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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受觉醒了(二月竹)


沙发上,林风致还是呆呆坐着,衣服被撩开了一角,茫然望着眼前的兵荒马乱。
他眼皮不停往下耷拉,然后他蜷缩着睡着了。
再次醒来,林风致在车上。
他爬起来,迷糊半天,才发现旁边一言不发的陆牧驰。
“陆牧驰?”林风致很懵,“这哪儿啊?”他敲着头,“我头好疼。”
陆牧驰又是生气又是心疼,板着的脸,又瞬间认输。
他转身揉着林风致微乱的黑发,“没酒量还敢点烈啤,明天还有你难受的。”
林风致眨巴着眼,“什么叫烈啤?”
“……”陆牧驰一时无言,男人亲吻林风致的画面又涌上来,突然有点烦,“什么都不懂,你乱跑什么酒吧。你刚差点……”
林风致瞪着眼睛,陆牧驰说不下去了,收回手说:“我送你回家。”
林风致点点头,突然他紧张地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我围巾呢?”
陆牧驰取过叠好的围巾,“怕你热取了。”
“不是这条。”林风致特别着急,“是一条红色毛线围巾,我自己编的!”他马上看向司机,“回酒吧,可能落酒吧了!”
陆牧驰狐疑问:“你编围巾给谁?”
林风致心脏漏跳一拍,喜欢陆凛,是他的秘密。
他眼神躲闪,含糊着说:“就、就我喜欢的人啊。”
陆牧驰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次日,晏鹤清难得睡了个懒觉,起来做了顿午饭,吃完又打扫了卫生,换上厚衣服出门了。
他要买花瓶。
附近就有花鸟市场,晏鹤清进去逛了一圈,拎着一个透明玻璃花瓶和几盆多肉出来。
他没有马上回家,逛一下午到饭点了,他在花鸟市场门口吃了碗牛肉面。
吃完牛肉面,天色黑尽了,还飘着小雪,晏鹤清拎着东西慢慢往家走。
快到单元楼,晏鹤清瞥见了一辆熟悉的车,陆牧驰的车。
得知林风致有喜欢的人,来找他发疯了。
原文的这一夜,晏鹤清差点被折腾死。
晏鹤清转身去了门卫室。
门卫特别喜欢这个有礼貌的少年,笑眯眯的接过东西,“放心,有我保管,保准不会磕坏!”
见晏鹤清要出小区,门卫问,“明天来拿还是?”
晏鹤清笑笑,“明早,麻烦您了。”
走出小区,晏鹤清打车去了酒吧。
工作日的酒吧一样热闹,冯知闲那桌人很多,他却魂不守舍,频频看向吧台。
他旁边坐着一个年轻男生,语气酸溜,“冯哥你看出花都没用,今天周二,晏鹤清不上班。”
冯知闲没理他,抓过桌上的烟盒抽出支烟,刚要点上,一道熟悉身影走进酒吧。
冯知闲当即丢了烟,起身快步过去。
年轻男生跟着冯知闲的方向看去,瞬间错愕。
靠!晏鹤清还真来了!
“小晏你怎么来了?”冯知闲眼里含笑。
晏鹤清淡淡说:“来拿东西。”他进了员工工作间。
冯知闲还是没离开,倚在吧台边等着。
几分钟左右,晏鹤清出来了,没换工作服,冯知闲问,“这就走了?”
晏鹤清没和他说话的意思,就要绕过他离开。
冯知闲突然冒出一句,“我没喝酒。”
晏鹤清停住,冯知闲从口袋里勾出车钥匙,笑得暧昧,“今天可以送你了?”
事情是可以计算准确的,有的人也是,尤其是欲望过多的人。
晏鹤清淡淡扫过冯知闲,片刻点头,“好。”
一路上冯知闲都在打听晏鹤清的信息,晏鹤清回了一些无关紧要的。
开进小区,冯知闲打量着老旧的楼房,又有了主意。
刚他问了,晏鹤清没房子,是在租房。
“小晏,我朋友在市中心有套房,他出国了住不上,正出租呢,新装修的大平层,能看到江,环境交通也都不错,要你感兴趣。”他暗示,“我帮你说一声,他房租都不收。”
“谢谢,我住这儿挺好。”晏鹤清看向前方。“前面那栋楼,有一个旧衣回收箱那里。”
冯知闲减缓了车速,缓缓停住,他期待看向晏鹤清,期待晏鹤清邀请他上楼喝点什么。
晏鹤清解开安全带,“谢谢。”打开就走了。
冯知闲一愣,就这样?他紧忙跟着下车,“小晏!”
晏鹤清回头,语气平淡,“我家狭小不方便请客,小区门口有家咖啡不错,你要喝吗?我请。”
冯知闲噎住了,有种被抓到心思的窘迫。
不过他很快笑了下,“小晏,你是不是觉着,我喜欢你就是为了那事?”
晏鹤清没出声。
冯知闲想掏烟,看了眼晏鹤清,又放弃了,“今天还真不是,我是真喜欢你。”
冯知闲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他是有些龌蹉想法,但还真没想过对晏鹤清用强。
他提出上楼,还真是单纯想看看晏鹤清生活的地方。
冯知闲挠头,“时间太晚不喝了,这一杯先记着,晚安。”
冯知闲转身上车走了。
与此同时,楼上的感应灯暗了,陆牧驰关掉通话记录,拨了晏鹤清的电话100+次。
晏鹤清一次没接。
晏鹤清上楼,无视门前那一堆烟头,他掏出钥匙,平静插进锁孔。
门刚打开,身后有人影袭来。
陆牧驰抓住晏鹤清的肩膀,直接扯着他进屋摔上门,捏住晏鹤清脖子,抵着他压到到门板上。
没开灯,只那方小小的窗户透进来些许的光。
陆牧驰的脸隐在黑暗里,有男人送晏鹤清回来,他抑制不住的生气,手下用力卡着晏鹤清脖子,“你让那个男人睡了?”
脖子被卡住,晏鹤清呼吸有些困难,但他只是冷冷地看着陆牧驰,发音不太清晰,却却无比坚定,“停住你的侮辱,我是人,不是一件东西。”
陆牧驰愣住,不过很短暂,他冷笑几声。“我忍你很久了。晏鹤清,认清你的身份,你是我的东西。”
“我最讨厌别人碰我东西。”
手下越发用劲。
晏鹤清呼吸急促起来,他缺氧得厉害,无法说话。
见晏鹤清脸皱得快拧在一起,陆牧驰稍稍松开手,目光复杂望着他大口呼吸。
不过几天,少年又漂亮了,脸上开始有肉了,皮肤在黑暗里,也能看出丝滑,根根分明的长睫,跟两把小刷子一样。
陆牧驰心下一动,拇指摸索着晏鹤清脖子的皮肤,很凉,不像林风致那样细腻温热。
陆牧驰有点着魔这样的触感。
晏鹤清无比反感他的触碰,抬手推他,陆牧驰轻松接住了晏鹤清的手。
他深深望着晏鹤清,比起林风致有喜欢的人,刚才有男人送晏鹤清回家,他竟感觉现在更不爽。
“晏鹤清,我今晚就要上你。”
陆牧驰暗哑着嗓子,一只手伸到晏鹤清胸前,要解晏鹤清的外套。
“谁都阻止不了!”
昏暗光影里,浅褐色的眸底,是深邃不见底的深渊。
在陆牧驰摸上牛角扣,要挑开那一霎,薄凉的两片嘴唇,吐出了三个字。
“林风致。”
晏鹤清语气寡淡。“我找到了,我的亲弟弟。”

陆牧驰瞠目结舌,嘴唇动了好几次,发不出一个音节。
陆牧驰的表现,和晏鹤清猜测的差不多,原文里,陆牧驰囚禁他一年,就是杜绝他和林风致相认。
晏鹤清伸手,食指指头点住陆牧驰的右肩,轻轻一推,陆牧驰后退了几步。
随后,晏鹤清打开灯。
突如其来的光明,陆牧驰下意识闭了下眼,待睁开,就见晏鹤清看着他。
“你听过这个名字吗?”晏鹤清一字一句。“他好像读T大。”
“我明天去找他。”
晏鹤清的每一个字,都炸得陆牧驰脑内嗡嗡作响,他脸色发白,一个字都无法反驳。
陆牧驰第一反应就是逃,他从未有过的狼狈,推开晏鹤清,开门落荒而逃。
仓皇的脚步声叫醒了感应灯,一层接一层亮起,又一层接一层暗淡。
晏鹤清又拿出扫把簸箕,仔仔细细扫干净门口。
然后平静关门。
将烟头倒进垃圾桶,他脱掉外套走进卫生间。
狭小镜子里,他脖子上有两道新鲜的淤痕。
打开水龙头,热水从厨房过来要一段时间,现在还冰凉刺骨,晏鹤清却不在意,他低头,接了一捧水,反复擦着脖子。
水渐渐热了,晏鹤清扯下毛巾,擦干脸和脖子,关掉水龙头,再次抬头。
镜子被热气蒸腾得模糊不清,看不清他的脸。
晏鹤清伸出食指,在雾面上,轻轻划了一个钩。
计划,成功。
陆牧驰一路飞驰,到了一条无人街道,他猛地刹车,停在路中央。
他现在冷静了不少,但并没有任何用,晏鹤清找到林风致,这是他从未想过的事情。
早在发现晏鹤清和林风致关系的当天,他就和孤儿院打过招呼,无论是谁,都不让查阅当年的领养记录。
难道是无意碰上,晏鹤清认出了林风致?
他们五官,确实相似。
明天——
陆牧驰难看地皱眉,明天晏鹤清就要去找林风致了。
他们一旦相认,他……
陆牧驰重重砸了方向盘。
他暂时不方便再见晏鹤清了!
陆牧驰生出一股自己都不理解的懊恼。
做完家务,晏鹤清惯例提前学习生物系课程。
到11点,他喝了一杯热牛奶,上床睡觉。
晏鹤清的睡眠一直不太好,以前在晏家,晏峰晚上经常尿床,现在也还是这样,他经常会被喊起来换床单,洗床单。
晏鹤清还小的时候,他都不敢睡着。
有一次他睡太沉,晏峰半夜哭了没听见,他被晏胜炳从被子里拖出来,狠狠打了一顿。
“你耳朵是摆设?弟弟哭了都听不见!别要算了!”晏胜炳巴掌全甩向晏鹤清的耳朵。
嗡嗡嗡的,还有点黏腻,晏鹤清什么也听不清。
那次过后,晏鹤清的耳朵有一个月都是模糊的,听不清声音。
听力丧失的恐惧,导致晏鹤清那段时间不敢睡觉,眼睛时常挂着两大个青紫的黑眼圈。
搬出来后,晏鹤清的睡眠质量逐渐改善,虽然偶有失眠,大多数时间还是能一觉睡到天亮。
这一晚,晏鹤清睡得特别好,睁开眼,窗外透进来点点阳光,竟是出了太阳。
这还是入冬以来的第一次。
晏鹤清起床,先去称了体重,109。这段时间养了点肉,长了7斤。
依旧偏瘦得厉害。
早餐煮了一大碗面条,晏鹤清特地加了两个荷包蛋。
强迫自己吃完,晏鹤清打包好垃圾,提着下楼。
将垃圾丢进垃圾桶,晏鹤清散步着去了门卫室取花瓶和多肉。
谢过门卫,晏鹤清提着东西回家,将醒好的腊梅移进花瓶,摆在茶几上。
几盆多肉摆在厨房小窗台上,这样做饭能看到几抹绿色。
做完这些,又是学习时间。
看到十二点快一点,他进厨房做了顿简单的一荤一素。
吃过午饭,收拾好厨房,晏鹤清两点准时出门。
林风致周三下午有三节课,5:10分下课。
T大摄影系有单独的一栋楼,晏鹤清没进去,安静等在教学楼进出口。
时不时有学生进出,晏鹤清身姿挺拔,气质出众,不时有学生侧目。
有一个抱着足球的男生跑来,瞥了晏鹤清两三次,试探着喊了一声,“风致?”
晏鹤清没反应,男生纳闷抓抓头,嘀咕着进了教学楼。
上到三楼,男生迎面撞见林风致,他激动上前,“风致!我刚碰到……”
林风致心不在焉,脸上也没有了往日的灿烂的笑容,他根本没注意到男生,直直越过他走了。
男生困惑停住,满脸不解,今天是怎么了?
先是碰到一个很像林风致的人,然后总是朝气活力的林风致又一副丢了几百万的丧气样……
男生上身穿了外套,下身还是球裤,风一吹冷得发颤,他甩甩头发不再想,抱着足球往教室跑。
林风致满脑子还是陆凛不记得他。
明明他去过陆家好几次……
那次陆爷爷的寿宴,他跑太急摔倒,陆凛还扶他了……
怎么会不记得他呢?
是他那时候15岁,现在张开变样了?还是——
陆凛有喜欢的人了?
想到陆凛可能喜欢别人,林风致郁闷到难受,路面有一些碎小石子,他抬脚重重踢飞了一颗。
“弟弟。”
忽然,一声干净清澈的男声,像是初冬落下的第一片雪,三分凉,七分温柔。
他的两个哥哥,声音没那么好听。
林风致走神片刻,继续往前走。
这一次,是他的名字。
“林风致。”
林风致脚步渐停,他疑惑回头,黑瞳瞬间张大。
离他几步的地方,那棵似开未开的梅花树下,站着一个朝着他微笑的少年。
一件经典款纯黑色大衣,围着一条暗红色色的毛线围巾,脸非常小,皮肤非常白,略长的碎刘海,也遮不住他那双漂亮灵气的狐狸眼。
林风致傻眼了。
这个人……好眼熟……
晏鹤清走向林风致,几步的距离,并不远,他停在林风致面前,比林风致高出了几公分。
这一次,他终于在林风致瞳孔里,看到了他。
晏鹤清唇角微扬,笑得眼睛微微弯起,然后伸手,“你好,我是你哥哥,晏鹤清。”
T大门口有一家甜点店。
晏鹤清给林风致点了一份草莓炸弹,一杯热可可。
“你小时候最喜欢草莓和巧克力。”晏鹤清推过草莓炸弹,挪到林风致的面前,“现在还喜欢吗?”
林风致心脏跳得飞快,天没全黑,店里的灯已经打开了。
橘色灯光落到对面的眉眼上,林风致想起来了。
为什么会眼熟,是因为和他的很像。只是瞳色略有不同,他是浅褐色,对面的人是更要浅一点的褐色。
还有……他脸比对方多点肉。
林风致低头,蛋糕上的草莓大而红,散发着奶油般的草莓味,热可可腾腾热气,也是阵阵香甜。
的确是他最喜欢的两样食物。
可怎么会呢……
林风致出声有些艰难。“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姓林,我有两个亲哥哥……”
晏鹤清给自己点了一份黑森林,银勺挖了一坨浓厚的巧克力奶油,他说话依旧不疾不徐,“林是你被领养后的姓氏。5岁前,你叫晏明松。”
林风致捏紧拳头,“我不信。”他鼻子发酸。“我是林家的孩子,我爸妈哥哥从没说过我是领养的孩子。”
他突然很生气,愤愤瞪着晏鹤清,“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请不要胡说!”
他此时有一种小孩的胡搅蛮缠,心里隐隐知道这有可能。
他以前还自己开过玩笑,问他父母,他和他们,以及两位哥哥长得都不像,他是不是他们捡回来的。
而眼前的人,和他很像很像,还有……他听到晏明松这个名字时,莫名的心悸。
种种迹象……
林风致拒绝再想,不,他不可能是别人,爸妈哥哥,每一个人都如此疼爱他,他们怎么会不是一家人,他只是林家的孩子!
晏鹤清眼里划过几分叹息,他放下勺子,竟是起身了,“冒昧打扰,是我唐突了,抱歉,你吃完东西再走吧,然后忘了我说的话,我不会再出现。”
晏鹤清真走了。
他衣角带起的风里,有淡淡的梅花香味,林风致双手颤抖着,他闭上眼。
他就是林家的孩子,不是什么晏明松,也只有两个哥哥,一个叫林风弦,一个叫林风逸,不是什么晏鹤清!
耳畔,是风铃声。
是甜点店大门的装饰,开关门都会发出悦耳的铃声。
晏鹤清,走了。
林风致心口跳得更厉害了,突突突的,像在打着机关枪。
他深深呼吸数次,到底还是睁开眼,起身追了出去。
天色接近全黑,两旁路灯都亮了,细细沫沫的小雪从空中落下,在光影里轻灵浮动。
晏鹤清慢慢走着,身后急促的脚步声追近,随后绕到了他面前。
林风致拦住他,从口袋掏出手机递过来,“留个联系方式吧。”

晏鹤清没先去驿站,回家拿上《细胞生物学》,以及钓鱼包和水桶。
又去小区门口便利店买了几个面包,几瓶矿泉水,还有两盒牛奶,顺便约了辆车,定位在驿站。
他前脚到驿站,车后脚也到了。
快递有三大箱,晏鹤清直接在驿站拆了。
司机见全是钓鱼装备,兴致勃勃开口,“你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晚上不出门玩,跑去冰钓还真是少见啊。”
晏鹤清礼貌颔首。
司机话匣子马上打开,“田山水库好啊,我以前常去,老板舍得放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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