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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魔头的病美人师父(板栗丸子)


过了很久,脑中那个毒药一般的声音才渐渐的散了,郗安浑身大汗,紧绷的手臂许久松了下来。
鲜血染红的刀从他手中滑落,掉在了林倾白的床上,留下了刺眼的血迹。
郗安依旧抱着林倾白,下巴抵在了林倾白的肩头,半响他在林倾白的耳边嗓音低哑的笑了几声,说:“天下之人都要我死,我以为唯独师父不是……原来竟连师父也不例外。”
林倾白看不见郗安的脸,看不清郗安此时的神色,不知是不是他的幻觉,他竟在郗安的声音中听出无奈。
走投无路,命不可改的无奈。
林倾白望着满目的血红色,他不知道郗安现在手痛不痛,心痛不痛,可是他痛的快要活不下去了。
痛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郗安,你最该杀的人是我.......”
林倾白忽然沉沉的开了口。
他从身后拿到了那把尖刀,将刀递到了郗安的手中,用力的握住了郗安的那双手,将那双满是鲜血的手压在自己的心口,对他说:“你要报当年灭门之仇,我是太皇上之子,皇室嫡脉,郗安,你杀了我吧......”
“你杀了我,放了他们吧.......”
“别再恨了。”
郗安听见林倾白说的这些话,脸色猛地一滞,他像是甩开烫手山芋一般,猛地甩开了手里的那把刀,反手掐住了林倾白的脖子,将林倾白一把按倒在床上,死死的钉着他动弹不得。
郗安压在林倾白的身上,怒眼死死的瞪着他。
郗安像是被戳到了痛处的刺猬,忽而怒极而笑的说:“.......用你的命来换他们活下去,凭什么?!”
“白序,你怎么那么大无畏?!”
“你以为你是谁?!”
“你以为你的命有多值钱?!”
“你如今不过是我的禁囚,你的命也不过是我的掌中之物,是死是活,有何区别?!”
“我若不准你死,你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若你死了,我会把对你的恨更加倍的报复到你父亲,你兄长,报复到这整个阜朝每一个人的身上!你给我记住了!!!”
说完郗安一甩衣袖,不愿再多看林倾白一眼,大步的走出了殿室。
殿门砰的一声重重的关上,木门都快要被郗安给砸碎了。
林倾白就这样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望着天花板,望了好久好久,望的他手脚绵软,心脏麻木。
他忽然就觉得不痛了,只是有些想笑。
林倾白眼睛弯了弯,笑出了声,他笑的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笑的口中满是血腥。
抬起手蹭了一把嘴角,满袖的鲜血。

高热不退, 昏迷不醒,是第二日来送早膳的侍卫发现的。
那侍卫一推开殿门看见林倾白躺在床上,房间纷乱, 案几掀翻在地上,上面的东西摔的七零八落, 床上地上满是鲜红的血迹。
林倾白穿着白衣蜷缩在那沾满血痕的床上, 没有盖被子,脸色苍白,四周寂静的可怕。
这一番情景当时就给那侍卫吓到了, 他猛地向后退了一步,手中的热汤撒了出来, 一下就烫到了手上。
侍卫也顾不得什么了,他慌忙的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地上,壮着胆子凑近了些,唤了两声:“王爷......王爷.......”
看见林倾白的眉头皱了皱, 侍卫才猛地松下了紧绷身子, 跌坐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随后便连滚带爬的跑出了殿室,大喊着说:“来人啊!来人啊!王爷病了, 快去请大夫!”
凉瑶楚被郗安给关进了地库中,王府里再也没有其他的大夫, 下人们不敢私自将凉瑶楚放出来, 只能在京城中寻到了一个药膳堂的老大夫前来。
那老大夫头发全白,年过花甲, 虽是比不上凉瑶楚, 但是在京城中也算是德高望重, 朝中许多官员富商都找他看病。
当老大夫被人扶着, 颤颤巍巍的来到王府时,林倾白已经悠悠转醒了。
下人们将他的床单被褥都换了干净,殿室中被摔碎弄乱的东西也都清理好了。
林倾白躺在床上,浑身没有半分的力气,他的头很痛,胸口也很痛,每一次呼吸心口就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在他胸口,压得他喘息不得。
老大夫走上前,手掀开林倾白宽大的衣袖时猛的一顿。
他看见了林倾白手腕上的铁链。
那铁链虽是宽松,但也不知道林倾白是做了什么挣扎,愣是将自己的手腕上硌的满是红痕,有的地方甚至还磨破了皮,在他雪白的腕间触目惊心。
老大夫反应了一会,终是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一言,粗粝的指尖搭在了林倾白的手腕上。
他闭上眼诊了会脉,眉头却是锁的越来越紧,再睁开眼时原本浑浊的眼睛很是无奈的望着林倾白。
林倾白瞬间明白了,他在老大夫要出声之前,用力的拽住了大夫的手。
那大夫会意,止住了刚要说出口的话,捻着胡须沉思了片刻。
周围的下人倒是等不及了,侍卫首领沉声问道:“邱大夫,请问我们王爷是得了什么病,要多久才能好?”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紧紧的盯着大夫的脸。
也不怪下人们急,郗安现在性情不定,尤其是只要牵涉到林倾白的事情,更是暴虐无常,若是林倾白身子坏了,指不定郗安要怎么迁怒于他们。
林倾白的命牵动着大家的命,谁也不想平白无故的就掉了脑袋。
那个大夫眼睛一瞪,怒声说:“你们还好意思问!将人拿铁链子铐着!又日日关在这暗无天日的房间里,这是对人还是对囚犯的?!是个人都得给关出病来!”
面对大夫的训斥,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没有人说出一句话。
这事又不是他们干的,谁知道郗将军是怎么想的.......
只是没想到这些做大夫的脾气一个比一个差劲,本来以为凉瑶楚的脾气已经够差劲的了,谁知道现在又来了一个更差的。
得知林倾白没什么大事后,站在殿内的几个人被老大夫急赤白脸的好一通骂,领了大夫开的方子后,你抢过来我抢过去,都想要拿着方子赶紧溜。
“我去拿药!”
“我去我去!”
“拿药的
地方远,我跑得快,这种事情应该让我来!”
到最后几个人争来争去也没争出个结果,三四个人拿一个药方都跑了,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那个侍卫统领了。
侍卫统领笔直的站在殿内,转身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殿室,又回过身对上了老大夫怒气满满的目光。
他沉默了一会,面无表情的说:“我.......我也去拿药。”
也不等回答,侍卫统领转过身大步的走了,一时间房间里只余下了老大夫和林倾白两人。
林倾白躺在床上,目光平静的望着大夫说:“邱大夫,人都走了,直说吧。”
房间内只余两个人,邱大夫脸色的怒色瞬间散了,他转过身满眼心痛的望着林倾白,心中无比唏嘘感叹。
整个京城谁人不知道云王爷。
曾经的云王爷面容清秀,足智多谋,在朝中手握重权,出行时万人参拜,可谓是风光无限。
而现在呢.......
郗将军叛了,京中人人都在骂郗将军,同时更是在唾骂云王爷。
子不教父之过,可若是那人没有父母,那便是师之过了。
郗安打小就跟着云王爷长大,他如今起了叛心,那也必定是云王爷言传身教。
说不定就是云王爷想要夺权,这才让自己的徒弟出手。
不然就凭郗将军一个年少武将,又如何能如此短的时间就将京城搅弄的风云波动,民不聊生!
定是云王爷在背后主使!
可恨!可恶!此等小人该被五马分尸,处以极刑!
人人都这样骂着,恨不得冲进王府来,将林倾白先杀后快。
正因为此,今日王府的下人来药膳堂请邱大夫时,周围人一听说是要为云王爷诊治都纷纷嗤之以鼻,说不让邱大夫去,就让云王爷病死算了。
死了也是老天开眼,收了他这个恶人!
医者仁心,邱大夫还是来到了云王府,却万万没想到看到是如今这一幕.......
林倾白如同囚犯一样,被铁链锁在床上,重重侍卫把守监视,而他面色苍白似纸,骨节清瘦,身体虚弱的连呼吸都困难。
见到此等情景,再多的谣言也不攻自破了。
邱大夫犹豫了一下,说:“云王爷,你的身体情况不太好........”
林倾白说:“我知道。”
邱大夫叹声道:“云王爷数年前应是生了一场大病,伤及了根本,但是多年以来王爷心绪平和,食补药补都做的很周到,一直以来并无大碍,只是这些日子情绪波动太激烈,气血亏空,身上的顽疾.......”
林倾白不愿再听这些,直接打断了邱大夫的话问:“我还有多久?”
邱大夫嗓音一顿,半响沉着声音说:“若是能保持心绪平稳,还能有三个月........”
林倾白的手一点点的抓紧了床单,半响他松开了手,闭上了眼睛,说:“够久了........”
还有两三个月他就可以走了,再也不用看见这场闹剧。
他甚至觉得时间有些太久了。
只是不知待他走的那一日,这江山是谁的江山,天下又是谁的天下。
林倾白这一病便病的久了。
郗安应是知道了这个消息,第二日的早上便有下人走进来,将林倾白手上的铐子解开了,紧闭的殿门也打开了,就连守门的侍卫也少了一半。
甚至连莲姨和红月都可以进殿伺候。
只是此时林倾白就算没了手铐,也半步都挪不下床,这个手铐带或不带也没什么区别了。
倒是郗安,没有来过一次。
莲姨总是在林倾
白耳边念叨着,劝着林倾白说:“云王爷,郗安少爷忙,等忙完了定会来看您的........”
“少爷人没来,但是如今您用的药膳,这些上好的中药,全部都是少爷送来的.......”
“少爷的心中还是惦记着您的.......”
莲姨年纪大了,一辈子都在府中伺候人,是个妇道人家,不论外面风云如何,她还是守在自己的王府,眼中只看着那些人,只看着这片地。
只要郗安少爷和王爷都好,那就好。
林倾白听见莲姨的声音沉沉的闭上了眼。
他心知,郗安怕是不会来了。
那日他拿着一把刀,是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割破郗安的喉咙。
这与林倾白逃跑不同,与他放狼烟不同,与他偷传信报更不同。
他要杀他。
有多么深厚的师徒之情能够抵得住一把刀?即便是郗安再纵着他,那把刀抵在郗安喉咙的那一刻,也将他们之间最后的羁绊给割断了。
可是林倾白如今也不在意了。
郗安不来最好。
不用看见他,也就不用痛了。
王府外的炮响声不停,战争应该是正值激烈的时候。
林倾白也没有力气再关心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他用了邱大夫开得药,身子并没有太多的好转,每一天晚上都是高热中度过,他烧的迷迷糊糊,烧的失去了意识。
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会梦到他和郗安以前的时候。
以前他若是生病了只要去寻郗安,郗安无论在做什么都会急着赶过来。
哪怕是皇宫议事时,他也会抛下众人抱住他。
郗安总是喜欢蹲在林倾白身前,永远都是目光澄澈的由着林倾白的性子,胃痛了便揉胃,腰疼了就揉腰,手冷就暖手。
他会将在征战归来时,将他肩头的披肩披在了林倾白的肩头。
他会抱着他走过白雪皑皑。
他会弯腰亲手为他泡脚。
他会为他一点点吹凉滚烫的汤药。
有多少次,别人羡慕的对林倾白说从未见过这么好的徒弟,林倾白定是上辈子积了福,才会得到个这么好的徒弟。
........
多少个夜里,林倾白迷迷糊糊的从这些梦中醒来时,他忽然就想着如此这般病着也挺好的。
他每晚都病的迷糊,听不见窗外的炮火声,也不会难受的夜不能寐,反而可以梦见曾经那些无比美好的事情。
这些曾经触手可得的东西,如今却似镜花水月,就连在梦中梦见都是奢望了........
就这样过了一周。
直到一天晚上,戌时。
林倾白吃了几口饭,喝了汤药,躺在床上没一会浑身又开始烫的厉害。
他让莲姨将殿门和窗户都打开了,夜风断断续续的吹进来,林倾白感觉好受了许多。
他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渐渐的又陷入了昏迷。
莲姨守在林倾白的身前,手中拿着一块沾了冷水的白布,不断的擦拭着林倾白的额头,想要将林倾白身上的温度降下来一些。
这么多日了,每天晚上她和红月都是这样照顾林倾白。
大夫对他们所有人说,林倾白这次不过是急火攻心引发的病症,并不严重,只需要月余就可以好了。
可是莲姨却觉得,这次林倾白病的很重,十几年以来从未有病过如此重过。
但是这些想法太不吉利了,一旦冒出便被莲姨急忙压了下去。
莲姨就这样坐在床边,一次又一次的给林倾白擦拭着额头。
一直到了深夜,案几上的烛火像
是要燃尽了,她站起身想要换一盏蜡烛,却忽然望见有一个人站在殿外。
那人身材高挺,身上穿着一身玄色衣袍,就站在殿门口的那一片黑暗中,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就那样远远地站着,不发出声音,不走进殿内,也不靠近,面容生冷。
莲姨看见他,连重新燃蜡烛都顾不上了,她快步的走到了郗安的身前,红着眼睛抱怨他:“你怎么才来......你师父都病了一周了,你就算再忙也该来看一眼啊.......”
“........”
莲姨也不管郗安是什么脸色,她将手里白布塞到了郗安的手里,拽着他的胳膊就要往殿内走,一边拽一边对郗安说着林倾白的病情:“你师父现在每天晚上都在发热,意识也不太清醒,我问过大夫了,大夫说是他这段时间急火攻了心,多喝一些败火补血的药就可以好,可我总瞧着王爷喝了这么久的药,却没有半分的好转,我想着王爷是没有见到你,以前就是这样,王爷只要见到你无论什么病都能好了一半,你现在替他擦擦额头,等他醒来看见你陪着他,定是欢喜.......”
“莲姨。”郗安打断了莲姨的话,语气冰冷的说:“我今日只是回来拿换洗衣物,并不是来看他。”
莲姨皱起眉头,不解的望着郗安。
郗安站在殿室的中间,目光却止不住的看向了躺在床上的那个人。
站在殿内比站在殿外看的要清楚很多。
仅是七日未见,林倾白更瘦了。
他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却单薄消瘦的像是一张白纸一般,那双漂亮的眼眸紧闭着,脸上的神情没有面对郗安时的冷漠和陌生,反而像是以前一样温和平静。
果然,他的师父只要不见他什么都是好的。
“他不想见到我,也不会欢喜。”
郗安的手紧握成拳,冷声说了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要走。
莲姨一愣,连忙挡在了郗安的身前说:“你这个孩子说什么呢!他怎么可能不想见到你?”
“........”
莲姨生怕郗安赌气走了,她仰着头紧紧的拽着郗安的衣袖说:“安儿,莲姨年纪大了,不懂你们朝堂上那些勾心斗角,也不清楚你和你师父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莲姨想说,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你师父……从你六岁时他带你回家,一直到现在,这些年莲姨都看在眼里,他养着你长大,从来没有亏欠过你什么,那么多年了,他什么不向着你?什么好的不是由着你?你看看现在你师父都病成什么样了,就算有什么天大的矛盾,你就服个软,说句软和的话暖暖他的心........你对他来说最重要了,你这个孩子怎么能和你师父赌气呢?”
郗安听见这话却握紧了拳头,半响他低下头沉沉的笑了起来,说:“重要?我在他心里命比草贱,随时可弃,何谈重要?”
说完郗安不再看莲姨一眼,将白布扔在莲姨的手中,大步的踏过了殿门。
莲姨站在原地呆立了许久,一直望到郗安的背影在黑暗中消失不见。
她的手捏紧了白布,垂下眼睛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房内的烛光越来越暗,灯油快要烧尽了。
莲姨慢慢的转过身,重新点燃了案几上的一盏烛火,又拿着白布沾了沾凉水,朝床边走去。
莲姨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利索了,走路动作要比寻常人慢上许多。
她慢慢的弯下腰坐在床边,仔细的将毛巾叠的整整齐齐,却在抬手要替林倾白擦泪时,手猛地一顿,继而开始颤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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