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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性沦陷(枕歌)


周然神色凝重,透过大门看向里面这么晚还亮着灯的大厅,疲倦地叹了口气,然后提步朝着里面走了去。
自从周然去北都上大学后,他们一家就搬离了这片别墅区,后面也就再没回来过。
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这里了。
不久前,黄思涵的母亲离世,作为世交的周然家自然要去参加追悼会,参加完之后,他才知道,原来这么多年,黄思涵的母亲都一直住在这里。
而在那场追悼会上,周然还见到了那个在儿时总是带着他和黄思涵一起画画的男人。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周然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男人是谁,而后在与黄思涵简短的交谈中,他才知道,黄思涵的母亲为何为一直一个人住在这边了。
——原来,她是为了等他。
周然惊讶于黄思涵母亲对她父亲的深情,但也遗憾惋惜其母亲的溘然长逝。明明是相爱的两人,却要为了成全一方想要的自由,而假装相信那场可笑的骗局,直到临终之前,才终于能够坦然面对,只是一切为时已晚。
这实在令人唏嘘不已。
周然立在大门出,摁了门铃后便等在那里,很快,大门便自动打开了。周然推开大门往里面走了去,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黄思涵。
“来了?”黄思涵披着披肩,整个人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一点也没有平日里在电视上看到那么光彩夺目。
周然本想关心两句,但最终那些预备好的关心之语还是被他咽了回去:“嗯,这么晚叫我来,有事商量?”
“进来说!”黄思涵说着,忍不住咳了两声,有明显的痰音,应该是感冒了。
周然跟着走了进去,黄思涵随意坐在沙发上。他们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随着年龄增长,二人之间也没了小时候的亲近,而且,黄思涵现在是流量女星,他也并非单身男性,所以,他有些避讳地坐在了黄思涵对面,中间隔着空空如也的茶几。
“所以你要说什么事情?”周然直白开口道。
黄思涵又咳了两声,她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温水,猛灌下去后说:“我想问问你,如果我和马高远解约,对你会不会造成什么损失?”
周然一瞬诧异,愣了一下:“就这事?”
黄思涵点头回道:“我希望这件事情能尽快解决,所以要权衡一下各方利弊,我知道你和马高远的公司也签了合同,如果我赢了这场官司,马高远的公司的声誉将会一落千丈,如果你坚持继续合作,我担心会对你的公司产生很大的负面影响,所以想问问你,你那边的意思现在是怎么样?解约对你们来说造成的损失大不大?”
周然有些意外,原来,黄思涵担心的是这个,那她可就多虑了,毕竟他也已经在着手和马高远的的解约了。
但周然没有立刻正面回答黄思涵,而是反问了一句:“你就这么自信你能打赢这场官司?”
面对周然的质疑,黄思涵冷淡地笑了笑:“合同明文规定了的由他们对产品质量负责,宣传文案也是他们那边提供的,我只是按照他们的宣传文案进行推广,导致产品参数与宣传不符本来就是他们的问题,这一点就足够让他们输掉这场官司了!你难道真当明星公关每次都是发微博公告就敷衍了事吗?你会不会太小看我们了?”
周然不得不承认,在黄思涵说出这一席话之前,他的确对明星微博发公告存在一定的误解,但现在听了黄思涵这些话后,他开始反躬自省自己是否对她们那个圈子的认识太过片面了。
看来以后看问题,还是不能太过表面,必须得透过表面深究其内里才行。
“什么时候开庭?”周然直白地问道,“我希望不要和我的官司撞期了。”
黄思涵听了,立马明白了周然话里的意思:“所以你也要解约?”
周然点了点头,以示默认。
黄思涵说:“星期六,18号。”
“18号?”周然愣了一下。
黄思涵捕捉到周然这一瞬的微愣的异样,好奇问道:“怎么了?”
“……”周然叹出一声鼻息,“没事……只是那天是乔以安的生日。”
这个回答,换成黄思涵意外了:“你这个朋友可当得真够好的,你们男人不是连女朋友生日都会忘的吗,怎么兄弟的生日还记这么清楚?”黄思涵忍不住打趣起来,“你这样的话,你女朋友难道就不会怀疑什么吗?”
“没办法,谁叫他这些年从不过生日呢!正是因为他不过,我才要记着。”周然无奈道。
一般来讲,普通人每年都要过一次生日,他们会在那一天邀请亲朋好友一起聚聚,这样的话,别人想不记得他们的生日也难。
可乔以安却不一样。自从去了北都之后,他便再也不过生日了。因为他不过生日,久了,恐怕连他自己都会忘记,所以作为乔以安最好的朋友,周然自然要帮他记住才是。
但今年,情况会不会有所改变呢?周然的思绪有些飘远了,待到黄思涵又开口,他才回过神来。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了!”黄思涵说,“我希望这件事情能尽快解决,我接下来可能会有一部电影要上映,不能因为这些事情影响了进度。”
周然抬头看向黄思涵,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未着任何妆容的她,仍旧保留着儿时的那份纯真。他戏谑着开口说:“你能在这种时候替我着想,黄思涵,我会不会一直以来都误解你了?”
闻言,黄思涵眼皮一抬,给了他一个白眼:“咱俩谁都别说谁了,彼此是什么脾气秉性互相都一清二楚,冠冕堂皇的话都别来!行了,事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既然都下了逐客令,周然自然要识趣地离开才是,他二话不说站起身来,冲着黄思涵庄重地说了声:“谢谢!”
8月18日那天一大早,还沉睡在温柔乡的徐声声就被一通吵人的电话铃声给吵醒了过来,睡意朦胧中,他动了动,拍了拍身侧的人一下:“苏南,帮我把手机给我一下,谁他妈周末还不让人睡个懒觉的!”
苏南闭着眼没有睁开,伸手摸向床头柜,摸到手机后摸索着递给了徐声声。徐声声眯着眼,打了个哈欠接过手机一看,疑惑了一句:“阿朗?这么早他打电话做什么?”说着,他接通了沈思朗的电话:“有事?”
沈思朗起了个大早,站在阳台上看着同善桥街下面的那条静静流淌的江面,缓慢开口说:“没事儿,就想跟你俩说声,今天我有事,这边站点没人看顾,你俩谁来顾一下……”
“又请假?”徐声声翻了个身,冲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吐槽起来:“你最近这假可是请得有点多,一会要接小孩,一会儿要送幼儿园,要不就是要去陪谁吃饭要提前走……你今天又是要干嘛?”
静静听着徐声声的抱怨,沈思朗笑而不语,等到电话那边停下后,他才简短回了句:“以安生日。”
“什么?!!”电话那头立马传来了惊讶,“你弟生日,那你不得给他准备个什么惊喜啥的?怎么样,要不要我们帮你?”
“不用!”沈思朗从徐声声这激动的语气中就能够猜到,那家伙一旦出手,就绝对不是惊喜那么简单了,弄不好,变成惊吓都有可能。
“以安不喜欢太吵闹,我们自己过就行了!”沈思朗说完便挂了电话,然后转头看向了隔壁的阳台。
现在才刚过七点,乔以安却已经起床出了门,今天他上早班,要赶去跟值班的同事交班。
“怎么才七点啊!”
沈思朗看着乔以安的车从江边那条街飞速开过,忍不住叹起了气,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他了。
不过,他白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也没什么时间在这里发牢骚,他转身回了卧室,收拾了一下后就出了门。
乔以安生日这一日,情况并没有如同周然猜测的那样有所改变,但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改变。
乔以安虽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大张旗鼓搞个生日聚会,至少他知道,沈思朗一定会给他准备点什么。
只是,当他回到家打开门那一刻,看到满屋子的气球和彩灯时,不禁瞠目结舌。
他本来只是想和沈思朗简单在家吃了个便饭,实在没有想到,沈思朗竟然这么搞出这些花样来。
但当沈思朗捧着个蛋糕从暗处走了出来,唱着不在调上的生日快乐歌朝着他走来那一刻,乔以安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没人知道为什么乔以安在此后的八年里面都不过生日的原因是什么,这个原因只有他知道。
他不过生日,是因为他想要在生日时陪着他的人是——沈思朗。
在乔以安有些模糊的视线中,沈思朗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蜡烛的灯火衬得他像是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金雾,他笑着看着乔以安,柔声说:“乔以安,二十七岁,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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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生日就是要小情侣甜甜蜜蜜啊!

“乔以安,生日快乐。”
没有人知道,在二人分开那八年里面,沈思朗每年都会在乔以安生日那天,打开钱包,看着静静躺在钱包隔层里那张证件照,对着那张稚气未脱的脸,碎碎念着这句话。
而如今,他终于能够当着乔以安的面,对着一个鲜活的人说出“生日快乐”这句祝福,却觉得有一种极为不真实的感觉。
而乔以安,也终于可以坦荡地正视自己的生日了。
“别愣着啊,给点反应啊!”见乔以安杵在那里一言不发,沈思朗冲着乔以安抬了抬下巴,“来,吹蜡烛许愿。”
乔以安的镜片有些模糊,他抬手将眼镜摘了下来,露出一双潮湿的眼,落在沈思朗的眼里,尽显迷人的魅力。他不知道在别人那里,乔以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形象,但在沈思朗那里,乔以安的存在就是致命的诱惑力。
他不会对别的任何人产生这种感觉,唯有眼前这个人,会让他在一次又一次克制隐忍后,溃不成军。
乔以安用衣服下摆擦了擦眼镜,然后重新戴上后,抬头看向一脸期待的沈思朗问:“你不会一整天都在家里准备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吧?”
“……”沈思朗没想到乔以安开口说的会是这个,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他还以为乔以安在看到他这么精心的准备会忍不住冲进自己怀里,感动得无语凝噎。但他也知道,这种无端的幻想不过是他自己的以为罢了。
乔以安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情……
“你——”
“我很喜欢!”
闻言,沈思朗庆幸自己那句“不喜欢吗”没说出来,听到乔以安的肯定,他心花怒放地笑了起来:“喜欢就好,喜欢的话,以后每年我都给你准备不同的惊喜好不好?今年是气球海洋,明年给你弄玫瑰花的怎么样?”
“玫瑰花……”乔以安“呼”地一下吹灭了那个数字蜡烛,“就不用了……”
“为什么?”沈思朗不解起来,“玫瑰花不是挺好看吗?而且那些电视剧里面,情侣之间不是老爱送九十九支玫瑰来彰显他们崇高的爱情吗?这不是挺浪漫的吗?”
乔以安绕过沈思朗往沙发那边走去,沈思朗捧着蛋糕一边说,一边跟了过去。
“玫瑰花哪里不好了?”
乔以安听着他跟着身后的碎碎念,无奈道:“我对玫瑰花过敏……”
“……”沈思朗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因为在以前,他们谁也没有送过谁一束玫瑰。那乔以安是怎么知道自己对玫瑰过敏的呢?
对此,沈思朗只有一个猜测——在他不在乔以安身边的那些年里面,有人对乔以安表示过爱慕之情。思及此,沈思朗莫名起了一股醋意。
沈思朗将蛋糕搁在摆满了饭菜的茶几上,试探性地问道:“这些年里……你有过交往对象吗?”
“沈思朗……”乔以安无奈转过头看着一脸紧张的沈思朗,“你是笨蛋吗?自然是……”
“没关系!”沈思朗打断他,长吁一口气道:“我理解!”
“你理解什么?”
沈思朗酸溜溜道:“大家都是成年人,谈恋爱都是正常的,这没什么、没什么、没什么、没什么……不重要,我不介意……”
“你……”乔以安被他这怨妇般的神色弄得哭笑不得,“……是猪脑子吗?我什么都没说,你就在脑子里给我脑补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你真是……”
乔以安都不忍心说下去了,干脆再次提醒他一次:“那天晚上我跟你说的都白说了吗?我无法接受除你之外的人,男的女的,都不可以。只有你,非的是你才行,所以你觉得我可能接受别的人吗?”
沈思朗愣了一下,却仍有疑问:“那你怎么知道你对玫瑰花过敏的?”
“这个话题说出来可能你会不开心,所以我还是不要讲了。”乔以安这样一讲,越发勾起了沈思朗的好奇心。
沈思朗扯着嘴角艰难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讲,我没事!”
关于乔以安的事情,沈思朗都想要知道,尤其是发生在他不在的那几年里面的事情,他更是恨不得闯入乔以安的脑子里面,将那些年的回忆通通看个彻底。
面对沈思朗的不罢休,乔以安再次确认了一句:“你确定要在我生日的时候听我讲关于我为什么会玫瑰过敏这个话题吗?”
沈思朗瞪着眼,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食指抠着拇指,紧张又慌乱起来:“没事儿,你讲,我受得住!”
沈思朗想,不过就是成年人的一些情感经历,有什么大不了……乔以安又不是出家的和尚,还能禁欲不成?
沈思朗在脑子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越想越不爽起来,想着想着,又想到自己生日那天晚上,不免又疑惑起来:那晚乔以安的状况,可不像是和别人有过经验的样子……所以?
沈思朗莫名就笑了起来,乔以安看了他两眼,开口说:“既然这样的话,那好吧!”
他咳了一声,正色道:“……说来也不过就是大学时,曾有过那么几个狂追不舍的爱慕者罢了……”
爱慕者?沈思朗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微怔片刻,随即大声囔道:“什么?!!!”
乔以安这才开了口头,沈思朗就连忙打断了他:“有那么几个?!!几个,说清楚点!”
刚才还在心里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的沈思朗登时像失了理智般盯着乔以安,后牙槽都快被自己咬碎了,整张脸神色肃然而认真。
乔以安看着沈思朗的脸,视线往下落在他已经捏起的拳头上,心想,这还能讲下去吗?
见乔以安一瞬静了下去,沈思朗稍稍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没好气说:“到底几个?”
乔以安叹了叹:“也没几个……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沈思朗听到这个模糊但又具体的数字,骤然生出了无限的怨念,他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呵呵……你们学校的人还真是眼光不错啊……”
大学的时候,追乔以安的男的女的都有,大多表白的他都礼貌拒绝了,但却有一个学长追的有些疯狂,大一那一阵儿天天等在他的宿舍楼下,天天都带一束玫瑰来,在他宿舍楼下招摇过市般,弄得乔以安尴尬至极。
为了结束这场荒诞的追求,彻底打消那位学长的想法,乔以安只能采取一些极端的方式,于是在某一天晚上,直接拉来周然当挡箭牌。
只是当他和周然十指紧扣从那个学长面前大摇大摆地走过时,却不小心弄巧成拙,因此激怒了那位学长。
那位学长上前拦住乔以安和周然,怒气上涌,直接用手中那一束玫瑰扇在了乔以安的脸上,并附带了极为恶劣难听的骂语。
乔以安当场被那一束玫瑰没除尽的刺划伤了脸,花粉扑进口鼻,忍不住就打起了喷嚏。而那个学长见乔以安脸上的伤口不断渗出血液,吓得慌不择路地逃跑了。
后来去医院治疗才发现,他对玫瑰花过敏,这件事情也导致后来周然总是调侃他“不是对玫瑰过敏,是对浪漫过敏”。
从医院出来后,周然在那个春风沉醉的夜晚问他,为什么不趁着大学交个女朋友时,乔以安毫不避讳地向周然挑明了他对女生没什么兴趣,那时候周然以为乔以安取向为同性,便让他交个男朋友,结果乔以安说,他对男生也没兴趣。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周然那时候懵逼地追问着。
那一刻,乔以安脑里面浮现出来全是沈思朗的脸,他转头神色落寞地看着周然说出了藏在他心里许久的名字:“沈思朗……”
那天晚上,在北都市车水马龙的喧嚣中,乔以安的细微的话音声若雷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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