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乔以安没有拒绝,随便选了一根:“我选好了!你选一根吧!”他如此随意而不慎重的态度直白地表明着他对这个全凭运气的活动的质疑,但沈思朗和他比起来,就显得慎重得多。
沈思朗见乔以安已经选好了,摩挲了两下手掌,一只手在那些垂在桌上的绳子中来回了好几下,迟迟不敢下手。徐声声看着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嚷了起来:“我说沈思朗,你扭扭捏捏慢慢吞吞的,逗我们呢这是……赶紧选一根,反正……”
沈思朗没有理会徐声声的催促,但他也没有继续犹豫不决,伸手慎重地选中了一根红绳,心道一句“就它了”,然后果断将那根红绳抽了出来。
一股阻力通过绳子传递到了沈思朗和乔以安的手上,红绳在众人的注视下绷得直直的,紧接着,传来了徐声声的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呼:“我艹……”
徐声声满脸写着“我不信”“为什么”“怎么可能”“凭什么他们就能抽中”“他们一定是作弊”之类的内容,瞪着两只浑圆的眼睛看着笑得春风得意的沈思朗,心有不甘地走了过去。
“说实话,是不是提前知道了?”徐声声低着头仔仔细细看了两眼那个木箱,看完后有抬头盯着站在一旁的苏南两眼,苏南被他一看,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微微摇头用口型说着:“我不知道!”
周围的人看到沈思朗和乔以安抽中同一根红绳后,又开始了一阵五花八门的议论,既有恭喜他们天赐良缘的,也有摆手说是偶然的……正当第三组人员上前要继续参加时,徐声声突然道:“不准不准,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没有任何科学依据,不准!”
徐声声因为刚才跟苏南没有抽到同样一根红绳,又被沈思朗和乔以安抽中同一根红绳的刺激到了,登时满腹牢骚起来,“既然你们能抽中……我就不信我抽不中……不行,我要再试一下!”
刚上前就位的一男一女登时僵在了那里,同时看向了徐声声。
而徐声声则是一脸不好意思地看向他们:“不好意思啊,你们请你们请……”
徐声声说完,从桌子边退了回去,退到苏南身旁,继续嘀咕着:“要是后面的人都抽中了,咱俩是不是就该分手了?”
苏南:“……”
“声哥,你不是说!”苏南一脸茫然,拖着声儿道:“……不准吗?”
猝不及防收到徐声声的分手威胁,苏南神情立马石化。他心想,早知道就让行之取消这个小活动了,这样也就不会导致徐声声现在的不满了。
但这个活动是云雾乡喜事的传统,准不准是另一回事,弘扬传统才是最主要的。
徐声声眼神犀利地看着一脸担忧的苏南,皮笑肉不笑地来了一句:“……管他准不准,我非得抽到才行!”
苏南:“…………”
沈思朗:“…………”
只有乔以安在听到徐声声这句话时,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意。他知道徐声声那话是什么意思——不管这个抽红绳的传说准不准,徐声声都想要和苏南抽到同一根。因为如果抽不到,他便会觉得那是个不好的兆头。
说他固执也好,说他任性也罢,像徐声声这样的人,做事从来随心,自在随性,所以跟这样的人一起生活,应该不会有任何矛盾冲突。
“想什么呢?”沈思朗用肩膀撞了一下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乔以安,“明天我们去鹿鸣山月老庙把这条绳子挂上去吧!”
乔以安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嗯,好。”
这时候,第三组情侣已经抽完了,但却是遗憾而归。紧接着,剩下的几组情侣都依序参与完了抽红绳的活动,但却没有一组抽到,这让徐声声越发迷惑起来。
“十选一?”徐声声嘀咕着,“偏偏是沈思朗和乔以安?苏南,你不会是在准备的时候做了什么手脚吧?”他转头一脸严肃地看着苏南,而苏南却用力摇头道:“声哥,我发誓,绝对没有!……而且,我要是做手脚,也应该给咱俩做手脚啊,我也很想跟你抽中同一根红绳啊!”
也对。徐声声这样一想,苏南的确没有刻意为沈思朗和乔以安开后门的理由,所以,徐声声现在不得不承认,沈思朗和乔以安就是天赐的姻缘,是冥冥之中注定要在一起的两个人……
那自己和苏南呢?
一想到这里,徐声声赶紧拉着苏南,再次站在了那个桌子旁,阻止着那个要收拾的年轻人:“等一下,我们再试一次!”
“南哥?这……”年轻人看着苏南,寻求着他的意见。苏南看着围观人群都散的差不多了,而且本来就已经很晚了,除了一些年轻人,大多数人都已经各回各家去了,他冲着年轻人扬了扬下巴:“行之,你不用管这里了,你去收拾一下音响那些吧,我来收拾这里。”
年轻人没有拒绝:“那行,南哥你一会儿就把这个木箱和桌子搬上车就行了,我一会儿把东西拉到宋爷爷家就行了!”
年轻人说完后,就过去搬音响那些去了,这时候也没人关心徐声声他们这边,就沈思朗和乔以安还站在一旁,乔以安突然说:“我去上个厕所!”说完,便离开了现场。
“所以你真打算重新来一次?”乔以安走后,沈思朗双手环抱立在一旁,“这就是个传说而已,信则信,不信则不信,你非得要个满意的结果,这么执着干嘛?难不成你对你和苏南之间的感情这么没信心?”
徐声声已经和苏南面对面站在了木箱的两边,他对沈思朗的话充耳不闻,抬眸认真地注视着苏南:“准备好了吗?”
苏南用力点了一下头:“声哥你先选!”
徐声声拒绝道:“不,这一次你先!”
“还是你先吧!”苏南礼让着,但徐声声却不领情:“你先!”
就这样谦让了几个回合后,在一旁的沈思朗终于忍不住了:“赶紧的,还想不想回去睡觉了?”
话音刚落,徐声声和苏南几乎同时行动,伸手抓住了一根绳子,然后不约而同同时一拉。
徐声声在那一瞬间紧张到闭上了眼睛。
只是情况并没有如他期盼的那样与第一次有所改变,因为他差点一个趔趄后仰下去,惊魂甫定地睁开眼睛,看到了手中一条下垂的红绳,不满地说:“切!不准!这肯定是骗人的,不准不准不准……”
苏南看着自己手里下垂着的红绳也难掩失望,但还是很快接受了这个结果,他收起手中的红绳朝着徐声声走了过去。
“声哥,没有那条红绳,我也一样喜欢你一辈子,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之间会走不长远,我不是始乱终弃的人,你也不是喜新厌旧的人,我们对感情的认真程度是一样的,所以不用羡慕朗哥他们抽到了同一根红绳,因为我有更好的东西要送给你!”
“更好的东西?”徐声声被苏南这突然的一席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当着沈思朗的面他说这么肉麻的话,实在是让人有些不好意思。
“嗯!”苏南点头笑了起来,“更好的东西,你跟我回家我给你!”
“回、回、回哪儿?”徐声声登时结巴了起来。
“回家!”沈思朗看着没出息的徐声声忍不住叹了口气,“回苏南家,他这是要带你回家见公婆呢,你要不要好好准备一下,好好捯饬捯饬自己一下?”
徐声声眨巴着眼睛,愣在那里一时无语,片刻后,他终于反应了过来,尴尬地眼神飘忽起来,“我、我、我……我去、去、去……上个厕所……”
说完之后,徐声声慌不择路地朝着厕所相反的方向走去,沈思朗见状,连忙叫住他:“你往哪儿走,厕所在那边!”徐声声闻声,折返了回来,冲着沈思朗干涩一笑。
看着徐声声仓皇逃走的背影,沈思朗收回目光看向苏南:“他这是在害羞吗?”
苏南难掩笑意:“嗯……声哥害羞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可爱啊!”
“可爱?!!”这个形容,然沈思朗不敢苟同,“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难道你就没有觉得你弟可爱过?”苏南忍不住打趣起来沈思朗起来。
沈思朗摇头一笑,但却没有将心里的回答说出口来,因为那话,太肉麻了。——他每时每刻,都觉得乔以安是可爱的,但仅仅“可爱”二字来形容乔以安,实在太过肤浅了。
他是太阳,是悬在沈思朗头顶的熠熠光亮;是月亮,是悬在沈思朗心上的清晖朗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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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喜过后必有妖,下章刀子预警!
可这“月亮”去上厕所上了有些久了,迟迟未归,让人不免生疑。
苏南去帮着收拾锣鼓队的那些乐器了,沈思朗见乔以安这么久都没回来,就朝着厕所走了过去,刚一走到厕所门口,就看见徐声声从来里面走了出来。
“徐声声,看到以安了没有?”沈思朗看到出来的徐声声有些紧张地问道。
徐声声擦着手,摇着头:“没,他不是早就出来上厕所了吗,里面就两个隔间,门开着的,他应该早就出来了啊,怎么还没回去吗?”
“没有……”沈思朗眸光瞬间黯淡了下去,他连忙掏出电话拨通了乔以安的电话,很快就通了,但却一直无人接听。
见无人接听,徐声声说:“可能是没听到,你再打一次!”
沈思朗于是再拨打了一次,而这一次,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喂?”
只是对面传来的却并不是乔以安的声音。
“你是谁?”沈思朗警惕起来。
电话那头的人却冷声笑了起来:“怎么,老同学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沈、大、校、草!”
徐声声看着沈思朗的神色越发不对劲起来,小声问了句:“怎么了吗?”
沈思朗的脸瞬间苍白起来,他握住手机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你想干什么?别伤害他!”
话音刚落,对方就毫不客气地挂断了电话,徒留沈思朗立在原地茫然失措。
鹿鸣山半山腰,密林深处,一个阴暗潮湿的小木屋里面,手电的刺目光芒直直照射在一个连人带椅一起被绑在一棵粗壮树干上的人。
乔以安被黑布蒙住了眼睛,嘴也被胶布牢牢封住了,此刻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发出一些模糊不清的“呜呜呜”声,他用力挣扎了两下,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分毫。
与此同时,冷冽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将气氛衬托得越发诡谲起来,一股危险的气味迅疾袭来:“你说我高中的时候怎么没发现,沈思朗那小子是好你这一口的啊!要是我早知道,我也不至于跟他闹那些啊……”
一片冰凉落在了乔以安的脖颈处。
“你说,他要是知道你被我掳走了,会不会疯?”
冰凉的触感一路往上,来到了乔以安的脸颊处,他能够判断出,那触感是一把锋利的钢刀,和手术刀的触感相差无几。
耳里传入的声音他并不熟悉,但从他的话里,乔以安知道,这个人跟沈思朗认识。——所以,是当年沈思朗那段时期结下的仇人来寻仇吗?可若是寻仇,直接找沈思朗不就行了,何必绕着圈子来绑架自己?
那么,不是寻仇吗?
乔以安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安静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头顶突然响起了一句自以为是的问话:“是不是在想我是谁?”
乔以安还来不及反应,一双手就朝着他伸了过去,用力一拽,将蒙在他脸上的那块黑布摘掉扔在了地上。刺眼的手电筒光芒下,乔以安一时难以适应,闭着眼缓和了过来后,虚张着眼睛,抬眸看着眼前的人。
“你是?”
男人歪着脑袋,嘴角勾着冷硬的弧度:“怎么,忘了我啊!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不过呢,事情过了八年,你不记得也正常,既然忘了,我就提醒你一下好了,高中时黄思涵追着你跑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几辆重型机车围着你,你差点挨我一棍子……想起来了没?”
乔以安看着那双阴狠的眼睛,嘴上贴着胶带,根本说不出话来,手脚也被绑在了椅子上,他挪不动椅子,全身上下,只有被摘掉黑布的眼睛可以活动。在男人的提醒下,他的瞳孔骤然扩张,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陈泽明!这个名字,瞬间出现在了乔以安的脑子里面。
“看来你想起来了!我就说嘛,像你这样的学霸,记性怎么可能会差……既然想起来了,那接下来,还请你配合一下……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仁慈一点点,所以可能不会让你太好看的……但你得忍着,忍着他来救你……”
他说着,转头看向了小木屋的外面,朝着黑暗道:“一会儿下手轻点,可别闹出人命了……”
门外的人听到声音,很快便推门进来了。
来人扛着一个三角支架,并放在了乔以安的正对面。陈泽明走到乔以安身后,用他的指纹将从乔以安身上拿到的手机解了锁,用支架固定好后,打开了微信,点开了与沈思朗的聊天框,拨通了视频通话。
“动手吧!”陈泽明没有等对方接通,就下了命令。
片刻后却又突然道:“等一下!”陈泽明看到了乔以安的眼神,朝着他走了过去,“你想说什么?”
乔以安轻轻点了点头,转了转眼珠示意了一下。
鹿鸣山中,方圆十里,寥无人烟,陈泽明并不害怕乔以安呼救,所以一把扯掉了他脸上的胶布:“你想冲着镜头求救吗?没用的……天太黑了,他们根本就找不到这里……就算找到了,那又怎样,你在我手里,他一样不敢轻举妄动!”
“求救?我没那个想法……就算身陷囹圄之中,乔以安也依然冷静得让人可怕,他轻蔑地笑了一下,眼底的嘲讽意味分明:“我就想问一句,为什么是我?”
“哼!自然是因为……他爱你啊!”陈泽明语气阴狠,“你是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如果毁了你,他会不会发疯?从前他就是陷入泥泞的野犬,现在洗心革面,难不成就成了温驯的家犬了吗?我就是要看看,他能怎么办!他会不会疯得见人就咬……就让我们来检验一下,他有多爱你吧!”
“他?”乔以安故作糊涂,“……是谁?”
“少在我面前装糊涂!”陈泽明语气狠厉,“除了沈思朗那条疯狗,还能是谁!”
“哦……是吗?”乔以安哼笑道,“……只是沈思朗给你带来的痛苦,为什么要我来付出代价?你报仇也要找准对象,为什么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无辜?笑话,在我看来,你可不无辜……甚至可以说是自作自受,谁叫你要跟他两情相悦呢!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我只会慢慢折磨你,折磨你,远比弄沈思朗更让他痛不欲生……我就是想看看,他在我面前跪地求饶是什么样子!”
乔以安嗤笑一声:“在此之前,你要不要想清楚一点——是你一解心头之快比较重要,还是你的人生比较值价?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你现在在这里伤害我甚至要了我的命的话,的确能给沈思朗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和痛苦,但你想过吗,你可能会为此赔上你的性命,这是否值当?”
“哼——”陈泽明不以为意笑了起来,“……我已经没了家,孤家寡人一个,管他值不值得!”
在接到陈泽明那通电话后的十分钟内,便再没有电话打进来,沈思朗连续播了许多通电话过去,都无人接听。
因为这个突发事件,沈思朗他们被迫留在了鹿鸣山半山腰,几个人坐在车子里面一筹莫展之际,突然,沈思朗攥在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只是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下的他并没有反应过来。
“朗哥,你手机响了!”苏南听到铃声后,碰了碰他的手,提醒了一下,他这才回过神来,急忙看向来电显示,发现并不是电话,而是视频通话——是乔以安的头像。
沈思朗立马接通那个视频通话。
“啪!”
刚一接通,画面还未出来,就已经听见了长鞭挥动的声音,沈思朗心一紧,瞬间攥紧了拳头,用力一吼:“陈泽明你混蛋!!!”
随着这声怒吼,画面随即出现在了沈思朗的眼中。
画面中,乔以安被连人带椅绑在一个粗壮的树干上,镜头被刻意放置在他的正对面,而随着节奏分明的“啪啪”响声,长鞭的虚影不断闪过,虚影飞速掠过,画面中的人便随之微颤了一下,而他的敞开的外套下的白色衬衣,早已鲜血模糊。
沈思朗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陷进了掌心的肉里,他整张脸肌肉紧绷到血脉清晰可见,咬紧牙关,颤抖着嘴角冲着屏幕里吼道:“陈泽明!!!你有什么冲着我来,你他妈别伤害他!……以安、以安你现在在哪里?你知道你在哪里吗?周围有什么显著的标志物吗?以安,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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