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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李书锦)


“你可以说随便看看,一个五块。”
春生噢噢点头,跟着说了一遍。
婷婷拿起一个蝴蝶形状的木雕,刚想开口就听见旁边响起一个声音冷冷地说。
“这是我的。”
婷婷赶紧放下,视线飞快地扫过一眼桌上的木雕,拿起一个没那么显眼的云朵,但还是能听见有人说。
“这也是我的。”
这回不等婷婷放下木雕,春生扭头对魏庭之比了个“嘘”的手势,“庭之,你回书房工作吧,你在这里我练习不好。”
魏庭之听得一怔,漆黑的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难以置信,“……你在赶我走?”
这是一种魏庭之从未体会过的落差,好像他在春生心目中的地位突然就从“我只有你一个宝宝”一落千丈到“你回书房工作吧”,心头复杂难以言喻。
“我没有赶你走。”春生软声解释,“可是你在这里婷婷就不敢买东西了。”
“本来她也不能买,我也没有同意你卖。”
“我们是假装的,只是练习,她们不会真的买走的。”春生转开轮椅面向他。
魏庭之面无表情地走到他面前,任由春生拉住自己的手腕。
“庭之,你低一点。”
众人就眼睁睁看着魏庭之俯下身,被春生的手臂勾住脖颈,两片柔软的嘴唇轻轻碰到一起。
“我不会弄坏的,我等一下就还给你。”
魏庭之直勾勾看着春生的眼睛,总觉得还差点什么,心头因落差带来的失落感只被这个吻赶走一半,还剩下的一半让他想要更多,像被娇惯太久的孩子,受了一点委屈不能只用一颗糖就把他打发了。
他微微垂下眼,“就这样?”
春生一开始没明白他的意思,微微退开身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和眼神,随即像突然明白什么露出恍然大悟,手臂紧搂他的脖颈贴着他的脸颊使劲亲,从脸颊亲到鼻子嘴角,嘴巴贴到哪就亲到哪,一边亲还要一边说:“我庭之怎么那么好啊,一点都不小气,还香香的,真好看,太阳都好喜欢你,因为你白白的一点也不黑,你还是好宝宝……”
春生几乎用上毕生所学夸了个前言不搭后语,话虽然听着都是好话,但是连一块听就有种说不出的好笑。
婷婷和小珍她们拼命把头往下埋,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春生一点也不知道要害臊,甚至还没夸过瘾就被魏庭之捂住嘴巴。
“行了我借给你,练习完还给我。”
春生只得把剩下的话都吞回肚子里,眯着笑眼目送魏庭之和林羡离开,林羡临走前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这两人一走婷婷和小珍她们才敢围到春生的桌子旁,七嘴八舌地说。
“刚才我还以为魏先生要发火了。”
“我也以为,太吓人了,尤其是婷婷拿起一个他就说一句这是我的,我都替婷婷捏把汗了。”
“魏先生会支持春生吗?我怎么觉得挺悬的,他连这些木雕借我们练习都不愿意,将来春生要是拿出去卖了,他能答应?我总觉得他会找人假扮客人,然后把春生的木雕都买回来。”
“……不无可能啊。”
小珍一脸为难,“如果真是这样,那不就没意义了?”
她们如此支持春生就是支持他没有魏庭之也可以,哪怕对春生来说“没有魏庭之”的未来可能无限接近于零,但他对独立的思考甚至对事业的经营是需要魏庭之零参与的,如果魏庭之会强势介入其中,那春生为此付诸的一切努力都将失去所有意义。
春生隐约听懂了一些,但又不太明白,他看着摆了满满一桌的木雕,奇怪地问:“可是庭之已经有好多了,有好多了为什么还要买我的?”
“当然是因为他喜欢你啊!你是他心上人,心上人亲手做的东西,我觉得一般人可能都不太情愿被陌生人拿到,更不用说是魏先生这样的人了。”
春生让婷婷开头的那句话说得有些害羞,低头无措地挠挠后脑勺,“那,那我要庭之不要买。”
“他会听吗?”
“我不知道。”
小珍想了想,先帮忙拿了个主意,“这样吧,咱们先帮春生练习,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众人一想也只能先这样了。
她们在这摆桌练习,教春生怎么卖东西做生意,不一会儿就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参与进来。
虽然只是像扮家家酒一样,并不能真的五块钱买下魏庭之的东西,但能在工作时间摸鱼玩玩,大家都觉得很有趣,尤其是老佣人们还不会因此责骂她们。
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春生也收摊了,佣人们还挺舍不得,问春生明天还摆不摆,春生也说不好明天的事情,就让她们明天下午来这里看看。
他收好问魏庭之借的木雕,一个不少地还回书房,进去的时候魏庭之在接电话,他自己轻手轻脚地把东西放回原位,安静地待在一旁等。
魏庭之接完电话把手机随手放到桌上,问他,“为什么要练习?”
春生也没想过要瞒着他,就把事情一五一十说给他听,还不忘补充,“你不要买。”
魏庭之没答应,转而问:“一个五块?”
“如果太贵了我可以再便宜一点,三块钱也是可以的,小珍说我还可以买三送一。”
“一个三块,买三送一,你卖一天也不见得能挣回来一百块。”魏庭之淡淡道:“不如你刻完了卖给我,我一百块一个跟你买。”
春生没被他的一百一个砸昏头,很清醒自己不是为了挣很多钱,“我不想你买。”
“为什么?难道你还要规定我不准买?”
“不是规定,但是我想卖给不认识的人。”春生天然觉得这样才有意义,而不是魏庭之像哄他的一样高价跟他收,他知道他的木雕怎么也值不上一百块钱一个。
而且如果魏庭之都跟他买了,那他还怎么出去外面做生意呢?也不用和大家练习怎么做生意卖东西了。
魏庭之用猜的也能猜到这大概是春生和他的朋友们就“出去上班工作”延伸而得的思路,因为他被春生借走木雕后回来看过监控,自然知道了是春生主动去找人家问的。
如今春生伤还没好还坐在轮椅上,魏庭之也不想直接跟他讨论他能不能到外面去的问题,免得再惹他不高兴,反正他的打算现在看来还是八字没一撇,先不说他之前刻的木雕全都在自己这里,他根本不够“货”可以卖,就算等他伤好了准备出去卖木雕,他又要打算去哪里卖?
没有人给春生出主意他自己恐怕是想不到办法的,他太老实,不仅不聪明,还和精明一点也不沾边,根本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不算本钱也是入不敷出,魏庭之就打算先由着他,让他有件事可以忙。
春生见他突然不说话了,没话找话地问他,“警察抓到坏人了吗?”
“抓到了。”
春生本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警察竟然真的抓到坏人了,忍不住好奇地追问:“是怎么抓到的呀?”
“有一个中度烧伤出现严重感染,受不了疼偷跑去诊所开止痛药。”
魏庭之刚刚接到的电话就是警方打来的,考虑到春生现在有伤,人还坐在轮椅上,民警打算明天带着照片登门,让春生认认看。
第二天上午,远不到民警说好登门的时间,春生顶着一脑袋乱毛,人还在睡梦中就被魏庭之弄得没办法继续睡。
他身上的睡衣昨晚就被脱掉了,早上正好方便了魏庭之,方便他从头“啃”到脚。
春生醒了浑身都起了层薄汗,喉咙又干又渴。
魏庭之见他醒了也只是漫不经心地调整他的伤腿,用枕头垫着,将他侧过身体再紧贴他水涔涔的后背,轻咬他肉肉的耳垂,春生呼吸都乱了节奏。
在医院病房的时候,头几天魏庭之是没有什么心情,而后几天是在病房没有办法,条件不允许。
回到家第一个晚上他忍住了,第二天上午却没忍住,醒了看着睡在身侧的人锁骨上还有自己昨晚睡前咬出的痕迹,硬是把睡得好好的人给弄醒了。
春生半睁着未完全睡醒的眼睛侧躺在床被里,伤腿搭在专门垫高的枕头上,另一条腿挂在魏庭之健壮有力的臂弯中,呼吸急促,额发都被汗水打湿了一些。
他半边脸埋在枕头里,呼吸都是滚烫的,闷哼带喘的每一声动静都勾得魏庭之忍不住想咬他。
“庭,庭之……”
“今天要不要借我的木雕练习?”
“要,要的。”
“再来一次就借给你。”
“好……”
魏庭之往他潮红的腮颊上亲了亲,注视他几乎聚不了焦的眼睛,“要不要谢谢我?”
“谢,谢谢庭之…你真好…”
春生:庭之,你回书房工作吧
魏庭之OS: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魏家私宅闭门谢客多日,屋里屋外都如同没有人那般静悄悄。
魏老爷子还在世时他的孩子们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如今他人已不在人世,他的孩子们就算有事来这里也找不见他了,更不用说这座曾经热热闹闹地住下一整个大家族的房子已经彻底属于魏庭之,那些平时就厌他惧他的人就更不会来这。
引人注目的警车安安静静地从山脚下开到山上,年轻的民警下车见山上竟有座这么大的房子和花园,甚至还有个游乐园,不住摇头称奇,“怎么会这么安静?”
“这山上就他们一户,还没有人来,能不安静吗?”
年轻的民警左右望了望,发现两侧延伸下去的房子竟然看不到尽头,又好奇地问:“这魏家每年得交不少税吧?”
“据说市里那么多年就没人超过他们家,背景硬,也经得住上面查。”
这次来的民警有三个人,两男一女,女民警前后和春生见过两次面,这次来魏家给春生看照片就是她负责带队。
林羡早早就在等他们,把三人迎进了客厅,佣人还适时送来精致的红茶和点心,但三位民警以有公务在身队里有纪律云云没有动桌上的东西,林羡只好让佣人给他们取来矿泉水。
这回民警没有拒绝,女民警接过水后温声问了句,“春生还没起床吗?”
“起了,他一会儿就下来。”
“他坐着轮椅方便吗?”
“方便,有轮椅道。”
“房子里也有轮椅道?”年轻的民警问。
林羡笑了笑,“以前就有的,老爷子在世的时候腿脚不好,有时候需要轮椅代步。”
三位民警闻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没过多久春生就歪歪扭扭地驶着他的轮椅出现了,魏庭之神色淡淡地跟在他后面,看他费劲转轮椅的车轮就是不肯让自己帮忙推。
民警们见事件的当事人终于出现了都不约而同地开始做准备工作,该录音的录音,该记录的记录。
短暂的寒暄结束,女民警拿出了几张照片让春生认。
四个人都是警方在一个城中村里抓到的,因为绑匪里有一个中度烧伤发生感染,疼了几天实在受不了便趁着另外三人不注意跑去诊所开止痛药打消炎针。
静海市所有的医院和诊所都收到过警方的通知,当时诊所值班的医生看到来人有大面积烧伤却明显没送过医而是自己做过简单处理就意识到不对劲。等人走后便马上报警,警方这才抓到人,报警的医生也将获得一笔不低于十万元的奖金。
春生从民警手里接过照片,只用一眼就认出了是那四个人没错,他把照片还给民警,指着自己的左耳对他们说,“我的耳朵就是那个受伤的人打坏的,他好凶,不是好人,你们要小心。”
坐在春生身旁的魏庭之听到这话忍不住偏头看他术后还在恢复期的耳朵,看一眼不知道想起什么,脸色便往下一沉到底,叫人不敢直视。
女民警努力忽略魏庭之阴沉沉的脸,微笑着接受了春生的好意,“谢谢你,我们会小心的。”
嫌疑人经由受害者确认无误,之后的事情就只需要交给法律和警方,包括魏泽和魏昶晖。
魏家发生这样的大事,几乎是八年前的事情重演一遍,但不同的是这次被绑架的人没有死,并且还有两个魏家人被刑拘,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里头大有文章,而且八九不离十这是魏家老爷子死了后魏家内部在斗,目的那自然就是争家产了。
虽然魏老爷子的遗嘱至今都没有公之于众,但大家都不难猜出估计是留给了魏庭之不少好东西,因为网上早有人查到魏庭之在天荣的持股比例增加了。
这都不需要不入流的小杂志小报纸再费心给大家编故事,有心留意这次绑架事件的人自己就能添油加醋地把这件事说得有鼻子有眼,哪怕和事实相去甚远,但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
魏家绑架事件在静海闹得沸沸扬扬,但魏家除了魏云海和王嫣在家急得面红耳赤直跺脚,其他人都干干净净地站在事外,问就是“不知道不清楚不关我的事”,就连魏家的现家主魏琛都没有对这件事表现出一点关心,大有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的意思。
而当事人春生,他完美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在家一心养他的伤再发愁他的木雕买卖。
他天生温和无害的性格在人生头一次做生意这件事上也难得表现出了一点心急,一天的时间除去吃饭和睡觉,不是练习木雕就是和佣人们练习怎么做生意,一不小心比魏庭之和林羡还忙。
魏庭之在家常常找不到人,好不容易找着人了却发现他被佣人们团团包围,他找半天的人正坐在桌前抓着一支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表情严肃又认真。
魏庭之当时没靠近打扰他,等晚上春生回房间了再趁他睡觉的时候偷看他的本子,翻开一页就能看到上面歪歪扭扭的狗爬字。
一般能把方正的汉字写成这个鬼样子的都是不熟悉汉字结构,也就是说平时写字写得少或者不认识多少字。
春生两个都占,所以他的本子上不全是汉字,也会有可能只有他自己才看得懂的鬼画符。
魏庭之拿着春生的本子琢磨半天也没有想明白这纸上画个满嘴尖牙的小人是什么意思,于是等第二天春生睡醒了便问他,“你这上面画的是什么?”
春生一看魏庭之竟然偷翻自己的本子,一下红了脸,伸手抢回来,“你怎么能偷看我的东西?”
“我没偷看,是你没把本子收好。”
“我收好了,我明明放在抽屉里。”
“那抽屉上锁了吗?”
春生一怔,“没有。”
“没锁就不能算收好,而且你的就是我的,我想看就看,不能说是偷看。”
魏庭之歪理一套接一套,但春生也没有以前那么好糊弄,问他,“那你的东西我也可以想看就看吗?”
“我有东西不准你碰?”
春生一想也对啊,魏庭之的东西确实从来没说过不许他动,于是瞬间就原谅了他偷看自己的本子,还给他解释自己本子上的内容。
“婷婷她们说在外面卖东西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不会都像在家里练习一样,尖尖牙就是没有礼貌的人,没礼貌的人会为难我,会嫌弃我的木雕难看,然后要我不要钱送给他,我不理他就好了。”
魏庭之淡声道:“你不出去卖东西就不会遇到这种人。”
春生摇头,阖起本子,“也会有有礼貌的人。”
他的社会生活经历不算多,从他成年离开福利院住到西角路,满打满算不过两年,但因为他是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低收入人群,挣的钱比静海市的最低工资标准还要低,可以说只要是和穷有关的苦他都尝过,各种各样的人他也算是都见过,他比热心教他该怎么应付没礼貌的客人的佣人们更清楚什么是人性复杂。
他见过最混乱,闹得头破血流的工地纠纷,见过要不回被拖欠的工资只能哭着去跳楼的人,见过要养活一家老小的煎饼果子车被城管无情拖走,见过卖菜的老人收到假钞当街悲恸大哭。
可他也见过卖房子也要把工资给工人们发齐的包工头,见过对身有残疾的小摊贩睁只眼闭只眼的城管,见过给拾荒老人剩饭剩菜说是客人吃不完的,其实明明都是老板娘现做新鲜的,他路过都看见了。
他知道这个世上有坏人,可也有很多的好人,他对“人”充满信心,再穷再苦也没觉得人生无望,没有抱怨自己出身不好命不好,也不觉得这个世界不好。
他觉得这个世界挺好的,有白天有黑夜,就算晚上没太阳也有明亮的灯;冬天固然很冷,可是只要坚持一下,冬天过去了就会有温暖的春天。他知道生活不易,可也不是就黑得望不到头。
他知道佣人们都是好心,所以才会把她们给自己的建议连写带画都记到本子上,而他也只有坚定地走出这个房子,走出魏庭之的羽翼下才能报答她们的好心,才能不辜负她们陪自己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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