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只要稍一接触,稍一冲动,下一步动作,就是无法自控地把对方给揽入怀中,而对方也会通过那攀升的体温,感悟到他的居心不良。
等付浩然与他拉回正常的社交距离,那心悸才平复下来:“浩然哥想知道自己的么?”
胡诌时倒是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会发育成什么样的第二性征没有规式,但通过算法,结合你的身高血型和别的一些体征数值来大致推算出,你如果在我们那个时代会拥有的信息素,以及你与其他人的匹配度。”
付浩然不出预料地来了兴致:“要怎么算!”
“给我纸笔。”
付浩然立马拉着纪寒进自己的课室,奉上自己的草稿纸和签字笔,眼见着笔杆在纪寒的指尖一转,空白的纸上就出现了看似高大上,实则狗屁不通的公式。
纪寒能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傻叉事。
但不重要,他现在只是个高中生,又不是什么帝国上将,没有什么炮火硝烟,也没有什么尔虞我诈。
在这个时代,只有面前虽滔滔不绝,但对他来说轻而易举的课业和竞赛,他有的是犯蠢的资本。
“古时”的一切如此简单,他可以跟着变得简单一点。
和某个人一样。
人一旦坦诚自己是个蠢货,就可坦然地去做很多蠢事。
纪寒一本正经地以东宫娘娘烙大饼之势,像是应对一项严肃而庄重的科学计划般,胡编乱造了一张所谓的“信息素算法表”来,呈到了付浩然面前。
付浩然对着表格埋头苦算了好久,而后十分开朗地抬起胳膊:“哇!小纪,我们的匹配度足足有90%诶!好有缘分!”
胡编得还挺值得……
“怪不得我从第一面见到小纪,就想和你当好朋友!”
后来纪寒得了机会翻了下同学借给付浩然的实体小说。
和网上的内容差别不算大,只不过,以极其侮辱设定的方式,把情节里的爱情干柴烈火改成了友谊天长地久。
简直丧尽天良。
即便如此,这件事给付浩然带来严重的“后遗症”。他每一回想咬下黑巧克力,都会想起这是小纪信息素,然后……很喜欢,但不敢咬下。
这样症状一直持续到学期末,在考完期末最后一科的下午,罪魁祸首再度出现在他的窗前,问道:“浩然哥,你们班上的老师有提社会实践的事吗?”
“有哦!”付浩然应道,“怎么了嘛?”
“听说周叔叔承包了一项实验田的项目,是属于半公益的性质,我想到那学习观摩一下,可以吗?”
付浩然眨了一下眼,茫然。
作者有话要说:
小付:痛失零食
第44章 露蛛丝马迹
付浩然对于自家公司具体从事什么行业的一直都挺懵懂的。什么科技,什么能源,都只觉得像纪寒口中的未来一样,高深莫测。
所以纪寒一提起,他一下就陷入了迷茫。
迷茫归迷茫,回到家后,他还是乖乖地去询问了周温文这件事。
周温文对于自家儿子这位好朋友还算了解。
以往长假,纪丹扬都会第一时间把人逮去当苦力。分明是个还在接受义务教育的学生,却能针对不同的研究项目提出极具建设性的意见,不少周温文接触过的实验员,对纪寒赞不绝口。
虽然他这舍近逐远的行为动机很值得考究,但白捡的便宜没有不拿的道理,从一个项目负责人的角度,周温文没有不应允的理由。
得到肯定的答复,付浩然脸上立即挂出灿烂的笑意,忙给纪寒发了消息,握着手机顿了好一会,才又斟酌着朝周温文问道:“爹爹,我可以一起去吗?”
“我……我不会添麻烦的!”
以前付浩然做社会实践,都是听付熙安排的。一般是去社区的敬老院或;或者如果碰上付熙底下有公益展,就挂起牌子,哼哧哼哧地去忙活一通,让付熙给他在实践证明上盖上章子。
“没什么不可以的。”周温文笑道。
他私下里与付熙商讨过宝贝儿子的前路问题,他们是乐意付浩然付出时间与精力去成为一位出色的武术运动员的,在这一条路上缔造专属于付浩然的传奇。
毕竟付浩然很具备潜质,且是发自真心地喜欢用剑。
而在这之余,付浩然愿意开拓一下其他的“副业”技能,也是周温文所喜闻乐见的。
“不过一开始的话,大概只会是些复印文件或者跑腿送资料的简单工作,没关系吧?”说着,周温文已经开始思忖着安排自己的秘书抽空去指导。
可真的等到开工的那一天,周温文发现自己的悉心安排都是多余的。
他第一次在办公室里坐不住,鬼鬼祟祟地逛到交代给付浩然的文书岗位上。
就发现,即使是面对一体式激光复印机,付浩然操作起来依旧麻利得不行,完全不像他平时使其他的电子设备那般笨拙。
第二次坐不住走出来,就看见付浩然已经趴在桌上,认真地在比对数据,虽说速度很是缓慢,但出乎意料地没有出现任何的差错。
身边还有个不知怎么窜到这头的家伙,完全不尊重客观事实地夸道:“浩然哥好厉害,什么都一学就会。”
让不经夸的付大侠在一分钟内接连写错了三个数。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茶水间,还有因提前安排要去带付浩然,所以排开了其他工作的李秘书,颇为悠闲地捧着杯冰美式,喝了口:“我发现,人类在对着可爱的小朋友和小动物时,声音就会忍不住凹得贼温柔。”
“这也不是小朋友和小动物吧。”李秘书旁边是热情摸鱼的一位实验员。
“对着喜欢的人也会,你入职晚不知道,当年周总和付总刚一起的时候,周总十句话里九句带水,气泡音、夹子音混合双打,后来是付总嫌他这样太黏糊了,他才恢复了正常。”
“还有这种事?”周温文问道。
完全没发现自己死到临头的李秘书继续感叹:“有啊,我都跟了周总快二十年了,能不清楚……周总好!”
他果断干脆的一个90度鞠躬:“对不起,下次一定不当面说您坏话。”
他们说话间,付浩然已经把写错的数给仔细地纠正了回来。
“小纪你是都已经做完了吗,好快呀。”他鼓着腮帮子偏头一看,才发现纪寒今天戴了副银边眼镜。
“做完了。”纪寒并未觉得自己的打扮有什么问题。
眼镜这玩意付浩然见过很多次,不仅班上有许多同学会戴,周温文在处理工作时也离不开。但他还是头一回见纪寒戴上,一时觉得极为新鲜。
他放下手中的纸笔,凑到人跟前,伸手将那挂在纪寒耳上的眼镜摘下,又戴上,再摘下,继续戴上。
纪寒并没有近视,所以戴的仅是平面减蓝光的。
他一把握住付浩然那不安份的手腕,止住对方的动作,又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即刻松开,悬在那白皙的肤上:“浩然哥,很喜欢?”
“嗯!”付浩然毫不犹豫地应道,“眼镜很好看,小纪什么样子都好看!”
纪寒眼微眯,心中旋过一个念头,拖长了尾音问道:“唔……浩然哥是只因觉得我样子好看,才和我亲近的吗?”
“没有哦,我是觉得小纪你好温柔。”
会主动安慰他、帮助他,付浩然回忆着,突然反应过来:“不过这些好像都是我后来才发现的,一开始会想跟小纪做朋友……”
“好像确实是因为觉得小纪你好看,还被‘欺负’了诶。”付浩然无比坦诚地说道。
并且一直到现在,他依旧非常想要好好地保护这位“脆弱而又美丽的精灵”。
“那浩然哥会一直觉得我好看吗?”纪寒向前一步,立在两人社交距离的边缘。
他语调放得极慢:“这样……也能算是我的优势了。”
他稍稍垂了下头,让自己的双眸不偏不倚地对上面前的人,镜框随他的动作往下掉了几分,被挺翘的鼻尖勾住,摇摇欲坠中显现慵懒意。
这副模样令人不由想起那只与他在校草比拼上对垒的缅因猫。
充满攻击性,又带有显著的贵气,爪子挠在人的心尖上,既勾人心魄,又步步紧逼,像那一块付浩然不舍得也不敢咬下的巧克力,让他的心底升起一丝难以捉摸的慌张。
付浩然猛地闭起眼,语速飞快道:“会一直觉得小纪好看的!”
“我……我去问李叔叔有没有别的事吩咐!”一个大转身,才敢睁开眼,落荒而逃。
不知道为什么,付浩然总觉得纪寒越来越可怕了,总是让他想逃。
眼见着人动作灵敏地跑远,纪寒才将眼镜勾下,叠进衣服口袋。
他向来不是一个会坐以待毙的人,既然处于互相陪伴的“惯性”并不是绝对安全的状态,他就会去思考如何突破这一“惯性”。
可是他从前一直忙碌于往上爬,帝国的公务和频繁的战事占据了所有的时间,从未抽出过哪怕一丝心力去与谁结良缘,并总是下意识地对周遭的诸多示好视而不见。
培养公务以外的积极关系,对于他而言,就像是铁板上的螺丝衔接处,是弱点,是缺陷。
好在他同样不是一个吝于求问的人。
趁着午休的空档,纪寒敲了敲周温文办公室的门框。
周温文:“有什么事?”
“下地的时候发现了几个问题,所以做了意见书,想让周叔叔您过目。”纪寒将文件推向前,目光扫过办公桌上放着的两张照片。
是付熙与周温文的合照,有他俩年轻时的,也有明显是近期才拍的,右下角多了个小框,贴了张比剪刀手的付浩然大头照。
“您跟付叔叔关系可真恩爱啊。”
提起这个,很难不让周温文得意起来:“那是当然的。”
“说起来,周叔叔当年都是怎么追求付叔叔的呀?”纪寒顺势问道。
周温文没有太把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纪寒当成外人,“成功经验”已经流连在嘴边,电光火石间,又想起了他年少无知时干过的一众缺德事。
比如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搞巧取豪夺强制爱。
要不是付熙喜欢他,对他做的事大都是半推半就的,没起报警抓人的心思,不然他现在档案上就该有案底了,根本做不成现在的事业。
身为过来人,周温文不难看出这纪家小子对他们家小白菜有意思。
于是,他说了句很有道理的废话:“最关键,就是要他喜欢你。”
纪寒:……
“追人是自己的本事,要自己去领悟,”周温文理不直但气很壮地挽尊道,“连这事都要请教别人的话,那追来对象还算是自己的吗?”
还不忘倒打一耙:“再说了,纪寒,你现在还是学生,要注意点分寸。”
周温文年轻时,虽没假设过自己跟付熙会有孩子,但总没根据地认为自己必定比普通家长开明。可真面临自家天真乐观的大白菜被拱,强烈的老父亲心态仍是会冲击起周温文的。
纪寒乖巧地应道:“会注意的。”
然后一回头就生动诠释了什么叫“说一套做一套”。
“浩然哥,等做完社会实践要不要和我一起,” 纪寒余光瞥见周温文往他们走来,声量抬高了些许,幼稚地:“私……下旅行?”
周温文脚步一顿,无端地想起前不久路过付浩然时,从大敞着门的房间里看见的那只猫咪玩偶,弱小、可怜……又阴险。
像那什么不要脸的“拐卖”贩。
而即将被“拐”的某人,在开心地自投罗网:“好耶!”
甚至还倒着帮忙数钱:“我有攒下来自己的钱哦,可以用上!”
两个人一道去旅行这件事,虽说是“私下”,但还是要报备给纪丹扬听的。
比起脸一瞬刷成黑锅,想开口阻止,却又见不得儿子失落的周温文,她倒是没有多少反对意见,只提说,想让他俩多带个保镖一起去。
纪寒发表了自己的不认同:“我们现在自己搭飞机都不用去办理‘无人陪伴儿童服务’了,而且保镖也不见得能打得过浩然哥呀,不是么?”
说完又带上了些许嘚瑟:“他会保护我的。”
而后发下重誓说他一定注意安全,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给她报平安,定位器报警器一应俱全,并提前递交了准确的行程路线。
如此,才让纪丹扬打消强插保镖的念头,亲自开车把这俩个子已窜得比她高的孩子送到机场。
向往着能在外行走江湖的付浩然,对于旅行自然是有着满满的热忱。
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出于教育的目的,从前得了空,周温文和付熙也很喜欢带付浩然满世界乱转,期间,合适的话会把纪寒捎上。而相对的,纪丹扬在带纪寒外出时,有时也会顺带把付浩然给捎上。
只有他和纪寒两个人的旅行,这还是头一回。
结束两个小时的机程,中途又转了四十多分钟火车,再加上一个多小时的汽车车程,人多少会感到疲惫。所以他们并没有立即奔赴别处,而是悠哉悠哉地去到提前订下的住处,打算先休息一晚再说。
“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玩呀?”
洗漱过后的付浩然换上了轻便的T恤和短裤,头发吹得大半干,只吹了半干的头发乖乖搭在他的肩头,随着他往床垫上一倒,在暖灯下耀出几点水星。
旅游的路线是由纪寒制定的,此前并没有与付浩然多做说明。
等抵达之后,才知这个地方并非旅游胜地,而是一个距离旅游胜地一百多公里开外的、名不经传的小镇。
旅游资源贫乏,不止没有别具特色的名胜古迹,也没有什么新潮的娱乐设备,更没有闻名内外的美味佳肴。
导致哪怕是在这样的旅游旺季下,也不会出现令人生惧的人挤人场景。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空气特别好,且路上轿车不多,反倒随处可见老式的自行车及三轮车,车摆上的铃铛被过路的顽皮小孩一拨,“叮当”一落,令人倍感惬意。
订下的客栈在装修风格上也偏向古朴,双人房内,胡桃木屏风将前厅与床榻阻隔,间隔个两张床的柜子上,还放了一套香篆工具。
纪寒慢条斯理地将香炉内白净的香灰压平,清壁,往其上轻放下一个云纹图样,再用香勺在空隙中填上香粉,最后将香篆提起,点上。
令人觉得,比起游玩,他们更像是来度假的。
又将客栈老板送上来的花茶和点心挪到付浩然的面前,卖着关子回道:“明天就知道了。”
等完成这一系列工序,纪寒才走到自己的行李跟前,道:“浩然哥看向这边。”
付浩然指节勾着条橡皮筋,熟稔地将自己的头发扎起,目光从糕点上抽离,一偏头,发现纪寒手里多了个有圆形黑孔的盒子状物件。
他知道那个玩意叫“拍立得”,班上流行过一段时间,付熙也买过回家玩,最为不同的是,纪寒没给他手上的这个套任何花里胡哨的外壳。
“浩然哥,你比一个‘二’,对,再往上边移一下,大概向里倾斜15度,食指往脸颊中间戳一点,对,就是这里。”
纪寒指挥着付浩然的动作,按下快门。机如其名,只要一拍就能出照片。
盯着随纪寒甩动而浮出影像的拍立得,付浩然评价了一句:“好眼熟呀。”
“每天一照镜子就能看见自己的样子,当然眼熟了。”纪寒欲盖弥彰。
付浩然并没有善罢甘休,三两下就从床上蹦起,顺手捞起一块点心,翻到纪寒这边的床上。脑袋往拍立得的方向挪去,发辫随着动作轻扫在身边人的颈侧,身上还散着洗浴过后暖热的雾意。
他完全没有发现对方顷刻僵硬住的身躯,注意力全放在图像上,过了一会才灵光一闪,惊喜道:“像爹爹放在办公桌上的那一张诶!”
他们家其实这些年拍了不少一家三口的合照。但付熙对付浩然第一次上手相机给他与周温文拍的合照情有独钟,说是有一种独特的见证感在里面。
与之对应,他们两人又一起给付浩然拍了一张大头照,被周温文一道拿去公司放在相框下。
“我去洗澡了。”纪寒不想继续纠结照片的事,将拍立得放进自己的收纳册里,捞起先前已经叠好的衣物,就跳下床往浴室逃去。
第二日,得到足够休息的付浩然醒得很早。他抱着被子一翻身,就看见纪寒如鸦羽的长睫垂着,恬静地睡在他的不远处,好似触手可及。
清晨的睡意还未完全散去,迷糊间,他莫名想往纪寒的方向凑近一点,再一点,然后差点就从自己的床边缘摔下去。
不仅自己被吓得清醒了,纪寒也被他这一动静给闹得半睁开眼,糯声道了句“浩然哥早”,又重新合起眼,呼吸平静,显然没有真正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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