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魔湖边的裂口边之时,吴邪的心忽的就平静了下来,不在纠结,不在愧对。
有些人的离去是我们无能为力的,对于潘子,吴邪有些私心的想,或许潘子更喜欢那样轰轰烈烈的落幕,而非苟延残喘,一人独自孤独老去,毕竟,他的三爷已经不在了。
那一天,吴邪整整坐了一天,太阳快下山时才返回,也是那一天,胖子觉得,吴邪的眼神淡然了许多。
回杭州的路上,解雨臣打了一个电话,在听到吴邪找回了小哥之时沉默了很久,而后淡淡的,略带点儿叹息的说道。
“吴邪,很多事我们无法改变,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但我们还有未来不是吗?凡事别再那么执着。”
吴邪靠在窗头,心里不断想着小花的话,未来?自己还有未来吗?未来又是什么样的呢?
不过,在转头的瞬间,吴邪还是轻松的笑了,只见小哥在一旁抱着胳膊静静的打瞌睡,而胖子则是在一边毫无形象的呼呼大睡,中间还伴随着一阵阵的鼾声。
真好,十年的追逐,总算换得了这两个人的平安,纵使失去再多也没有遗憾,未来……
吴邪轻轻的笑着转过头,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十万大山,未来,有他们,就是未来。
一回到杭州,小哥就被送进了医院来了个全/身大检查,事实证明,小哥的恢复能力还是挺快的,这么几天功夫,骨折都愈合的差不多了。于是乎,吴邪还是决定带小哥回去,而且小哥自己也不愿意呆在医院。
回到吴山居已经很晚了,安排好小哥和胖子之后,吴邪便出门了。小花这两天一直北京杭州两头跑,既要管理解家,又要帮吴邪维持吴家。
到小花住的宾/馆之时,两人正好在宾/馆门口撞上,满/身的疲惫和微皱的眉头无一不在说着小花这些天来的疲惫。
不过再次看到吴邪,小花还是十分高兴的,因为吴邪的身上终于多了一丝生气,不在像以前一样死气沉沉了。
吴邪坐在沙发上,看着清冷的宾/馆,顺手给小花倒了一杯水。
“怎么想起住宾/馆了?不是一直都住在我那儿的吗?”
小花斜倚着沙发,一身西装革履笔直熨贴,领口的扣子解/开着,一身西装硬是给他穿出了休闲的味道。
随手接过吴邪递来的水,小花微微抿唇道:
“这不是知道你带人回来了吗,给你挪地方。”
“小花”
吴邪微微皱眉,而后缓缓低下了头。
解雨臣叹了口气,身体微微向前,双手拄着膝盖十指交叉道。
“吴邪,你真的想好了?那是你将近十年苦心经营换来的,你真的就要这么放弃了?”
“小花,那是我欠你的。”
又是这句话,解雨臣眉头一皱,将水杯重重的放在了茶几上,水杯承受不了撞击,‘咔’的一声,四分五裂。
可是在座的两人都没有心思管它,解雨臣的脸黑的可以和锅底相媲美,吴邪垂下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一时之间,场面肃冷尴尬。
吴邪知道,小花是真的生气了,要说这些年,最理解他的还是小花,一次次的舍身相陪,一次次在他快要失去理智时将他唤醒,吴邪这辈子,欠的最多的就是小花了。
吴邪也知道自己自私,一切完成之后,就想把所有一切都交给小花,美其名曰是报答小花,其实更多的是厌倦了一切,让小花替他处理后事。
苦笑一声,吴邪缓缓抬起头直视着解雨臣道。
“小花,这些年我欠你的,吴家欠解家的实在太多了,而我能做的,就只有把吴家的产业交给你了。”
解雨臣抿了抿唇,唇角绷得更直了,小花这个人,平常看起来轻笑洒脱很好说话似的,可其实他是最不好说话的一个人,因为他把所有的好都只给了那么几个人。小花生起气来没有多大表现,只是嘴角绷直,面无表情,却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绕是吴邪这些年大风大浪见多了,都不由得后背一阵发凉,因为眼前的不是敌人,而是他的朋友,吴邪可以对敌人毫无人性,却无法对自己最重要的人发脾气。
“小花,消消气,再生气就不好看了,来,给发小笑一个。”
一秒回复嬉皮笑脸,吴邪硬着头皮调侃着小花,意料之中的看着小花的面部表情崩溃。
吴邪哈哈笑着站起身来,轻轻的在小花肩膀上捶了一下,而后一扬手道。
“小花,辛苦你了。”
说完转身刚欲走,身后一阵劲风袭来,吴邪便被狠狠地掷在了地上。
小花嘴角带着一丝邪/魅的笑,一拍袖子,十分慵懒的道。
“这,也是你欠我的。”
说完便转身进了浴/室,只留下吴邪一人苦笑不已。
回到吴山居时天已经亮了,顺手帮小哥和胖子买了早餐,吴邪便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屋了。
睡梦之中,隐隐约约听见胖子的大嗓门在叫着什么,吴邪皱皱眉头,转过身继续睡。
被子忽然被人一把揭开了,吴邪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胖子一把揪起了。
“靠,胖子,你他娘的大早上发什么疯?”
吴邪简直要冒青烟了,要不是来人是胖子,他绝对已经大白狗腿伺候了。
胖子的脸一下子在吴邪眼前放大,面色十分狰狞。
“天真,你他娘的耳朵聋了,都跟你说了半天了,小哥他娘的要走了。”
胖子的大嗓门还没落下,吴邪便已夺门而出,快的胖子只来得及说声我槽。
客厅里空无一人,吴邪心里一股无名火顿起,难道已经走了?就这样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吴邪下意识的就想向外追去,却在经过张起灵门口时停住了脚步,同时长长的松了口气。
张起灵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听到吴邪进来的声音头也不抬。
“小哥,怎么这么着急就要走呢?”
吴邪本来满腔的怒火,却在见到张起灵时自动消散,心里不由一阵苦笑:吴邪啊吴邪,你他娘的咋一碰见张起灵就怂了呢?
“我要去一个地方。”
张起灵还是那副淡漠的样子,头也不抬的回答着吴邪的问题,如此陌生的态度,让吴邪心里气恼的同时又苦涩不已。
这时胖子已经从后面进来了,听到小哥的话无奈的道。
“天真,你说小哥任性不,你那相册中不知哪来一张墨脱雪山的照片,小哥他老人家一看,立马觉得眼熟,不管胖爷我怎么说,就是要去墨脱走一趟。”
吴邪心里震荡不已,难道小哥的潜意识回归了?真快啊!自己还没有准备好一切啊,还想和他多相处一些时间呢,看来,梦真的该醒了。
吴邪心里苦涩,表面上却依旧装的若无其事的走到张起灵面前道。
“小哥,去墨脱也行,我和胖子陪你去,不过,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准备一点装备,毕竟那里不比江南,条件十分艰苦。”
其实这话说的牵强,张起灵曾经大江南北的四处奔波,什么艰苦的环境没经历过,可吴邪却已经想不到其他的理由来拖延了。
果然,吴邪话音刚落,张起灵就背起了背包,淡淡的说了一句不用,就迈步向外走去。
胖子一下子就急了,挡在张起灵面前丝毫不让,同时向吴邪喊到。
“小吴,你他娘的还磨蹭什么?还不快去收拾装备,小哥你等等,你要去墨脱这么重要的事我和天真怎么可以不陪你去呢?”
开玩笑,若是小哥再出了什么事,那吴邪不又得死一回啊,胖子在心里不断问候两人的祖宗,丫的胖爷就是上辈子欠他们的。
吴邪愣了一下,立即就反应过来了,而后连忙点头道。
“小哥你等等,我去收拾东西,还有,我还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等等我啊。”
说着便急忙窜到楼下去了,张起灵看着吴邪的背影,漠然的转身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目光再次转移到了手上的那张墨脱雪山的照片上。
吴邪站在一架木柜前面,心里失落之极却又无法可想,长叹一声,手指轻轻抚上一个隐蔽的凸起,‘咔哒’一声响起,就见木柜渐渐向一边移去,露出了柜后的暗格,暗格之中,一个黑色的檀木匣显出身形。
抱着檀木匣上楼,看着张起灵疑问的眼神,吴邪轻笑道。
“小哥,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把黑金古刀,黑瞎子从蛇沼回来时带回了它,现在,我把它完璧归赵。”
张起灵眸光一闪,而后伸手接过檀木匣一把打开,黑金古刀就那样静静的躺在匣中。
胖子靠了一声,指着黑金古刀道。
“吴邪,你这是干什么?我们这次又不是下斗,带它多累赘啊!”
吴邪心里苦笑,这恐怕是自己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这次分离,再会怕是无期了。
“胖子,这是小哥的东西,带上有备无患嘛。对了小哥,我刚刚已经让王盟定了去墨脱的火车票了,咱门明天就动身,行吗?”
张起灵手指轻轻摩擦着黑金古刀刀身,听到吴邪的话缓缓点头,而后一转身,又回屋去了,。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吴邪的脸色特别不好,本来长期劳累就让他的胃不堪重负,今天张起灵的事更让他心神恍惚以至食不知味。
慢慢的吃着饭,吴邪只觉得胃里不断的翻江倒海的拧痛,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胖子很快就发现了吴邪的不对劲,胖手一挥摸上吴邪的头问道。
“天真,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张起灵听到胖子的话,也抬起头疑问的看着吴邪,吴邪苦笑一声,刚想说自己没事,一阵绞痛传来,疼的他立马蜷缩在一起。
胖子这下真急了,连张起灵都站了起来,一把扶住了吴邪。
再看吴邪,胃部的绞痛越来越强,吴邪脸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直往下滚,脸色也已经从苍白变成了铁青,想告诉胖子和小哥自己没事,可惜嘴唇哆嗦着,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张起灵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一把抱起吴邪,丢给胖子一句去医院,就直直往楼下跑去了。
到了医院好一通检查,对着医生的抱怨,胖子在前面应付,张起灵则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声不吭。
安排好一切之后,胖子看着在床上吊水的吴邪只翻白眼。
“我说小天真,你这身体现在咋虚成这个样子了,动不动就是急性胃炎,你这要是不治治,没准比胖爷我走的还早呢。”
吴邪长叹一声,没心思理会胖子的胡言乱语,而是看着张起灵道。
“小哥,你看我这身体,真是抱歉啊,要不,咱门过几天再走?”
张起灵淡淡的抬起头看着吴邪不说话,就在吴邪快被看毛时,才移开了目光。
“不用,你好好休息,我自己去。”
“唉小哥……”
“行了天真。”
吴邪还没说完,胖子大手一挥道。
“天真,你丫也不看看自个儿那身子,我告诉你,这次你就好好歇着,胖爷我陪小哥走这一趟,啊~”
“胖子”
吴邪一皱眉就要起身,却被张起灵一把按住了肩膀。
“小哥,你就不能等几天吗?”
吴邪皱着眉头,满脸苦笑。
张起灵收回手,缓缓的摇了摇头。
“好好休息,这次,你别去。”
张起灵和胖子到达墨脱已经是三天之后了,这三天两人一路奔波,先是坐火车,然后是汽车,最后直接开始步行,直走的胖子叫苦连天,对着张起灵又发作不了。
两人在山脚下的小镇中补充了一些必需品便马不停蹄的上雪山了,面对小哥如此效率,胖子只有一句话:卧槽。
没有依靠任何向导,张起灵的辩识能力不是一般的强,仅凭着观察方向和和路人的指引便找到了雪山上的喇嘛庙。
喇嘛庙还是那么破旧,狭窄的木门几年前便是摇摇欲坠,却一直坚持到了现在,胖子和吴邪
还是五年前来墨脱的,那时候的喇嘛庙就已经是这副德行了,这么几年过去了,时光在喇嘛庙上好像停住了一样,看的胖子都不由一阵唏嘘。
杭州这边,本来应该在病床上接受治疗的吴邪此时却是在堂口忙个不停,早在胖子和张起灵上火车之后,就有人向吴邪通报了他们的行程,当时原本还在吊着水痛苦呻/吟的吴邪忽然就不药而愈了,连着吸了好几根烟,吴邪的眸子彻底恢复了淡然,而后一扔烟蒂道。
“走,回堂口。”
给吴邪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必须在解雨臣未察觉之前安排好一切,而后顺利脱身。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小花的警惕性何其高,于是为了不露声色,吴邪不得不装病,骗过了张起灵和胖子的同时也要骗过解雨臣。
没有时间了!
仅用了一天,吴邪便已安排好一切,其实也没有多少事,堂口的一切解雨臣都打理的井井有条,真要走了,才发现,原来在这世上,最舍不得的,不是功名利禄,而是那些对自己至关重要的人。
把王盟叫到身边,吴邪却开始有些踌躇,到底要不要让王盟来做这一切呢?可事到如今,能做这件事的人就只有王盟了。
“王盟”
吴邪看着手里的两封信,脑子里忽然就出现了胖子和小花知道真相后大发雷霆的样子,自己都被自己吓得惊了一下,呵,不知道小哥知道自己走后会是什么反应,不过,想起那个人万事波澜不惊的样子,心里就一阵苦笑:怕是依旧是那副睡不醒的模样,问都不问一声吧,毕竟现在的自己对他来说,就是一个路人。
这样也好,其实,吴邪有时挺羡慕张起灵的,可以忘记一切,忘记悲伤,也有一个永远追随着,活下去的目标。
张起灵也是吴邪活下去的目标,曾经的他仅仅为了那人的一个幻影,都可以不顾一切,沉溺幻境。
如今所做的一切,又何尝不是为了那个人,生死抉择,不外如是。
王盟傻傻的看着吴邪,不明白他找自己来究竟有什么事,怎么今天总是吞吞吐吐的。
“老板,你发什么呆啊,有什么事你就说啊。”
吴邪抬抬眼,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将手中的两封信举了起来。
“王盟,我要你帮我办一件事情,这件事十分重要,除你之外,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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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看着喇嘛庙中自己的塑像微微皱眉,那是他吗?他何时曾流过一滴泪?就算是那段悲惨的幼年时光,他都咬着牙硬挺过来了,何时曾掉过一滴眼泪,更别说是痛哭流涕了。
这塑像,应该只是一个和自己长的很像的人吧?可,如果这个人真是自己呢?自己又是为何而涕。
微微扬起头,张起灵略带疲惫的看着天空,此时天已尽黑,漫天的星光撒在天空中,在这更接近天的地方,天空更加辽阔,星辰更加明亮,仰望之下,让人愈加震撼,膜拜。
看着湛蓝的天幕,张起灵心中忽然一动。
“胖子,这座喇嘛庙是不是有一百二十七间房屋?”
张起灵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来过这儿,这里的一切都莫名的熟悉。
胖子也在一边发呆,听到张起灵的话皱眉想了想,吴邪曾经好像是这么说的,难道小哥恢复记忆了?
“是啊小哥,我曾经听吴邪说过,这里好像确实有一百二十七间房子,唉小哥,你是不是响起什么来了?”
张起灵皱皱眉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目光转向塑像,张起灵忽然转身就走,丝毫不理会胖子在后面大吼大叫,如今要想知道点什么,看来只有找大喇嘛了。
胖子被张起灵的举动吓了一跳,奈何任他千般呼喊,人小哥都爱理不理,无奈之下,胖子也只有屁颠屁颠的跟人家走了。
没办法,谁叫他临走前答应过吴邪要寸步不离张起灵呢!
昏暗的月光下,张起灵站在大喇嘛卧室门口微微低着头,在他后面是冷成狗的胖子,胖子一脸呆滞的吸吸鼻子,真不明白张起灵大晚上在发什么神经。
不消一刻钟,大喇嘛的卧室门开了,早先进去通报的小喇嘛关上门双手合十的走到张起灵面前恭敬的一揖,然后用生涩的汉语说道。
“施主见谅,师傅说他和施主未有一见之缘,施主所疑之事他也无法解答。”
张起灵皱皱眉头,也双手合十还了一揖,刚想转身离去,小喇嘛却又叫住了他,而后继续说道。
“师傅还让贫僧给施主带一句话,他说他虽然无法解答施主心中疑问,但有一个地方却能解开施主的迷惑。”
说着,小喇嘛用手一指远处的苍莽雪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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