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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攻专治反派BOSS受(鹿野修哉)


整理箱里的资料被撕成碎片,像一层厚厚的雪。
林西连连道歉,林西的对象也和于洲道歉,剩下的两个室友变成乐子人在一旁吃瓜看热闹。
复习资料战损率接近100%,但是身为学霸,所有的知识都已经刻在了于洲的脑子里。
在室友们满怀担忧的目光下,于洲淡定的走进了考场。
为了以防万一他一共带了5支笔,还提前检查好,确认出墨顺畅才带进考场。
考试开始,2支中性笔没了笔珠一直在漏墨,2支中性笔笔珠还在但是不出水,仅存的一只中性笔出水断断续续,于洲只能写一会甩一下,再写一会再甩一下。
写完试卷,于洲的胳膊都快麻了。
胳膊麻,人也麻,室友也麻,简直是麻中麻中麻。
下午还有一场考试,于洲这次去文具店买了两盒笔。
两盒笔,一盒10支笔,两盒20支,他就不信还找不出一支好的。
在监考老师震撼的目光下,他拿着两盒笔进了考场,中途换了19根笔,神情坚毅地写完了试卷。
考试一共持续三天,状况百出地考完试之后,于洲躺在床上思考人生,脸上带着看淡世俗的超脱。
室友们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站在他床下围观,于洲歪头看了一眼,调整了一下手腕上的朱砂手串。
林西一脸感慨的看着他:“总算考完试了,不容易啊。”
李新啧啧称奇:“你可能要出名了,买了两盒笔,勉强找出一支好的,这概率无敌了,监考老师都看傻了。”
董平倒吸冷气:“洲啊,怎么能这样呢,虽说人要相信科学,但有时候也要相信一些不科学的东西,你这情况啊,要不找人看看吧。”
找谁看啊,于洲一大家子都是顶级天师,要是能看早就看好了,何必喝口凉水都塞牙。
于洲捏了捏山根,叹了口气。
考完试就可以回家了,回到他从小长大的苍雪山游山玩水,这是唯一能令于洲感到一丝慰藉的事情。
正看着天花板发呆,思考回家之后去哪里玩,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接通电话,里面传来了他爹的声音:“洲洲啊,最近苍雪山不太平,你别回家了,我又给你的卡里打了200万,不够的话再跟我说。”
电话那头风声很大,还有奇怪的尖啸声,隐约能听见几声桀桀怪笑,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我先去捉鬼,不和你聊了哈!”
于洲正要说话,电话突然被挂断,他微微张了张嘴巴,看着手机发呆。
现在连家都回不了了。
没错,他就是这样一个平平无奇,霉运缠身的十八岁男大学生。

于洲家里是做天师生意的,苍雪山一派从古代到现在已经传承了1000多年。
这是一个崇尚科学的年代,人们享受着科技给生活带来的便捷,每天行走在钢铁丛林之中,在快节奏的都市生活中卷生卷死,渐渐的,古老的天师传承被人遗忘,已经成为了话本上的传说。
到了于洲这一代,大名鼎鼎的苍雪山一派已经没落了,只有很少一部分现代人知道苍雪山的名号。
前些年于洲他爹靠易学测算出这几年走土运,于是投资了房地产,成功赶上了时代的风口,摇身一变成为亿万富翁。
于洲名下有20多套房产,这都是他爹给他打下的江山。
虽然霉运缠身,但很富有。
和室友们吃完这学期的最后一顿饭,于洲拎着行李箱回到了京州的别墅。
于洲体质清奇,选住宅的时候他爹操了不少心,这个别墅区风水极佳,依山傍水草木旺盛,是一个藏风聚气的好地方。
别墅虽然好,住着他一个人也难免寂寞,,于洲把行李箱放在玄关,穿着拖鞋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花花草草发呆。
沙发上贴着一个转运符,墙上也贴着一个转运符,电视柜上也贴着一个转运符,就连冰箱上也贴着转运。
这转运符一张一张的贴上去,于洲该倒霉还是倒霉,仍旧是喝喝凉水都塞牙的清奇体质。
鉴于他这个清奇体质,于洲他爹没敢让于洲继承他的衣钵。
他的原话是:“这小子点儿这么背,万一出去捉鬼就遇到个大的怎么办?”
现在的天师说话都很含蓄,有不少内行人才懂的专业术语,那种穷凶极恶的厉鬼被称作大鬼,像于洲这样体格健硕身高腿长的男大学生,大鬼一口一个。
虽然于洲很想学天师的术法,但在于洲他爹的干涉下他只学了点皮毛,只是个半吊子。
躺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手机又响了,是二师兄给他打来的微信视频。
于洲接通视频端坐在沙发上,手机屏幕里出现了二师兄的脸:“小洲,我来京州接业务了,你在哪儿呢?”
于洲说道:“二师兄,我在京州啊。”
二师兄的嗓门挺大:“我当然知道你在京州啊,你在京州的哪个房子里啊?”
于洲说道:“我在雪顶寒翠。”
二师兄坐在车里,“那行,我一会儿就去找你,你吃点啥啊?”
于洲他爹情路坎坷,42岁才和有缘人修成正果,生下于洲。
于洲他爹一共收了5个徒弟,有些徒弟的年纪比于洲的爹还大,天师一脉都在苍雪山修行,大家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深厚。
二师兄和于洲他爹的岁数一样,今年也42岁,是个慈眉善目的胖子,和于洲感情特别好,把于洲当成他的半个亲儿子。
于洲很喜欢二师兄,嗓门大,人豪爽,还经常偷偷交他点天师的法术,于洲那点半吊子的功夫全都是跟二师兄学的。
两个小时之后,二兄带着一大兜吃的来到了于洲的住处。
烤鸭啤酒齐上阵,还有一堆冰淇淋。
于洲吃着烤鸭,二师兄喝着啤酒,絮絮叨叨的说着山门里的事情。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于洲的五师兄。
五师兄比于洲大10岁,今年正好28,是于洲他爹最得意的小弟子,也是5个弟子中最出色的一个,名字叫郑池。
二师兄又喝了一口啤酒,皱着眉头说道:“其实吧,我不太喜欢老五,你五师兄心眼贼多,忒能算计,还总捣鼓一些旁门左道。”
“上个月,柳城的秦家出了点事,我跟你讲啊,那事儿特棘手,也不知道老五怎么解决的。”
于洲把烤鸭卷成小饼,抬头问了一句:“有多棘手啊?”
“秦家老爷子不知道从哪弄了一块血玉,当做宝贝似的戴在身上,你知道血玉吧,那是含在死人嘴里的玉,尤其是玉身沁了血的,那玩意儿更是大凶之物啊。”
“好家伙,那墓里有个大鬼附在玉上面,秦家找了好几个天师都铩羽而归,老五正好路过秦家,也不知道怎么掺和了进去,然后这件事就莫名其妙的解决了,问他怎么解决的,他也支支吾吾不肯说。”
于洲喝了一口啤酒:“他不说就不说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二师兄点点头:“你说的也对,但我就是觉得不对劲儿,我也不是故意针对他,也不是既贤妒能,我就是怎么看他都觉得不顺眼。”
“但你爹喜欢他呀,都快把他当成亲儿子了,前一阵我听他朝你爹要房子。”
于洲抬了抬眼皮:“哦?”
五师兄家境普通,小时候父母带他来苍雪山旅游,机缘巧合之下遇见了于洲的父亲,于洲的父亲觉得他灵性不错,就收了徒弟。
于洲说话慢悠悠的:“五师兄本事那么厉害,应该也不缺钱吧。”
二师兄冷哼一声:“人心不足蛇吞象,他要是要个普通房子也就罢了,他要的那房子是你爹给你选的别墅,那地方的风水可贵气了,是留着给你娶媳妇用的!”
二师兄骂了一声:“好大的脸!”
于洲皱了皱眉,也觉得五师兄没有边界感。
二兄越说越生气,拍着桌子骂道:“我操了去了,我哪能听他说这屁话,立马就骂了回去,说他不要脸,本事学的不怎么样,就会盯着别人的东西。”
于洲说道:“二师兄,你别生气了,吃片烤鸭解解气。”
他把包好的烤鸭卷递给二师兄,方才还金刚怒目的二师兄立刻变得慈眉善目,接过烤鸭卷欣慰地吃掉了。
二师兄吃掉烤鸭卷又开始大口喝酒,喝光两瓶啤酒还要喝第三瓶,于洲拦住了他的手。
二师兄心宽体胖,就是血脂有点不太正常,吃起东西不知道节制。
“二师兄,别喝了。”
二兄拍拍脑袋:“你说的对,我这一喝起酒来什么都忘了,对啦,你考试考的怎么样啊。”
又到了国际惯例的时候了,于洲苦笑一声,把考试时的遭遇一件一件的说给他听。
听到于洲买了两盒笔,只勉强找出一只能用的,就连二师兄都感叹于洲点背。
“这不对劲儿啊,你出生的时候,你爹说你命格旺盛,是特别好特别贵的命格。”
二兄挠挠脑袋:“师父怕你是个婴儿,压不住这么贵重的命格,剪了你的一缕胎毛封印在朱砂里,把你的气运给封住了。”
二师兄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于洲:“就算把命格封印了,也不至于这样倒霉吧,还是说要等待触底反弹的一天?”
能不能触底反弹于洲不知道,这朱砂手串他戴了18年,有时候嫌累赘也不戴,但无论带与不带,他都是一样倒霉。
他也不想求什么旺盛的命格,只希望当一个平平淡淡的普通人,至少考试的时候中性笔能顺利出水。
酒足饭饱一顿闲聊,话题又扯到了五师兄身上,二师兄又开始骂骂咧咧:“老五现在住在你的房间里,说他的房间采光不好,你上大学不常回家,就把你的屋子给占了。”
于洲在苍雪山的屋子是最好的一间,站在窗边可以看到群山万壑,而且采光极好,地方也宽敞。
纵使于洲脾气好,听到这里也有点生气了。
他爹和五师兄确实亲密,五师兄从小就跟着他走南闯北,于洲在他身边的时间还没有五师兄的一半。
如果说二师兄把于洲当做半个儿子,那五师兄就是于洲父亲的半个儿子。
于洲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可他作为房屋的主人,五师兄如果想住进去的话,好歹也要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吧。
18岁的男大学生于洲,再一次觉得五师兄这个人很没边界感。
年轻大学生情绪来得快忘得也快,这点不愉快很快就消散了。
大中午吃完饭很容易犯困,收拾完桌子之后于洲回到卧室睡午觉。
窗帘拉了一半,明亮的卧室变得昏暗下来,墙角旁的空气循环扇在安静地旋转着。
半梦半醒间,于洲又做了那个梦。
庭院中的落叶被一阵风卷起,吹到长满青苔的石阶上,屋内的烛光明明灭灭,朱红纱幔轻轻摇曳着,大红色的喜服散落一地。
身下的人居然是个男子,指尖凉凉的,指腹上带着一层薄薄的汗,像夜晚里凝结出的露水,轻轻抚摸着他的眉眼,动作之间极尽柔情,温柔小意地迎合着他。
真是奇怪啊,新娘子怎么会是个男子呢?
这一惊吓,诡异又旖旎的梦境一下子散掉了。
于洲睁开眼,身上冷汗涔涔,小腹处却有股火似的,烧得他口干舌燥。
他拿起纸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正要揉揉太阳穴让自己清醒一下,客厅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似乎什么东西被人摔碎了。
于洲愣了愣,立刻走出卧室来到客厅。
客厅里摆满了酒瓶,二师兄坐在一堆酒瓶中间,正往嘴里灌着茅台酒。
这么喝酒,不要命了!
于洲急忙跑上前拽二师兄手里的酒瓶。
没想到一向慈眉善目的二师兄此刻目露凶光,一双眼睛里布满了吓人的红血丝,神情更是分外狰狞,怒吼道:“给我!给我!给我!”
他的声音尖利而怪异,和往常中气十足的浑厚声音一点都不一样,把于洲吓了一跳。
地上散落的空酒瓶有20多个,有好几瓶是高浓度的白酒,这么喝酒是真能喝死人的!
于洲心头重重一跳。
他一咬牙,手上一使劲,生生把二师兄手里的酒瓶给拽了下来。
二师兄眉眼狰狞,眼珠赤红,脖子上暴起青筋,捡起地上的一个空酒瓶就朝着于洲轮了过来,嘴里又发出一阵尖利刺耳的怪异笑声。
遭了,怕是鬼上身了!

万万没想到,二师兄竟然也有鬼上身的一天。
二师兄面目狰狞,轮着沙包大的拳头对于洲拳打脚踢,于洲费了好大力气才治住他。
他只和二师兄学过一招半式,没那个驱鬼的本领,思来想去只好狠下心,卯足了劲儿一掌劈下,把陷入疯魔状态的二师兄打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二师兄浑身抽搐,嘴里发出几声桀桀怪叫吼,忽然开始口吐白沫。
于洲被吓得一激灵,立刻拿起手机拨打120。
可怜的二师兄灌下去那么多白酒,这个样子怕是酒精中毒了。
趁着等救护车的时候,于洲又给他的父亲打电话。
他爹于博文大为震惊。
“什么!你二师兄也有鬼上身的一天?这一身本事都学哪里去了!”
于洲着急了:“爸,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么,你赶紧让人过来一趟。”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某种意义上,天师也算是一种高危职业。
于博文说道:“那你等着,我让你大师兄去一趟,你大师兄正好也在京州办事。”
于洲去收费处缴费,一边等着医生的结果。
万幸的是,二师兄没有酒精中毒,他是喝高度白酒喝出了胃出血,出血情况不是很严重,于洲总算放下了心。
他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在医院的长廊里踱步,思衬着是不是自己的霉运导致二师兄被鬼上身。
在病房里守了一下午,大师兄十万火急的赶来了。
大师兄一身道士打扮,国字脸上贴着一小撮白色山羊胡须,手里还拿着个拂尘,所过之处回头率100%,就连于洲看到他这身打扮也惊呆了。
“大师兄,你什么时候修道了?”
大师兄擦着头上的汗,甩了甩手里的拂尘:“害,职业需要,职业需要。”
他进病房里打量着昏迷不醒的二师兄,绕着二师兄的病床转了一圈。
大师兄很快就得出了结论:“是个酒鬼,也不知道怎么上你二师兄的身了。”
想起二师兄刚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与他待了不到一个上午就被鬼上身,于洲顿时满脸愧色:“都是我不好。”
大师兄拍拍他的肩膀:“小洲啊,这跟你没关系,你别多想,干我们这行的跟这些打交道,多多少少要受点影响。”
“你只是运气不好,平时倒霉了一点,还不至于让你二师兄被鬼上身,你可别胡思乱想了啊。”
大师兄的安慰多多少少让于洲心里好受了一点。
他叹了口气,坐在二师兄旁边,抬头问大师兄:“那要怎么办。”
大师兄说道:“你别急,我贴个符就好了,驱鬼,我是专业的!”
大师兄从衣襟里掏出一张驱鬼符贴在二师兄的额头上,于洲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他没开天眼,天师能看到的东西他都看不见,大师兄天生阴阳眼,天赋特别厉害,是非常有名的天师。
就算是天师,大家的侧重面也多多少少有些不同,二师兄特别擅长风水奇术,在寻龙点穴方面是不可多得的好手,驱鬼的本事和大师兄比起来就差了那么一点。
坐在二师兄旁边的大师兄又从衣襟里拿出一张符纸。
于洲问道:“大师兄,这是什么符?”
大师兄:“这是提神醒脑的符咒,给附在你二师兄身上的那个酒鬼用的,那鬼喝了个铭酊大醉,不好问话。”
说完之后大师兄拿出打火机,对于洲说道:“你这小家伙体质清奇,还是不要沾染这些东西为好,你去门外站着吧,等我问完话你再进来。”
于洲:“需要多久?”
“20分钟左右吧。”
于洲走出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大师兄和二师兄两个人,大师兄点燃了符纸,符纸燃尽后,大师兄开始问话了。
“拜天跪地,阴阳通晓,鬼神开目,耳听八方!”
一刻钟后。
大师兄问完了话。
一向见惯了大场面的他,此刻的神色却十分凝重。
他又点燃了一张符,念动咒语后将附在二师兄身上的醉鬼请走。
附身的酒鬼一走,躺在床上的二师兄眼睫毛动了动,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于洲在外面数着时间,20分钟一到,他敲了敲门,病房里传来大师兄的声音:“小洲,你进来吧。”
于洲推门进来,二兄和大师兄坐在病床上齐齐看着他,脸色都很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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