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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秧子穿成倒霉昏君后(不吃姜糖)


秋君药颠了颠秋景秀的体重,笑:
“快把受伤的爪子伸出来,给太医看看。”
许是天生就不会哭,所以即使邱太医给秋景秀治伤的药粉连大人也扛不住,秋景秀也始终一声不吭地任由邱太医摆弄,惹得邱太医在给秋景秀包扎伤口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这个小皇子几眼。
秋景秀很黏秋君药,被包扎完后又扑进秋君药怀里,哼哼唧唧地说一些不成调的语句,谁也听不懂。
秋君药任由他哼唧,两个人鸡同鸭讲地对了一会儿话,忽然间在一旁整理药箱的邱太医忽然跪下,对秋君药拱手道:
“陛下,臣有一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秋君药疑惑地抬起眼:
“什么事?”
“是和七皇子相关的。”邱太医道:“这件事,臣本来几年前就想和陛下禀告,但陛下您........”
看着邱太医一脸为难的样子,秋君药就知道原主几年前又做混账事了,片刻后只能无奈叹息:
“你说。”
他说:“朕不治你的罪......一切言论,朕自有判断。”
“是。”邱太医这回淡定多了,吐字也很清晰:
“陛下,臣怀疑.......七皇子他,患有痛偶症。”
“?”秋君药一愣:“这是什么东西?”
“一种奇症,臣年少的时候跟随师父在外游历的时候,意外在一小村庄中发现一则病例。”邱太医慢慢回忆道:
“一般来说,患有痛偶症的患者虽然极其聪颖,但身体发育却迟缓,举止喜做兽状,且不通人语。”
“这个病顾名思义,就相当于一个极其聪慧的灵魂放入了一个极其笨重的壳子,令人好似被控制的人偶一般。得病的人无法操控自己的行为,甚至还会因为过于紧张而屡屡做出和本心相反的行为,让人觉得无比怪异,误以为患者是中了邪,鬼上身。”
“臣斗胆猜想,老国师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病症,所以才会说两位殿下是不详之人。”
“.......”秋君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口便反驳道:
“景秀虽然还不会叫爹爹,但他,他........”
秋君药他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下半句话。
是的,虽然他一直告诉自己,景秀是因为长期待在冷宫无人教养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但——
扪心自问,冷宫也有几个废太妃居住,景秀并非是完全的与世隔绝,他怎么可能五岁了,学了半个月,却还连爹爹两个字都叫不顺嘴?
回想起半月里景秀的种种异常行为,秋君药低下头,看了一眼自顾自抠手指的秋景秀一眼,眼神一暗,
“.......景秀。”
他说:“叫爹爹。”
“啊........呜!”秋景秀努力张嘴,想要发音,却好像凭空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操纵,始终念不出那简单的两个字,最终急的满头是汗,像是啃不到骨头的狼崽。
“.........”见此,秋君药捂着额头,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底黑沉一片:
“邱太医。”
他说:“有什么办法能治好景秀吗?”
“他是朕的皇子........朕,不可能放弃他。”
怎么他不久前刚想将景秀当做自己的接班人来培养,今天就得知景秀得了这个病?
似乎是看出秋君药的难过,引鸳走过去,从衣袖中牵住了秋君药的手,两人掌心相贴,在一瞬间,都能察觉到彼此不平静的心绪。
“也并非是无法。”邱太医低下头,假装没看见帝后之间亲密的互动,声音低低:
“就是要看陛下,能不能狠下心来了。”

“你先莫跪,且将你的想法一一与朕明说。”
秋君药着实不喜欢古代人跪来跪去的习惯,很耽误讲话的时间:
“你且说说看,需要朕做些什么?”
“回陛下,患有痛偶症的人并非痴愚,相反,他们很聪明.......”
邱太医顿了顿,又道:
“只是人无完人,他们既然承受了远胜于常人的天资,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这朕知道。”秋君药颔首:
“你接着说。”
“是。”邱太医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秋君药的脸色,一边斟酌着君心,一边谨慎地开了口:
“但因为痛偶症的患者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所以需要他人从旁辅助矫正。”
“而据臣观察,只有痛意,才能刺激患者做出正确的行为。”
“?”秋君药怔了一下:“你继续。”
“简单来说,就是在小皇子做出错误的行为时,即使施加惩戒,增强肢体上的疼痛或者其他感官刺激,从而达到矫正的目的。”
一旁的秋景秀似乎是听懂了邱太医的话,在秋君药的怀里扭了扭小屁股,随即将柔软的小脸蛋埋进秋君药的怀里,只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太医,黑润的眼珠转来转去,兀自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秋君药安抚性地拍了拍不安分的小崽子,见对方还是闹腾,索性将他抱起来,一边踱步一边轻轻晃着臂弯,看向邱太医的神情稍显迟疑:
“你说的疼痛刺激,需要多强度的刺激?”
“不需要特别强。”邱太医忙道:“小殿下目前还小,稍加调\\教尚还能早日矫正,等年长了病入膏肓,那么就算是用鞭子抽打,也无济于事了。”
秋君药:“........”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老太医不愧是老太医,说话都这么圆滑避重就轻,秋君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具体的解答。
秋君药还想再问,但不一会儿,秋景秀又闹了起来,一个人哼哼唧唧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然后抓起秋君药的头发就开始啃,把秋君药吓了一跳,又是抱着小崽子好一顿哄。
引鸳也走了过来,站在秋景秀的身边小声说些什么,一家三口的气氛亲密的任何人都挤不进去,邱太医很懂看氛围,赶紧拱手告辞了。
“陛下,您真的要依太医说的那样,对景秀进行治疗吗?”引鸳到底还是心软,忧心忡忡地看着秋君药:
“陛下您有办法了吗?”
“你放心,朕有分寸。”秋君药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摸了摸崽子的头发,和崽子脸贴脸安抚:
“他还小,不到万不得已,朕不会体罚他的。”
等到引鸳和秋君药两人轮番上阵,把秋景秀哄老实以后,秋景秀又一个人从秋君药的怀里挣脱下来,在地上爬来爬去,像是个小狗崽子似的到处拆家,惹得一群宫女太监追在他身后,苦着脸喊他小殿下慢点跑。
不巧这事秋景月正来到宫中给自己的母妃请安,路过披香殿的时候,听到动静,便胆大包天地走进去,刚好看见秋景月爬出披香殿的殿门,两人当下撞在一起,扑了个满怀。
“啊......呜!”
秋景秀摔了一屁墩,像个肉团子似的在地上滚了几圈,疼的皱起稀疏的眉头。他坐稳之后,也不哭,气的鼓起脸颊,张嘴露出整齐洁白的一排牙,迅速地爬到秋景月身边,咔嚓一下咬在了秋景月的手臂上。
“啊!”
秋景月疼的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惨烈的活像是有人把他的祖坟刨了:
“疼疼疼!”
秋景月清秀的一张的脸扭曲的吓人,用力甩了两下胳膊,没把秋景秀甩开,反而惹得胜负欲极强的小崽子加大了力度,像是要将秋景月的手臂活生生咬出一块肉来似的,一边咬还发出低低的吼声。
“你们还愣着干嘛?”
秋景月都要疼哭了,生理性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边掉眼泪一边吼一旁的太监宫女:
“快帮本殿下把这个不长眼睛的贱奴拖下去!”
狗东西,等他脱身了,定要将他大卸八块不可!
秋景月恶狠狠地瞪了秋景秀一眼,岂料秋景秀丝毫不怕他,压下眼尾,更凶狠地瞪了回去。
秋景月:“......”
一旁的太监和宫女们见两人又要大打出手,忙将秋景秀和秋景月分开,但秋景月被拉开时,喉咙里还滚出呜呜的威胁,看的秋景月火冒三丈,差点跳起来:
“狗崽子,本殿下要杀了你!”
“景秀!”
不远处听到动静的秋君药急匆匆地赶来,看见秋景月和秋景秀正互相瞪视着,谁也不敢示弱,唯有几个太监宫女愁眉苦脸地站在一旁,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怎么了?!”
“父皇!”一看到秋君药出现,秋景月像是找到了救星,气冲冲地走到秋君药身边,撸起手臂上的衣袖,露出一个圆圆的带血的破皮牙印,又是委屈又是愤怒:
“这个狗崽子居然敢咬本殿下,真是岂有此理!”
他道:“不知道他哪个宫里逃出来的贱奴,月儿请求父皇将这个狗崽子交给月儿,由月儿发落。”
说完,他还得意地看了秋景秀一眼,像是在耀武扬威。
秋景秀也是个不好惹的硬茬,当下就“汪”了一句回去,脸上也有样学样地做出一个轻视的表情,把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秋景月气了个倒仰,指着秋景秀的鼻子道:
“你!”
“好了好了,什么狗崽子,他是你弟弟。”秋君药头疼地看着这俩小屁孩,对秋景秀招了招手:
“过来。”
秋景秀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地无差别攻击,唯独面对秋君药的时候乖。他闻言,乖乖爬过去,抓住秋君药的小腿,被秋君药顺势抱了起来:
“汪!”
“别装乖。”秋君药警告性地瞪了他一眼,“又闯祸了是不是?”
秋景秀逃避地将脸埋进秋君药的脖颈,间或抬起眼,快速看一眼秋君药的神情,又低下头去开始装死。
“父皇.......”秋景月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狗崽子”就是最近宫里正得盛宠的新弟弟,明显尴尬了一下,片刻后又忽然想起受害人是自己,赶紧理直气壮起来,跺脚道:
“父皇,他咬我!”
秋君药:“.......”
引鸳也走了过来,见引鸳也来了,秋景月眼睛一亮,委委屈屈地又蹭过去,撸起袖子,就差把那排牙印按进引鸳的眼球里了:
“母后,你看他~~~”
秋景月说这句话时,声音拖得又长又带点节奏,一句话说的九曲十八弯的,像个小奶狗似的摇尾巴讨公道。引鸳对着那张娃娃脸,多少还是有点招架不住,索性把问题抛给了秋君药:
“陛下,你看他们两个!”
封建大家长秋君药:“......”
他一手抱着闯祸的秋景秀,一边看着秋景月,不好偏心偏的太明显,只能各打五十大板:
“好了好了,别吵了。”
秋君药拍了一下景秀的小屁股,板起脸:
“和四哥哥道歉。”
秋景秀鼓起脸颊,正想生气,但好像也知道自己不占理,片刻后又凶不起来了,不过天生犟种的他不打算道歉,趴在秋君药怀里,继续用屁股对着秋景月,一声不吭。
秋景月见此,整个人像是被吹鼓的河豚,差点炸了,拽着秋君药的袖子晃来晃去,满脸委屈地要个公道:
“父皇,你看他~~~~”
看他那架势,好像如果秋君药不给他一个交代,他就能当场哭出来一样,和刚才那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截然不同。
秋景秀也有样学样,抓着秋君药的另一只袖子用力扯了一下,压下眼尾,瘪起嘴,委屈巴巴地看着秋君药。
秋君药看着左右两个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下一秒,他的袖子忽然发出“刺啦——”一阵响,刺耳无比,紧接着,整齐的袖口齐齐裂开,露出白皙的双臂。秋景月震惊地看着秋景秀手里拽着的那截袖子,表情从愤怒变成钦佩,最后变成看将死之人的同情。
秋君药:“.......”
引鸳:“.......”
看着齐齐裂开的袖口,秋君药太阳穴一突,额头暴起青筋,看着呆滞的秋景秀,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
“秋、景、秀!”
“嗷——呜!”

第20章 谁更受宠
其实对于秋君药来说,当他一开始知道自己要养四个小孩时,他并没有那么抵触。
因为养一个是养,养两个也是养,不论有几个孩子,秋君药都心态良好——
才怪!!!
看着被扯破的衣袖,秋君药只觉心脏病都要犯了,脸色阴沉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引鸳站在秋君药身边,手里捧着来福递过来的衣服,忍着笑劝道:
“陛下,您别生气了。”
引鸳和来福联手脱下秋君药被扯坏的衣服,来福跪在地上给秋君药整理腰带,引鸳给秋君药披上新的衣服:
“小孩子嘛,皮一些是正常的。”
“皮一些正常,力气这么大就不正常了。”秋君药简直匪夷所思:
“他不过才五岁,居然就能把我的衣袖扯坏?!”
这不是狼崽,这是狼王吧??
“邱太医不是说了吗,我们景秀和旁的孩子不一样。”
引鸳将秋君药的长发都弄到背后,给秋君药整理衣服上的褶子:
“陛下别生气,慢慢教,孩子总能成材的。”
“但愿吧。”被美人温言细语地劝没了火气,秋君药看引鸳一眼:
“景月和景秀呢?”
“在外面跪着呢。”引鸳扬起脸,笑着看秋君药:
“许是知道陛下生气了,大气都不敢出,就在厅外跪着。”
“去看看。”秋君药拉着引鸳的手往外走,太监们忙拉开水晶珠帘,秋君药定睛一看,果然见秋景月和秋景秀两兄弟正垂头丧气地跪在地上,一见他就齐刷刷地抬起头,两个人之间仿佛隔着楚河汉界,但动作频率却出乎意料的一致,张嘴喊道:
“父皇!”
“唔!”
“别喊,担不起你们这声父皇。”
秋君药在两人面前坐下来,不咸不淡地拿起一杯茶,饮了起来,一副不想理他们的模样。
见秋君药生气了,秋景月和秋景秀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随即又互相推搡起来,你推我一下,我碰你一下,彼此都在怪罪对方,像是小学鸡互啄。
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的秋君药:“........”
心脏病×2。
引鸳陪坐一旁,见状赶紧给两兄弟使眼色。
秋景月年长,最先get到引鸳的意思,感激地看了引鸳一眼,紧接着膝行几步,想去拉秋君药的袖子,却被秋君药手疾眼快地撤了回来,尴尬地直挠脸,
“对不起父皇,月儿错了。”
“错哪了?”秋君药问。
“不该和弟弟一般见识。”秋景月认错都阴阳怪气的,反正狗嘴里吐不出好话:
“月儿比弟弟年长,该懂事一些,不应该给父皇添麻烦。”
秋君药:“.......”
好家伙,82年的龙井都没你茶香四溢。
秋君药糟心地看了一眼绿茶小狗,又转过头去看秋景秀,正想说些什么,只见不远处的秋景秀膝行几步,手里抓着一根藤条,颤颤巍巍地举高双手,递到秋君药面前。
秋景月:“.........”
遇到对手了,居然用苦肉计!
不过秋景月并不觉得苦肉计对自己冷血无情的父皇来说会有用,毕竟他每次惹秋君药生气,头上都会挨点东西,区区藤条,简直不够秋君药发挥的。
如秋景月所想,秋君药果然没接秋景秀的藤条,而是丢到了一边,然后抓起了桌上的茶盏——
来了来了,又到了自家父皇生气时随时随地抓起身边的东西砸人头的保留项目!
秋景秀心里暗爽,正想看看秋景秀是怎么挨揍的,然而下一秒,令他大跌眼镜的事情就出现了——
秋君药不仅没有用茶盏砸人,还把秋景秀从地上抱起来,给他喂水:
“跪了那么久,渴了吗?”
就着秋君药的手,秋景秀咕咚咕咚喝完了一杯茶,然后抱着秋君药的脖颈不撒,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别撒娇,”秋君药笑:“小兔崽子。”
秋景月:“.......”
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骗人的吧?!他的父皇什么时候会露出这样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表情?!
作为挨揍专业户的秋景月看着面前“父慈子孝”的一幕,酸的几乎要变形,他悲伤地发现,面前这个连话都说不明白的低等宫女所生的孩子,好像确实比他要受宠。
不仅能被父皇抱,还能被父皇喂水。
他从出生起,父皇都没抱过他!更没给他喂过水!
一想到这个,秋景月跪在地上,这次是委屈的真想掉眼泪了。
“......你怎么了?”秋君药抱着秋景秀,诧异地看着欲哭不哭的秋景月:
“景秀真把你咬疼了?”
说完,秋君药低下头,掐着秋景秀的下巴让其张开嘴,秋景秀配合地呲了呲牙,露出一排尖利的牙齿,摸上去还带点疼。
秋君药:“.......”
他有点同情秋景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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