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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李书锦)


“春生,晚安。”
男人帮他关上卧室灯离开,春生在漆黑里一个人躺了一会儿,实在有些无法忍受床边的位置是空的,因为以往这个时候魏先生都会拉着他和他做舒服的事情,会和他接吻,抱着他咬他的脖子。
可是现在他只有一个人,他翻来覆去随便在床上滚两圈都不会碰到魏庭之的身体,也没有人摸他,咬他。
这种巨大的落差让春生忍不住回想昨晚甚至前天晚上的事情,心里痒痒得让他把脸埋在枕头里,嘴里哼哼唧唧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感觉自己身上那些未消的牙印和吻痕在发烫,发痒,在叫嚣想要魏先生。
他的身体食髓知味,仿佛早就认清了谁是主人。
魏庭之日复一日在春生身上养的蛊终究还是养成了,如他所愿的,春生自.渎脑子里想的是他,嘴里哼唧不清叫着的也是他。
没有人吻他咬他,那双狗狗眼里也噙着水雾。
没有人逼他,他在这时候也会本能般拼命嗅着被子和枕头上残留的魏庭之的气味,迷迷糊糊地说我最喜欢魏先生。
这话好像刻进了他的骨子里,让他在书房和魏庭之的争吵成了笑话。
他不懂这些,他太笨了,就算有人分析给他听他也不见得能明白,就像他能回家去也会因为想念魏庭之和晚晚而回到这里。
他逃不远的,因为真正把他困死在这里的是现在的春生。
晚晚是唯一清醒的

林羡一看见魏庭之就知道里面换人了,他对魏庭之和春生两人昨天发生在书房的争吵一无所知,在时隔多日又一次见到总带给他很多熟悉感的副人格,他仍是惊讶更多。
毕竟这段时间魏庭之心神很稳定,魏家人也没有谁整出幺蛾子和烂摊子来给他添堵,日子平稳得林羡有时候都忘记了魏庭之有人格分裂症。
看着优雅闲适坐在中庭的长凳上看春生玩泡泡机的人,林羡脑海里总是浮现另一抹同样熟悉的身影。
一模一样的面孔,眉眼温柔,不管走到哪里手里都有一本书,一支笔,偶尔会有被他吸引来的蝴蝶落在他的肩头上,连树上不知名的小鸟都要落在他的身边,好像连大自然都想亲近这样温柔的人。
林羡对魏泓之的爱毫无疑问,所以他的目光总是追随着他,陪伴他去做许多事。
而他人生里唯一一件后悔到每每想起就要扇自己耳光的事情就是校运会那天没有坚持要陪魏泓之去洗手间。
他应该陪他一起去的,就算魏泓之说自己很快就回来也该跟过去,他宁愿和他一起被绑架,一起被绑匪杀.害也不想活下来为那天悔恨一生。
哪怕时间已经过去七年了,林羡只能选择接受现实也没能从那天走出来,他把他生命里最后一次见到的魏泓之刻在灵魂深处,对着他的墓碑起誓,他不会忘记承诺,一定会替他好好照顾庭之,直到死亡。
林羡盯着长凳上闲坐的人出神,见他忽然转过脸与自己对视,猝不及防下他愣怔得回不过神。
而男人一看见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透过自己看谁,脸上露出淡笑,“看来我和他是真的很像。”
林羡一时哑然,镜片后温润的眉眼泛出苦涩,“像,也没有那么像,你还是有几分像你自己。”
这种说法让他很感兴趣,笑着问:“哪几分?”
“你能察觉到我在看你,他不行。”林羡眉眼的苦涩慢慢变成另外一种东西,很复杂,像是在思念,又像在不甘,“他的精神世界很单纯,在乎的人和东西极少,若是要排个顺位,第一是庭之,第二是他爷爷,第三是书,没有第四。”
“你怎么知道没有第四?”
“因为我了解他,第四当然可以算有,但那可以是任何人或者东西,所以也可以算是没有。”
男人若有所思地点头,“春生好像也是这样的人。”
“还是有区别的。”林羡温声道:“春生的顺位很清晰,他的第四不像泓之可以是任何人或者东西。”
男人扭头看向玩泡泡机玩得正开心的春生,似被他的快乐感染般重新笑起来,对林羡道:“你不觉得你会是第三吗?”
林羡听得一愣,微微摇头,“这座房子里有一个装满书的房间,里面都是泓之的书。”
他的意思是魏泓之很喜欢看书,喜欢到他得出他的第三是书这样的结论。
但男人却不这么想,“书怎么能和人比?”
这话他说得无比自然,没有丝毫的刻意,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如何,也因此才像极了魏泓之,林羡恍惚间都有种他一直在的错觉。
“你怎么了?”
“嗯?”
林羡看着他的眼神是打量也是不解,“你以前从来不聊这些。”
男人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不远处玩泡泡机的春生玩到里面的泡泡水都空了才意犹未尽地走回来,“太好玩了。”
他用泡泡机打出来的七彩泡泡好些飞得高高的散在空中,有些则是飘向了花墙和中庭的植物,给这座死气沉沉的宅子增添了童话般的梦幻感。
男人从一旁的盒子里取出一瓶新的泡泡水给他,春生接过小瓶子熟练地给泡泡机装填,临走前他仔细地看了看男人的眉眼,好像在确认什么,看清对方温柔的眼神后,他像安心了又像不放心,转身回到他刚才玩的位置。
目睹这一幕的林羡心头生出一片异样,总觉得春生和副人格之间好像少了点以前的那种亲近和依赖。
他上次看见副人格的时候春生离开他一会儿都要走得一步三回头,嘴上还晚晚长晚晚短的,做什么事都要跟他在一起,但现在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那种不容许第三个人进入的氛围。
这让林羡觉得很奇怪,但很快他又像忽然想起了什么,面露恍然之色。
想来也是,就春生身上那些痕迹根本不需要再多问什么,魏庭之留下的每个痕迹都是在宣示占有权。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再返回来看副人格,忽然发现他的平静之下其实透着不易察觉的诡异,连刚才他们的对话都蒙上了另一种他从未设想过的含义。
“你是在告别吗?”林羡想也不想便问了。
男人将落向春生的视线收回来看向他,和他对视却没有说话。
林羡忍不住微蹙起眉,“你怎么确定自己不会再出现?”
“我只有和魏庭之和解了他才会好好对春生,而和解的方式就是我不再出现。”
“可是这不是你和庭之决定了就能完成的事情。”
“我知道,如果这是能决定的事情我早就该不在了,但我由衷希望这是你们最后一次看到我,所以不妨就当做是最后一次吧。”
林羡死死盯着他含笑的眉眼,“发生什么事了?”
男人对他摇头,“就像你们最后选择接受他已不在人世一样,我也选择接受我的结局,如果春生最后会爱上魏庭之,我希望他爱的是一个健康完整的魏庭之,而不是让我的存在为难了春生和又一次伤害魏庭之。”
“我以为你对春生……”
男人温声打断了林羡的话,“我和他之间最好的结局是他会记得我,而我也不会忘了他。”
林羡沉默地看了他许久,问:“春生知道吗?”
男人摇头,“他不需要知道,因为他不需要在我和魏庭之之间做一个选择,就像他从来没明白过什么是人格分裂,却能清晰辨别我和魏庭之的不同,并且没有任何疑问,他坦然接受了这一不可思议的不寻常,把我当成独立的个体,把我当成一个人。”
林羡忍不住看向被蝴蝶吸引了注意力的春生。
“林羡,你在魏家那么多年,仅仅只是为了偿还当年魏泓之的恩情吗?”
“不完全是,我答应过泓之,将来进入天荣会尽我所能帮助庭之。”
“那我能不能也拜托你一件事?”
林羡看向他,“你说。”
“谁也说不准将来会发生什么,但如果发生了你可以帮一把春生的事情,能请你不吝帮助吗?”
林羡点头,“我明白了,我可以答应你。”
男人便笑了,“那作为谢礼,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就在你刚才说到的那个房间里,进门左边最里面那一列的第一个书架,从上往下数第三行,从左往右第一本红色书脊,去打开看看吧。”
林羡一怔,下一秒转身就走。
男人没有看他走着走着突然跑起来的背影,而是起身对春生说:“春生,我们该走了。”
春生听话地走回来,见只有他一个人了奇怪地问:“林先生呢?”
“他走了。”
“去哪了?”
“去拿照片。”
“拿什么照片呀?”
“他喜欢的人留下的照片,有庭之,有爷爷,也有他。”
春生哦了一声,握着泡泡机跟在他身后离开花团锦簇的中庭,“我想吃蛋糕了。”
“你想吃什么样的蛋糕?”
“水果蛋糕。”
“嗯,那我们回房间吃。”
夜幕笼罩。
在房间吃过晚饭后两人一直待在房间里没有出去,春生在琢磨乐高,想拼个小房子出来,男人则是坐在茶几前正用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他刚拿纸笔的时候春生以为他要玩游戏了,还开心地准备再找一支笔,但男人摇头跟他说下次再玩。
春生只好叹着气去拼乐高。
等到快睡觉的时间了,春生捂着脸打了个大哈欠,这才发现男人已经停笔了,写满字的纸就摆在桌上,还拿花瓶压住一角。
春生好奇地凑过去想看,“好多字,你写了什么呀?”
男人用手挡住纸上的字,笑着对他摇头,“这是我写给魏先生的,你不能看。”
春生遗憾地坐回去,“那魏先生看完了我可以问他吗?”
“我希望你不要问,这是我和魏先生的秘密。”
“那好吧。”
春生很好说话地收拾没拼完的乐高,整整齐齐地连一个颗粒都没落下,“晚晚,我想睡觉了。”
“嗯,去睡吧。”
“你今晚也不和我一起睡吗?”
“嗯。”
春生忍住叹气的冲动,转身走向他和魏庭之的卧室,他刚推开门就听到身后的人叫他。
“春生。”
“嗯?”春生疑惑地回头,对上男人的视线却未听见他说话。
男人安静地看了他好几秒,露出笑,“没什么,忘了和你说晚安了。”
见他笑了春生也跟着笑,“晚晚也晚安。”
卧室门轻轻阖上,唯有那张落满清隽字体的白纸陪伴了那叫晚晚的人一夜。
写给魏庭之:
我想不管是你还是我,应该都没有想到你我间的第一次对话会发生在一张纸上,也应该没有想到你我不仅共用一个身体,如今还爱上了同一个人。
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很清楚你对我的不喜,痛恨我的存在让你变成一个精神病人。
林羡曾经告诉我,我的诞生源自你对死去哥哥的思念,但很遗憾我终究不是他,我也未曾想过要夺取你的身体成为他,我更希望我仅仅是我,是春生的晚晚,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而非现在这样是只能依附你而存的副人格。
我必须承认的是我确实曾有过与你共存的念头,但现在看来这对你而言无疑是不公平的,也是一种伤害,若你哥哥泉下有知,他一定也会感到难过。
只是我作为随时都有可能在将来的某一天被你抹杀的副人格,我也会有或许就此彻底死亡的恐惧,不被任何人记得,还望你看在我终将会消失的份上原谅我如此不成熟的想法,还为此付诸过错误的行动。
如你所想,我深爱着春生,我知道你留在他身体上的那些痕迹就是想要我看见,无论你这么做的目的是想让我感到嫉妒还是痛苦,我可以告诉你你已如愿以偿。
这一切是我咎由自取,我怪不了任何人,我的存在只给你带来了无法疗愈的痛苦和伤害,为此我诚恳地向你说一声对不起,这一切并不是出自我的本意。
我是终有一天会消逝的人,对于这个世界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春生,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和联系,我唯有拜托你,希望你能善待他,好好照顾他。
晚晚字。

黎明时分,当东边天际破开第一缕晨光,还未醒透的太阳已经照亮了昏暗的云层。
魏庭之一睁眼就发现自己不在卧室,而是睡在外间的沙发上,窗帘遮挡蒙蒙天光,显然现在的时间是快天亮了。
他缓缓坐起身,带着冷意的眸子扫了周围一圈,是他熟悉的环境,但少了一个他熟悉的人。
茶几上的鲜花芬芳馥郁,设计古朴雅致的花瓶下压着一张纸,这张写满字的纸没能在第一时间拉到沙发上的人的注意力,即使等人环视周围一圈了也只得了个漫不经心的眼神。
魏庭之没有去看那大段的文字,他先看开头是写给谁,再看是谁写的,确认完了他也没有着急开灯仔细看纸上的内容,而是起身走向卧室。
推开卧室门,他一眼就看到了用被子把自己卷成蚕蛹的人。
尽管没有看到床上人的脸,但只一个后脑勺魏庭之也认出躺在床上的人是春生,意识到他有乖乖地待在卧室里没有趁机乱跑,魏庭之脸色好看了许多。
他无声地走到床边,伸手扶住背对自己的人的肩膀,把侧躺朝里睡的人翻过来,仔细看那张熟睡的小脸,沉默地看了一会儿才转身往外走,打开灯拿起花瓶下压着的纸。
魏庭之面无表情地将纸上所有字看完,最后垂着眼一言不发准备撕掉,只是对折好准备撕了却忽然怎么也下不了手。
不管他是为了这纸上的哪句话下不了手,当他这一刻想撕的时候确实没能直接撕开,这有点不太像他的性格,他一直是怎么想就怎么做的,极少有这种想怎么做了却没做成的时候。
最后他还是改了主意,决定不撕,将手里对折好的纸找了个地方收起来。
春生起床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彻底亮了,他一夜无梦睡得饱饱的,极佳的睡眠状态让他精神饱满,面色红润。
他睡开心了起床前还先在床上左右滚了两圈,然后才踩着拖鞋进卫生间洗漱。
他站在镜子前一点也没有发现自己的头发睡炸毛了,只关心自己的脸有没有洗干净,感觉是洗得很干净了才往外走,找晚晚一起吃早餐。
早餐他爱吃简单点的,有包子和豆浆就可以了,但魏家的早餐从来不对付,推着餐车来的女佣总能给他们摆满满一桌搭配好营养的早餐。
春生也好养活,给他准备什么他就吃什么,喜欢不喜欢他都吃,给他多少他就吃多少。
他从卧室出来没找到晚晚,倒是鼻子很灵地闻到了很香的味道,知道是早餐已经送来了他眼睛一亮,开心得像只小狗追着香味走。
直到他看见坐在桌旁喝咖啡的人。
春生从来不会认错他们两个,因为气质完全不一样,如果说晚晚是温柔和煦的阳光或清风,那魏庭之就是冰冷淡漠的名贵瓷器,只能远远看着,不能靠近。
见春生起床了,魏庭之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继续喝咖啡,手边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挂满了春生看不懂的红绿线条。
春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眼睛直直看着他,为了一会儿才低低叫了他一声,“魏先生。”
魏庭之没有理他。
春生看着他没多少温度的侧脸,鼓起勇气朝他走去,俯身抓起他的手往自己的脸打,嘴里还说着,“你打我吧。”
魏庭之没挣开,看着他的眼睛问:“为什么要我打你?”
“我,我不该那样说的。”
“说你讨厌我,还是说你最不喜欢我?”
“都,都不该说。”春生嘴唇嗫嚅,垂眼看魏庭之的时候实在委屈得叫人心软。
但魏庭之直接转开脸看向电脑屏幕,把手从春生手里抽回来,“去吃早餐。”
春生不肯走,他还记着那天魏庭之说过的话,声音惶惶地说,“魏先生,我没有想要你死掉。”
“怎么?我死了你不该开心吗?”魏庭之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似乎已经专注地投入进工作中,“我要是死了你想干什么都行,不会有人管着你,你想去哪去哪。”
春生让他说得心里越发没底,慌慌落不到实处,魏庭之把手拿回去了他伸手又把他的手抓回来,抓得紧紧的,“没有没有,我不要你死,我也没有不要你管着我,魏先生你别生我的气,我以后一定不跟你吵架了。”
一说到死亡这个字眼,晚晚给他分析过的话他顿时忘得一干二净,一心害怕魏庭之真往心里去,怕他真是这么想的。
魏庭之把他写在脸上的害怕和不安看在眼里,心里并不是无动于衷,只是他在春生面前端着的时间长了,软和态度都不知道该怎么软和,更别说哄了,只能说,“去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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