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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霄(蓝鲸不流泪)


夏翊清并不理他,径直走到堂上正位入座。
”平宁伯、蔡知府和袁昭修也请坐。“夏翊清说道。
几人分坐在堂上两侧。
安淳槐正要落座,夏翊清却说:“安县令,吾有让你坐吗?”
安淳槐面色尴尬,只好站在原地。
夏翊清道:“方才路过衙门,看这里热闹,便来看一看,希望安县令不要介意。”
安淳槐立刻道:“大王言重了,不过这只是一些普通纠纷,入不得眼的。”
“安县令此言差矣。”夏翊清说,“普通纠纷是不会弄得堂下人浑身青紫的。吾向来心软,见不得人受伤,所以得问问清楚,这伤是怎么来的。”
那堂下的伙计十分机灵,立刻指着身旁的一个大汉开口说:“这伤是他打的。”
“胡说!我没打你!”那大汉声音洪亮,似是十分有底气。
许琛厉声道:“放肆!高密郡王问话,岂有你插嘴的份!归平!教他闭嘴!”
归平立刻上前卸了那人的下颌。
两人一唱一和,将堂下的安淳槐吓得不轻。安淳槐原本一直觉得夏翊清和许琛不过是两个孩子,并未把他们的到来放在心上,如今见二人的气势做派,才真的心中发了慌。
蔡永在一旁开口道:“如今堂上的是天家四皇子高密郡王,你们若敢有所欺瞒,就是对天家不敬,说话之前都想想清楚。”
一旁的白歆跪地磕头道:“小民眼拙,不识四大王,请四大王恕罪。”
夏翊清摆手:“无妨。刚才路上已经听了白掌柜的讲述,但掌柜毕竟不是当事者,所以吾想听听伙计怎么说。白掌柜和另外两名伙计也都站起来说话,有伤者许座,我朝从来没有跪诉证言的规矩。”
那伙计被衙役扶起来坐在圆凳上开始讲述,伙计的说法跟白歆说得并无出入,只是多了些言语上的细节。
夏翊清点了点头:“好,那现在再听听这个人怎么说。”
归平听言将那大汉的下颌复位,让他开口说话,可那人却捂着嘴并不言语。
“怎么又不说了?”夏翊清冷笑道,“方才不是还抢着说话吗?”
见那人低头不语,夏翊清道:“不说话也有不说话的办法,江宁府仵作可在?”
蔡永身后站着的一人立刻上前:“小人在。”
“烦请仵作去给堂下这二位伙计验伤。”夏翊清吩咐道,“归平去给这人留个拳印和掌印。”
“是。”仵作和归平二人立刻行动。
片刻,仵作回话:“回大王,这二位仆役胸前的掌印和此人的掌印吻合,可以推断就是此人伤了这二人。”
“好。”夏翊清看向安淳槐,“刚才吾听见安县令说疏雨楼仗势欺人,却原来在安县令这里,仗势欺人是做这般解释的。”
安淳槐狡辩道:“虽然这人有打人之嫌,但疏雨楼明明有房间却不让人用,是他们无理在先。”
夏翊清转顾白歆,道:“请问掌柜,店中可有明文指出雅间的使用时间?”
白歆恭敬地回答:“有,且悬挂于店中显眼的位置。”
“好。”夏翊清十分满意,又接着问,“那你可否向客人提供了其他的解决方案?”
白歆回答:“有。小民告诉过这位客人,可以去往三楼的雅间,或者稍坐片刻,等到了时辰便让客人上到二楼雅间去。”
“那他说什么?”夏翊清问。
“他说上一次到疏雨楼时便是直接进入了雅间,问我为何这次不行,还说我们店大欺客。”白歆解释道,“可请大王明察,疏雨楼每日来往客人众多,小民根本不记得这位客人,也从未为任何人破例提前开过二层雅间。若这位客人使用过雅间,那必定是在二层开放时来店的。”
夏翊清转而问那人:“你上一次是何时与何人去的雅间?”
那人依旧不语,安淳槐却紧张得直发抖。许琛示意归平,归平会意,上前掰过那人手臂。那人吃痛,立刻回话:“我说我说!是上个月二十四号,跟……”
见他还有犹豫,归平又用了用力,那人嚎叫道:“跟安县令一起!”
安淳槐登时脸色惨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原来如此。”夏翊清说道,“难怪安县令如此袒护这人,原来是旧相识啊。”
许琛此时也明白了,这人是白歆送到他们手上的。
“蔡知府,此人交给你了。”夏翊清说,“疏雨楼这二人遭此无妄之灾,须得好好医治才行。正巧官驿外有个医馆,我跟医馆的东家有些旧识,将这二人送到医馆医治,至于所需花销,安县令你说,该怎么办?”
安淳槐跪地叩头:“下官出!一切费用都由下官出!大王恕罪!”
夏翊清笑了笑,起身走到安淳槐身边:“安县令破费了。另外,安县令还是想一想,编个什么能让人信服的理由,将这件事解释过去。”
夏翊清转头看向众人说:“我们回官驿去等着安县令给我们解释。”
许琛等人起身,跟着夏翊清出了衙门。蔡永将人带回江宁府审问,白歆往疏雨楼方向去,那两个仆役被归平带着去往官驿门口的济世堂,其余众人也都回官驿去了。

回到官驿,三人又聚在一起讨论。
袁徵说:“十月二十四安淳槐和那人私会,次日章侍郎就失踪了,摆明有问题!”
夏翊清道:“行正终于直呼安淳槐大名了,看来是气得不行。”
“他哪里配当地方父母官?!常溧县的百姓是造了什么孽碰上他这样的人!”袁徵气得竟拍了下桌子,不过转瞬他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起身请罪,“大王恕罪,下官……”
“无妨。你且冷静一些。”夏翊清并没有计较他的失礼,“现在的突破就在那个人身上,我们给蔡知府一些时间审问,如今着急也没有用。”
袁徵:“若那人咬死不说,我们岂不是无法将他定罪?”
“怎会无法定罪?”夏翊清微微一笑,道,“刺杀皇亲,人证物证俱在,他逃不掉的。”
“大王这是……?”袁徵有些犹疑地看向夏翊清,“要嫁祸给他吗?”
夏翊清摇了摇头:“不是嫁祸。前天晚上我们遇到的刺客与他有关。”
袁徵:“大王如何得知?”
“他身上有伤。”夏翊清解释道,“而且是新伤。我走过他身边时候闻到了血腥味和药味。我问过纪统领,他那晚故意放跑的两人身上都带着伤,其中一个伤在颈下三寸。刚才归平掰他手臂时,我看到他颈下有包扎过的痕迹。若想确认身份,只需查看伤口。骁骑卫的广莫刀是三刃刀,所刺出来的伤口非常特殊,且这刀的制法和用料都是绝密,无仿制的可能。”
袁徵恍然大悟:“难怪归平一动他他就立刻大喊叫起来,我还以为是用了什么看不见的手法,原来是拉扯到了伤口。只是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就这么等着吗?”
夏翊清:“只能等。我们接连遭遇刺客,此时不适合再有太大的行动,暂且缓一缓再说。”
袁徵点头,旋即又说道:“对了,大王昨晚让我盯着那些官员,果然发现了问题。”
“是什么?”夏翊清问。
“蔡知府说他接到消息之后立刻带人到晚屏山,昨日刺客全死,骁骑卫按照大王的吩咐并没有告知他们出了什么事,晚屏山的情况应该无人知晓才对。但安淳槐和他手下的一个叫做程路鸣的主簿悄悄询问过我,是否是大王和平宁伯受了伤。”袁徵解释说,“昨儿二位一直没有出现,其他官员私下都在问大王找他们来有什么事,可那两人却直接问有没有受伤。”
昨天夏翊清是在到达晚屏山下,看到晚屏山的规模之后才让人去通知蔡永的,那时他们并没有遇到任何危险,而蔡永以“随行保护”为由带人赶到晚屏山时,正碰到解决了刺客下山来的夏翊清一行人,便是在那时才知道遇到了刺客。夏翊清当时就让纪寒派人全速赶回衙门,将一众相关官员全部聚集到一起,虽然当时在场有不少百姓,但普通人的脚速不可能有骁骑卫快,这么做实际上就相当于封锁了消息。在这种情况下,安淳槐和程路鸣二人的询问就显得非常蹊跷了。要么刺客是他们找的,要么是有人将消息传给了他们二人。若是他们二人胆大包天敢刺杀皇子,这事反倒简单了。可如果是第二种的话,那就是江宁府中有鬼。当时跟着蔡永一起到晚屏山的官员不多,只有两名通判,一位姓马,还有一位姓甘。
念及此,夏翊清便请袁徵去调查一下这两位通判,当然,是要在骁骑卫的随身保护之下。
等袁徵离开之后,夏翊清立刻转身看向许琛:“你怎么样?”
许琛两肘撑在椅子的扶手上,垂首不言,半晌才轻轻摆手。
“从回来后你就没说过话,我就知道你不舒服了,我先扶你去歇一会儿。”夏翊清边说边把许琛扶到屋内的榻上。夏翊清倒了一杯水递给许琛,有些自责地说:“我不该让你跟着我乱跑的。”
许琛喝了一口水,轻声道:“没事。”
“还没事呢!脸都白了!”夏翊清拿过水杯放在一边,转身坐到了许琛身边给他把脉。
许琛:“可放心了?”
“不放心!”夏翊清说,“左右这两天我们也无事可做,你就好好休息,不许乱动了。纪寒用的那个方法怎么可能一天就不疼?你也别跟我逞强了。”
“好,都听你的。”
“你若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就同我说,若是不方便就让归平他们去办。”夏翊清叮嘱道。
许琛点头。
虽然他有些疑惑今日白歆所说之事到底是真的还是故意设计,但总归找到了这个人,而且白歆用这样的方法把这个人送到了他们手中,想必是有把握的。他现在确实不好再见白歆,一是自己受伤这事不能让白歆知道,他若知道那临越之中的家人势必都知道了,他不想让家人担心。二是夏翊清如今知道了疏雨楼的布局排布,又看到了门口的济世堂,一定会想到三品居和成羽,以他的聪慧大概能猜出几分,所以他最好不轻易行动。虽然小叔说瞒不住就不要瞒,但他还是想能拖一日是一日。
就在此时,纪寒敲门进来回话,称那有问题的六具尸体,生前确实是受过军中训练,但如今各地驻军统一训练方式,所以并无具体指向。夏翊清本也没想通过尸体就能查到什么关键线索,便让纪寒把这事放过,还是专心负责保护巡逻。
而夏翊清也借口去济世堂查看那两名仆役,暂时离开官驿,给许琛留下时间去安排调查。
刚刚在去江宁府衙的路上,许琛见到了一个挂着蝴蝶标识的绸缎庄,名叫缀锦坊,若想调查布料,自然是去绸缎庄最快。于是许琛将成羽的扳指和之前自己在外行走所戴的假面具一同交给归平,让归平拿着那两块从尸体上剪下来的布料去缀锦坊探查。
归平领命出去,心中十分雀跃。这些年来一直跟在郎君身边,他自然知道郎君有许多事情是绝密的。但他心里总有些惆怅,长主和主君身边的人都能替主人跑腿办事,而自己却始终没有得到郎君全部的信任。
不过这次出来,他和平留都觉得郎君对他们好像更加信任了,一路上遇到的所有事情都没有瞒着他们。如今又将绝密之事交给自己去办,归平自然是开心的。这些年来郎君对他有多好他心中明白,郎君从不拿他当下人,吃穿用度更是远超别的家仆,如今他既然得了郎君的全部信任,自然会更加努力地办事了。
其实归平不知道,这事还要多亏了许箐。临行前那次见面,许箐除了给许琛送来必要的东西以外,还提到了归平和平留。他告诉许琛,虽然小心谨慎是对的,但也要有个分寸。归平和平留二人跟着他一起长大,这么多年许琛虽然待他们很好,但却一直没有全然信任他们,这难免是个隐患————
归平二人受恩于公府,但那恩情不是许琛给的,若想让他们长久地成为自己的人,就要给予他们信任,让他们觉得自己有用武之地,让他们在做事情之前先想到的是不要辜负许琛的信任,而后还有公府的恩情,这样才算真的稳妥。只有他们从心里觉得自己跟许琛绑在了一起,才能真的成为许琛的人。
许琛看到刚才归平的神色就知道小叔又一次说对了,在拿捏人心这件事上,小叔一直做得很好,所以白歆、卢瑄等人才会一直死心塌地跟着小叔做事。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夏翊清从外面回来,他轻声进屋,看到许琛正闭目靠在榻上,于是先在熏笼旁烤了一会儿,待身上暖了才走到许琛旁边坐下。
见许琛睁开眼,夏翊清问:“我吵到你了?”
许琛摇头:“没有,我没睡着。”
“怎么不睡会儿?”夏翊清轻声说,“你今天起得那么早。”
“我习惯了。”许琛解释道,“白天睡多了晚上该睡不着了。”
夏翊清笑了笑:“我看归平不在,你让他去办事了?”
“是啊,神医不让我出门,又让我查案,我只能让归平替我跑腿了。”许琛此时休息了一会儿,说话也有了些力气。
夏翊清听得许琛没有刚才那般虚弱,也放下心来:“你脸色好了些,是不是没那么难受了?”
许琛点头:“确实好多了,刚才大概是一路马车颠簸,所以有些难受。你怎么样?去看过那两个伙计了?”
夏翊清让许琛躺好,自己则拿出银针来在许琛的几个穴位上施针,边说:“那二人确实伤得不轻,其中一人还被震断了手骨,这天寒地冻的恢复起来也慢,我让济世堂的掌柜给他们用了最好的药。反正是安淳槐出钱,你的药也算在他头上。”
许琛笑了笑:“怎的这般小气?你拿着夕林的木牌本就不用花钱,何苦来呢?”
“若安淳槐真的犯了事,抄家是肯定的,到时钱入户部就与你我无关了。”夏翊清有些赌气地说,“我看他不顺眼,又打不得骂不得,就让他出点钱,而且这钱也是给成员外的,也算是谢他给我这个木牌了。”
许琛看向夏翊清,眼中带了一丝和蔼的调侃:“没想到堂堂高密郡王也会如此挟私报复,真是开眼了。”
“若他真的与昨日行刺之事有关,我必得让他付出代价。”夏翊清却犹觉得不够。
“你可歇歇罢,怎就那么大气性。”许琛连忙劝道。
夏翊清:“你若真的有事,我定教他生不如死。”
许琛连忙拦住夏翊清:“快别说了,我如今没事,而且也不一定就是他。”
“不管是谁!”
夏翊清还要说,许琛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四郎!就算你是皇子,就算你同明之关系好,也不能这般乱说话!这不是在自己府上,总归是要小心的。”
夏翊清被捂住嘴不能出声,只好眨了眨眼表示知道了,许琛这才放开手。
“我得跟你说件事。”夏翊清说。
许琛笑着看向夏翊清:“怎么了?可是背着我做了坏事?”
“我昨晚让人传消息回去,把你受伤的消息告诉公府了。”夏翊清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有些怯懦地看向许琛。
许琛的笑意有片刻凝固,不过随即又安慰道:“说就说了,无妨。”
夏翊清解释道:“你别生气,我知道你是想瞒着家里的,可是……”
“可是你怕我再受伤,而且觉得现在我们人手不够,是不是?”许琛将夏翊清的心思猜得清楚明白。
夏翊清点了点头。
“我自然明白。你定是让人特意叮嘱,一定要让母亲知道。母亲毕竟是天家的亲妹妹,她进宫去争一争,天家不会坐视不管的。”许琛继续说道,“而且如今札达兰那边不安分,天家还需要我父母,我估计这次再不济也会调江淮军来协助保护,如果母亲再努努力,或许还会有更多的骁骑卫赶来。”
夏翊清没有说话,听着许琛一条一条说中了他的心思。许琛拉着夏翊清的手说:“你会揣度人心,难道我就不会吗?我想到过这一层的,只是我不想让家人替我着急,所以本打算是等恢复之后再传话回去说我险些受伤,既然你替我说了,也省得我再斟酌措辞传信回去,这样也好。”
“你不怪我?”夏翊清问。
许琛抬手轻抚夏翊清的脸,说:“这有什么好怪你的?别瞎想了。”
夏翊清突然问道:“你早就改口了?”
“啊?”许琛有些发愣,不过旋即便明白了,他点了点头,道,“那年从草原回来后就改了口,只是在外人面前得顾忌一些。”
那我现在不算是外人了吗?夏翊清这样想着,竟觉自己恍若掉入蜜里,抑制不住地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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