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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魔头的病美人师父(板栗丸子)


林倾白心头一缩,就像是有人拿一根小针扎在了他心口。
不疼,但是又痒又酸。
以至于让林倾白的手不自觉的握住了披在肩头的衣摆,心中警铃大作。
他垂下了眼眸,没有再与秦安
对视了,而是单手撑着墙柱缓缓的站起身。
林倾白的身子单薄,被风一吹就像是要飘走了一般,秦安连忙也跟着站起身,扶住了林倾白的身子。
林倾白却是轻轻的挣开了他的手。
他没有回头,而是轻声的问道:“你对我如此好?所求究竟为何?
秦安悬在空中的手一僵,没有动弹。
林倾白便在这时转过身,一双清寂冷淡的眼眸望向了秦安。
林倾白与秦安认识的时间不长,不过是短短的几日。
他捡了秦安的不慎掉落的玉佩,秦安便一路跟着他,先是知道了他住在慕善学堂,而后又是深夜前来求救。
林倾白虽然心善,但也不是个傻子。
秦安这般的缠着他,自然是有所图谋。
林倾白心中有自知之明。
他虽是林府之人,家中有那么一些财产,但是他生母已死,父亲与他又并不亲近,林家的家产到头来说不定也落不到他的手上。
至于法力,他更是一点都没有。
所以他又穷又弱身子还不好,他实在是不明白秦安这个大小伙子这样的跟在他身后,对他那么好,到底是想要什么?
秦安却是双眸深沉,说:“我是真心待你,只图能够在你身边。”
秦安这番话说的林倾白心思一动,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又问道:“为何?”
秦安却说不出话了。
是啊,为何?
在林倾白的心中,他们不过是几面之交,秦安无论是说的再好,做的再好,在林倾白心中也觉得不可思议极了。
毕竟哪里有人才见面,就会去真心的对待一人。
换位处之,若是有人这样蓄意的接近他,他比林倾白更大的反应,只会觉得这人定是另有图谋,要么是谋他王权,要么是想要巴结讨好他。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种人在他的手中,怕是连一个晚上都活不过去。
秦安的喉结滚动了两下,想说的千言万语堵在心口,面对林倾白他却是一句话都不能说,哪怕是他的心早已经放在火中煎烤,秦安也只能重复的告诉林倾白:“我所言句句发自肺腑,我不会伤害你,信我。”
林倾白却是双眸沉寂的望着秦安,他就这样望了一会,也不再多说,不再多问,而是转过身朝床铺的位置走去,只不过在躺在床上之时,默默的朝着墙壁靠了靠,给秦安腾出了位置。
秦安躺上床铺没有多久,林倾白便睡着了。
秦安却是望着天花板久久不能入眠。
现在的他像极了一只在冰天雪地之中冻僵了的狗。
而林倾白就是这茫茫雪地之中的燃起的火炉。
秦安一看见他,就犹如见到了救命之源,飞快的奔向了他。
他离不开他,恨不得想要将这一团火吞入腹中,可是却又怕自己靠的太近了,将身上的风雪带给了火炉,也将火炉给熄灭了,而他自己也被灼烧的粉身碎骨。
........
这一夜过得漫长,秦安躺在林倾白的身上,望着林倾白单薄的背影,心中却越发的恐惧,害怕眼前这一切也会消失,就像是火炉熄灭,而在一望无际的飞雪之中,梦境破碎,又只剩下他一人。
他想要一把抱住林倾白,将他紧紧的揽入怀中,感受到他的体温,感受到他的存在,就像是在凡间那般,也像是在魔族之时,他紧紧抱着林倾白冰凉的尸体那般。
可是他如今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抬起手,手指紧紧的握住林倾白垂在身后的衣摆。
第二日是学堂的休息日。
林倾白当真去修仙学堂找堂长去了。
他本意是不想让秦安跟着一起去,但是耐不住秦安的脸皮厚,哪里都要跟着去。
正在吃饭的时候,秦安拿着汤勺一点点的吹着滚烫的豆浆,听见林倾白不让他跟着去修仙学堂也并不意外,而是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一边对林倾白说:“修仙学堂的那些人一向看不起没有内丹之人,师父若是一人前去,我怕你会受欺负,我要跟着一起去。”
林倾白将手中碗筷放到餐碗之上,对他说:“你既也没有内丹,若他们真的想要如何,你跟着我也无用。”
林倾白这话说得没有给秦安留面子,秦安也不生气,而是依旧垂着眉眼,将已经吹的温度适中的豆浆端到了林倾白的身前,又把林倾白身前那碗还滚烫的豆浆拿给了自己。
这才低声的说:“我有用,我可以保护你。”
林倾白垂眸望着眼前那碗豆浆,拿起汤勺舀了一口豆浆饮入口中。
温度偏热,但是并不烫嘴,饮下之时只觉得一股暖流由口流入了胃腹之中,很是舒适。
林倾白一口口的饮用着豆浆,难得舒服的饮用了一顿早餐,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就由着秦安去了。
用过早膳之后,林倾白和秦安二人便来到了对面的修仙学堂。
修仙学堂今日也是休沐,但是却还有小部分的学生在学堂的空场上练习法术。
有的学徒飞的摇摇晃晃的在练习飞行之术,有的正在挪动物体练习移位之术,还有人练习攻击之术。
林倾白和秦安二人刚走过空地,忽然有一道浅蓝色的攻击光波一闪而过,直直的冲着林倾白的面门而来。
林倾白心中一惊,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只见身侧的秦安眼眸一厉,右手的指尖动了动,却又忽而放下,转而一步挡在林倾白的身前,双手紧紧的将林倾白抱在怀中。
而后就是一声法力打在身上的闷响,秦安皱紧了眉头,抱着林倾白的力道更加用力,几乎要将林倾白压入心脏之中,将下巴抵在了林倾白的肩头,嗓子里发出了一声闷哼。
林倾白心中一紧,下意识的反抱住秦安的后背,连忙的问道:“怎么了?!”
耳边秦安不说话,只是一下下的喘着粗气。
林倾白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他声音轻颤的问道:“是不是伤到了?”
这时身后的几个修仙学堂之人跑了过来,说着:“不好意思啊,我们练习的法术不精,误伤了你们,没事吧。”
“我们也没有想到这里有人,你们下次进来好歹先告知一声,让我们有个准备是不是。”
几个人完全不当回事,依旧嬉皮笑脸的说着。
林倾白的脸色沉的厉害,抬眼中满眼仅是冷冽的望着眼前人,厉声的问道:“你们的眼睛瞎了吗?”
其余人的脚步一顿,脸上的笑意缓缓的顿住了。
要知道林倾白虽是为人清冷,但是以前就算被人恶言相向,也从未有过这般的目光。
林倾白瞪着他们,而后又望向了秦安,声音焦急的再次问道:“伤到哪里了?严重不严重?”
秦安眉头紧锁,声音轻颤的说道:“.........并无大碍,师父不必挂心。”
林倾白怎么会不挂心,他望着秦安苍白的脸色,更是怒火又起。
于是他对着那些修仙学堂之人难得的说了重话:“我不论你们是有意还是误伤,但是伤了人就是伤了人,从来就没有误伤的道理,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到底是心存报复?还是故意欺凌弱小?!”
这时“弱小”抬起了头,他双手依旧不老实的抱着林倾白的腰,虚弱的说道:“.........师父,我真的没事,他们的法力不强,只是有些痛,并未伤及根本.......师父,气大伤身,你不要动怒..
......”
林倾白却是愠怒道:“你莫要替他们说话!到底是皮肉伤,还是伤及筋骨,还要验伤之后才得知,若是当真伤重,我定要前往凌云府,告知云上大人为民做主!”
一听见林倾白这次是真的要较真了,甚至还要上凌云府,告知云上大人,那些修仙学堂的学子都一改方才无所谓的脸色,而是各个被吓得脸色煞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修真界之中没有王上,没有官员,在这里只要法力最高就是人上人,而云上大人便是整个修仙界法力最高之人,据说只需三年她便可以飞升仙界。
而云上大人不光是法力高强,心思也极为正义,最看不惯有人拿着法力欺凌弱小,若是被她知道了,自然要受到处罚。
修真界的这些孩子,一听说林倾白要去找云上大人做主,自然是吓得面如土色,不敢再多说一言。
这时忽然有一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这位小公子说的没错,我们学堂的学徒耍的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功夫,不会伤害到公子的身体,还望林公子见谅。”
林倾白循声望去,看见从前方的正殿之中走出来一个身着蓝白衣袍的中年男子,看着是三十多的年岁,容貌英俊,身板高挺,气质不凡,仅是站在远处便足以被他身上的气势威慑。
林倾白这才从那几个孩子的身上收回目光,转而望向了男人,低沉唤了一句:“苏堂长。”
“林公子,请。”
苏堂长朝殿内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林倾白又冷眼望那几个学徒一眼,双手轻柔的将秦安从他身上扶了起来,看着秦安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一些,才扶着秦安一起朝正殿走去。
秦安应是伤的不轻,走路的时候身子摇摇晃晃的倚在林倾白的身上,明明走的艰难,却一路还轻声的对林倾白说:“师父........我无事,你不要生气,他们应是无意的.........”
他越是这样说,林倾白便越是心疼他如此的懂事,手上扶着他力道更是重了一层。
可是那些学徒们却看见秦安路过他们身边之时,双眸望着他们完全没有半分的虚弱和痛楚,而是又沉又冷,尽显狠意。
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寒颤,感觉这一个目光比方才林倾白说出口的云上大人还要可怕。
两人一路步履缓慢的走进了苏堂长的殿中。
殿内素古清雅,全部都是清一色的木头色,正殿最中间摆放着一个木制雕花屏风,案几之上檀香熏制,白烟徐徐而上,空气之中都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苏堂长将林倾白和秦安请到了上座。
而后拿出了药箱,在林倾白铁青的脸色中给秦安把了把脉,在他告知秦安身上的伤势并无大碍,不过是青紫的皮外之伤时,林倾白紧锁的眉头才一点点的松了下来。
只是秦安应是有些不安,手紧紧的握着林倾白的手,恨不得将林倾白的手抓的手指生痛也不肯撒开。
苏堂长一边收拾诊脉的器具,一边看着秦安握着林倾白的双手,笑了一声说:“小伙子应是没有内丹,第一次受到法力攻击吧,我瞧着怎么有些紧张。”
秦安喉结滚动了一下,应着:“是。”
苏堂长笑着给他解释着说:“你不必紧张,并不是所有的法术攻击都是致命,这种攻击也分很多种,主要还是看运用法力之人是否法力高强,是否真的动了杀念,而你身上的这一次攻击以上两条都没有占,所以你的身体并无大碍,不必紧张。”
苏堂长很有耐心的给秦安解释法术之事,宽慰着他。
秦安淡淡的恩了一声,并不在意苏堂长说了什么。
林倾白心中却不是滋味,方才苏堂长那句话提醒了他。
秦安没有内丹,自然也不通法
力,所以方才那一道法力袭来,他并不知道法力攻击有多重,可能甚至还傻乎乎以为只要中了法术的攻击,就会重病不治,命之将死。
而他还是挡在了林倾白的身前,并且还一直强压着心头的恐惧,安慰林倾白。
这让林倾白心疼至极,脑中又想起了秦安对他说的话。
——“我是真心待你,只图能够在你身边。”
——“我有用,可以保护你。”
林倾白心中内疚又心疼,他用力的回握住了秦安的手,问他:“痛吗?”
秦安抬头望着林倾白,想了一下说:“有一点痛。”
眼看着林倾白脸色立刻不对了,他赶忙补充道:“就一点点,比刚才好多了,师父,你不要担心。”
林倾白的眼圈泛红,纤长的睫毛颤了两下,声音闷闷的责备他:“真傻........下次保护好自己就好,不用保护我。”
秦安双眸一愣,心犹如被浸在了温水中。
他的嘴角淡淡的勾起了笑,握着林倾白手的拇指一下下的蹭的林倾白光洁的手背,低声的说:“不行,我怎么样都没关系,我的师父以后定要好好的。”

苏堂长看着林倾白和秦安二人交流, 目光来回的在二人之间徘徊。
忽然他笑了一声说:“林公子,这位徒弟我怎么瞧着眼生, 应是新来的徒弟吧。”
林倾白恩了一声。
苏堂长又客套道:“我说怎么没听博远说过, 你们师徒二人感情瞧着还挺好的。”
林倾白便道:“苏堂长客气了。”
苏堂长便是苏博远的父亲,因为对修仙颇有见解,在修真界位高权重, 且法力高强,便一手创造了修仙学堂。
如今在修真界, 无论是谁家的孩子都想要送到修真学堂请苏堂长的指教,所以人人都对苏堂长毕恭毕敬。
林倾白却是对苏堂长并无所求,他说话也直入主题,对苏堂长拱了拱手说道:“苏堂长,今日我前来,并入其他要事, 只是为了讨回一个公道。”
“啊?敢问林公子, 苏某何处得罪了林公子?”
“得罪倒算不上,只是修真学堂的学徒们屡屡到我慕善学堂之中, 对慕善学堂的学子们进行言语侮辱,并且在昨日将我慕善学堂的墙壁打穿了, 敢问苏堂长此时要如何解决?”
苏堂长挑一下眉, 似是才知道那般问道:“可与此事?”
林倾白说:“自然, 若是不信,苏堂长可以将苏博远叫来一问。”
苏堂长看见林倾白冷冽的面庞,双眸沉寂, 手指一下下的轻点着案几, 忽然他笑了一声说:“博远今日去了姑母家, 叫他前来就不必了, 既然是林公子所说我自然是信的,只是这件事........林公子想要如何处理?”
林倾白皱了皱眉头,倒还真没有细想过这个问题。
他平日一向秉承得饶人处且饶人,能来修仙学堂寻堂长要个说法也是因为修仙学堂的学子们当真是做的太过分了。
却从未细想过到底要让苏堂长如何处理。
苏堂长望着林倾白怔然的目光笑了笑,说道:“既然林公子还并未想好,那便由我来提出一个解决方法,不知林公子可愿一听?”
林倾白说:“苏堂长,请讲。”
苏堂长说道:“既然是我们修仙学堂的学子不善在先,并且将慕善学堂的围墙给打穿了,那自然是要赔钱,我这便寻人来将慕善学堂的墙壁修复如初,并且赔付慕善学堂围墙折损的费用,不知林公子意下如何?”
“好。”林倾白说:“只不过修仙学堂的学徒还请苏堂长多加管教,日后莫要再对慕善学堂出言不善。”
苏堂长说:“那是自然,等会我便去调查那一日是何人口出不逊,敢惹事生非,查到之后我自会命他们写上致歉书,到时直接交给林公子,算作向慕善学堂的学子们致歉,这样可好?”
苏堂长所提出的解决方式,不仅补偿了围墙的问题,也让修仙学堂犯错的孩子道了歉,已是足够了。
林倾白自然不会紧抓着别人的错处不放,他点了点头说:“如此甚好,劳烦苏堂长费心了。”
苏堂长笑了笑,又看向了坐在一旁的秦安。
秦安依旧是如方才那样,倚坐在凳子上,手紧紧的握着林倾白的手,那双黑沉的眼睛却是一动不动的望着苏堂长。
苏堂长问道:“敢为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秦安。”
苏堂长彬彬有礼的冲秦安拱手说道:“我们修仙学堂的学徒不慎将秦公子打伤了,自然也是要致歉,秦公子可想要苏某补偿些什么?”
秦安挑了挑眉,没有客气。
他眼睛在苏堂长的房间里扫视了一圈,目光最终定在了苏堂长殿室之中的那一块雕刻精细的屏风之上
秦安便开了口,声音还是虚弱,说的话却是毫不留情:“既然苏堂长诚心要
补偿,我又没什么想要的,只是觉得苏堂长殿中的这一块屏风不错,不知道苏堂长可愿意忍痛割爱。”
此话一出,苏堂长的眉心一皱,方才潇洒豁达的神情荡然无存,为难的说:“.......不瞒秦公子所言,这个屏风乃是家妻所赠的生辰之礼,实在是不便外送。”
秦安嘴角勾起了一个笑,状似无意的说:“既然苏堂长舍不得这屏风,那我也不便让苏堂长为难,你们也不过是伤了我一掌,忍一忍便算了,我不与其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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