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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上卿,再爱朕99次(可达布达鸭)


“披荆斩棘……”
“有的事不方便说,不过大致就是这么个词。不过…你不急吗?”谢如楹转头看向谢北望,少年脸上除了一丝诧异就没有别的表情了,没有一点着急。
然而她不知道谢北望的心跳已经开始加速,快要跳出胸膛
“我相信他会回来。”少年笑了笑,眸中有什么悄然融化。
南远辞离开前的那晚,搂着他的肩在他耳边轻声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回来等我。”
南上卿以为他睡着了,却不知谢北望醒了一夜。
谢如楹闻言怔了怔,忽然笑了:“真不知你们到底在想什么。一个两个都那么玄乎的,本宫可能早就不了解你们了。”
没有南远辞的日子,谢北望才发现原来自己曾是那么依赖他。
上朝时一个支持的眼神,批奏折时身侧看书的身影,那个总是无时无刻不在纵容他听他倾诉的南上卿,统统不在时,谢北望觉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生活中少了很多竟义。
他长时间待在回星苑的竹林里发呆,去感受每一点证明南远辞伤在的温度,徘徊过每支南远辞曾端详过的竹子。
他看南远辞看过的书,穿南远辞穿过的青衫白衬,和南太傅与洛夫人一起聊天,时不时去找莞太后说说朝上的事。
朝臣劝他纳妃,将自己家女儿往他后宫塞,谢北望只是当日就召告天下:“他喜欢南远辞,那个世家公子典范的南远辞。”
举世震惊。
南太傅洛夫人当天赶进宫时,谢北望正跪在莞太后官前的石地上磕头。
一下、两下,一声声沉闷的“咚咚”声无一不在说明着事情的真实性,少年单薄的身影在空旷的石地上孤单而寂寥,然而却充斥着无尽的认真和坚定。
夕阳西下,天边的霞光色彩昏黄而宁静,金光镀在他身上,映得那双眸中的温柔熠熠生辉。
那一刹那,两个老人忽然释然了。
年轻人的事,他们又如何左右的了那份感情呢。
谢北望下朝后在莞太后宫前跪了三日,莞太后终于命人打开了宫门,老妇人三日不见仿佛苍老了很多,白发渐生,亲自过来扶起了谢北望,叹了口气道:“你这孩子还是那样的倔,哀家究竟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这伤感情得到莞太后的认可后,朝臣异样的眼光弱了,天下的责备和谩骂声也少了些,相反的很多人开始感既明帝的痴情。
谢北望觉得自己已经不在乎他人的看法了。
这几个月来他想明白了很多。
南远辞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他要告诉所有人,他这辈子认定南远辞这个人了。
哪怕白驹过隙,两个年轻的意气风发的人成了两个佝偻的白发老人,有朝一月会相视无言,也或许会吵架闹矛盾,他也要这个人。
他非常想,万分想,拥有和这个男人的一切,他相信南远辞和他是一样的。
信任总是很奇妙的,维系着一段又一段执着的关系,手牵着手走向人生的终点。
谢北望在回星院的每棵竹子上都刻了行小字。
君于南辞行,他将向北望,无论始终。
就像他每天平静而热切得等待着南远辞回家。
元沧三年月,新年刚过。
谢北望喝得醉醺醺的,一个人跑出了黎元皇官,往南府跑去。
屠苏酒香飘了一路,他有点昏昏沉沉找不到北了。
雪下得大,沿路、树顶都是积雪。鹅毛大雪飘到他肩头,落满他头顶,一片白茸茸的。天大亮着,冬阴在空中有点乏力。
谢北望感觉方才喝高了,头晕乎乎的,直到他撞进了一个怀里。那个怀中,有种淡淡的仙子香,一点一点飘入他鼻腔。
那么熟悉,熟悉得让人室息。
谢北望瞬间抓住了那人的衣袖,抓得紧紧的,一点都不愿放手。
他正要抬头去看来人,忽然脑袋被那人狠狠地压在了胸口,然后是一阵长长的叹气声,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喝醉了还到处乱跑,你傻不傻。”
就是那么一声叹气,和低沉的温柔的责备,不知拨动了谢北望哪根弦,眼睛刹那就酸湿了,泪水顷刻间喷涌而出:“我…我在等着你,我一直在等你……”
南远辞将他微微松开,一只手托起他下颔,低头吻过他眼角的水珠,然后一路向下,轻轻的、小心翼翼地贴上了谢北望的唇。
雪一点点下大了。
大路边一个人也没有,寒风呼啸着驰过,干枯的树枝交错着哗哗响。
路中央两个人冰凉的唇紧紧贴在一起,不知是谁的泪水落到了谁的脸颊,抑或是雪花落在了谁的耳畔,也分不清了。
一年分别以来压抑着的,无处宣泄的炙热的狂热的情感此刻全都倾泄而出,辗转而缠绵,从小心翼翼到急促的、如狂风骤雨般的,将一丝丝冬季的凉意都渲染得暖昧起来,暖和了起来。
良久后唇齿分开,南远辞扳着谢北望的肩,额头抵着额头,谢北望眼底有着浓浓的未散的水雾,眼角一抹妖冶的红晕,耳根也滚烫着。
南远辞哑着嗓子,低声道:“我回来了。”
谢北望没有说话,怕开口了眼泪就又出来了。
久久的沉默中,只听见少年喃喃的声音:“我爱你。”
南远辞手指一顿,握着谢北望肩头的力道松了些,将唇贴在他留有泪痕的脸颊上,轻声道:“我也爱你。”
冬风卷着雪花在风雪中飞舞、旋转,自头顶落下,灰白的世界重新绽出了色彩。
夺目的、耀眼的、绚烂的,将两个人笼罩在了一方小小的世界中。
一 南辞北望一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出现一抹刺眼的亮光。
他闭上眼,感觉脚底踏到了地上,再睁眼时,是一大片无垠的灰黄色土地,远处横亘一条清澈的河,大红妖艳的彼岸花开满河畔,一座石桥跨在河上,桥头站着个提着篮子的妩媚女郎。
来往的老幼妇孺神色匆匆,一旁望乡亭中几个书生正聚在一起抱头痛哭,喧闹不亚于人间。
青衫玉冠的男人负手一柄挂着流苏的折扇,置发在腰间散开,身形修长俊美如画,气质于卓然中几分疏离,乍一出现极引人注目,惹得众鬼频频回首。
动静传到了妖艳女郎那里,红纱掩面的姑娘朝男人一望,惊了一跳,提着篮子小跑过来,篮子中的水洒了一路。
“孟姑娘。”男人朝女郎颔首,发丝随着他的动作从耳畔倾泻而下。
姓孟的姑娘翘起兰花指,笑道:“稀客啊稀客,辞仙君怎么有空来这个地方玩儿了?”
众鬼唏嘘一声,原来是天上的神仙。
辞仙君摇头道:“远辞已脱去仙籍,此时不过一个凡人罢了。”
众鬼又一阵唏嘘。孟姑娘一个趔趄,手里篮子差点飞出去,待站稳后,瞪了周边竖着耳朵偷听的小鬼一眼,吓得众鬼立刻散开继续赶路。
“九九八十一劫天雷,抽去仙骨之痛,仙君何苦?”孟姑娘睁大眼,长而卷的睫清晰而扑朔,“快让人家看看伤没伤着仙君的细皮嫩肉。”
她作势去抓辞山君的衣袖。
辞仙君轻叹一声,往后退了一步,只觉得整一个后背一阵刺痛:“蒙帝君关怀,已无大碍。此去是帝君指明凡人通往人间唯一的路,劳驾孟姑娘了。”
“往生门?”孟姑娘没抓到男人衣袖,讪讪收回手,嗔怪道,“你我什么交情,就算你不是神仙了,也别跟本姑娘生分。这就去。”说着,她一抛媚眼,将篮子挽在臂间,朝桥边走去,篮子中的水凭空又满了些。
辞仙君跟在女郎身后,在众鬼中穿梭,走过奈何桥,衣衫在微风中被吹动。
“仙君要轮回转世?”孟姑娘问。
“听说往生门可以直接将凡人引到人间。”身后男人低声说。
\"是,就是以你现在的模样和记忆……仙君是去人间寻人?”女郎说到一半忽然顿住,转身盯着辞仙君看了半晌,“意中人?”
“嗯。\"男人没有一点犹豫,“全天下最好的人。”
说完后可能觉得有点幼稚,不由自主笑了笑。
低沉而温润的声音传入孟姑娘耳中女人又是一个趔趄。
长长的路看不到尽头,路边一丛丛的曼珠沙华红得滴血,娇艳得诡异。
风刮在青衫男人的脸上,轻轻地,温和了下来。
他仿佛已经看到那个少年在远处朝他微笑,如初生暖阳。

第15章 番外(二)
南上卿从单淮国回来了,南府的车马浩浩汤荡进了城门,黎明帝率百官迎接,热闹非凡。
来迎归的朝臣目光在谢北望和南远辞之间打转儿,八卦之情溢于言表。
谢北望对这些目光视而不见,骑着高头大马在黎元皇宫门口,看着那辆马车渐行渐近。虽然日前已见了一面,但这毕竟是大庭广众众目联暌他们的关社公之于众后的第一次见面,还是有一点激动的。
马车在离谢北望不远处停下,车夫和随从纷纷下来行礼,随后车帘被掀开,一只手伸了出来,紧接着南上卿的半个身子探了出来,一如离开时的眉眼清澈,只是多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烟火气息。
谢北望眼神一亮,驾着马就向南远辞奔去,激起一路尘灰。
后来他们又如何卿卿我我的,谢如楹已经不想看下去了,转身就悄悄抽离了人群。
她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
从天上追至人间,不仅人没追到反而成全了一对璧人。
或许是爱乌及屋吧,又或许有点嫉妒,嫉妒那个男人的真心只为一个少年敞开,自己做了那么多,却仍只是孤身一个人,以知已的身份待在他身边。不过,可能这份感情也仅仅是不甘了吧,毕竟人总是会放下。
这么想着,她又觉得自嘲了。
谢如楹带着侍女直接回了公主府。
谢七确实是个知思图报的人,登基以后就赐了她公主府,封号“月明”,封号中有与皇帝各号相同的字,可见其受重视程度。
谢如楹煮了一壶茶,是去年冬天用雪水浸过的,有点凉凉的。她煮了茶回到寝宫,却发现她的贵妃榻上躺着一个男人。
红衣似火,□□着脚,脚踝上系着一截红纱,狭长的桃花眼微佻,眼角勾勒出一丝红影,正含笑地,斜躺着撑着脑袋看着她,妖娆至极。
谢如楹翻了个白眼,将茶盏放到贵妃榻边上,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那男人指腹抵上了薄唇,微微一笑,声音极清越动人:“南上卿回来了,看着那两人,本尊想你定是不好受的,过来安慰安慰你。”
谢如楹咬唇,硬生生道:“抱歉,本宫不需要。”
简容烨叹了口气,脸悯道:“脸都是白的,还不需要,真是让人惋惜。”
说着,他以深红的广袖掩面叹息道:“卿本佳人,奈何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从了本尊究竟有什么不好。\"
谢如楹面无表情的重新拿起茶杯,将茶水倒在托盘上,然后将茶盏朝简容烨扔去。
茶盏被简容烨只手稳稳接住,男人一展广袖,将空茶杯置于榻边的楠木桌上道:“卿扬楼主的脾气还是不怎么好,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
简容烨,天下有名的杀手组织暗域的头目夜尊,传闻性情阴晴不定,手段狠辣,红衣翻飞间杀人于无形。
卿扬,黎元赫赫有名的皇商之一,专供丝织品,名下的布坊威衣坊遍布全国上下。
谢如楹冷冷道:“不需要你操心。“
她想起前些日子谢七在她府中撞见了简容烨,语重心长同她说的话:“皇姐,若是有朝一日喜得小公子,朕这位子的接手人就有了啊……”
言下之意,皇姐你老大不小了,快嫁人吧朕这皇位给你儿子留着呢。
谢如楹感觉很荒谬,尽管她现在对南远辞的念想已经成妄想了,已经淡成敬仰和友谊了,那也不代表她会喜欢那个男人吧?那个人做事不按常理出牌,说话怪声怪气的,屡次调戏她未遂后就私闯民宅,不停刷存在感。
简容烨对她的态度不已为然,坐起身道:“本尊不操心谁操心。噢,那小皇帝…上次他说什么来着,鼓励我俩生小胖娃给他做接手人?可以啊,本尊同意…”
他漫不经心的握住茶杯,眼光如波,眸如星辰,流转这惑人的光芒乍一看竟与谢如楹不经意间的谈笑顾盼如出一辄。
他们根本就是同一类人。
若说女人狡诈如狐,男人就是孤傲如狼。
他们就是天造地设。
很多年后当谢如楹回首往事时,也只剩下了叹息。
有时候人还是要学会忘记,总有新的生活在悄然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当时学化学学疯了qwq
卿扬,氢氧根-OH;简容烨,碱溶液。
哦买嘎……

盛夏时分雷雨天多,天气闷热。
雷声轰隆隆响起时,回星苑刚刚灭了灯,南远辞拢了拢白色中衣,将发束散开,正准备就寝。
雷声之后,一道白光划裂天际,紧接着大雨倾盈而下,在黑夜中格外观闷,哔哗声和雨珠的溅落声清晰而响彻。
然而一片嘈杂之中,南远辞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谁还在敲门?
南远辞皱了皱眉,从榻上下地,走到门边将门栓拉开。
敲门声戛然而止,十一岁刚封皇太子的谢北望浑身湿漉漉地站在漫天雨幕中,身后是无边黑夜。少年看上去很紧张,脸色苍白直打哆嗦,玄色的中衣已经透湿。
谢北望惨白着脸,看着南远辞做出乞求的神色:“辞哥哥,本、本宫怕雷。”
前几日谢北望嫌东宫大而冷清,央求黎元帝在南府小住几天,就住了回星苑隔壁的念婵苑。
南远辞一怔,立即将少年拉进了屋中,重新栓好门。
谢北望手腕冰凉,发梢在往下滴水,尚未长开却仍精致如玉琢般的脸颊上还留有泪迹,眼角红红的,一脸可怜的样子,眼巴巴抬头看着南远辞。
南远辞感觉有点难办,揉了揉眉心,从柜子拉出一条毛绒绒的绒被,搭在了谢北望身上,又重新去拿了件中衣递给谢北望道:“自己换,别着凉了。”
说完后背过身去,叹了口气。
谢北望眨了眨眼,将绒被从身上扯了下来,在南远辞身后把湿答答的中衣尽数解下扔到了地上,然后又把南远辞的中衣一点点穿好。
雪白的中衣袖子有点长,谢北望把袖子挽到手时,重新披上了绒被。
绒被毛绒绒的,把水凉的脖颈暖得暖融融的,散发着南远辞身上让人安心的仙子香。他在原地兀自站了会儿,调整好情绪,然后在屋外又一阵响雷响彻天际时忽然从南远辞身后扑了上去,抱住了南远辞,小声道:“本官怕。”
南远辞促不及防被撞了一个趣趄,觉到背后谢北望的动作,不由得僵了僵。
愣了半响,他还是放缓了声音,安慰道:“不怕,我在这里。”
谢北望转到了南远辞面前,把头埋在他怀里,声里带了一丝哭腔:“辞哥哥,本宫能不能睡你这里…”
话音一落,他就听见南远辞的心跳停了一拍,当下觉得有点不妙,又说道:“等会儿肯定还会打雷,本官会怕。”
窗外漆黑一片,大雨淅淅沥沥。
南远辞叹了口气,道:“把头发擦干去睡吧。”
谢北望把头发擦干时,已是丑时了。
深更半夜的,南远辞已歇下。
谢北望熄了灯,悄悄爬上了床榻,挤在了南远辞身边。
南远辞侧贴着,呼吸平稳。
谢北望在黑暗中端详了南远辞片刻,然后静手静脚挤进了南远辞手臂间,枕在他手上。南远辞估计是不舒服,无意识将谢北望揽进了怀里,手指浅浅伸入他发间,将谢北望的脑袋扣在了胸口上。
黑暗中两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交错缠绵。
谢北望阖上了眼,嘴角勾出了一个弧度,也安稳地睡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时候就是彼此互生好感,相依为命的感j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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