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掰弯自己也不放过你(几树)


许喃无奈,这些人可真是,刚刚他和店长请假,店长也是这么问。
[喃:不是,别瞎说,是我救命恩人]
对方回了一串哈哈哈,显然是以为许喃的救命恩人也是玩笑话。
许喃也没解释,两边都忙,闲聊几句就结束了对话。
重新开始忙碌,许喃刚刚给一只狗狗修完毛,走出美容室,手机就呜呜震动起来,许喃拿起手机看了眼,一愣,北城的陌生来电。
手心瞬间潮湿,许喃有些慌神地想,他似乎不认识什么北城的人,只一个用户哥……
手机一直在震动,半晌,因为没有人接听而自动挂断,没有再响。
许喃心惊胆战地捏着手机,后背因为惊惧冒出了一层白毛汗。
视线中有人在走近,许喃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抬头就看到了不久前才见过的脸,男人的面色看上去不太好:“你怎么不接电话?”
许喃愣愣低头,手机屏幕上隐约映出他的轮廓。
“啊!”许喃恍然,“刚刚那个北城的号码是你的啊!”
“不然?”余戌眉头轻皱,视线锁在青年的身上。
刚刚他还以为人又跑了。
许喃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道:“没事,我忘记你也是北城的了。”
“你怕接到北城的电话?”余戌神色淡淡,像是在聊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只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心绪难宁。
许喃假装没有听到这个问题,不想深聊,回头去看时间:“不好意思啊,我忙忘时间了,你稍等,我去换下衣服。”
说完,他就立刻钻进了休息间。
因为和店长提前招呼过,许喃叫朝旭帮他盯一下前台,直接换衣服离开。
许喃出门,看到停在门口的车,还是那辆很眼熟的迈巴赫,男人坐在驾驶座的位置,车窗开着,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对方利落的下颌角和单边的手臂。
“上车。”男人低声说道,咔哒一声,车门锁被打开。
许喃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坐上一次迈巴赫。
小心地坐到副驾,许喃低头去找安全带,突然一道黑影遮住视线里的光,许喃匆忙抬头,就看到男人在离他很近的位置,他的手指往前一探,就能碰到对方的胸膛。
许喃被这样的距离惊得下意识后退,但后面就是椅背,退无可退。
这车平时都是老李在开,昨天去机场接人,柳管家坐在副驾,柳管家有个习惯,坐车总是习惯做得非常端正,椅背调得很靠前。
余戌的本意是帮许喃调一下,但看到他这视男人为洪水猛兽,惊慌失措的模样,脑海中乍然又想起那天收到的消息。
“我是直男,直得没朋友的那种……”
胸口有些气不顺,余戌垂眸看着他,唇角拉成冷淡的直线。
直男吗……
“是……是有什么问题吗?”许喃觉得车上的情形实在是很怪,视线往外一瞥,车窗半开,还能看到路上的行人,这要被人看到了,那就更怪了。
余戌收回目光,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座椅的椅背缓缓向后:“帮你调一下座椅。”
许喃哦哦两声,不敢挪动分毫,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人的距离又近了一点,男人浅浅的呼吸喷在耳畔,轻轻撩动着耳朵上细小的绒毛,有点热也有点痒。
许喃微微偏头,试图避开这个有些尴尬的距离,但效果甚微。
目光在他绯红的耳朵上停留片刻,余戌退回到驾驶座。
“去哪里吃?”他的声音很平淡。
“宝嘉楼可以吗?”许喃问,宝嘉楼是当地挺大的一家特色菜馆,人均消费四位数,是许喃绝对不会去的地方,考虑到对方的身份,许喃还是忍痛提了这个名字。
虽然他觉得以这人的身价,估计还是会觉得不够格,但这已经是许喃眼下能承受的消费极限,还要刷一下信用卡才够的程度。
“好。”男人没有拒绝,径直启动车。
许喃松了口气,还好。
转弯的时候,余戌的视线再一次略过身边那人的耳垂,比起刚刚的红,现在颜色已经淡了很多,只透着一点粉。
余戌神色如常地收回目光,只搭在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
作者有话说:
余教授:直男?很好,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直……

◎不请我进去坐坐?◎
抵达宝嘉楼的时候,才五点半,店里客人不多,许是看出客人身上的矜贵,店员直接领着两人去了包间。
宝嘉楼呈现回型中空的格局,一楼是大厅,二楼是包间,朱红色为主要色调,雕梁画柱,每根柱子上都有盘旋向上的凤凰,古风古色,柱子上钉着烛托,火焰随着人走动带起的风而摇曳生姿,给人一种涅槃重生之感。
二楼的回廊不算宽,只刚好够三个人并行,店员走在前面,许喃和余戌并肩跟在后面。
一楼搭了个戏台子,有人坐在上面,穿着一身做旧的长袍,像是个说书先生,许喃听不见他在说什么,距离太远也看不清,但看台下观众听得津津有味,连饭也顾不上在吃,应该是很有意思的内容。
许喃看得入神,浑然不觉迎面来了人。
“小心,汤来!”一位店小二装扮的人走来,手里抬着热气腾腾的汤,脚步匆匆。
意外来的突然,许喃注意到下意识后退,腰撞在护栏上,刚好避开了身边人伸出来的手。
店小二似乎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手里的汤猛地晃了一下,幸好他技术娴熟,手上一个巧劲,将将要飞出去的碗又转回了他的手里,险之又险地化解了一场遭难。
“你没事吧?”前面带路的店员被吓到了,这要是出了事故还不得被老板骂死。
许喃摆摆手,随手把褶皱的衣角抚平:“没事,是我没注意看路。”
余戌不动声色地放下手,视线在两人之间的空隙游走又收回,明明他只需要往自己这边靠一点点就能轻松避开。
店员把人领到包间,指着桌上的二维码道:“扫码可以点餐,您二位有什么需要可以按铃呼叫。”
余戌没说话,许喃笑着点点头说好。
这包间不算大,也就十五个平方左右,在三分之一的位置放了一个屏风做隔断,桌椅也都是红木家具的风格。
许喃拿出手机扫码,只匆匆看了眼菜单就把手机递给坐在对面的人:“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菜。”
余戌低头,但却并没有去看手机,反而是专注在他的手上,这手长得实在是养眼,口头随意道:“你点吧,我不挑食。”
许喃见他确实没有要点菜的意思,只好收回手机:“好吧,那我点,要是不合口味再加。”
许喃点菜的速度很快,虽然他在外面吃饭的机会少,但作为一个擅长做菜的人来说,他很清楚什么菜品在制作过程中容易踩雷,所以他避开了那些不好把握的菜品,挑得都是容易做好的菜。
点完,他搁下手机,不经意间拉扯到腰,尖锐的疼痛瞬间袭来,大脑还在反应,人已经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撞到了?”余戌挑眉,视线落在了许喃的腰上。
许喃抿了下唇,有些尴尬地点点头,那一下撞得是真的狠,刚刚还不觉得,现在才察觉到越来越疼,火烧火燎的。
“我帮你按一下。”对面的人站起身,只一个跨步就到了许喃身边,坐下,“趁着淤血还没起,揉开就好了。”
“不不不,不用,”许喃受宠若惊,连连摆手,“没什么感觉了。”
余戌没有听他的,反而是不紧不慢地把袖子往上又卷了一折,“我外公是老中医,推拿很有一套。”他淡淡地解释。
杨家是中医世家,杨老先生从医多年,又在大学当客座教授,余戌也算是自小耳濡目染,略懂一点。
见他执意,许喃也不好再拒绝,犹犹豫豫地盯着对方的手,小心道:“那你轻点。”
他还挺怕疼的,以前去刮痧,疼得他好几天都没缓过来,后来再也没去过,真一次性消费。
余戌低低地嗯了一声,把自己的手心搓热,悬在许喃的腰上,隔着一点距离:“你把衣服往上拉一点。”
许喃抿唇,迟疑了一下,还是掀起了衣角,包间里的冷气呼呼往外吹,顺着衣角的空隙往里钻,男人的手心突然贴上来,那灼热的温度叫许喃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男人一只手扶着他的腰,另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揉捏着,许喃皱眉,忍着腰上的疼痛没出声。
身后的人似乎说了什么,许喃没有看见,只察觉到有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脖颈间。
许喃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往前挪,但还没能拉开距离,就被男人的手掐着腰又拉了回来。
许喃:“…………”
为什么觉得这么诡异,许喃暗暗琢磨,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耳垂脖颈像是被晚霞渲染,红火地烧了半边天。
余戌眼睫低垂,视线落在青年的后背上,这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清瘦一些,他一只手就能环住青年的腰,许是因为疼痛,他微微弓着背,单薄的T恤下隐约印出深刻的蝴蝶骨。
淡淡的香味萦绕在鼻间,是有些熟悉的味道,上次遭遇意外,他也短暂地和他近距离接触,但那个时候,他身上分明是没有这股香味的。
眸色有些深沉,起起伏伏的情绪在其中。
“啊,疼!”青年的声音带着些许隐忍,尾音颤得像是余音未绝的琴弦,一下下地撩动着动荡的湖面。
余戌的手一顿,下意识放轻了力道,胸膛深深浅浅地起伏了几下,眼眸中隐有情绪。
因为没有药酒,余戌大致按了一下,起到活血的效果便收回手,重新坐回对面:“这位置不好自己揉,你回去买点药膏擦一下。”
许喃拉扯着自己的衣角,不无尴尬地点点头,拆开桌上的湿巾递过去给对方擦手。
余戌看了一眼,接过,漫不经心地擦拭,言语很是随意地问:“你身上的味道挺好闻,就是觉得有些熟悉?”
许喃乍听还以为是猫猫狗狗的味道,常年做宠物美容,和小动物接触,难免有些味道,许喃在这方面很注意。
听完才意识到对方说的不是这一种,他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但这事儿说起来还有些叫人羞赧:“这其实是古耘的味道,上次在你这闻到,觉得还挺好闻就……”
古耘是一个小众的家居用品品牌,旗下经营的产品很多,洗衣液,洗手液,香皂什么的,还做护手霜,身体乳。
许喃上次无意间闻到余戌身上的味道,觉得很好闻,就专门跑了超市和几家店,总算是找到了同款味道的洗衣液。
提到这个,许喃直觉很是尴尬,毕竟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如今又和人家用同一个香味……
余戌微微颔首,一笑:“所以你觉得我身上的味道好闻?”
“对,对啊,”许喃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你不会介意吧?”
许喃觉得对方的那句话有些古怪,但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余戌垂眸看着他,深邃的眸子中倒映出对方的身影,他勾了勾唇角:“当然不会,我也觉得很好闻。”
许喃挪开眼去看空调,心想,24度,这也不高啊,怎么感觉这么热呢?
宝嘉楼的上菜速度还算是快,许喃和余戌说不上很熟,自然不会有太多的话题,至少许喃是这么想。
所以两人吃饭的时候,几乎没怎么说话。
许喃无意间抬头,看到对面人正在夹菜,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鸡血木色的筷子,动作轻巧无声,和他习惯了狼吞虎咽不同,这人吃饭不紧不慢,很有些闲庭散步,拈花小酌的意味。
许喃不得不感叹,人好看了,连吃饭都好看。
吃完饭已经是七点,天色将暗未暗,路边已经有路灯亮起。
“我送你回家。”余戌取出车钥匙,和许喃并肩站在门口。
许喃连忙拒绝:“不用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
余戌没有说话,只是很轻地挑了下眉。
许喃说到一半的话卡住,这人从来不重复自己的想法和诉求,偏偏只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能叫人无法拒绝。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气势?
许喃面带微笑,含泪咽下自己的想法:“那就麻烦你了。”
再一次坐上迈巴赫,许喃报出自己的地址,又说了一次:“麻烦你了啊。”
驾驶座上的男人闻言侧眸,车窗外的路灯年久失修,有些闪烁不定,暖色的灯光映在他的眉眼之间:“觉得不好意思,你可以请我吃饭。”
许喃一愣,这才请完,又来?
反正这也就是正常的寒暄客套,等回去睡一觉,谁还会记得这么一个随口提到的邀约,许喃很爽快地点了头。
只是他没想到,对方当了真,他才点头,就问起了时间:“什么时候?”
许喃呼吸微滞,颤颤巍巍道:“………等,等我轮休吧。”
等他轮休也差不多是发工资的时候了,至少不用担心没钱付饭钱。
“二十号轮休。”
现在是十六号,距离二十号也只不过是四天时间。
“好。”男人点头,眼里蕴着浅淡的满意。
许喃:“…………”心好痛,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会有这种什么话都要当真的人。
迈巴赫跟着导航转进熟悉的街道,许喃注意到,连忙道:“到了到了,前面的胡同就是我家了。”
胡同是很老旧的历史遗产,道路很窄,顶多只够两辆电动车并行,迈巴赫自然是进不去的。
“我自己走进去吧,”许喃低头去解安全带,“谢谢你送我回来啊。”
许喃抬头,十分感激,只希望赶紧道别分开,省得对方又问下下顿饭什么时候吃。
从这个角度能看到胡同里的情景,只不过天色有些暗,看不清晰。
余戌的目光穿过车玻璃,落在昏暗的胡同里,道路两边堆着许多垃圾袋,隐约能闻到一股食物的腐败气味。
“你就住这儿?”男人的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打小的经历让许喃对人的情绪有一些敏感,他觉得对方似乎是……在生气?
许喃斟酌片刻,没想到缘由,只当是自己感知错误,想到这套好不容易租到的房子,笑得有些小得意,连眼尾的泪痣都生动起来。
“对啊,胡同太小,不过性价比还是很不错的,也是我运气好才能找到这儿。”
夕阳裹挟着晚风迎面吹来,胡同口的塑料袋被吹得哗啦啦作响。
余戌不自觉皱眉,偏了偏头,但那股难闻的味道挥之不去,甚至压住了迈巴赫里幽幽浮动的暗香。
“那我先进去啦,”许喃打开车门,回头叮嘱一句,“你开车注意安全,晚上容易堵……”
“不请我进去坐一下?”车里的人突然开口。
许喃愣了愣,忘了到嘴边的话,下意识啊了一声。
“这不是待客之道吗?”
男人微微探身,随着距离的拉近,那种无形中的压迫感再一次袭来。
许喃本来要说太晚了,将将到嘴边,出口地却是一句:“好。”
作者有话说:
【登堂入室】余教授:小骗子竟然住这个磕碜的地方??有点心疼,怎么回事……

◎启蒙教程◎
同样都是胡同,但云北胡同和三千胡同差距巨大,云北胡同这一片曾经被称作贫民窟,住在这里的都是穷人。
而三千胡同是早年的机关大院,多的是能人巧匠,先生将士携带家属入住。
胡同的路本就狭窄,被两边堆成小山的垃圾袋又占了三分,这下就走得更费劲儿了。
许喃走在前面,用手机打着光,不好意思道:“可能是谁家大扫除,平时也没这么多垃圾的,你走中间,中间一般没人乱丢垃圾。”
胡同的路灯也老旧,光线昏暗得可有可无,只能凭借天色余光去辨别前面的人与物。
余戌跟在后面,空气中的腐臭熏得他眉头紧皱,脚下传来的油腻触感,也不知道是如何达成又滑又黏这种奇怪平衡的。
“这里没有城市环卫打理吗?”余戌的唇角紧抿。
前面的人许是走得太过专心,没有听到他的话,余戌也没再问,如果有人打理,也不至于环境这么糟糕。
走过胡同口那段路,总算是好了许多,没什么垃圾袋了,连路灯都变得亮堂起来。
“啊,快到了,”看到自家门口的路灯,许喃暗自松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段路怎么就这么难熬,“前面那个灯最亮的就是我家了。”
没了阻碍的垃圾袋,许喃也就放慢了脚步,逐渐和身后的人走成并排,方便说话。
“我们这胡同有几家喜欢喝酒的,”许喃见余戌抬头去看路灯,便出声解释道,“这路灯矮,经常有人撒酒疯拿酒瓶子砸灯,所以我们也就只能换自己家门口的路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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