跪的笔直的楚寒远。
白黎的心情有些复杂,若说是怨楚寒远吧,可这一切事都是辞镜自己愿意的。
若说不怨,他这心中还总是说不出哪里不舒服。
本想当作没看见楚寒远错身走过去,没想到就被楚寒远抓住了衣摆。
白黎身形一顿,冷着脸低首看向楚寒远。
“六师伯…”楚寒远看到白黎冰冷的表情,心中苦涩蔓延。
他松开拽着白黎衣摆的手,对着他实实在在的叩了一个头,哀求道:“求您…劝一劝大师伯,让侄儿看师尊一眼,求您了。”
寒泉入口的地上因着常年被水汽浸透的关系,这儿的泥土都是湿的。
楚寒远跪在这里好几日,膝盖已经埋进土中一寸之深。
如今因这一叩首,额心的六瓣青莲被污泥覆盖,双手掌心也满是脏污。
白黎于心不忍,却也没有答应楚寒远的话。
只是漠声的告诉他:“你先回去吧,本尊帮不了你。”
“六师伯,求您了。”楚寒远麻木的叩着头,一下又一下。
“够了。”白黎蹲下身阻止了他继续叩头的动作,“本尊会同大师兄说一说,但是大师兄允不允许,本尊就不知道了。”
楚寒远笑了,有些脆弱,“谢谢您。”
这笑容让白黎看的有些心疼,他站起身,叹了口气,这二人折腾到如此地步,又有何用呢?
白黎摇了摇头,朝着冰窟的方向走去。
其实,不是他对着楚寒远没有好脸色。
而是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辞镜是他的师弟,寒远这小子又讨喜。
各位师兄都知道寒远这孩子也是个苦的,可是他们一看到他们向来高傲的小师弟变成那副模样,他们...当真就...
“大师兄。”
白黎走进冰窟对着云澜打了一声招呼,便走到躺在冰棺中的辞镜身边。
“温养灵魂的药材可找到了?”
“找到了两棵。”白黎将储物戒中存放的两棵温灵草送到了云澜手中。
云澜仙尊的脸色不太好看,“所有的药材加到一起,也不过就能维持区区半年的时间,这该如何是好?”
“温养灵魂之物又怎能那么容易就寻得到。”白黎皱着眉面带愁容的看着辞镜的脸,“小师弟当真是为了寒远不要命了。”
“他们…哎。”面对这两人之间的纠葛,云澜仙尊已经说不出什么了。
前几日柏林已经对他们说了个大概。
“辞镜所举,本就是逆天而行。”
“谁又能说的通呢。”听了云澜仙尊的话,白黎叹息了一声。
他想起了跪在寒泉之外的楚寒远,那模样太可怜了,“对了大师兄,寒远那孩子好像跪在外面很久了。”
云澜侧目向外看了看,心中复杂难言,“都是个犟的,本尊不让他见,不过就是怕他受不得辞镜这幅模样。”
说完,他提醒着白黎:“你莫不是忘了当初寒远重伤,小师弟是何反应?”
“就这么一直不让他见也不是一回事。”白黎看了看冰棺里的辞镜,轻声劝慰:“大师兄,你是不知方才寒远见到我的时候那表情可怜的,挺骄傲的一个孩子对着我不停的叩头,浑身弄得满是泥泞,只求得见小师弟一面。”
“若是小师弟日后有机会醒来,知道了此事,想必也是会心疼的。与咱们置气也说不定。”
云澜仙尊听了白黎的话沉默了许久,最终他摇了摇头,叹气道:“罢了,见与不见都难受,他愿瞧,就进来瞧瞧吧。”
“就是到大师兄你不是个心狠的人。”白黎笑了笑,心中暗自对冰棺中的辞镜说道。
小师弟啊,为兄可是尽力的在帮你。
你也别让为兄失望,别让爱你的人伤心,早些醒过来。
难不成你还想让寒远整日以泪洗面,浑浑噩噩,最后变成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吗?
这也未眠太过没良心了。
“别耍贫嘴,走吧,咱们去第三峰,看看修元的丹药炼制的如何了。”
云澜没好气的撇了白黎一眼,背着手出了冰窟,白黎自是紧随其后。
楚寒远正紧张的跪在门外等着结果,没想到白黎仙尊直接带着云澜仙尊出来了。
他有些怯弱的看着云澜仙尊,那眼神可怜的,让充当坏人的云澜仙尊不由得转移了视线,不在同他对视。
云澜仙尊清了清嗓子,冷硬的对楚寒远说道:“进去吧。”
楚寒远鼻尖酸涩,那双玄青色的双眸上蒙上了一层水光。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对着云澜白黎二人重重的叩了一个头。
没想到,他站起身后并没有站稳,反而一个踉跄差点再次跪在了地上。
云澜仙尊二人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忧心。
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实诚,没用真气支撑,就这么足足跪了七天。
看着楚寒远狼狈的背影,云澜叹了口气,对着身边的白黎说道:“走吧。”
“哎。”白黎摇了摇头,同云澜一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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