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程应闷哼一声,半边手臂都麻了,他眼神黑漆漆地看着白芽:“松口。”
白芽叼着他的手指歪头:“我不。”
没想到被他骑在身下的谢程应摁住白芽的手腕一翻,瞬时天翻地覆,攻守对调,白芽完全反应不过来,被谢程应气息包裹着浑身开始发烫。
谢程应沉声问:“还想咬哪?你想怎么咬?”
白芽偃旗息鼓,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他想告诉谢程应他愿意被他咬,被他捉住,让他像春天对花苞一样对待他,可刚张开口,身上笼罩的人影就压了过来。
白芽还来不及欣喜,耳垂却蓦地一痛,谢程应竟直接咬住了他的耳垂!
白芽一动不敢动,从来不怎么被碰到的耳垂被谢程应完全包裹着,泄愤似的往耳朵上最柔软的地方磨,连带着耳廓和耳背,所有白芽最受不了的地方都给吮地发红,他眼前一片漆黑,只耳边不断的水声把他淹没,像沉浸到了一片名为谢程应的海。
他溺亡般呼吸着,紧紧绞住谢程应的衣领子,求饶地掐着嗓子喊:“谢程应...谢程应......”
黑夜都掩盖不住身下人通红带媚的眼尾,谢程应抬起头和他面对面交错着呼吸,轻声:“满意了?”
白芽胡乱点点头,勾着谢程应脖子陷进他怀里,耳边黏腻的触感尚在,他却再也不敢闹挺了,年糕一样黏在谢程应怀里,被这样好闻的气息包裹,肩脊就又跟着打颤。
谢程应到底还是心软,伸手把白芽搂在怀里,一下一下轻轻抚在他背后,小时候他妈妈也是这样哄他的。
一下又一下抚在心脏后面的动作在此刻似乎和心跳的频率同步了,静谧的夜只有月亮高悬。
等到半夜两三点时,白芽睁开了眼睛。
他深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痴痴地盯了一会谢程应的发鬓,把一缕捣乱的碎发掖在谢程应耳后,见抱着他的人没有反应,便轻悄悄舒展身体,从谢程应怀里金蝉脱壳,倒真像只猫了。
他又看了好一会谢程应的脸,英俊挺括的面部满是少年的傲气,眉眼即便睡觉时都是上扬的,独独在他面前却那样温柔。
他细细用视线把这张脸的轮廓与所有的细节勾勒在心,才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蹑手蹑脚站起来走出卧室门。
白芽随手抄起谢程应的外套套在身上,着迷地左闻闻右闻闻,这又是消耗了一段时间,但明显他丝毫不在意,平静地踢上双鞋子开门下楼。
半夜两点的小区楼很静,但楼外就不一定了。
白芽来到一楼,穿过贴满小广告的由脱皮墙搭建的走廊,这里他以前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现在却看着心里很不舒服。
他不想让谢程应委屈自己,不想让谢程应这样星光熠熠的人因为他这样阴沟的人而住在阴沟。
却又无可奈何。
不过好在,他这样阴沟里的人,也总算能从阴沟里往上爬几层了。
白芽走出小区单元楼门,几个混混蹲在地上,嘴里正吞云吐雾,像一群聚集在一起长在洼地里的蘑菇。
为首的纹身男站起来,眼睛不动声色地扫了一遍白芽穿的外套,谄着脸搓手笑了笑:“同学,你来啦。”
白芽面色不变,没说话。
纹身男见状,心里愈发惶恐,冲着旁边的小眼睛小弟喊:“钱呢,一点眼力劲都没有的废物,没看见...白,白小同学过来了?”
小眼睛从始至终一直认为白芽在装模作样,直到刚才看到白芽跟着那阔少一起进了一个屋子,此时又穿着那阔少的外套出来,脑门吓出了一头汗,颤颤巍巍着把钱递过去。
纹身男笑着把钱递上去,白芽看也没看他一眼,低着头把钱夺过来,拇指和食指翻花儿似的一阵点数,抬头说:“不够。”
纹身男面色凝固了一瞬:“啊?白...白先生,这钱是我们几个以前有眼无珠,脑子塞屎了朝您...要的,一共这么多,一分不少地还你了。”
这样一个脸上明显满是社会风气的几乎到了中年的男子,如此低声下气地管一个未成年的高中生叫先生,简直滑稽至极。
白芽眉毛都没动一下,一字一顿说:“连本带利,”他终于抬起他,盯着那人眼睛,说:“你听不懂人话吗?”
后面纹身男的小弟们面面相觑,一时都低下头装没听到。
纹身男被一个黄毛小子在一种伙计面前这样下脸子,脸都快气绿了,他横行罢市这么多年,仗着这个小区都是白芽这样背景凄惨的,一向大揽钱财无往不利,这次却他妈的碰上个硬骨头,真他妈晦气他妈给晦气开门,晦气到家了!
偏偏着铁钉子还真就碰不得,听里面一个兄弟说,这阔少开的车在a市统共数都找不出十辆,再一打听,嚯,还他妈跟xx局长有他妈关系,关系关系,还是关系!他要是有关系,还他妈能在这当个地痞子?!还能被白芽这个卖屁股的骑在头上??
可就是得承认,卖给阔少的屁股就是比平常人高贵,就是能踩在他头上拉屎!
他好不容易身边出了个能搭上高枝儿的,就是死也不能错过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即是是个卖屁股的!
李玟搓了搓手,低声下气地:“行,赶明儿就把利息一块给您。”
白芽只是看着他们,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几个人战战兢兢等了半天,才听到少年微低的清越声线,只是里面的内容就没那么讨人爱了。
“于秀欣的棺材费呢?”
于秀新也是这个小区的人,女孩,上初中,被这群混账逼死了,直到现在骨灰都没地方放。
李玟脸色一下子白了,咬着牙说:“那...明天都一块给您。”
他看着白芽的背影,想着流出去的水儿似的钱钱,愈发觉得心慌,更觉得那稍长的白发披在白芽后面衬的他宛如鬼魅。
——这洋鬼子,什么时候气势这么足了?
作者有话说:
白芽黑化进行时,进度,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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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床时两人不约而同地起晚了。
谢程应一觉睡得沉, 刘海都翘起来两根,反倒有点褪去了平时自带的高傲感,带了些可爱。
他见起迟了也分外不慌, 毕竟他在老师眼里是个十成十的“坏学生”, 以前的时候迟到早退才是他每天的做派,刷牙洗漱都是慢悠悠的,他不急, 白芽更是不可能急。
难得见到起床后懒洋洋的谢程应,他心里巴不得今天是周日呢。
于是风华正茂的两个17岁高二生就这样在清晨的一片祥和中慢悠悠地出门了。
谢程应说:“似乎快迟到了。”
白芽点点头,帮谢程应理了一下头发,说道:“嗯。”
谢程应笑了,转头握着白芽的手腕,两人开始商讨起来要怎么去上学, 司机在主宅离这里太远了, 出租车又在早八高峰期, 八成打不到。
谢程应一拍脑门,终于想起来白芽的自行车。
白芽问:“你会骑自行车?”
谢程应罕见地沉默了, 但他气势上不见落后, 理所当然道:“当然不会。”
说来好笑,他骑车是从骑摩托开始正式骑的, 自行车这种东西, 别说没骑过, 除了逛一些车展的时候, 更是见都没怎么见过。
最后是白芽挑起大梁, 毅然决然地骑着自行车带起谢程应。
谢程应岔开双大长腿笑眯眯坐在后座, 问:“重不重?”
白芽虽然看上去瘦削, 没想到体能竟然不错, 毕竟从小就干活到大,他镇定地骑着车子,声音开口就飘在风中:“不重。”
清晨的阳光很好,温度也很好,风也很好,人也很好。
谢程应无声笑了笑,伸手环住白芽的腰,头靠在昨晚在怀里抱了一整夜的柔韧脊背上:“嫌重也没用。”
这是赖上他了。
两人骑车上学的时候梁然正悠悠转醒,又悠悠地让司机把他送到学校,在车上正困倦地揉眼睛时候瞥了眼窗外,吓得眼珠子差点喷出来。
这他妈什么情况?
半天不见人影就一起骑自行车了,下一秒是不是就要一块去菜市场买菜搭伙过日子了??
他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怎么回事????】
谢程应笑了。
【同居了。你有意见?】
梁然:【...一个地下车库的车不坐,溜到自行车上跟人兜风,真有你的】
谢程应抬头看了眼白芽,低头敲字:【没办法,老婆开车跟别人开车比,就是不一样】
梁然心里一万只草泥马飞奔而过,最后汇成一句话——少爷の悠闲生活
紧赶慢赶,两人终于是在上课铃打响前五分钟闯进教室,吴昊阳急吼吼拍着白芽的桌子:“学神救命啊,数学作业!!”
谢程应挑眉:“自己没手?”
吴昊阳哭丧着脸:“哪是没手呀,我是没这脑子,”他作一副抹泪状,“周五那天数学老师那出的是人做的题吗?我周六日那个认真努力啊,两天没闲着,就做出来两道,两道啊!”
白芽终于开口了,说:“我也没写。”
吴昊阳表情皲裂了:“不信。”
白芽很无辜:“真的。”
他这周六日一天拿来疯狂打工挣钱了,一天拿来给谢程应过生日了,数学作业说什么早就跑到脑后了,这种没写作业的淡淡心虚感,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吴昊阳哭天喊地找别人去了。
谢程应拿过白芽空荡荡的作业本,端正摆在桌上,说:“不写作业可不是好习惯,下不为例。”
白芽闻言:“你写了?”
谢程应坦而又然地看着他:“当然没写。”
白芽用“我就说吧”的一种眼神看了谢程应一眼,把作业本摊开在桌上,眼珠上下扫了几眼,笔尖写下答案,整个没耗上几滴墨水。
谢程应还是第一次这样直观地看到白芽写题有多快,有点震撼,毕竟他见过学习最好的人是凌书泽,当年凌书泽没有跳级和他一个班的时候他也看过凌书泽写作业,快是快,但比白芽来说真的差远了。
随即震撼感在心中汇成一种骄傲感,看,这样聪明的人儿是他的。
高二的课排的还不算太紧,下午放学前最后一节美术课,杨老师蹬着一双小高跟“哒哒哒”地赶来了。
杨老师是二班的美术老师,平时化妆打扮地娇小可人,人长的很漂亮,听说和学校某个主任是亲戚,她喜欢抹粉底液,但悲哀的是,粉底液的颜色竟然还没有她的脸白净,每次杨老师一化妆,脸和脖子都是两个颜色,脖子比脸白的那种。
她讲完美术课本上的内容,给每个人发了一张白纸,布置下了一学期都不一定有一次的美术作业:画梅。
杨老师腼腆地笑着:“这张作业也是用来参加学校美术评比的,每位同学画完之后拍照把照片发给我,一张也不许缺噢。”
她似乎看透了某些小心思,特意提点道:“不许抄袭,不许在网上找图片。”
底下同学们终于一片哀嚎起来,杨老师做梦也没想到身为一个美术老师能享受到这样的欢呼,洋溢着笑容走了。
放学铃响起,谢程应背起书包看向白芽,笑嘻嘻道:“走吧。”
白芽愣了一下:“什么?”
谢程应先一步给白芽收拾好书包,一并背在自己身上,捉住白芽的手腕,“回家啊。”
白芽被动地跟着走,心中隐约雀跃起来,却又有些不敢相信,试性问道:“......去哪?”
谢程应说:“你家。”
两人回到家,谢程应说干就干,当真监督起白芽让他写作业起来,他自己却在一旁看着班级群里人各自发的画梅图。
梁然确实是一点绘画天分也无,那白纸上被他勾的乱七八糟看不出个人样,偏偏自己还极为满意,第一个拿起手机拍照po到班级群。
谢程应嫌弃地撇嘴,本着同窗友谊的原则,鼓励地发了一个大拇指。
梁然私戳了他一下:【麻蛋,给爷看看你画成什么狗屎样】
谢程应发了一个很欠揍的表情包:【没画呢,你画成什么狗屎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一定比你画的好】
两个人小学鸡似的斗了会嘴,梁然问:【最近怎么见不到你人影了?刚儿放学想找你呢,人呢?】
人还能在哪,在心肝这呢呗。
【你管我呢】
【不会又是白芽那吧?不是吧不是吧,你俩真同居了是咋的?你个臭不要脸的,天天往人家家蹭吃蹭住】
谢程应盯着同居那两个字,心情极好。
白芽作业很快写完了,之后又在纸上画了朵梅花发出去,作业便算是全部完成了,他的速度相对于还在上晚自习抓耳挠腮的普通同学来说称得上是光速。
他做完作业看谢程应抱着手机不亦乐乎的模样,既有一点吃味,又有种把人圈在了身边的感觉,一时有点口干,起身出了卧室门接了两杯水。
不想正当往回走的时候,白芽不知怎的脚下一拌,水杯啪嗒一下洒在桌子上,一下子把属于谢程应的那张白纸浸湿了。
谢程应也被惊动坐起来,看着那张湿透的纸评价道:“用不了了。”
白芽抿唇,心里责怪自己不小心,低声道:“对......”
谢程应捂住白芽的嘴。
他一点也不想在白芽嘴里听到对他说这三个字。
白芽垂头,“可是再过半小时就到老师规定的上交时间了,怎么办。”
半小时,能不能画完都不一定,更何况去重新买一张纸。
谢程应低头看看那张纸,又抬头看向白芽,突然笑了:“把我的纸弄坏了,当然得你赔我。”
白芽抬起头心里有愧:“你说吧,怎么赔?”
谢程应支着下巴,长长地睫毛像扇子一样上下一扫,盯着白芽白皙到有些苍白的脸。
“既然在这张纸上画不了了,就在你身上画吧。”
每个字都知道什么意思,怎么连在一起白芽就感觉听不懂了?
他说完,白芽地耳根就开始烧起来,他不敢去看谢程应的眼睛,声音讷讷:“胡说什么呢,在身上怎么画......”
是啊,在身上怎么画,正常人肯定想不到,白芽也想不到,谢程应就能想得到。
他的目光顺着白芽的脸颊溪水般流到脖颈,再从宽松的家居服向下,白芽的皮肤只有运动后才是那种健康的白皙,而平常是苍白的,像张待写的宣纸。
谢程应说:“趴下。”
白芽倏地抬起头,动了动唇,到底还是趴下了。
他趴在柔软带着香气的床单上,谢程应的人影在视野中消失,不安感袭上心头,终于感受到身侧的床被微微下凹,熟悉的气息附在背后,耳边传来让他全身发麻的声音:“衣服掀起来。”
白芽淡色的睫毛狠狠颤了一下,他被这耳边的声音蛊惑似的,双臂交叠着拉起上衣,从柔韧细窄的腰身,细嫩白净的皮肉匀婷地附在一脊骨上,顺着流畅如玉的腰线向上蔓延,展开一双展翅欲飞的蹁跹蝴蝶骨。
谢程应随手抄起毛笔,沾些红。
他必须谨慎,不能有半点马虎,因为他现在将要画出这世界上最美的梅花。
第29章 第一
毛笔和颜料是放学时候他们一起在附近店里买的, 白芽当时没想那么多,随便选了个毛笔尖很细的狼毫笔,本以为可以画画时候顺滑一些, 谁想到便宜给了谢程应这个流氓。
白芽把头埋在被子里, 从后看只能看到他隐约露在外面的耳廓和脖颈,谢程应视线往那里一瞥,红的。
任是人都这样了他还十分不害臊地握着人家的腰, 罪魁祸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放松点。”
白芽徒劳地用牙尖磨着下唇,被身后那只大手钳制的感觉就像一条案板上的鱼,事实上他也确实如此。
他无措地在是与否之间徘徊了一下,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照做了,肩脊跟着放松,柔韧的骨像游鱼一般在细腻的皮肉里滑动, 这禀利剑般对外人充满防御的时刻紧绷的细腰就在谢程应直直的视线下放松了。
谢程应视线沉寂下来, 在这样的时刻他近乎有些冷酷了, 他需要让白芽明白一些事,他应该要忤逆他的, 他的命令不是绝对的, 但是他又必须照做,听他一个人的话。
他一手摁在白芽的后脑勺上, 这样, 白净柔软的被窝就成了最锋利的刃器, 不仅掩盖了通红的耳廓, 还阻隔了他所有可能的叫声, 呜咽, 求饶, 亦或者尖牙利嘴的抗拒。
谢程应俯下.身, 毛笔尖端的狼毫沾上红墨,还没画树枝,先一步在那渠雪白的腰窝上点上红梅。
白芽大脑一片空白,后腰抖得像筛子,他除了耳后,最为敏锐的一点便是腰...更遑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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